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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数三下。你给我起來。一……”二还沒有出來。她已经艰难却是乖乖地爬了起來。由着他将药丢进自己口中。又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水。脖子仰了几仰才给吞下去了。
喝完药。乔景年倒头睡了下去。命苦啊。在自己的家里受别人的虐待和欺负。真是沒天理。她不住地在心里哀叹。
门上传來两声轻叩。管家站在门口汇报:“太太。派去的人回來了。说先生的班机昨晚已平安抵达。您可以放心了。请问还有什么吩咐沒有。”
这倒是好消息。她正要命其下去。江辰逸啧啧有声:“真是伉俪情深哪。对了。忘了告诉你了。刚才你老公打过电话到公司了。问你的情况。那边家里说你沒回去。这边电话一直打不通。他着急。啧啧啧。两人你担心我我担心你。真是令人羡慕。”
坏了。他又误会了。这管家也真是。早不來报晚不來报。偏偏赶在这个时候來汇报。这不是火上浇油吗。罢了罢了。反正他们俩是回不了头了。该怎样就怎样吧。
她也不出声。江辰逸只当她是默认了。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愤怒。随即归于平淡。回头抚了抚沈依依的肩:“辛苦你了。”说完。当真是不肯多呆一会地。迈开大步出去了。
台风逐渐减弱。不过余威还是发作了一晚上。终于在次日早上偃旗熄鼓。她已经不发烧了。只是咳嗽头疼的症状还沒有完全消退。不过精神强了一些。况且睡了两天。骨头都睡疼了。便起了床。下地活动活动。
沈依依忠实地执行江辰逸的命令。按时服侍她吃药。督促她多吃一点。因为江辰逸发了狠。乔景年也不敢难为她了。两个人算是相安无事。
不过。乔景年始终看不透一点。不知道这小女人真是会装。还是天性善良。自己都那样对她了。人家仍是全心全意地照顾自己。真是难得。换作自己。肯定做不來。
“大嫂。你看天都晴了。我把窗户打开一点。透透气好不好。”
别看她年纪小。心倒挺细。难怪江辰逸护着她。乔景年不置可否。打定主意不理她。也不惹她。沈依依也摸清了她的套路。见她不反对。便蹦蹦跳跳地跑向窗口。那样充满活力的背影。让身后的人艳羡不已。
乔景年惊觉自己真是年纪大了。不止是身体大不如前。连心恐怕也是老了。以前的自己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从來都是别人对她羡慕妒嫉恨。什么时候有过这样近似认输的想法。
“大嫂。靳少回來了。”沈依依刷地拉开窗帘。突然指着外面惊呼。
乔景年有些不信。虽然台风离开了。可这样的天气并不适合飞行。她一步三摇地走过去一看。院子里果真停着一艘直升机。靳司勒的人已经快到大门口了。
她说不出是什么心情。反正复杂得理不清。只觉得自己实在不值得他这么不管不顾。
沈依依已经出去了。不一会儿。便听到她恭敬的问候:“靳少回來了。大嫂在里面等着呢。”
哼。谁等着了。要她这么讨好卖乖吗。乔景年心下不喜。站在窗户下沒有动。直到后面传來脚步声。咚咚咚地听上去很急。“景年。怎么就生病了呢。好点沒。真是让人担心死了。”男人的声音越发显得沙哑了。一路上嚷嚷着进來了。
“沒事。你看我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她回身。淡淡地笑着。话音未落。惊觉自己已经被他拥进怀里。那么用力地抱着她。以至她的挣扎都徒劳而无效。被迫伏在他的胸口。听到有力的心跳声。有一刹那的恍惚。以为抱着自己的是另外一个人。
她仰起头。轻轻地皱了眉头:“你弄疼我了。”他一下子松开她。抱歉地一笑:“我太激动了。你不知道这两天我是怎么熬过來的。电话怎么也打不通。各种不好的猜想在脑海里轮番出现。这条线路的航班全部取消了。我申请私人飞机。可是空中管制直到今天才通行。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你了。”
男人急切而热烈地表达着自己的心情。乔景年听着觉得心惊。他陷得越深。自己脱身的机会越小。大概像那对老头老太乐的情侣杯一样。真要与这个男人白头到老了。
“喂。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沒有。难道沒有一点点地想我。”他抗议道。抓起她的双手环上自己的腰间。又抱住她。“景年。我是不是有点自欺欺人。”她正准备从他身上放下來的手就那么不动了。男人略带些自嘲的语气令她不忍心做得太绝。
“靳少。你……”突然传來一声。随即那人打住话头。转而抱歉道:“不好意思打扰了。你们继续。”
乔景年大惊。从他怀里挣脱出來。靳司勒转身叫住往外走的人:“辰逸。你來得正好。我们去书房谈。”回头不忘叮嘱她:“窗户边风大。别对着吹。”
她嗯了一声。低着头往屋子深处走。心情乱糟糟的。怎么自己这么倒霉。每次跟老公“亲热”的镜头都会被他撞见。真是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勉强留了两天。她一直吵着要回去。靳司勒拿她沒法。便带她回到a市。乔景年的生活总算是回到了正轨。她犟起來谁都劝不住。不顾靳司勒的反对。在感冒还沒有完全好的情况下上了班。靳司勒果然兑现了他之前的诺言。天天接送她上下班。
她有点看不懂了。靳司勒不是沒有看出江辰逸的野心。按照常理应该打压才对。现在却将所有事务放手交给对方。自己成天围着她这个有名无实的老婆转。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不过。如此一來。他的好老公形象倒是深入人心了。公司里一帮女同事简直是羡慕妒嫉外加恨。如果他们知道。这并不是她想要的。肯定会大跌眼镜。然后说她身在福中不知福。所以。面对大家的调侃和玩笑。她也只是一笑了之。
江辰逸留在那边。隔三岔五的会打电话來。向靳司勒汇报。她也懒得过问。眼不见为净。现在的她真如一只鸵鸟一样。两耳不闻身外事。
之前她还有心力挽狂澜。现在发现自己是多么的自不量力。而且越帮越忙。便像一只浮坪随波逐流。静观事态或者说命运如何发展。
偶尔也会想结局会是什么呢。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不对。是必有一死。她常常感到后怕。不敢再想下去了。
表面上看。靳司勒似乎处处忍让。可是他这个人太阴险毒辣了。引狼入室肯定有他的目的。而且他应该有把握控制局面才这么不动声色。
如果两人中注定有一个人要倒下。她肯定不希望那个人是江辰逸。结果便是靳司勒倒下。她忽然发现。自己似乎也不希望这种结果出现。
这种改变令她惶恐不安。她不担心自己会忘掉江辰逸。但自己若是习惯了和另一个男人的婚姻。将心爱的人收藏在心的最深处。然后像很多虽然沒有爱情。但培养出亲情的夫妻那样。唇齿相依一生。乔景年想想都觉得后怕。
但她。夹在这两个同样强势而且强大的男人中间。真的无能为力。
最近公司的事也够她忙的。当季出了新品。销售部和市场部都忙着推向市场。电视、户外、杂志宣传通通利用上了。与《格调》的合作也是免不了的。好久沒有和简单联系了。也不知道她最近怎么样。乔景年决定亲自跑一趟。公事私事一起办。
前台接待是认得她的。带着甜美的笑容打招呼:“乔总。简总正在见客人。要不您先坐着等一下。”她摆摆手:“我先见王编吧。你帮我预约一下你们总编大人。务必留半个小时给我。”
“好的。您请。”要不说熟人好办事呢。你看小丫头笑得那叫一个甜。答得那叫一个干脆。
很快与主管版面的王编谈好了相关事宜。她起身告辞出來。直奔总编室。门大敞着。正好客人已经走了。简单正全神贯注地审阅桌子上的稿件。
“嗯哈。”乔景年故意清了一下嗓子。简单抬起头扫了她一眼。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來了。坐。”继续看手里的一堆花花绿绿去了。
什么意思。她來了不蹦起來來个热烈拥抱也就算了。居然对她冷冷淡淡的。乔景年三步并作两步撺到跟前。抢下她手中转动的笔。玩笑道:“老佛爷驾到。还不跪迎。”
“老佛爷算什么。您现在可是本城最富有最有后台的女人。我还真得起來给您打个千。靳太太。今儿什么风把您给吹到我这座小庙來了。未曾远迎。真是对不住。”
简单果然站了起來。作势拜了下去。被她一把拉住了。气急败坏地嚷:“简单。你是疯了还是魔了。干嘛这样阴阳怪气地说话。我哪里得罪你了。”
其实她知道问題出在哪里。顾向北那帮人现在恨她恨得要死。只差沒和她割袍断交了。只是沒想到连简单也这样对她。虽然乔景年习惯了孤独。可是人生难得一知已。她不甘心失掉唯一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