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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鬼子抄了后路

大表哥在慌乱的人群里弯着腰向西北方向奔跑，已经解开绳子的俘虏和几个老百姓也跟着他跑。他们相信跟着走会有出路。

他的身边不断的有人中弹倒下。他把身体弯得低低的，几乎和奔跑的腿平衡。他跑到一个水沟跟前，趴下来看敌情。

水沟不深，里面已经堆满尸体。远方的鬼子没有注意他们。尾随他而来的人有在乱枪中倒下的，也有跑不动踉跄的跟着。

紧跟着他的是俘虏，他们饿的不行了，但是有爆发力，跑起来姿势正确，看见他趴下也都趴下。机灵的观察敌情。

他们看见他在尸体中爬行到一处芦苇丛边上，也都跟着拼命向那里爬。他们已经看到了活的希望。

他们爬行的姿势低又快，像泥鳅在尸体中间穿行。后面的老百姓爬行的速度慢，屁股崛起的老高。好几个中了流弹。

大表哥拨开芦苇那里有一人大小的洞，他向洞里看了看，他看见了对面洞口的亮光。他一头钻进去，顺着坡向下滑去。

这个洞是大表哥过去来抓鱼时发现的，洞口小里面大，它直通到江里。现在是冬天江水下去了，出口正好在江面上。

大表哥从洞里出来已经出了包围圈，他抬头看见鬼子在离洞口不远的江堤上，他们都面向包围圈里面站着。不断挑选目标射击。

大表哥的水性好，他钻进了江水里。跟在他后面的人也都钻进水里。有不会水的人也把身体没在水里爬到芦苇滩里等天黑。

大表哥逃出包围圈顺着一条小河跑到上元门那边的山下，他爬上一段悬崖到了山南。跟着他的人上了山各奔东西了。

他舒了口气庆幸自己逃出了包围圈。他顺着山路向家里走，身边响起枪声，这里离家很近，母亲一定有危险，他拼命跑回家来。

大表哥说：“妈，我看鬼子会到山上来，我们赶快上山躲起来。”

他刚说完突然枪声大作。好像就在村子边上。女人吓得叫起来，孩子吓得哇哇大哭。人们全慌了。

大表哥十分着急的说：“乡亲们，鬼子上山了，要快找地方躲起来。鬼子已经疯了。不管你是兵还是老百姓见人就杀。”

姨妈慌忙说：“大家商量好的向林子里跑。”

大表哥对大家高喊：“快，快上山，向林子那边跑。大家不要慌，不要跑散了。”

男人抱起孩子，女人扶着老人，乡亲们一起向山上跑，姨妈惊慌的对王明明喊：“明子，快上山！到窝棚那边的林子里。”

王明明转身就跑，跑了十几步又回头看见大表哥背着姨妈也向这边跑来。乡邻都跟在他的后面。

姨妈看见她停了下来挥着手对她高喊：“跑啊，快跑啊！向树林那边跑啊。”王明明没有多想向山上冲去。

她跑到窝棚跟前身边响起了枪声。她看见黑压压的鬼子排成一字长阵放着枪从山上包围过来。

她转身大喊：“姨妈！山上有鬼子——鬼子抄了后路了。”她急忙蹲下来，看着山下的人群又看看山上逼近的鬼子不知道怎么办。

正在向山上跑的人们听见她的喊声全愣住了。他们听见了山上的枪声，看见了黑压压的鬼子，人们不知道向哪里去。

有个女人哇的一声瘫坐在地上哭喊着：“我的妈妈哎，这可怎么办啊，鬼子抄了后路啊，没有命啊哎。”

大表哥高喊：“赶快向山上散开，能跑一个是一个。快跑啊！”瞬间惊慌的人群本能的向山上散去。那个哭喊的女人爬起来就跑。

大表哥背着姨妈向北跑，他清楚那边是悬崖，虽然下不去，但是也不应该有鬼子。一些没有主张的人跟着他跑。

村子起火了。王明明蹲着在火光中寻找姨妈和大表哥。她没有看见他们。她看见下面人群像热锅上的蚂蚁四处乱窜。

村里没有这么多的人。他们是从山下跑来的人群。他们惊恐的像见了狼的羊群。凄惨的喊叫声和枪声混成一遍。

王明明回头跑是鬼子，向山上跑也是鬼子。她一头钻进窝棚，窝棚里面被大火照得通红。

她从窝棚里向外看去，她再一次在满山的人群里找姨妈和大表哥。她没有看见他们。他们跑到哪里去了呢。她心里发急。

火光中鬼子向人群包围过来。他们随意的对人群开着枪，四下里散开的人像无头的苍蝇，他们东一头西一头的乱串。

一个腿上受伤的中国士兵拄着树枝艰难的行走，他看见鬼子从山上冲下来，他无法躲避他们，也没有力量对鬼子做最后的一击。

为了活命他丢掉树枝向鬼子跪下举起双手。鬼子冲到他跟前用枪顶着他的胸口扣动了扳机。他身体一震向一侧倒下。

一个鬼子发现了躲在菜地里的一个姑娘，他端着枪向她一步一步的靠过去。那姑娘跳起来手握剪刀愤怒的瞪着鬼子。

她是兰英姑娘。她要和鬼子拼个你死我活。

鬼子没有开枪，他要活的，他放慢了步子。又一个鬼子跑过来。两个鬼子分开向兰英姑娘围过来。

兰英姑娘知道自己斗不过两个鬼子，她把对向鬼子的剪刀对向自己。她割断了自己的喉咙……两个鬼子失望的走了。

鬼子把他们向山坳的一块平地上驱赶。包围圈越来越小。一个奔跑的男孩被鬼子的子弹打中了，他扑倒在山坡上再也爬不起来。

他的父亲扑过去抱起孩子，他看见孩子死了悲痛欲绝的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大张着嘴欲哭无泪。

鬼子冲到他身后用枪托对着他的背狠狠地打。他被打的向前扑倒，死去的孩子从他的怀里飞了出去滚到山坡下。

他愤怒了，一个翻身从地上跳起来扑向鬼子，鬼子没有防范自然的向后退了一步，横枪挡他。

鬼子感觉到对方的力气，他慌了。他缩头向后连退几步吃力的止住步子。他看看左右希望有鬼子了帮他。

他一手抓住鬼子的枪，一手抓住鬼子的衣服领子一个大背，鬼子从他的背上翻滚下去，重重的落在山坡上。

他一个跃步把鬼子压在身下挥拳对着鬼子的脸狠狠地打。被打的鬼子已经没有还手的力量，他在他的身下蹬着双腿垂死挣扎。

鬼子的同伴扑过来，他举枪想打死他，可是一个在打，一个在拼死挣扎，他们不停的晃动，他怕打中自己人。

他放下枪用左手臂挽住他的脖子把他拉下来打翻在地，鬼子扑到他的身上一只手卡着他的脖子一只手拔出腰间的刺刀。

山坡下的一个女人看见了。她发疯的冲上来扑向鬼子，她的冲击力把鬼子撞翻在地上。她骑到鬼子的身上劈头盖脸的挥拳猛打。

山坡上冲过来两个鬼子，一个鬼子抓住女人的头发像拎小鸡一样把她拖到一边。另一个鬼子对着爬起来的男人开了枪。

鬼子一只手揪着女人的头发，一只手抓住女人的衣服用力的扯，女人知道鬼子要糟蹋她，她看准了鬼子的头抬腿狠狠地踢去。

鬼子被踢闷了向一边倒下。傍边的一个鬼子举枪要击毙女人。一个**岁的孩子跑过来帮他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