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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份,常凯申亲自去广西了,因为那边的仗打得实在太难看。
所谓的什么“昆仑关大捷”,那都是宣传起来哄老百姓高兴的,属于整个桂南会战中唯一的亮点。
真实情况是,国军以优势兵力反攻南宁,由于昆仑关在南宁以北,因而双方首先交战于此。数万中央精锐向昆仑关发起进攻,而关上的日寇只有800人,猛攻40多天付出惨重代价才终于拿下昆仑关。
更扯淡的来了,此时日寇援军已至,迂回到国军第37集团军左翼。奉命驻守昆仑关的第2军军长李延年,害怕被日军切断后路,居然不做抵抗就放弃好不容易打下来的昆仑关。
擅自撤退就擅自撤退吧,居然连撤退都撤不好,第2军第9师一头撞进日寇的口袋阵。第9师直接被打得溃不成军,师长郑作民亲自端着机枪突围,官兵们打完仗才发现师长阵亡了,连忙派骑兵回去把郑作民的尸体找回来。
两个多月的仗,白打了!
常凯申还没到广西的时候,白崇禧和陈诚就被撸下来,换张发奎接任前线总指挥。等老蒋亲至,立即将白崇禧和陈诚降薪留职处分(两人都被降为二级上将),38军集团军包括总司令在内共有八个将官被撤职查办,37集团军总司令被移交军事法庭,第2军第9师直接被撤销番号(改名“无名师”)。
这仗打得老蒋都感觉丢人啊,中国方面不管是兵力还是火力,甚至是空军(超过半数的中国战机被调往桂南战场),都有着绝对的优势。结果打了两个多月,中央军精锐损失惨重,就一个“昆仑关大捷”还是3换1拿下的人头。
好吧,只能说中国军队在战略上获胜了,破灭了日军对中国彻底封锁的意图,具体战绩根本就没法细看。
最扯淡的是,常凯申的行程被日寇摸得一清二楚,接连三天被日机轰炸了四次,老蒋的侍卫都被炸伤了12人。不用说,肯定是广西这边有汉奸告密,而且职务还非常高。特别是21日那天的轰炸,老蒋当时在荒郊野外、群山之中啊,日机居然能准确找到他的住处。
相比起打得一塌糊涂的桂南战场,反而是慌乱丢掉广州的余汉谋知耻而后勇。日军出动7万兵力进犯粤北,以配合他们在桂南的攻势,而余汉谋手里只有12万人,且武器装备十分落后。
在这种情况下,余汉谋依托粤北大山艰苦抵抗。当得知一部日军离开广东支援桂南后,余汉谋立即发起全线反攻,取得了广东战场的第一次大胜。
……
农历春节刚过,周赫煊就被冯玉祥拉着去成都,同行的还有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理事老舍。
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成立的时候,周赫煊不在国内,但去年也被邀请加入了,而且还给了他一个名誉理事的职务——除了周赫煊,周公、孙科和陈立夫也是名誉理事。
这个组织在全国有数十个分会,主要工作为:领导抗日宣传、救济贫苦文人、营救进步人士等等。
抗日前线真刀真枪打得激烈,文艺战线同样也不轻松。比如日军经常组织汉奸,以曲艺、相声、评书、歌曲等形式,向底层百姓宣传中日亲善思想,这些表演时常还夹着荤段子,颇受群众的喜爱。
文化软刀子有时比真刀子更可怕,绝对不能等闲视之。老舍就拉来一帮相声艺人,他亲自动笔写相声,跟文化汉奸们打相声宣传战。甚至老舍还亲自上场,拉着梁实秋一起说相声,流传出梁实秋有独门绝招的笑谈。
其实梁实秋根本不会说相声,被赶鸭子上架参加表演。他们接连演了两晚好几场,第二天晚上结束时,老舍不小心把梁实秋的眼镜打落了,梁实秋顺手就接住眼镜。两人的无意之举正好配合了表演,观众还以为他们是故意的,摔接眼镜是压箱底的独门绝活,全场观众顿时大喊:“再来一回,再来一回!”
从此,文学家梁实秋就成了一名相声演员,经常接到各团体单位的演出邀请。
汽车经过青木关时,正逢有人在卖烤红薯。
冯玉祥顿时喜道:“嘿,有烤地瓜,我小时候在北平经常吃。”
老舍笑道:“巧了,我小时候在北平也常吃地瓜。”
“那还等什么,下去买几个,”冯玉祥迅速打开车门,三两步走到摊位前,回头对周赫煊说,“明诚老弟,我给你挑个大个儿的!”
周赫煊乐道:“我自己挑吧。”
三人就这么像乞丐一样,蹲在摊位前集体啃烤红薯。
啃着啃着,冯玉祥说:“不如我们写一首批判汪兆铭卖国的诗,看谁写得最好!”
自从“汪日密约”曝光后,全国舆论一片骂声,2月初延安还召开了讨汪大会,共党号召全国人民进行讨汪运动。
老舍赞同道:“周先生起个题目开始作吧。”
周赫煊指着手里的烤红薯说:“就以烤地瓜为题如何?”
老舍张口就来:“呜呼汪兆铭,不如地瓜香!”
“哈哈哈哈哈!”
周赫煊和冯玉祥爆笑不已,老舍经常跟冯玉祥一起玩耍,这是在学冯玉祥写“丘八诗”呢。
冯玉祥催促道:“明诚老弟,你来接下句。”
周赫煊接着老舍的前两句诗往下写:“何止味不香,汉奸臭熏天!”
“我来接,”冯玉祥连忙说,“苍蝇臭味投,巴掌全打死!”
“好句,好句!”周赫煊和老舍由衷赞叹。
吃完烤红薯,三人继续前进。半路上,老舍看到慢山开遍油菜花,于是说:“要不咱们就以菜花为题吧。”
冯大诗人欣然同意,等车开到隆昌时,他竟已经写出100多行:“时当二九天,蜀道菜花黄。灿烂真悦目,风来阵阵香。此花有傲骨,胆敢战风霜。前方正抗敌,汪贼竟投降……呜呼!汪兆铭,心肝尽丧亡!呜呼,汪兆铭,不如菜花黄!”
周赫煊和老舍读罢,竖起拇指赞叹:“好诗!”
对冯玉祥来说,一百多行的长诗能写成这样,已经非常难得了。
经过周赫煊和老舍的反复琢磨,并帮冯玉祥修改了几处字眼,这首长诗被取名为《蜀道菜花黄》,准备回重庆以后就发表在报刊杂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