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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病房里,两双明亮的眼眸,静静对视着。
适应了黑暗,借着银白的月光,郑秀妍已经能勉强看清来人了,有着湛蓝微光的眸子,除了安穆年还会有谁。
可还是不够,看不够,伸手打开床头的台灯,明黄的灯光渐渐照亮一片天地,此时郑秀妍才真正看清安穆年的样子,咬着嘴唇,眼里流露出一丝心疼。
乱糟糟的头发,浓浓的黑眼圈,苍白的失去血色的脸庞,都昭示着安穆年那糟糕的状况,很显然,他已经有好几天都没休息了。
本来以为,再次看见这个家伙,自己会对他大吼大叫,或者冷脸呵斥,可是当真正面对的时候,心肠却硬不起来,特别是看到此刻的安穆年。
“怎么,现在都不想开口和我说话了吗,学校不去,也不来看我,把我丢在这里几天,你到是说说你干嘛去了。”
这一点也不像郑秀妍,没有冰山的气息,没有冰冷的眸子,没有紧抿的眸子,很放长的对他笑着,笑的那么温柔,吐出来的话语不是责怪,而是像普通的叙旧般。
望着眼前,笑的很好看的女孩,安穆年内心充满的愧疚,下意识的想去抵着鼻梁上的眼镜,可是才发现,自己的眼镜,早就在那天打架时被击飞,而这几天,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
尴尬的把手放下,不自在的不知道放哪,只好插在裤兜里,安穆年微微低下头,那蔚蓝的眸子更加黯淡,“我……抱歉。”
“抱歉,把你一个人丢下。”
紧抿着嘴唇,安穆年不敢再去看此时的郑秀妍,那柔弱的样子,身上那蓝白的病服,都是证明自己软弱无能的存在,而且……
“我接受了。”
“诶!”
安穆年惊讶的转回头,愣愣的看着床上的女孩,有些不知所措。
“我说,我接受你的道歉。”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郑秀妍再次慷慨的说道。
微微张着嘴,安穆年不知道说什么好,这,这也太……
“这也太…….”
“但是……”
可是突然郑秀妍却是板起脸来,严肃的望着他。
“接受道歉是一回事,但是我可不会这么简单的就原谅你哦,你这个魂淡!我好心帮你挡了一棍,你竟然把我抱到医院就一个人跑了,你知道我当时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有多慌吗。”
皱着小鼻子,郑秀妍冷着脸,狠狠的瞪着他,说道激动的时候还抬手朝他比划了一下。
怔怔的看着眼前美丽的少女,安穆年心里那充满愧疚与悔恨的心,终于是轻松了一点,紧抿的嘴唇也渐渐化开,露出一丝让热不易察觉的笑容,“我知道自己有多魂淡,所以,有什么需要我的做的,尽管说吧,我能做到的,都会尽力去做的。”
“这可是你说的哦,不许反悔。”郑秀妍眼神一亮,伸出手指指着着他,可爱的嘟着嘴,满脸认真的看着他。
“嗯,我们可以拉钩。”安穆年笑着伸出手,勾起小手指,示意她伸手过来。
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郑秀妍撇过头去,嗤笑一声,说道:“你还是小学生吗,还拉钩。”
虽然嘴里这么说,却是微红着脸,缓缓的伸出手,轻轻的勾着安穆年的小手指,重重的印了上去。
“幼稚!”
轻哼一声,郑秀妍轻轻撇了撇嘴,可是嘴角,却是不由的挂上一丝笑容,有些莫名,不是简简单单的开心。
郑秀妍转过头,仔细端详着眼前,这涨憔悴的脸的,久久的注视着,看的安穆年都不禁心虚的转过头去。
“你那样看着我干什么。”
“过来。”郑秀妍面无表情的朝他招了招手。
安穆年不解的看着,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过去,心里却是莫名都有些害怕此时的郑秀妍,不是,与其说是害怕,更应该是已经有些不想在接近她了,这样的自己,果然还是应该她比较好。
“我说,过来,快点。”
郑秀妍不耐烦的拍了拍病床旁边的凳子,示意安穆年坐过来,没有办法,只好乖乖的做过去。
缓缓的抬起手,抚上安穆年的脸颊,抚上,嘴角那依然裂着的嘴角,渗着丝丝血液,结成暗红的血痂。
感受到脸上,传来郑秀妍小手上那冰凉的温度,滑腻柔嫩的触感,心里那平静的心湖,微微荡起一丝波澜,想要避开,可是身子却僵硬的做不出反应。
“你啊,这还是那天受的伤吧,竟然到今天都没有处理过吗。”
一边说这话,郑秀妍一边从床边的柜子里翻出棉签,消炎水和创口贴,那心里的埋怨与关心,表露无遗。
郑秀妍轻轻沾了点消炎水,凑近他的脸颊,那冰凉的触感还有消炎的触痛,不禁让安穆年倒吸一口凉气。
“嘶!”
“很疼吗?”停下手里的动作,郑秀妍担心的看着他。
“还好。”
郑秀妍责怪的白了他一眼,可是手里的动作却是轻柔了许多,小心的从周围涂抹着,尽量不去接触那裂开的伤口。
“我说啊,你这几天到底在干什么,连学校都没去,夏娜的花和水你倒是记得每天换,可就是不来看我。”
嘴里的话不像是埋怨,到更像像情侣间的撒娇,郑秀妍也是注意到自己语气的暧昧,微微一怔,停下手里的动作,下意识的转过头来,对上安穆年那双蔚蓝的眼睛。
第一次被迷住,就是因为这一双眼眸,尽管此刻看起来显得黯淡,可是那伸出透出的点点忧郁,也足以让郑秀妍深深的迷离。
两人的脸蛋,情不自禁的靠近,安穆年怔怔的看着缓缓接近的俏脸,鼻息显得急促起来,却是不知为何,也没有到躲开,任由郑秀妍一点点接近。
好近,近的安穆年能看清那犹如小扇子般的眼睫毛,微微抖动,带着迷离的目光,诱惑的有些勾人。
温热的鼻息与吐气打在郑秀妍的脸上,瞬间将她惊醒,错愕的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俏丽的脸上,温度骤然上升,瞬间变得滚烫,一颗心脏扑通扑通的乱跳,犹如小鹿乱撞。
急忙的贴上最后一点创口贴,郑秀妍脸色慌乱的撇开头,低着头,捂着滚烫的脸蛋,心里乱成一团。
“那个,那个你不想说我就算了,反正也不关我什么事,谁要关心你这个家伙怎么了,反正只是一个丢下我的魂淡而已。”郑秀妍有些不知所措,连忙强装镇定的胡言乱语起来。
“那个,是啊,没必要关心我这个家伙,我反正是个魂淡,不用在意我这几天干了什么。”安穆年也是有些慌乱的站起来,重重的呼着气,嘴里配合的也胡说起来,可是此刻那苍白的脸颊,却是显出两捧红晕。
“那个,郑秀妍有没有觉得有些热啊。”
“mo!那个,是啊,是有些热呢,好奇怪啊,你去把窗户打开吧。”
“好啊,诶!好奇怪啊,原来窗户一直开着啊,竟然还会热,这个春天真是好奇怪啊。”
“是…是吗,原来一直开着啊,确实很奇怪。”
“那个,我去洗手间洗把脸。”
“快去吧,不要热着了。”
把自己关进洗手间,安穆年拧开水龙头,也不管嘴角刚刚贴上的创口贴,双手捧着水狠狠的往脸上泼,冰凉的感觉倾斜而下,终于是稍稍平息了下,那躁动的内心。
抬起头,安穆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怔怔出神,突然眼神一凝,镜子里缓缓显现出另一道身影。
清秀俊朗的稚嫩脸庞,朱红的嘴唇,颈上那狰狞恐怖的巨大伤口,一切都显得那么恐怖一场,突然出现的鬼魂,正是韩名劲。
没有回过头去,安穆年就这样背着身子,紧紧盯着镜子里的身影,郑重的问道:“你确定,你还需要我这么做吗,真的,要这样交给我吗。”
韩名劲目光空洞的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副鬼样,那副恐怖模样,缓缓翘起那朱红的嘴唇,温柔的弧度却是显得愈加阴森可怖。
“我现在,更加确定,所以,就拜托你了,请答应我最后的执念吧。”
“如你所愿。”
像是庄重的誓言,从安穆年的嘴里许下。
缓缓的走出洗手间,安穆年看着与他一样,已经平静下来的郑秀妍,心里微微松了口气,只是眼神,依然有些躲闪的不敢对视。
“那个,我今天就回去了,我明天在来看你,一定会来的。”
“别走!”
一听到安穆年要走,郑秀妍焦急的,下意识出声挽留,却是话刚说出口,也知道这样有多突兀,只是心里的情绪,依旧没有松懈,紧紧的占满了心房,让她做出了,最想要的决定。
“你,别走,留下来陪我吧。”微微低着头,郑秀妍手抓着被角,小声的恳求道。
“我这几天也睡的不好,老是做噩梦,总是会在半夜被吓醒,或者被肩上的伤口疼醒,半夜醒来一个人会觉得好害怕好孤独,想要找个人说说话也没有,当我要闭上眼睛再次睡,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安穆年看着床上,神色柔弱的郑秀妍,眼神明灭不定,闪着莫名的情绪,一时间,却是都齐齐安静下来。
等了半天,都没见对方说话,郑秀妍以为安穆年不答应,不禁心情失落起来,想抬起头好好跟他道个别,却是感觉头上的光亮一暗,台灯被熄灭了。
“睡吧,我在这里陪着你。”安穆年再次做了下来,声音轻柔的说道,一双湛蓝的眸子在黑暗里撒着微光,绚烂的有些梦幻。
就算是在黑暗中,但是郑秀妍依然感觉到,安穆年那嘴角翘起的温柔弧度,脸上缓缓的也浮现出笑容,缓缓的躺下,安心的闭上双眼。
“安穆年,能在提一个小小的要求吗。”
“你说。”
“能,牵着我的手吗。”
羞涩的要求的,没有得到答复,但是郑秀妍却感觉到有一只温润的手在黑暗里摸索,最后缓缓的抓住她一直柔嫩的小手,轻轻的握着,没有一丝缝隙。
“安穆年。”
“嗯。”
“晚安。”
“晚安。”
趴在床沿上,已经四天都没有合眼的安穆年,很快就沉沉的睡去,那湛蓝的微光在黑暗里消散,却是没多久,又亮起一双明亮的眸子。
郑秀妍微微转过头,看着床沿那依稀的轮廓,感受手心传来的阵阵温热,心里暖暖的一片,怎么也消退不下来。
我看见了啊,安穆年,我看见了。
你为我着急我的样子,你为我流泪的样子,你为我狂奔的样子,你为我大吼的样子,我都看见了。
心里,怎么都是那滴泪,那滴,你的泪,那滴,咸涩的泪。
谢谢你,安穆年。
晚安。
……
早晨的阳光打进窗户,洒在床上,依然熟睡的少年少女身上,那么唯美,宛若童话。
门外响起一片莺莺燕燕的嬉闹声,一群女孩儿,冒失失的闯进房间。
“西卡,我们来了哦,是不是还没起床!”
“欧尼,我们来看你了。”
“秀妍呐,还在睡吗。”
才刚刚打开们,便是一连串的问候声,带着调侃与嬉戏,可是当她们真的进入房间,看见病床上的情形,脑袋瞬间当机。
“mo啊!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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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抱歉了今天这么迟,因为同学生日,所以才回来没多就,抱歉了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