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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轮开始的时候。靳司勒将她按在座位上。帮她挟了菜轻声道:“看你。不会喝偏要逞强。坐下來吃你的。”此话一出。等于是正告各位。她这一出到此结束。
“还是我來陪大家喝吧。”他端起杯子环视一周。正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几个人借机下台。突然转冷的场面一下子又热闹起來。乔景年急了。猛地站了起來。从他的手中夺下杯子。“你不能再喝了。”因为起得太猛。一阵头晕目眩。啪地跌坐在椅子里。
坐中两个人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眉头。一个是江辰逸。她那么维护他。令他百般不是滋味。
另一个是成文浩。从昨天靳司勒找他谈过之后。便隐隐觉得不对。她反常的举止和刚才脱口而出的话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却引起了他的警觉。
“大嫂。这点酒量对于大哥來说算什么。你放心。我们知道分寸。”一直沒有动的成文浩也站了起來。举着酒杯。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不明所以的光芒。
靳司勒知道几个人中数他最精明。何况江辰逸也不是省油的灯。不想让他们看出什么來。便从她手中要过酒杯。顺势握了握她的手:“沒事。景年。”
他重新倒满了酒。“來。继续。”
一时间觥筹交错。好不热闹。其中数江辰逸最积极。该死的女人。当初结婚时。说什么两人之间不过是契约婚姻。沒有度蜜月的必要。现在倒好。居然吵着要和靳司勒去度蜜月。还有两人刚才的互动也令他心中极为不爽。正好借着酒发泄。便找出各种理由将矛头直指靳司勒。
她不愿意老公喝。江辰逸便偏要灌他个天昏地暗。
乔景年又惊又急。这样喝下去。只怕靳司勒撑不到结束。眉头一皱计上心來。突然控制不了似地往桌子上一趴。揪着脖子难受至极地发出想呕却又吐不出來的声音。
“怎么啦。”果然。靳司勒放下杯子便抚摸着她的后背。表情担心至极。自从流产后。她的身体一直沒有完全恢复。想必刚才的几杯酒起了作用。
她用另一只手捂着肚子。断断续续地答:“胃……好难受。”
“大伟。去开车。”果然被自己猜中了。靳司勒扶起她下达完命令。又冲着大家不好意思地笑:“女人真是麻烦。可是沒办法。你还就是喜欢这种麻烦。辰逸。是不是。”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江辰逸的身上。意味深长地问。
江辰逸云淡风轻地笑:“酒不醉人人自醉。靳少。再次祝你蜜月愉快。”
虽然主人走了。可是酒兴已经挑起來了。留下的人继续喝酒。席间甚至有人开始祝贺江辰逸。。这几天靳司勒分别找他们谈了话。他离开的这段时间。公司交给江辰逸全权处理。
虽然沒有明说。但目前俨然已是公司二号人物的江辰逸总有一天会成为他的接班人。已从靳司勒的话里话外流露出一二。大家的反应不一。但明显沒有最初那么大的抵触情绪了。这多少要归功于肖平。自从上次江辰逸救了他一命。他的的态度便一百八十度***。在他的影响下。加上江辰逸的确出手不凡。其他人也基本上接受了这个事实。
唯有成文浩始终不敢乐观。昨天见靳司勒的时候。他也直言不讳地表达了自己的担忧。看得出來靳司勒也不无隐忧。不然他不会帮自己的女儿和肖平的妻儿办了移民。另外四个人还是单身。不存在后顾之忧。
“我能为你们做的只有这些了。如果江辰逸不可靠。那也只能认命了。”
靳司勒最后的一句话尤其令他震惊。映像中。这个男人从來都是自命不凡。而且自信不论何时都具有绝对的掌控能力。事实也证明了这个男人并非妄自尊大。如今。这样带着明显宿命论的话从他的口中出來。简直让人难以想象。
到底出了什么事。
成文浩越來越不安。如果真像老二老三他们猜想的那样。靳司勒只是累了。更或者只是被乔景年迷住了。所以蒙生了隐退的想法。倒也不必大惊小怪。只怕内中情由不这么简单。
所以。终于曲终人散的时候。他特意邀肖平坐自己的车一起回去。不光是靳司勒同为他们两个的家人办了移民。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肖和靳从小是邻居。小时候两人好得穿同一条裤子。后來靳司勒进了部队混得风生水起的时候。都沒有忘记将他的这个难兄难弟招到身边。直到这么多年过去。两人的关系还是非比一般人。也许肖平知道一点内幕也未可知。
“二哥。什么事。”成文浩在桌子上一直不怎么端杯。大家也不以为意。人家鼻梁上多架了一个眼镜。尊为军师。脑袋中想的自然比他们这些粗人多一些。只是他单独将自己留下來。肖平虽是个粗人。却也不傻。肯定是有事商量。
“你觉不觉得大哥不大对劲。他昨天跟你说了什么沒有。”
肖平喝得有点大。半天才回过神來。挠了挠头。“沒什么。就是要我少在外面花天酒地。有时间多陪陪老婆孩子。”
“听说给弟妹他们也办了护照吧。”成文浩提醒道。
“对了。你不提我还忘记了。”肖平猛地拍了一下大腿。“是有这么回事。你说我家那位英文字母都认不全。去那地方干什么。可是大哥说有备无患。还说希望这些用不上。你说这是啥意思。”
啥意思。这证明连靳司勒也在担心着什么。这是在给他们安排后路呢。就是万一他们出事。希望不要冲击到家人的意思。
对于江辰逸。靳司勒并不像表面上那样绝对相信。但不知道什么原因。又不得不赌这一把。成文浩豁然开朗。他相信一定是这样的。只是还猜不透究竟是什么让他非得走这步险棋。
“老三。对江辰逸还是要防着点。记住哥的忠告。”
旁边传來高一声低一声的鼾声。别过脸看了一眼。肖平已经与周公约会去了。压根都沒听见他的话。成文浩摇摇头。街灯不时地照进來。镜片后的眼睛一闪一闪。发出幽深的光芒。
在靳司勒征询旅行线路时。乔景年毫不犹豫地报出了美、法、英几座大都市。却被他一笑否定了:“景年。我们是渡蜜月。不是去治病。去你最想去的地方。”
最后取了折衷办法。两人先去了马尔代夫和威尼斯。这是她有生之年最想光顾的两个地方。之前她还梦寐着能与江辰逸双双偕游。沒想到世事难料。最终伴她成行的却是另外一外人。这两个地方行程结束后。便在法国他的一座乡村别墅里住一段日子。顺便领略一下这座世界浪漫之都的风光。
马尔代夫就像广告牌上写的那样:在无人的海边。涉水漫步。阳光暖暖地洒在身上。海水凉凉地在脚下轻漾。小蟹在沙滩上快步横行。鱼群不畏生人地游到浅滩。这样的环境令人向往爱情。任何一对男女走在椰树下的海滩。都被衬托人一对璧人。
连靳司勒这样不轻易动情地男人。也似乎陶醉在此情此景中。他愿意自欺欺人地相信身畔的这个女人是爱着自己的。
良辰美景。乔景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一个人。随即深深地自责起來。这种时候还在心猿意马。简直是不可原谅。
威尼斯就像一个漂浮在碧波上浪漫的梦。充满了诗情画意。尤其是夜间泛舟其中。别有一番情趣。乔景年实在是无法用方语表达心中的喜欢。
旅行结束后。两人乘私人飞机去巴黎。飞机上还搭乘了一位不速之客。是他的私人律师。带了好多文件给他签。乔景年知道涉及私秘。便主动回避了。
抵达巴黎的时候正是这座城市灯火最辉煌的时刻。因为倒时差。乔景年一坐上來接他们的汽车便昏昏欲睡。沿途的风景以及落住的这座别墅是什么样都沒顾得上看。及至早晨起來。推开窗户的那一刻。绕是她这段日子见多了豪庭华宅。也被它的优雅与美丽给惊住了。
淡淡的雾气中。葱绿掩着隐约的灯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茉莉花香。湖畔镶嵌在庭院中央。波平如镜如同一块明珠。
“小妈咪。”
身后传來一声。乔景年惊讶地回头。果然是那个可爱的小家伙。惊喜得差点跳了起來:“奇奇。你怎么來了。”牵着儿子手的靳司勒含笑而问:“这段时间。他都会和我们一起住。你沒意见吧。”
“太好了。”
她怎么会有意见呢。两人毕竟是一对挂名夫妻。她有时更像一个护工而不是爱人。这下好了。小家伙來了。正好是一个缓冲带。
而且。她也深知。靳司勒此举也是为了尽量多陪陪儿子。毕竟來日无多。
一想到这。她的心便隐隐作痛。为他。也为奇奇。
“一家三口”就这样快乐地生活在一处。这座别墅他也來得少。只请了有限的几个工人看守和维护宅子。以往出行都会有一大帮随从跟随。这次打着蜜月旅行的旗号。加上靳司勒也不愿意自己的病情曝光。不宜大张旗鼓。所以厨子是临时请的华人厨师。多少不大适应全家人的口味。尤其不能了解一个重症病人的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