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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昭宁诧异了,她本以为羽清心是个很厉害的人,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就被扑倒了!
应知府面目狰狞,张着大嘴就要咬上羽清心的脖子。
项昭宁看得心惊,心想这一下子咬下去估计能把羽清心的脖子给咬断了去。
千钧一发之际,羽清心突然抱住应知府,有一道白光从羽清心的眉心显现,然后那光迅速布满羽清心的全身,紧接着应知府从接触到羽清心身体的部分开始被白光笼罩,直到整个人都被白光裹在其中。
应知府发出尖锐而痛苦的叫声。那个声音骂道:“羽清心!你这个卑鄙小人!你不能这么对我!这不是你的道!”
羽清心充耳不闻,她渐渐神展开手臂,那应知府便跌倒在一旁,全身慢慢蜷缩起来被白光包裹成一个白色的厚厚的蚕茧。
那声音气急败坏,“羽清心!这个人事无辜的,你对付我怎么连他也一并关起来了!哈哈!你这个不要脸的臭娘们儿,哪里学的邪法?你不是说不能伤及无辜吗?现在你在做什么?”
羽清心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微微敛眉凝视那蚕茧道:“陀罗,昔日你我同在开山大师门下学道,开山大师道你心性桀骜,心胸狭窄,难修大道,你便愤而离山,不出两年,竟投奔魔门,四处为祸作乱。那日我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只毁你修为,不曾伤害你性命,你若能悟,修道之事不在话下。却不想你非但不知悔改,且三番五次前来寻衅。我倒要问问你,你修为既毁,又是如何恢复得?”
陀罗哈哈大笑:“如何恢复?自是遇着了贵人。你再毁我修为我也不怕。你只要不杀我。我就还能恢复修为。哈哈!老子不怕你!你这虚伪的臭娘们儿,还有那开山老儿也是个虚伪的卑鄙小人。昔日你我一同入山学道,开山老儿见你我资质不错便收在门下。我一心向正道,那开山老儿却说我桀骜,难以悟道,却要将看家本事传于你!”
陀罗的声音听起来气愤难当,停顿了一下,又道:“按说这也是件好事。我倒没什么想法,可你偏矫情,说什么此生不学术法。只问心道。我呸!你不学术法怎么能毁我修为?你不学术法你现在怎么把我关起来的?你学了就学了,偏要说什么不学。到后来呢?开山老儿还不是偷偷传给你了?我就是讨厌你们这些虚伪破烂事儿!我就离山怎么了?我投奔魔门怎么了?魔门有什么不好?我随心所欲,我爱憎分明。我还就偏看不上你们那些所谓的破道!”
羽清心皱眉:“我既然说此生不学术法,自会遵从。至于我如何毁你修为和如何将你关起来,这些都与开山大师无关。开山大师所说果然不假。你若不是狭隘至此,怎会对这些事情耿耿于怀。”
“呸!少跟我讲什么大道理,劳资听不进去!今日既被你擒住。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对了,当年在开山大师门下,你还曾发下宏愿‘不伤一人性命,只愿救人水火’,哈哈!我陀罗便看着你如何违誓!”
羽清心道:“我为何要违誓?”说着口中念念有词,只听那陀罗凄厉惨叫。紧接着那白色的厚厚的蚕茧渐渐变得稀薄透明起来。蚕茧中的应知府神色安详,薄如蝉翼的蚕茧以应知府的丹田为中心紧缩而去,不一会儿便凝结成一个小小的蚕茧静静躺在应知府的丹田之中。
项昭宁眨眨眼。觉得羽清心这一手实在少见。
羽清心道:“我与陀罗同门学道,我曾言道‘不学术法,不伤无辜’,至今两样都不曾违背。奈何陀罗误解已深,难以根除。”
项昭宁看看羽清心。心想既然如此,那她这一手是如何得来的呢?不过这总归是他人的事情。项昭宁虽然好奇,却不会贸然问出口。
倒是羽清心主动提及道:“你是不是好奇我既不学术法如何能囚禁陀罗于人丹田?”她顿了顿,“其实我自己也不太能说清楚,大约……天生的吧……”羽清心说这话的时候不见得有多么高兴,也不见有什么得意,倒是从她渐低的语气中听出几丝飘渺悠远的怅然意味。
羽清心蹲下身子,伸出右手,食指的指尖轻轻点在应知府的眉心,项昭宁便清晰地看见应知府丹田内那颗包裹着陀罗的小小蚕茧移到眉心的位置,然后破体而出,被羽清心托在了掌中。
羽清心看着掌中的蚕茧,道:“陀罗,我不伤你性命,但也不能任你胡作非为。我知一处灵气颇盛,你悟性不错,我这便送你过去,你若悟道,自能出来。”说着手一扬,那蚕茧被抛至半空,随着她手一挥的动作飞出亭外,不见了踪影。
也亏得应知府家风甚严,此刻这园中一个人都没有,不然要是有人看见羽清心这番作为,不知道该怎么想象了。
项昭宁开始思考自己为什么会被送到羽清心身边。羽清心身上有什么秘密呢?她此番前来又是怎样的际遇呢?
羽清心做完这些便坐在亭中,等着昏睡在地上的应知府醒来。
不过一刻功夫,应知府果然醒来,这时身体和瞳孔都恢复成了正常人的样子。
他醒过来后发现自己躺在地上,于是一脸茫然地四顾,这才发现与自己狼狈的姿态相比,安安静静坐在桌边的羽清心看起来要闲适得多。
“你醒了。”羽清心平平淡淡道。
应知府脸色不太好看了,他站起来整了整衣服,心中觉得奇怪——怎么没有力量充盈的感觉呢?而且现在看起来,羽清心也没有什么事,难道自己失败了?那个答应借给他力量的人呢?他到哪里去了?
羽清心看他的脸色便知道他在想什么。她淡淡道:“你找的人已经不在了。”
应知府一惊,瞳孔在瞬间收缩,然后道:“是你?!”
羽清心看着他,“应知府做到这个位置,本应该以民为天。既然天道杳杳,何不做些利民的实事。”
应知府脸色一变,眼珠子转了转,突然哈哈大笑,道:“羽姑娘,往日听你论道,也知你是个心向天道的人。你我志趣相投,我对你心生恋慕这本是平常的事。现在听羽姑娘这话的意思,是瞧不起应某人抛却天道,贪恋这俗世繁华吗?”
羽清心听人表白心意,面上却仍是波澜不兴的样子,只道:“我并无此意,只是你本是修道之人,也知正邪殊途,怎会做这等糊涂事。那人虽允你好处,待事成之后你安有命在。”
应知府沉下脸来。“看来羽姑娘道行果然高深,还能预知未来。若羽姑娘能嫁于应某人,你我二人联手,在这俗世可称天下无敌。羽姑娘看如何?”
项昭宁听了半天,心想这个应知府原来是这么个意思,怪不得他想要娶羽姑娘呢。
羽清心听了这话,轻轻笑了。她的笑如春雪初照,但在应知府看来却有些嘲讽的意味。“应知府说笑了。”羽清心不轻不重地说着。
“如何是说笑。应某是真心的。”说着应知府又要靠近羽清心。
羽清心伸手制止道:“应知府看我像是向往天下无敌的样子吗?”她起身,“今日叨扰了。应知府贵人事忙,我先告辞了。”说着就要走。
应知府伸臂拦住她道:“别走啊!”
羽清心的手指点在他手臂的穴位处,他只觉得浑身一麻,人跟着一个颤抖,再回神时羽清心已经走远了。
他咬牙切齿地扫落一桌的酒菜,发狠道:“羽清心,我就不信得不到你!哼!”
看着应知府的样子,项昭宁就有些想不明白了。她想这应知府是求而不得所以生恨吗?
羽清心带着项昭宁回到清心堂,那个叫做青杨的男子正在清心堂门口走来走去,一副焦急担忧的模样。他看到羽清心好端端地走进来,目光中爆射出巨大的惊喜,甚至顾不上打招呼就冲过来拉住羽清心的手臂道:“羽姑娘你回来了?你没事吧?”说着便四下打量起来。
“无事。”羽清心拉开他的手,转移话题道:“病人都怎么样了?”
青杨似是在努力调节心情,然后沉稳地道:“按照你的吩咐,一部分人已经移到庙中,清心堂中只是些重伤重病的人。这样一来我们也空出了人手可以去神庙那里帮忙。”
羽清心点头,道:“辛苦你了。”
青杨摇摇头,耳根有些发红。他羞涩地说:“不辛苦,这些……这些都是我该做的。不该让羽姑娘一个人那么辛劳。你……你没事吧?”他还是没忘记羽清心被知府的兵士带走的事情。
看到青杨的模样,项昭宁便有些发呆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竟觉得青杨的神态很熟悉,熟悉到她似乎就在哪里见到过。
羽清心的表情柔下来。“我没事。你去休息吧,今天也忙了一天了。”
青杨点点头,乖乖地进了里堂,没再出来。
羽清心到了清心堂安置病人的地方,依次帮他们查看了一番,又安慰了他们几句,这才带着项昭宁回了自己在清心堂住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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