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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飞机,王岩把杜谡姬母子、玛敏素安顿在租好的房子,让杨絮帮忙照顾,就匆匆忙忙驾车赶往章垣市。
王岩心急火燎的赶到章垣市人民医院,大表姐张芸菲、表姐夫刘云贵,大表哥张子华、表嫂王慧都在ICU外面焦急的徘徊,两家的孩子们也都不停的安慰他们。
“怎么样了?”王岩顾不得寒暄直入正题。
“心衰,正在急救!”刘云贵答道。
“你大姨就等着你呢!”张芸菲迫不及待的转达老妈可能的最后愿望。
“可别,万一老太太看到我挺不住了就麻烦了!”王岩说着,拿出一颗老山参,“这是真正的野山参,给老太太煎汤服下去试试!”
刘云贵一招手,过来个护士:“叫李主任过来!”
刘云贵是这家医院的书记。
一个40多岁的中年人赶过来:“刘书记找我?”
“这是野山参,给老太太煎汤服下去试试!”刘云贵一句废话也没有。
“好东西呀!老太太八成有缓儿!”李主任眼睛一亮。
“快去!”刘云贵眉毛都立起来了。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多废话!
……
晚上七点半,ICU里传出消息:“刘书记,老太太醒过来了!”
张芸菲立刻瘫软在地,刘云贵顾不上扶起自己的老婆,迈步就进了病房,后面的人被护士拦住:“老太太还很虚弱,不能进去太多人打扰!”
不一会儿,刘云贵从病房走出来:“放心吧,老太太缓过来了!我看情况还算稳定,那个谁,让李主任把野山参再熬一遍,给老太太再喝一次!”
一家人这才振奋起来。
一个护士走过来:“医生说,可以探望了,但是要小点声儿!”
大姨看见王岩,用虚弱的声音道:“都这么忙,你怎么来了?”
王岩一愣,马上明白过来,老太太这是老糊涂了,神志不清时还惦念着自己,又怕给老太太心理压力,于是顺口说瞎话:“来这边办点事儿,顺便看看你老人家!这边风大,穿的少着凉了吧?”
“没啥大事儿,在医院养两天就好了,反正是公费!”
……
出了医院,一大群人没回家,直奔饭店。
张芸菲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打出去,通知各家亲戚,老太太平安无事了。
张芸菲以为老太太说什么也挺不过去了,就通知了远方的亲人,准备给老人料理后事了,结果虚惊一场闹了个大乌龙。不过,比起老太太平安无事,闹个乌龙也不算什么大事了!
“王岩,那颗野山参可是救了命了!值不少钱吧?”大表哥张子华都不知道怎么感激王岩了。
“这是老太太的福报!”王岩答了一句就转移话题:“最近在哪儿发财?”
“发什么财?内退后宅了好几年了。”张子华意兴阑珊道。
张子华是个活跃分子,小时候在姥姥家长大,没少带着王岩几个小兄弟玩儿;稍大一些,到皇城奶奶家住了几年,很是沾了些顽主的派头儿;早年间办了停薪留职,混来混去闹了个不上不下。
“王岩,你这次真是救了老太太一命,感谢话大姐就不跟你说了!你还得帮你大姐夫一次!”张芸菲跟王岩也不见外,小时候没少给王岩买吃的、穿的,现在王岩混得不错,也没朝王岩开过口,到了关键时刻也不客气。
“大姐你说!”王岩没有二话。
“借我30万,不,50万!”张芸菲直来直去。
“给我卡号!”王岩也不拖泥带水。大姐开口,必有要事。
“我得告诉你来龙去脉,你姐夫今年刚53岁,上面给他做工作了,劝他退居二线,听说是有人给新上来的主抓文教卫的副市长上供了,咱们也不能干等着被挤下台呀!”张芸菲一肚子的忿忿不平。
“胡闹!都这么大岁数了,你让我办那么丢人的事儿?”刘云贵不干了,训斥张芸菲,“再说了,我又不会捞钱,为了晚退几年,下那么大血本,工资钱都挣不回来!”
“怎么回事儿?”王岩有兴趣了。
“甭听你姐瞎咧咧,没事儿!”刘云贵封死话口儿。
“不拿我当兄弟?”王岩挤兑刘云贵。
“唉,别问了,体制内的事儿你管不了!”刘云贵一仰头,把一口杯白酒灌下去。
“我就问你说不说?”王岩仗着岁数小撒泼放赖,“你不说,我问我姐!”
刘云贵无奈地摇摇头:“你这是何苦?”
于是刘云贵把事情原原本本跟王岩讲了一遍。
前几天,卫生局某领导找刘云贵喝茶。
刘云贵好歹在章垣市卫生系统干了30多年,没什么过人的成就,却也混了个人头熟。某领导给刘云贵透了口风,市里打算安排他提前退居二线,当然,这样不符合政策,准备调他到地方志办公室,由于地方志办公室领导还在职,只能让他做主任科员。虽然说行政级别一样,可是从实职科级变成闲职,也让人难以接受。
张芸菲不服气,打算找门路上供保住老公的位置,不蒸馒头争口气。
王岩听了,沉吟了老半天,最后道:“大姐,姐夫,自家的事儿我不能不管,可是体制中的路数我不懂,但是大姐的想法不是正路,成了也被人戳脊梁骨,败了的结果更严重!”
刘云贵一竖大拇指:“就是,别听老娘们瞎咧咧!你给她钱她都不知道往哪儿送!”
“你可以鄙视老娘们,但是不许鄙视我姐!”王岩坏笑着反驳,“我姐不知道往哪儿送钱,我知道哇!”
“别跟着你姐胡闹!”刘云贵急了。
“谁瞎闹了?50万才哪儿到哪儿?咱出5个亿!10个亿也行!”王岩有了想法。
“5亿、10亿保个科级职位?馒头都比屉大了,还不是胡闹?”刘云贵只是不肯,忽然间想起,王岩有多大财力,5亿、10亿的钱就跟吐泡泡似的?就算这几年混得不错,也到不了这么牛掰吧?
“虽然我不懂体制内的事儿,但是我投资个几个亿,也得算你的政绩吧?”王岩不懂体制内的门道,但是可以用钱砸呀!
“你真打算玩儿这么大?”刘云贵一愣。
“帮我问问你们市招商局,有什么好项目,我得了解一下!”王岩认真了,又补充一句:“不考虑房地产!”
刘云贵没底呀,虽然知道王岩近几年混得风生水起,可是刘云贵这么多年也见了不少牛逼哄哄的骗子,哪个没风光过几年,可是最后一露馅儿,都进了大狱啃窝头去了!王岩到底有没有足够的底气。
刘云贵犹豫了。
王岩知道大姐夫的顾虑,笑眯眯的问刘云贵:“知道青山土豪团么?”
“怎么?你和他们有关系?”刘云贵一听这话,觉得王岩说的话有些靠谱儿了,心里也多了一丝希望,这要是能成功的招商引资,自己的职位或许能保住。
王岩微微一笑:“不是跟他们有关系,而是青山土豪团里有我一个!说起来青山土豪团还是我策划推动出来的!”
王岩把青山土豪团的产生过程当成趣闻跟表哥表姐等人普及了一番,众人心里有了底。
餐桌上王岩跟刘云贵商定,明天刘云贵就通过招商局及上级领导汇报王岩的投资意向,王岩则要回去准备投资计划和联络青山土豪团的其他人。
回到大姨家,众人众星捧月般的围着王岩叙谈,亲情、工作、事业乱扯一气。
由于距离较远,两家人虽然亲情不减,但是交往有限,相互了解的还是不够。王岩通过攀谈对大姨一家的近况有了更深的了解。
大姐夫在章垣市人民医院做了10几年书记,大姐在人民医院化验室做化验员,女儿刘淑佳在市旅游局做办事员,姑爷孔令坚自己开了一个土特产商店,经营莜麦、口蘑、黄花菜等坝上土特产,外孙子5岁。
大表哥张子华多年前停薪留职,一直自己单干,开过饭店、西餐厅、倒腾过服装、贩卖过花鸟、玩儿过手串、木雕,一直高不成低不就,现在赋闲在家;表嫂王慧在工农银行上班;儿子张继群和儿媳鲁诚惠漂在皇城做小白领,在一家国际贸易公司做报关员,主要向RB出口农副产品,诸如口蘑、板栗之类。
大家聊到很晚,王岩才在大姨家的客房睡下,睡前自然免不了服用老山参、练功化气一番功课。
半夜,只睡了2、3个小时的王岩又爬起来,开始上网查找资料。毕竟自己许诺投资几个亿不是说说就算的事,那么就要好好调研一番,先从网上收集资料,然后再有目的地实地考察,不能等章垣市政府推荐,免得上当受骗。
没错,就是上当受骗。很多短视的地方政府往往甜言蜜语哄骗投资商投资,除了承诺各种优惠政策,甚至连风水师都请来助阵,帮助投资商下定决心,一旦资金到位,就各部门一拥而上的吃拿卡要,纵容当地老百姓索取各种合理不合理的利益,极尽敲诈勒索之能事,吃干吸净投资商的资金。
王岩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