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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老僧微笑,慈眉善目,看着女子——“施主既是再活这一世,总会有所收获。”
殊曼面色极淡,浅笑,唇角弧度未减,点头——“自从我在这个身体里醒来的以后,我真的得到了很多,都是以前未曾想过的。不过这一切有时候会给我一种恐怖的感觉。人生就是这么无常对不对?”
“人生在世本本就无常。”老僧敛眉轻道。
“原本死亡一直是我期盼的,死了该有多好啊,什么都可以化作尘土,可现在……我活着,一下拥有了太多,我很不习惯啊!禅师——你知道我的意思么?”
“我觉得时间过得太慢,觉得该做的事情好像都做了,都该做了!好像人活着的最极点就是这样子”
“施主可把这一切当做一种修行,修自己的未来。”老僧看着面前面色平淡苍白的女子。她那双眼睛里空洞的没有任何情绪,周身都散发着过尽苦难的沧凉。只觉佛心也悲。
“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佛所说的修行,我的未来又是什么呢?”
“我想我自己也不知道吧?”
“阿弥陀佛!施主——释迦牟尼说‘无生无死’就是修行的未来之界。”
“施主何不尝试放下,顺应心而为?”
殊曼看向老僧,“如何放下,如何顺心而为?”
“施主可有想要的?”
“没有,心中的孽却有很多,她已具备了意识。”
“施主与心中的孽经常会说话吗?”
“嗯,我们经常会说话,她无休止的向我索要太多我无法给予的东西,贪婪的不知餍足。”
“可我很清楚的知道,并不是她的错。”
“阿弥陀佛,罪孽啊,罪孽!”
“施主,放下吧,放下便是一种‘度’,对孽的‘度’——心魔的‘净’——人活在世上,佛祖总会有诸多缘分与之期遇,六道之间三千大千世界,百万菩提众生,总有命定之人与你笑颜独展,惟独与汝相见!佛祖安排我们在遇到有缘之前,遭遇若干无缘之人。为的是让我们遇到那个人时,懂得心存取舍与感激。”
“是啊,罪孽,罪孽——我本是罪孽!”殊曼低头浅笑,唇角的弧度极其讽刺。
她感谢佛祖,让她遇见太多的缘分,不论缘深缘浅——
但她永远不会心存感激,我心中无恨,却有太多的不甘与怨气——
殊曼在心中告诉自己:那便放下吧,让我更加真实的去疯狂,危害人间!
殊曼起身,向老僧合掌稽礼,态度真诚——“多谢大师点化!天色不早,殊曼这便告辞了。”
“施主无需多礼,走好!”老僧合掌回礼,“阿弥陀佛!”
殊曼下山,回到周家已经是晚上十点。
进门,殊曼见到客厅里周岩海和苏倾右坐在厅中沙发上,饮茶,闲聊。气氛安静平和,并不喧哗。
殊曼微笑,走到周岩海身边,倾身亲吻他的唇角,“二哥,我回来了。”向苏倾右微微点头,仍笑着,眼却晕着疏离,“倾右。”
倾右看着人儿疏离的眼,心里那很不舒服,极不舒服——殊曼,你对我如此疏离,你可知道——坐在你对面,这个叫苏倾右的男子,是不日要娶你为妻,即将成为你丈夫的男子?
微眯着眸,面上浅笑,倾右望着她,“我这几天都住这儿,殊曼不欢迎?”
殊曼轻笑,眼很坦荡的看他,“和我有关系?”话气死人。
你说这让倾右心里那个难受——
周岩海看着殊曼略显苍白的脸,微蹙着眉,拉殊曼坐在自己身边,一脸心疼——“累了?”
“嗯,有些累了。”殊曼轻应。
“那上楼休息。”吻了下殊曼的额头,周岩海直接抱起一脸疲惫的她往楼梯走,“殊曼,明天跟二哥去见个朋友好么?”
“好。”殊曼笑,缩在周岩海怀中,很听话的回答,模样柔顺乖巧。
临上楼——
周岩海也不转过头,“倾右,你还杵在那儿干嘛?”意思是,没看老子两只手抱着宝贝,没空,上去没法开门么。
倾右直接冲着某人的后背,很没形象的翻了个白眼,慢腾腾的起身,两手插兜,迈着优雅的步子跟上。
咳,那模样,很欠扁——
到了殊曼卧房门口,某人很知趣的上前开了门,等两人进去了再体贴的把门合上,没有跟进去的意思。
安静的走廊,倾右靠在门边的墙上,点根烟,静默的抽着——
烟雾模糊了他幽深的眼瞳,他知道,现在的他与殊曼来讲,就是个陌生人而已。
不过他不会让这个状态维持太久——
周岩海把怀中的人儿轻柔的放到床上,伸手拂去她额前的发,望着她巴掌大的脸,又那苍白——心都揪成一团。
“身体不舒服么?怏怏的。”
“没,就是累了。”殊曼抬手,手指穿进他的发里抚摸,看着他深邃的眼,那里面都是疼,对殊曼的心疼。
殊曼觉得真好,真好!我的心如此躁动,她在黑暗中如此兴奋——我在伤害他,伤害接近我的所有男人——
让他们遍体鳞伤——
这些男人终于被我拖入了地狱了,我不允许他们有翻身的可能。
我何其狠毒!却觉理所当然——
因为我已不可被救赎,所以要拉上他们陪我——
他们在我身上获得**的满足,我亦然——
他们付出心和身体,感情——来填满她心里的黑洞。
我用鲜血和伤口来偿还他们的付出——
这不公平,也很公平——
佛说:要放下,放下就是度——
可佛那般高高在上,为何看不透她殊曼放下后,怎会有“度”魔性不再有束缚压抑,会完全施展,带着毁灭——
“二哥,我发现自己真的很无耻,太坏。”
“没有,没有,我的殊曼很好,很好。”男人的指尖,带着暖暖的温度,磨挲她的面颊,呢喃。
“呵,很好么?”殊曼轻笑,望着男人的眼神轻荡,讽刺,邪气,寡淡。声音无谓清冷——“昨夜,我和他们每个人都有了关系,身体与意识陷在**中堕落,像极了荡fu,我自己都觉得该被万人唾弃。”
周岩海的心太疼,在淌血——
躺到殊曼身边,把她揽进怀中,轻拍她的背,像哄一个孩子,“睡吧殊曼,二哥看着你,看着你。”
“嗯。”殊曼听话的闭眼,在他怀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很快传来均匀的呼吸。
周岩海盯着怀中人儿的睡容,看了好久,才不舍的亲吻她的唇,起身小心下床。动作很轻的为她盖好薄被,关掉床灯,离开。
出门,见到门边靠着抽烟的倾右笑笑,并不惊讶,“走吧。”
“她睡了么?”
“嗯。”
“倾右,去书房吧,我有话跟你说。”
“好。”
睡梦中,殊曼感觉到脸上有一只微凉的手在抚摸。睁开眼,看到她坐在床边,望着自己的眼中满是泪水。清透晶莹的泪水划过脸颊,滴落——却未曾留下点滴痕迹。
殊曼问她:为何要哭呢?此刻我并不悲伤。
她说:殊曼,我很伤心,很悲痛。一直在黑暗中哭泣不止,你都没有察觉么?那些激烈浪荡的**是我要求的,那些男人的痛让我有些微的快感,内心的黑洞没有再延伸扩展的迹象。可是我还是无法感到满足。
她说话的唇都在颤抖——殊曼,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看着你的眼睛,里面都是厌倦和无情,让我觉得我的死期不远,你将不再会属于我。
真的,这种感觉来的太突然,让我恐惧,觉得自己的生命已经岌岌可危。
怎么办?怎么办?
空气中充溢着她轻柔声音所散发出来的无助,让殊曼很无奈,不知如何安慰她。
她近在咫尺的脸如同薄纸,满是落寞。
殊曼无法给她答案,只能在死寂的黑暗中与她对峙,无法成眠,没有结果。即使殊曼身体已经疲惫不堪,难以支撑。
——
跟随周岩海和倾右踏进那座老旧的院落。
晨曦中,殊曼对上了一双浅笑的黑眸——这个身穿长衫素衣,漂亮到晃眼的男子。
殊曼站在原地,静静的望着他——
阳光照在他身上,泛起的光晕都带着圣洁,干净的仿佛不染尘世烟火,没有世俗可以羁绊他——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他象莲一样纯净。沉静清冷。
黑色的眼睛,里面有善意的光芒流动,善意的背后掩藏薄凉——
儒雅的气质里掺着隐不可见的轻浮——
漂亮无暇的脸庞,那是一种绝美的震撼。可他又是艳丽非常的,彷如一副色泽明艳的唐卡,精致的美好图画。
就像人们记忆深处不愿放弃的死守,凝结成这样一个执念的画面。可以让所有见到他的人为之动容,升起景仰膜拜之情——
可殊曼认为这只是表象。
他有佛性——但他体内更生长着魔性!
像她一样——
彦艏望着不远处的女子,她亦浅笑着回望他——
彦艏心中不由叹赞,
佛告诉我,当魔鬼微笑,象躺在圣洁莲花中央的女子;
当魔鬼沉睡;
当孽障看到繁盛的花朵在眼前蔓延;
世间就此安宁平静!
哪怕只有片刻——
她就是那只沉睡在莲心的魔鬼——
清丽,魔艳,
于是有了人们的魔怔——
她的眼,平淡,寡然,沉静的气息流淌在她身体周围。我知晓她此刻正在探索我的本质——
我的视线注视着她,就这样静静地凝视她——
内心隐藏深埋了多年的感知在无限延伸开去,到达遥远的天尽头,无法收回。
此刻,我的灵魂仿佛都在这沉默的视线相接中燃烧,我开始迷醉,有很疯狂的冲动——
十几年的佛经淬炼的平静,梵唱造就的淡然在她的眼前已成为烟云,我抑制不了心里刹那间滋生的疯狂念想!
她有勾起人灵魂深处罪恶的力量——
“你就是殊曼吧,我是彦艏。”彦艏浅笑上前,气质优雅从容,自我介绍。
殊曼微笑点头,没有说话,还是静静的望着他,眼神平淡——
彦艏觉得,她不仅仅是在看我的皮囊,是在透过我的**观察我的灵魂——
良久,
殊曼转移视线看向周岩海,很真诚的赞美,“二哥,你的朋友很漂亮。”
殊曼话音儿刚落,
啧,彦艏小佛脸儿都黑了,不过很开恢复如常。他的理智重复的嘱咐自己,“气质不能破。”不过这心里却几不甘愿的嘟囔——这丫头怎么猛不丁来这么一句,存心的吧?
一出口就下刀子戳老子痛处,看来也不是啥温婉的主儿。
但凡对小佛有点了解的人谁不知道撒——彦艏生平最讨厌的,不能容忍的,就是人当面儿夸他“漂亮”俨然已成为某人过不得的心病。
“噗……”周岩海和倾右看着脸青黑的某人,内心无良,很没形象的喷笑出声,肩头直抖——
这小祖宗,要命撒,一开口就往人小佛的痛处下刀子——
看看这效果,多明显!
俩祸水幸灾乐祸!
彦艏小佛眼半眯,似笑非笑,睨着笑得欢实的两人——
威胁的意味再明显不过——好样儿的啊,你们俩皮痒了?今天把这丫头带来,这成心给爷添堵呢吧?
可这两个是个怕的?根本鸟都不鸟脸色几臭的某人。
还,
“嗯,很漂亮。”周岩海肩膀还在抖,面上却一副蛮认真的样儿附和,由着她高兴。
“很多人都这么夸他。”倾右不怕死的火上浇油,又添了一句。
把个彦艏气的,就差背过气儿了。心里纠结悔恨的,我咋就认识了这俩禽兽不如的东西,还把他们当哥们儿?
我真是他娘的没眼水儿哇!
眼神在三人身上扫了一遍,殊曼便明白了,原来是“漂亮”俩字惹的祸。
接着,也跟着笑出声,笑得很坏,眼神戏谑的看向彦艏,“我说的实话,你确实漂亮。”很恶略的又强调了一遍。
我们的倾城彦艏小佛哦,被刺激的想一头撞死算鸟……
直接转身就走,嘴里还骂骂咧咧,“靠,去他妈该死的风度气质,不顾了——老子惹不起,不敢惹,她您是你周岩海的心肝宝贝,我躲,这总行了吧?”
原地的三个,笑得越发没形象——
周岩海将殊曼揽进怀中,伸手,刮她的鼻尖,笑骂,“个坏东西,看把彦艏气的,看把你乐的?”话里都是宠溺的味儿。
殊曼咯咯轻笑,“一会儿我跟他道歉。”
“不用,别理他,全当他抽风。”
“岩海,让殊曼先在这儿待会。”倾右打断两人的对话,看了周岩海一眼。
“殊曼,二哥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好。”殊曼点头,“去吧。”着看两人出了门,殊曼才转身往彦艏离开的方向去。根本不担心他是否还未消气。
进了内院,院里最大的一间房冲着正门口。对开的门敞开着。门前摆放着半米高的三角铜鼎,面上刻有精致图腾,成色陈旧。显然这间厢房应该是彦艏每日念经的佛堂了。
殊曼绕过铜鼎,进了佛堂。佛堂里极为安静,佛座前香炉中零落的几根香燃着,青烟靡靡。很讲究,有着华美纹刻的佛龛上,周身渡着金箔的佛慈眉善目,眼神悲悯。盘坐于莲花座上,手指成拈花状,冷看人间悲喜。
彦艏跪在蒲团上,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一颗颗捻动掌中的紫檀木佛珠。姿容沉静肃然,气质高华,却独独没有佛家弟子该具备的虔诚,这最基本的态度。
殊曼没有打扰他,盘膝坐在与男子并排搁置的蒲团上。抬眼望佛,未打算跪拜,凝笑的眼甚是讽刺。她不是信徒,心中未有信仰,虽长在佛门清净之地,依然不知悔改的要悖世作孽。
世人皆知佛慈悲为怀,可佛对尘世中正饱受苦楚煎熬的凡人,依然无情,无动于衷。都说佛法无边,却也不能随意改变天数,扭转乾坤。
可愚昧的世人还在盲目的信奉,何其可笑。
良久,男子合上的眼睑睁开,并未起身——转头微笑看向身侧纹丝未动,静默淡然的女子。
她望着他,语气很真诚,眼神清净沉定——“彦艏,你拥有如此细腻干净的气质,但我知道你体内和我一样沾染着魔性。”
彦艏笑,很艳丽——
“殊曼为何这么认为?”彦艏笑问。
“直觉。”
“不得不说,你的直觉很厉害!”彦艏不计前嫌的夸奖。
“但彦艏,我知道你活的并不好。”殊曼望着他艳丽的脸——话平淡直白。
“何算好?何算不好呢?”彦艏似笑非笑,反问。
他一直觉得自己活得不错,很执着的不允许任何人反驳。
殊曼微笑,没有回答。只是伸手触摸他的眉眼,轻柔的描摹他长翘的睫毛——轻声叹息,“哎……”
“我很笃定的,彦艏——你强烈的想为自己筑造一个梦境,来安放空虚。”
“在无人的深夜,清醒的独坐在黑暗中,轻轻触碰身上陈旧结痂的伤口,它一定还会疼痛,甚至血肉模糊。这就是印记,雕刻着一段屈辱和悲伤的往事。”
“那些抵达灵魂深处的屈辱和苦难,令你无助。就像一只孤鸣飘零的大雁,无法找到与你共鸣飞舞的伴侣,孤独并且寂寞。”
“我在你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如此真实,相像,贴近灵魂。”只是殊曼的伤口永不会结痂,鲜血淋漓。那些往事已是上辈子的久远,而你却在这一世,未曾经历死亡。
彦艏闭眼,任面前的人儿抚摸自己的脸,觉得她正在抚摸他寥落的心,给予了零星的慰藉。这个他从未让任何人触碰,视为的禁忌的器官。
他很想质问她:殊曼,你为何要把我看得如此通透,让我在你面前无所遁形,像一只落魄的鬼,无处躲藏。
这真实动荡的本性,心里的阴影,我已深深埋葬,隐藏了十几年,不被挖掘。表象完美无瑕,骗过了无数双眼睛,包括把我养大的师傅。并且我打算一直隐藏下去,直到死亡。
可你带着让人迷恋的净美微笑,却又那般残酷的,
只是在须臾间,温柔伸手——不须使用任何利刃来划开皮肤肌肉,
直接穿透**骨架,进入核心,生生的把它从我身体里撕扯出来,连着血肉,
不管我是否愿意,也不在乎我会否觉得这个过程残忍和疼痛。
我一直认为自己已经越过了红尘藩篱,沐浴佛堂经卷。披着神圣的外衣,把这一切当做所谓的命定。
虽然我也从未否认过,我是极度任性妄为的。
可无人信服。
那些人们自愿双手诚心奉到面前的富贵荣华,我恣意而心安理得的享受,
因为他们一厢情愿的,很愿意听从我的飘渺欺骗之词,我的任何话都可以使他们无比安心。
那些人情冷暖,世态炎凉,都只是与我无关的影像。
可以参与,也可以冷眼旁观。
看着那些推崇,信奉我的愚蠢之人,向我虔诚跪拜,尊我为“小佛!”只为了心中的贪念与**,或者为他们肮脏丑陋的内心洗礼。
他们的嘴脸如此令人恶心,却也让我看的分外精彩,趣味盎然。
十几年来乐此不疲——
虽然,真的是如你所说。我想为自己筑梦,想法如此坚定,却无法安放自身的空虚疼痛。
可我却无法责怪你殊曼,更不敢质问你——
今日,只见你一眼。我便有了很清晰的认知。
你的残酷无情就像一把锐利的双刃剑,可以削去任何人的自尊和伪装,让人体无完肤,无以复加。
殊曼收回与男子肌肤相触的手,起身——走到桌边坐下,点燃一根烟,啜吸一口,面色平淡——“彦艏,与我们这种人来说,具备自知之明比任何东西都要来的重要。从来未曾见过生活中所谓的’美好’性情疯狂接近病态。薄弱的灵魂不能得到救赎,身体的痛苦无法得到拯救与医治。”
“呵,”彦艏起身走到殊曼身边,抽离她指间的烟,凑近唇吸了一口,动作自然优雅。面相殊曼,身体靠着桌沿,笑容浅淡,态度无谓轻慢,问她:“然后呢?”
殊曼望着他地眼中流淌着致命的毒液——她在诱惑眼前的男子,话却极为坦荡真诚——“彦艏,你知道么,今日与你相见,我非常开心,你令我生起未有过的动容。心生想将你撕毁的冲动。”
“我已经丧尽天良,早已失去了人性。”
“呵,”彦艏轻笑点头,胸膛震荡,笑容晃眼,周身妖气横生——声音非常动听——“嗯,确实有自知之明。殊曼,你何止自私,狠毒都难以诠释你此刻的恶毒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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