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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首战开门红

正月十六上午十点，凌霄在公司接到钱晓东的电话，说壶州的人和货都到了，让他能走开就过去。这些天因为公司家属楼的事情常把他牵在公司，但听到人和货来了，他怎么也要过去，何况这几天也没啥大事，纯粹是柳经理兴奋过度连鸡毛蒜皮的一些事也要叫他一起商量。

他着急要去，就叫上杜兵送他过去，如今杜兵对他更是好的没得说，怎么用都行，这当然有原因的。

杜兵老婆的单位也不景气了，每月工资只能发一半，就想挪挪单位，原来是想调到知青商场，但后来看准了知青建筑公司，凌霄答应进来还答应给安排个好差事，让她替下张静怡在建筑公司的出纳位子，所以很感谢凌霄，也没等到劳动局办好手续就急忙去了。

张静怡让出一个出纳的位置，是凌霄为了让她兼任销售站的会计，这位置凌霄对别人不放心，不然她就忙不过来。在决定让她腾开建筑公司出纳的位子后，同时为建筑公司还聘用了一位老会计，是县第一工程公司退休下来的一位会计。

至于这会计和杜兵老婆是否值得信任，凌霄不怎么在意，谁当都无所谓，因为谁当都得听他这个经理的。但更因为建筑公司将实行承包制，那些见不得光的东西会计和出纳也难以摸清，他和工程承包队长之间私下就处理了，等到了会计和出纳那儿就是一堆很正常的单据了。

也就是说，以后建筑公司真正能捞到油水的，除了他拿大头外，剩下就是各工程的承包队长。正因为如此，钱晓东在建筑公司也可有可无了，凌霄便让他也从建筑公司撤出，只挂名副经理，将主要精力放到销售站的管理和经营上，捎带着把预制板厂还管起来。

预制板厂的人员又进了好几个，这次进来的都是钱晓东原来单位的几个技术工人，负责维护设备组织生产。这几个人中老技术工占多数，还有个中专毕业的技术员，他们有丰富的技术和管理经验，只要把这几个人重用起来，预制板厂的生产和管理就不用凌霄和钱晓东多费心。

不管是建筑公司的工程承包队长，还是预制板厂生产车间的负责人，都是凌霄和钱晓东用起来的，包括会计出纳等等人员都是他们用起来的，所以他俩就是把主要精力放在了销售站上，也能兼顾建筑公司和预制板厂。

凌霄对销售站如此重视，因为他认为这是发财的主要希望所在，不受公家和领导的约束，就是明天他不能管那两个企业或不在服务公司了，有这个销售站在就照样能继续发财。因为销售站的特殊性，他就轻易不敢交给别人管理，让钱晓东常待在这儿，刚刚安装起了电话，就是那边两个单位有啥事一会就过去了。

现在销售站的人员也都招用齐全，用得都是可靠的自己人，年前找不到合适的人当出纳，年后凌霄决定让彩芬来当，把她的工作手续办到了建筑公司，与钱晓东和张静怡一样，也是那边开一份工资，这边再按销售业绩领一份。

凌霄在销售站还用了他和钱晓东两个高中时关系很好的男同学，这两人都是农村的，为人坦诚忠厚，一个是回村后在村里小学当临时教员，一个是在家务农，用了他们肯定会感激万分兢兢业业的。剩下的人，就是他、钱晓东和张静怡的几个亲戚，是那种既能干又信得过的亲戚，这些人组成了销售站的基本人员。凌霄在销售站用人上很有原则，必须用诚实可靠的，像他二堂哥那种不要脸的，几次求他都坚决拒绝了。

现在销售站的办公室和销售处虽然都是临时搭建的简易房，路过的人瞄一眼就过去了，但凌霄看在心里的感受却很不一般。因为这是属于他自己的，在武兹个人能拥有这么大一片地方，很可能他是第一人，而且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变得像模像样，那时候他的感受肯定更不一样。

他和杜兵在车上就看到了那片推得平平整整的大场地上停了七八辆大卡车，还有一部桑塔纳，凌霄能认出是壶州金属公司黄经理的车，还有一部是白色的小面包车。

杜兵将车直接开到销售处的简易房前，凌霄下车后到门口瞅了一眼，张静怡和彩芬在陪着一个中年妇女趴在办公桌上好像是弄账，她们没主意到他，他也没进去。这个中年妇女一看就知道是壶州来的，看她们忙着便没打招呼，转到后边先找黄经理他们去了。

有几个人在桑塔纳轿车前，对着卸货的大车在指手画脚谈论着，最醒目的是一位的头上扎着花绸巾穿红大氅的女性，其中还有黄经理和钱晓东。快走到近前，这位与彩萍高低差不多，穿了大氅也难掩身材苗条的女士，凌霄看到了她的侧脸，肤色白嫩的晃眼一看就很年轻，这一定是他“聘请”的那位叫沙丽娜的女经理，也就是他那所谓的“鸿达物资贸易公司”总经理。

从身材和脸的侧面看，凌霄断定她应该特别漂亮，可看到脸的正面后失落了，不是他预期的那么漂亮，虽然一下也挑不出人家啥毛病，可与刚才看到侧面在他脑子里幻化出的容貌有很大差距，只能算上挺好看的。不过，这失落只有在看到正面的一刹那，因为人家是不是大美女与他何干？

他是热情地喊了黄经理一嗓子，他们才都掉过了头，到跟前先与黄经理握手寒暄道了辛苦，然后就是黄经理给他介绍身边几位。先介绍的是红衣女士，果真是沙丽娜，沙丽娜展开笑颜与他握手时，对其相貌上的观感比刚才乍一看时强了一分，但握在他手中的白嫩小手，却是绵软细嫩异常，说话的声音也特别清脆悦耳。这又让他有点遗憾，若沙丽娜的相貌上在好看几分，那真是绝顶大美女了。

其余几位，有壶州机电公司的一位副经理邱盛才，有木材公司的一位副经理齐永民，还有一位是壶州市交电公司下面一个分公司的经理张泽豪，最后这人是黄经理的至交。他们这三人，只知道这销售站是凌霄挂着壶州物资局的名义自己在这里开办的，对其余内情不知，凌霄和黄经理还有沙丽娜，他们三个则心照不宣，在其他人面前谈论时很小心。

总共是八辆大卡车，其中四辆是旧货车，有两辆货车上面高高堆着盖房子做檩条的原木，另外两辆是加长型的，就这样车上拉的建筑用钢筋还超出车身一截。这是第一批销售物资，以后几天盖平房用的椽子和其它货物也要运来。再就是四辆崭新的东风141大卡了，是准备在这里销售的，但上面也拉了一部分货，有两辆车上面能看到是卡车轮胎，另两辆是用篷布篷着，黄经理介绍那就是摩托、自行车和彩电等家用电器。

摩托、自行车和彩电之类的，原先凌霄并没有打算经销，是年前黄经理来时，他问了问黄经理在壶州交电公司有没有熟人，能不能买到便宜彩电？

黄经理回答有啊，而且是铁哥们在经销，就是叫张泽豪的那位经理。当时他们谈着谈着，凌霄就谈到了能不能利用这关系发点财，把一些能在武兹销售的家用产品拉来代销。黄经理也认为有可能，随即就给张泽豪打了电话，张泽豪满口答应，凌霄欣喜不已，反正是不要本钱也不担心卖了或卖不了，卖了就伙分利润，卖不了给他拉回去。所以，在大年前，凌霄就没准备让黄经理给往来买彩电，临时跟商场魏经理借了一台看了几天，就等着自己代销时搬一个回家看就行，想买留下，不想买权当是样品退回去。

沙丽娜此来，一是过来看看这销售站，二是给凌霄下边的人马送师傅来了。他的人都是干这行的新手，半点经验也没有，像怎么去计算原木的立方都不懂，轮胎型号之类很专业的东西就更不懂，必须有精通业务的师傅带他们一段时间，刚才凌霄在销售处看到的那位中年妇女就是其中一位，还有两位半老头子在货车那边指挥装卸工卸货。

这些师傅，都是壶州市物资局刚退休不久的，除了分别是物资销售、保管和财务方面的专才和通才外，而且还是与马君茹共事多年信得过的，也是鸿达物资贸易公司聘请的业务人员。沙丽娜也不简单，比凌霄还小一岁，但三年前物资学校毕业后就在马君茹手下干，很有才干且深得马君茹信任，所以才将重任交给她。

木材和钢材就分片整齐地卸到了场地上，夜里四处***通明，除了有两个专门守夜的看着，凌霄那两个同学也在办公室住着操心着。摩托车、自行车和彩电、冰箱、洗衣机，还有汽车轮胎先都拉到了预制板厂的库房，由凌霄的大堂哥负责保管。

他不用二堂哥，可愿用老实巴交的大堂哥，这大堂哥凌锋比他大十几岁，在农村插队时找了村里的一位姑娘，结果别人都回城安排工作了，凌锋却留在村里种地了。年前他把大堂哥一家安排在厂子住下，也给大堂嫂安排了差事，他这大堂哥虽是文革时的高中生，可却是文革前的初中生，文化不低的，但当这个保管员管能胜任。

为了工作方便，三位师傅安排住在厂里，黄经理他们当天把货交付后，第二天就和沙丽娜一齐走了，等到销售开张时沙丽娜再过来协助凌霄主持开业事项。

准备要在销售站开张营业时，凌霄他们商量后决定既保持低调又要热闹，低调是不请领导们参加搞得张扬徒生是非，壶州那边也只有沙丽娜全权代表。要热闹，是沙丽娜来时会请壶州市歌舞团的三位红牌演员来演出，凌霄请武兹歌舞团协助演出，就将舞台搭建在销售站的前面，面对马路公演五天。

经过十天的忙碌，销售站一切终于搞齐备了，诺大的场地上檩条和椽子堆得像山，四辆擦洗一新的东风141大卡整齐并排停在销售处房后院，在销售处门口搞了个小型售货台，上面摆着没拆封的电视、洗衣机和电冰箱，还摆放了几种自行车和摩托车的样品，旁边不远处的大戏台也搭起来了，到了正月二十五这天就是正式开张日。

开张三天前就从预制板厂抽调了十几名工人，女的拿着传单到城里街上宣传，男的到几个富裕村镇去宣传。武兹的文化娱乐活动很少，有白看的歌舞自然来看得很多，平日这冷清的地方，在五天的演出中吸引了大批来观看演出的人们，每天上下午两场演出时，人山人海热闹异常。

公演歌舞是大众高兴了，凌霄他们高兴的是货物销售大大超出了预想，首战开门红！

木材和钢材都是马君茹把计划内的给调过来的，价格虽比武兹县计划外市场上的低一成销售，可卖出去的利润相当可观。马上就到了建房施工期，这两年人们的收入提高不少，而且连彻底包产到户好几年了的农民，腰包鼓起来的都想建新房，购者踊跃，拉来的椽檩五天中就销售快过半。

凌霄还把预制板厂预先购买的几百吨水泥也转卖给了销售站销售，因为水泥的价格比当初买时涨了不少。这种能大捞一笔的事为啥不干？预制板厂要用水泥再买，那还管他价格是多少，还是先挣到自己口袋最好。

给张泽豪代销的商品，因为售价都比县里商场的低一些，除冰箱和摩托车人们还普遍消费不起销得寥寥，其它的销量让他们很满意，而且彩电的销售由于最初估计不足，在第四天就差点脱销，还让张泽豪急给送来十五台。

东风141大卡居然也售出一辆，这让凌霄乐坏了，因为汽车卖一辆就顶一辆啊，卖一辆就能到手一万多的毛利，如果一个月能卖一辆就把凌霄喜翻了。

现在允许个人搞运输，如果有关系到信用社贷款也好贷，嵋泽又是比较出名的煤矿之乡，再说县里就有煤矿，搞运输很赚钱的。看车和打听车价的人不少，他们卖的比县物资局的价格低，一个月卖一辆不仅是有把握，恐怕还不止呢。凌霄对销售站的前途已不是看好，而是发大财的梦想成真，因为这还没动用关系促销，等到这里稍稍稳定腾出时间，跑跑关系想想办法，钱更会想流水哗哗地淌到他的腰包。

宣传期过去，张静怡和彩芬给大致盘点了一下，仅仅五天就能挣两万多元，把凌霄喜得要要跳起来，可他却不动声色，因为张静怡和彩芬都不知道这钱都将归他个人。可这只是直接得利，还有间接的好处，销售站在银行的户头上，几天功夫就由一贫如洗上升到近三十万元，这巨款虽绝大多数不是他的，但他可以挪用，比如建设销售站就一下有钱了。

因为货款不可能是随销随付，是过一段期限才会给壶州汇去，这不管期限多长，只要想挪用就能挪用一部分，因为可以把卖出去的说成没有卖出嘛，利用别人的资金办自己的事情，那还不是大好处？

宣传期一结束，沙丽娜也要回壶州了，那边的事情还很多需要她处理，凌霄喜滋滋地要跟着她一块去壶州，向情人兼贵人马君茹报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