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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差点尿了裤子

文书躺在床上一点睡意也没有，在和父母其乐融融的时候，他没有忘记南京城里局势的变化，他在为干爸干妈还有王明明的安全担心。

他等家里人全都睡熟了悄悄地出了门。一种对家庭的责任心促使他去看看马路上鬼子的动静。

两国交兵不应该祸及百姓，但是日本军队不是军队，是强盗。文书在军队听说过沦陷区日军杀害老百姓的事情。

鬼子进了城会对老百姓怎么样他心里没有底。他不能坐等祸害降临。他要去侦察敌情掌握动态。这是他在军队养成的习惯。

一个身经百战的战士凭着他对前前后后熟悉的地形，他来到马路边躲在断墙的后面，他仔细观察鬼子的情况。

鬼子没有休息，没有睡觉。他们两个一伙,一个鬼子端着枪,一个鬼子举着火把点燃路边的房子。他们退到路边看着大火串上房顶。

一个从大火中冲出来的汉子，他跪在地上向着燃烧的自己家的房子哭喊。一个日本军官走向他。

那个汉子仰头看见站在他跟前的鬼子和他已经举起的军刀。他吓得大张着嘴抬起双手摇着，意思是不能啊。

火光中闪着寒光的刀狠狠地落下了，那个汉子的头飞了出去滚了很远。他的身体没有倒下，血像喷泉喷了出来。

血喷完了，他的身体向一侧倒下，鬼子得意的迈着大步走到那个头颅跟前,他抓住头发把头拎起来放在汉子的尸体上。

文书紧闭上双眼紧捂着嘴,他想吐，太残忍了。文书再没有想到鬼子在沿街杀人放火。

他从藏身的地方出来往回走，他对眼前的情况极度不安。他决定带着家人去安全区。

他路过他家前面巷子的时候看见一户姓赵的人家大门开着，他听干爸说过他家没有走，赵叔叔去过日本会几句日语。

他看了看巷子的两头没有发现情况，他向他家走去。他想和赵叔叔谈谈，把刚才看到向他说说。动员他快去安全区。

他小心的进了他家的院子一股刺鼻的血腥味迎面而来。文书的神经一下子紧张起来。他急忙闪身到墙边向四方观察。

他没有发现情况，小心的跨进开着的房门走进堂屋,屋里很黑什么也看不见，他警惕的回头看看。外面没有动静。

他机智的把手电筒闪了一下。就在这一瞬间他看见赵叔叔和他的两个儿子浑身是血的死在地上。

他吓得向后一退靠在门上。全身的汗毛竖立起来。他在战场上见过无数的死人，有敌人的也有自己人的。他没有怕过。

他很快镇静下来向右边的房门走了几步用手电向屋里闪了一下，他看见赵叔叔的女人，女儿和儿媳妇**裸的死的床上。

文书吓坏了，他想到自己家，他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在……他几乎是跑回家里。

他轻轻地喊醒干爸干妈。尽量平心静气的说“我刚才出去看过了，鬼子进城的人不多，他们到处杀人放火。

“城南的中华路方向，城东的太平路方向火光冲天。鬼子十分残忍。他们杀伤兵，杀老百姓。

“最可恨的是鬼子闯进老百姓的家里杀人抢劫。前面赵叔叔一家六口全被鬼子杀了。”

文书讲的很平淡,他害怕吓着干爸干妈,他干爸还是吃惊的猛然间坐起来。他说：“怎么一家人全被鬼子杀了。你没有看错！”

文书点着头说：“我去了他家，赵叔叔和两个儿子死在堂屋里。他家的女人全被鬼子糟蹋了，死在屋里。”

他干妈吓得喊了一声：“我的妈啊！”她浑身颤抖的从床上爬下来，她不顾干儿在面前脱下睡裤在尿盆里撒了一尿。差点尿了裤子。

她提起裤子打着哆嗦说：“老头子，家里已经不安全。不能在家里再住下去。必须去安全区。要快。你快起床。

“干儿啊，你快喊醒王姑娘，先送她去安全区。她是我们家的客人不能出事。你要快去快回，你干爸收拾东西，我们等你回来一起走。

“我们要在天亮前到安全区，晚了鬼子的大部队进城怕走不了啦。大慈大悲的菩萨啊保佑我们全家啊！”

文书把王明明送到安全区说：“我已经送你到了安全区,我希望你留在安全区。现在看安全区比沦陷区要安全的多。

“我干爸干妈要带一些衣服和吃的。有些东西干爸要收藏好,他们要我先送你走。这是我一定要送你来安全区的原因。

“我回家以后在天亮以前要带着干爸干妈来安全区，我希望在安全区能见到你。

“你一定要走,记住！路上要前后左右的观察着走，每走一段路都要看看有没有藏身的地方。要躲着鬼子。鬼子看不见你就没有麻烦。

“你回家的路远得很，这么远的路我怕你吃不消。你今天一定得出城。出了城也许要安全一些。但是也说不准。”

到了汉中路王明明认识路了。她说：“文书，这里我来过，我知道路应该怎么走了。你早一些回去,阿姨和叔叔在等着你。

“你放心，我不会迷路。如果遇到鬼子我能对付。第一不怕，第二躲着。我走了，以后有机会我会来看望你和你干爸干妈。”

她虽然这么说，她的心里很不安，她遇到鬼子能怎么办！她的力气对付一个鬼子也困难。

她想到死，枪里还有一发子弹，这发子弹就留给自己。她想到这里心情反而平静了。她宁死也不做俘虏，更不能被鬼子侮辱！

文书说：“我真不放心你走，太危险了。你和我干爸干妈在一起安全。我看你还是跟我回去。我们一起去安全区。

王明明说：“谢谢你，我已经给你家添了许多麻烦，很不好意思。我走了。再见。”

她大步的过了马路转回身看见他还站在那里。她向他摇了摇手，他看见了也挥了挥手转身走了。

她进了安全区，路上没有什么行人，她在想从这里到大方向是安全区自己可以走快一些儿。到了大方向怎么办呢，她不认识路。

有一家老小急匆匆的从她面前走过。老太太看看王明明说：“姑娘，快一些走，安全区挡不住鬼子，在安全区也要找有菩萨的地方。”

王明明说：“谢谢大妈，我还有事情。你们快走。”

老人说：“姑娘，天大的事情也没有命重要。逢事听人劝。好好想想啊。”他们向西面的巷子里走去。

大妈说的话很有道理，安全区挡不住鬼子，王明明加快了脚步，她连走带跑拼命的赶路，不一会她的速度慢了下来。

她病的很重，头痛的好像要炸开，两条腿好像不是自己的了。这几天她没吃好也没睡好，加上担惊受怕她感到很累。

她吃力的走上五台山的坡子，实在走不动了。她放慢脚步看见路边的烧饼店和小吃店紧关着门。

她走到华侨路口，十几个人从华侨路坡子上来。他们领头的人看了看方向急匆匆的从上海路向北走，其他人紧紧地跟上。

他们穿的衣服都不合身，有人穿着草鞋，都紧绷着脸显得很紧张。王明明看他们全是青壮年想跟着他们一起走，她加快了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