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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骏贤眯了一下眼睛,眼中的探究虽深,但是却有着一股因不甘而表现出来的轻蔑,是小孩儿独有的执拗。
沈玲在台上恭着身子想着坐下的学生们行了点头礼,再转身跟身旁瘦高的细长眼睛的陈先生行了礼后,疑惑了他眼中的那抹因兴奋而散发的精光,但还是收回了视线,转身下去了。
撩着衣服往下走的沈玲,在走到座位前的时候才感觉到那不同与其他目光的感觉,抬头看去。竟是那个小胖子方太!
心下微讶,沈玲赶忙摆好神色,不惊的坐回了原位,当做不知。
看他那神情,好像是看出了些眼熟吧!希望他还是不要认出来的好,坚持到下课赶紧往宿管跑。
心下认定,沈玲便宝脑袋埋进了支起来的书本里,继续当鸵鸟。先生好像安慰了下面的学生让他们安静下来,然后拿着书本开始授课了。
陈先生在上面之乎者也的念着,沈玲也并非一句没听懂,可是面对着手上的书,看着那陌生的字体,想要把先生念的和这上面的字对上号就有些难了。听着耳旁学生们跟着他之乎者也摇头晃脑的念着,沈玲决定放弃了。反正依着自己的身高,坐下来正好被前面的陆骏贤挡了个严实,先生若是想看到自己也是不容易的吧?
懵懵懂懂的听了大半天,沈玲只觉得有了半个时辰了,可上面拿着书本念教的先生却是跟沉醉了其中似的。沈玲左顾右看了下,不少后面的学生们已经开始有了不少的小动作,应该也是无聊吧!毕竟还是**岁的孩子们啊,能安生的坐在这里已经是很不错的了吧!
不知什么时候撇回脑袋的陆骏贤,看着挡在沈玲面前的那本书,轻皱了下俊美的眉头,淡淡的开了口。
“书拿错了。”
声音距离很近,沈玲下意识的把书放倒,看到的正是一张歪着脑袋。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的一张俊颜。面上淡淡到冷的有些棱角的脸上,大眼直直的看着自己,那摺起的眉头,两条神色的眉毛好像都在斥责人一样。
沈玲呆了一下才是反应过来,看了看自己手上写着‘某某诗集’的书。又看了看一旁学生们拿着念的起劲儿的书上的‘某某杂记’的书(很不想承认的事实,看到那些个歪歪扭扭的多的繁体笔画,竟是半个不认识),沈玲红了红脸,赶忙从书袋中摸出了另外一本展开来看,心中对于这个能告诉自己现况的陆骏贤稍稍的生出了几分好感,抬头正想谢他。
“谢……谢!”抬起脑袋看见的正是人家不以为然的侧脸和正回转过身继续跟着台上先生念文的陆骏贤,沈玲的话一时间卡在了喉咙里,但还是勉强完了。也不知道前面的人听到了没有。
听陆纤纤之前跟自己交代的时候,上午一堂课,下午一堂课,这就是一天的课程,上完了就是自己的活动时间了。
听上去倒是挺简单的,可是陆纤纤就是没有告诉自己,这一堂课并非是一个时辰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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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不过短短的一个下午的时间。沈玲以七岁年纪而且未通过考试直接进入乾学府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乾学府里。先不他们那些个学生们的耳目涉及的广泛,光是各下的教书先生们也是一时间都惊住了。这个消息像是颗无声炸弹似的投入了这平静的学府,转瞬间,整个学府的争议声都开始扩散开来。
当然,这些个消息都会一一的散播到乾学府每个人的耳朵里,然而不同的则是谁在乾学府的眼线多,势力广,自然就会是第一个知道消息的人,然而这类人。并非先生们。
下午,文学院。
不过刚下课的时间,文学院的律铭教舍里,先生前脚刚走,学生们就三三两两的背起书袋往外散去,不到一会儿,教舍里也没剩下几个人了。
教舍里,与其他匆匆往外走的学生形成鲜明对比的,就是那个坐在中间位置的书案前,没有丝毫动的意向的十二岁左右的灰衣少年了。那清秀俊美的模样,竟是跟身上散发的沉稳有着截然的差别,那笑起来跟人点头告别的时候,那和善亲切的模样,绝对有让人放下一切心机的冲动。而此时,教舍里没有几个人了,少年那惯有的笑容也随之消失,渐渐换上了那种让人望之却步的冷冽,温和的面容竟是因为不言不语而深刻了些。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每每文学院月考都能轻易取得全院正甲排名的周晋。
在位子上静坐了片刻,律铭教舍的人都已经出去了,这才打着远处急急的走来了一名跟他穿着同色系文学院常服的少年。虽是脚下脚步急快,可神情动作也是干脆利落,一点儿不会因为速度而减缓了迈步或动作的准确性。
少年几步走进律铭教舍,站定在端坐在书案前,仍是没有动作的周晋身边。原本因急切而焦躁的心情,当在眼前的周晋跟前站定后,竟是渐渐的消失了。
那少年规矩的站在那里,等着跟前的周晋先是出声话,大气都不敢轻易的出一口。而这个人就是中午在食香斋楼上,为周晋回话的那人了。
“查到了?”略微带些疑问的音量,周晋淡声的问道,问话里却是不容拒绝和违抗的肯定意味。
早就对于他脾气性格熟知的司徒晓知道他像是问话的话里并没有给自己留着半点儿不成功的退路,司徒晓心中激灵,回道:“恩,那小丫头名叫沈玲,是距离乾学府向西行十几里之外的一个名叫龙尧镇镇上的一位农家女。家中并无半点背景。与陆小姐结识,也是因为陆小姐自在乾学府上学开始就住在了陆老太爷的私人宅邸时无意结识的,关系交好而已。”一五一十的着,还不忘时刻观察着眼前人不易察觉的轻微脸部变化,以便自己随时能跟上话。
“他背后除了陆将军的父亲陆老太爷,站的还有谁?”这样一个人,是如何打破乾学府这么多年的惯例而进入这里的?光是因为陆纤纤平日与那小丫头交好的话,就算搬出陆将军这个大头为她出面,也很难动那乾学府的文学泰斗文帝师的亲允的。她的背后一定还有人。
不愧是自己追随的人,反映果然快,自己都还没道那里,他就已经想到了,而且分析好了,这样的人才这么小就已经这么精明了,日后若是成为敌人,那待是多么强大的劲敌啊!
心中感叹,可是面上却是不敢怠慢半分,否则的话,一定会被他发现自己在走丝了。“不错,是在几年前宣布金盆洗手的黄讪神医,而她身后站的,正是她的师父_黄讪!”
自己刚刚的来这消息的时候,怎么也是不敢想信的,可是几经确认,消息也不是空穴来风的,这才传到了这里。假消息是绝对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那在几年前得到过教训之后就形成了绝对的细心干练了。
这一次,坐的笔直的周晋却是暂时的没了言语,眼神闪烁之后,脸上的神色竟是没有泄露半丝信息。
不得不承认,这个消息在自己所知的印象中不可谓小。那黄讪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来头,自己小时候就如雷灌耳了,自己的父亲当年都请不动,见不着几次的人,那个了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收徒的人,那个医术高明到令人发指的程度的神医,自己怎么能不知道。
可是,他现在竟然收了徒弟!而且还是一个名不见经转的黄毛丫头,再怎么,也是觉得背后一定有什么猫腻存在的!
这么认定了,周晋心中那打在一起的结才算稍稍的好了些。既然是有这么大一个大头在她身后撑着,进入乾学府自是不在话下了,毕竟黄讪神医可是连王孙贵胄们都不买帐的怪癖神医啊。
思绪流转,周晋道:“先慢慢查着那个丫头的事情,有什么动向急得及时回报,不许露出半丝马脚。”
“是的!”司徒晓重重的应道,点头算是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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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刚刚准备下了课的艺学院里。
身穿白色学服的方红收好书袋准备往外走,竟是被人传了信过来。看了看上面的字迹,方红心下立时知道这是何人所为了,没有犹豫,顺手拆开了信封。
刚看完信,方红清秀的眉头皱了起来,眼中满是疑惑和不解,攥着手中信纸的动作,竟是把那信给捏的不成了样子。
那个才不过七岁的小丫头竟是就这样进了乾学府!?她来的时候是由着陆纤纤把她领进来的,莫非她跟陆将军家还有什么不一样的瓜葛?
思绪有些混乱,方红把手中的信往碎处又揉了揉,然后丢进了教舍的纸桶里,紧了紧手,转身出了教舍。
虽不知道那丫头的具体情况,但是就这一点儿来看,自己讨厌她是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