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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一章狼多肉必少

凌霄是三月八号来的壶州，离开的这天也正好是周六，十一点回到了武兹。

每次去城市转一圈回来，都更觉得武兹破乱不堪，今次尤甚，但儿不嫌母丑，看着还是很亲切。就像他那个破旧的小家，虽然住了几天星级宾馆的顶级套间，还是很想念的，想着那温暖的小火炕，想着与彩萍姐妹开心的每一刻。

凌霄先指挥司机把车开到了销售站的销售处，下车看到销售处虽不是很热闹但也不冷清，每日也从电话中得知业务不错，他满意地走进去，彩芬看到他马上美眸放光高呼姐夫，从椅子上蹦起就扑过来。

凌霄先发话问道：“彩芬，你晓东哥在不在？”

“在，在后面呢！”彩芬兴奋地盯住凌霄，既有见到他的喜欢，也有迫切想知道想要的东西给买回没有，可见是问这个，想问的话没问出口。

“哦，你有事没事？没事去叫你晓东哥，跟我回厂子。”

“没事，我去叫去。”彩芬说话中就撒腿跑出去了。

凌霄跟手下那几位打了招呼，返出来钱晓东就和彩芬奔跑过来，凌霄招呼他俩上车，让彩芬坐到前面，他和钱晓东挪挪那两个包箱挤到后面第一排。

彩芬上了车，新奇兴奋地扭动身子四顾这高级面包车，但很快就将目光落到身后大堆的箱子上，司机问这么走时她才扭过头指挥。凌霄上来后就猫腰爬到后面，从烟箱中取出一条云烟，到了厂大门口喊司机停车，打开车窗把从门卫室跑出来的六坏小喊到车前。

穿着一身旧警服的六坏小笑嘻嘻地问候：“凌哥，回来啦？”

“嗯，回来啦。六子，昨天干得不错，奖赏你一条好烟！”

六坏小欣喜地接过来谢道：“谢谢凌哥！嘿嘿，他们是自己来找死啦，我还怕给凌哥把事闹大手下留情了，不然非让那伙兔崽子见红！”

“呵呵，分寸掌握的很好，以后继续好好干哦！”

凌霄笑呵呵对六坏小说罢，让司机把车往里开。在厂长办公室门口停住车，他让钱晓东把两个包箱拿下车，让彩芬把那一大袋水果提着，都拿进办公室，然后让司机把车开到后面库房，直接开进他大堂哥管的库房。这库房现在是重点防护重地，他大堂哥一家就住在库房隔壁的保管室内，门口还专门拴了一条狗。

打开车后门，凌霄让凌锋把车上的东西都卸下来，卸下搬到放汽车轮胎的那边墙角。这时张静怡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看样子是有急事。

“凌霄，紧喊你就走了。那会儿有人打电话找你呢，说是姓谢，像个领导的声音，我说你出门子了，上午能回，他就留了个电话号码让你回来给去个电话。”

“电话号码是多少？”凌霄一听姓谢，那肯定是谢县长的电话，暗暗觉得不好。

“咿呀，我记在纸上了。”张静怡现在搬到凌霄办公室的外屋了，除了本身的两项工作，还负责接电话。

他跟着张静怡出了库房，再仔细欣赏张静怡的美姿俏容。几日不见，更觉得张静怡无比地俊美清秀，那娇媚地瞅着他的眼神，秋波粼粼的剪水双瞳流转之间就向他传递了撩人的深情，不开口就让他陶醉了。

“想我吗？”四下无人，凌霄笑眯眯地问。

张静怡心如鹿撞，娇羞扭捏地含情瞥了他一眼，娇语：“那还用问？每时每刻啊，那你呢？”

每时每刻说的很轻，但字字真切，最后一问更是情深意长，凌霄哈哈一笑，探手摸了她小腹一下，坏坏地轻笑道：“我是想我们的儿子啦！”

“讨厌啦，你又来啦！”他的话一下把张静怡羞得满脸通红，娇嗔罢挥粉拳捣了他一拳，但脸色却是无比动人的喜滋滋的模样。

凌霄爆出开心的哈哈大笑，加急脚步笑道：“快回去，看给你买的衣服和鞋好看不好看？”

“买上啦？沙沙的眼光肯定错不了。”她的脚步也跟着加急。

“嗯，可漂亮啦。我还给你买了一件礼物，等找着空儿就给你。”

兴奋的张静怡很想问是什么礼物，可前面有工人出现，而且也到了前排。

到了办公室凌霄看了那电话号码，果然是谢县长办公室的，急忙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谢县长在办公室，让他中午到家一趟，有事情跟他谈，没说是啥事，听口气也听不出是大事小事，但他估计与县物资局有关。

离中午还有一会，凌霄进里屋给等不及的张静怡和彩芬打开了包箱，她俩看到先打开的箱子是满箱子的皮鞋，惊讶地娇呼起来，钱晓东也凑过来，看给他的姜竹君捎回来没有？

姜竹君的比她们的特殊，沙丽娜都另放在箱子的角落，购货票也都别在一起。剩下她们三个的，除了后来给彩萍的裙装和高筒靴，其余的都是每人一双低口高跟皮鞋和一双高腰高跟皮鞋，春装也都是每人两身，样式虽各异但尺码一样，就没分是谁的，张静怡挑罢剩下都是彩萍和彩芬，反正她们两姐妹的衣服时有换着穿的习惯。

张静怡和彩芬兴奋的叽叽喳喳欢笑着开始试衣试鞋，钱晓东忙着给老婆打电话，凌霄又返回到库房去了。

全部的东西已卸下来，凌锋正把东西往墙角搬，凌霄过去给谢县长要挑几样礼物。腾出一个水果箱和一个糕点箱，见样把糕点装了半箱，剩下的地方先放进去五瓶酒，其中一瓶是茅台，五粮液和剑南春各两瓶；水果见样装了多半箱，又装了一条中华和一条红塔山。把挑出的这些还放回到车上，其余东西怕受冻，让堂哥找东西上下里外都蒙住，同时也防人们进来看到。

凌霄随车出来回到办公室，张静怡的衣服和鞋已挑好，余下的就都是凌霄和彩萍、彩芬的了。这么多的东西彩芬一人拿不了，就把姐夫的先留在这，只把姐姐和她自己的集中到一个包箱中拿回家，一会回家让姐姐也好好地兴奋兴奋。

钱晓东和彩芬跟着凌霄坐车返到销售站，彩芬拉着箱包提着剩下少半袋的水果下去，骑姐夫给她买得那崭新漂亮的坤车回去。钱晓东仍留在车上，凌霄要让他带着司机去吃饭，因为凌霄去谢县长家后肯定会被留下喝酒的。

路过糖酒公司钱晓东下去片刻，兴冲冲跑着把给姜竹君买的送进去，出来后他们先到了谢县长的家，凌霄让钱晓东帮着送一箱进去。

谢县长也是刚进门不久，对凌霄送礼物来习以为常不用多客气，等送走钱晓东返回屋子，谢县长请他坐下后就直接讲了叫来他的意思，果真是因为县物资局的事情。

当物资局的局长知道县里多了这么一个销售站后，就找到县长和书记，诉苦壶州的物资局在在武兹设点抢他们的生意，单位快活不下去了。书记和县长不管是出于个人利益，还是出于县里的利益，当然要向着他们，但书记和县长都是官场的人精，知道壶州物资局来武兹设点肯定有本县的人在支持，没有马上表态而是先打问了情况。

县长和书记都还记得凌霄，得知凌霄是壶州物资局驻武兹销售站的负责人之后，就没有明确表态，让县物资局先自己解决，自己解决不了时县里再出面。

可这位局长误会了书记和县长的意思，以为是让他们来硬的，结果直接拉了一干人马到销售站闹腾，吃了亏之后先告到派出所。派出所也派了两个人过来调查了一下，回去后把他们反骂一顿，骂他们去了人家的地方闹事还装有理来告状，明言不管，而且还不客气地吃了他们一顿饭。在酒桌上态度虽变好，但也是劝他们不要告了，大家和气生财算了。

县物资局当然不甘心，今天一早就又找书记和县长诉苦，添油加醋地把砸吉普车玻璃的责任都算在销售站头上。书记和县长都明白凌霄是谢县长的人，那天一下没具体表态让他们自己解决，其意思是他们私下协商吧，可没想到他们把事情闹大了，但书记和县长还是先找了凌霄的引荐人谢县长。谢县长因为不了解情况，含糊其辞地说找凌霄先问问情况，然后再向领导汇报。

凌霄在壶州就估计物资局会去找书记和县长，如果书记和县长出面干涉销售站，那情形的确不妙，除非是谢县长大力支持。把事情经过告诉谢县长之后，谢县长也说如果是那样，砸了他们的玻璃也不是啥大事，跟书记和县长讲清就行。

可后来谢县长却说：“凌子，听郭书记和曹县长的意思，是要你至少停一部分生意，那个汽车销售是必须停，你准备怎么办？”

凌霄着急地叹息道：“唉，如果停止销售汽车，就挣不了几个钱了，其他的除去人员开资和各项费用所剩有限。谢县长给想想办法，千万别让停止销售汽车啊。”

谢县长呵呵笑道：“我是想帮你，可在书记和县长面前，我找不到帮你的理由，如果是我参与你那个摊子，他们还多少会给留点面情。”

凌霄马上笑道：“我正是有意让谢县长跟我合伙搞，以前是不知道能不能挣钱，怕让谢县长失望就没提。从开业这几天的销售看，效益还不错，谢县长参与也值得。”

“呵呵，那一个月能挣多少？”

“刚开始，具体情况不确切，不过纯利差不多能拿两万元左右，给了他们百分之七十，咱们还能落个五六千元。”

“哦，那还可以的嘛。可他们那七十也太多了，再跟他们协商一下，不能对半弄个四六分成也好，他六咱四。”

凌霄笑道：“恐怕他们不会同意。我跟谢县长实讲，实际这七十是壶州的马局长和她下边的几位经理私分了，分得再少就怕人家觉得不值得。咱们一分本钱不出，销不了还是他们的，等于是白挣钱，三十也可以啦，若不是这样人家才不会委托我办这个销售站。”

谢县长点了点头后说道：“嗯，可书记和县长那儿光说话也不行啊，得给人家也留一份，何况你想跟他们把关系拉近，也得继续进贡。书记那儿每月得三千元，少了不行，县长那儿有两千就差不多了，这样五千元就没了，有他们的没咱们的了。”

“就是，不过我可以不拿。五六千是估计，加把劲给谢县长也弄两千还是有可能的，能给领导们做贡献我就满意了，以后有领导们罩着我，我年纪轻轻的，发财的日子长着呢。”

“呵呵，你也可以拿啊。你多做两份工资摊到费用中，明白吗？”

凌霄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欣喜地笑道：“就是呀，一份工资按二百元算，两份还四百元呢，我也满意了。谢县长，那我以后每月把账目交代给谢县长，百分之三十的部分，除了给书记和县长，剩下多少都是谢县长的，弄得好的话，或许不止两千元。”

谢县长哈哈笑道：“我才不想看那个呢，你办事我放心，每月给我拿过两千元就行了，多出来的就是你的，你也不能白辛苦。再说你需要钱的地方也多着呢，你和我谁跟谁呀？”

凌霄随即笑呵呵地道了感谢，心里却愤愤不平：拿着自己的钱送给人家，还得感谢人家，这是啥道理？但不送不行，马君茹说的对，有了利益不能独吞，不然你消化不了。

“好，就这样，你下午坐我的车到吕巨先找曹县长，他们下午都回家了。明天上午去嵋泽见郭书记，你走前我给他们去个电话，就是不说明，他们也知道我在这事中是啥角色，以后吓死他物资局也不敢再来干涉！”

谢县长让凌霄来家就是要留他喝酒的，见到他送的礼品挺丰厚挺稀罕就更加高兴，当场打开了一瓶剑南春。

下午凌霄带着礼品去见曹县长，怕有特殊情况，连给郭书记的礼品一块带去了，所带的礼品与给谢县长的差不多。但这些东西是浮稍，真正管用还是钞票，不过因为知道曹县长喜欢抽外国烟，就给曹县长多带了两条万宝路。

曹县长收到礼品和两千元现金，还收到以后每月两千元的许诺，样子也很高兴，而且比谢县长说的还狠，说如果物资局再敢干涉，直接扛出他县长的牌子，怕他个*毛！

这粗口可是曹县长亲口爆出的，也一下让凌霄感觉与曹县长的关系拉进一步。后来曹县长还大发豪言，要凌霄留下来，晚上把吕巨的几个家伙都干翻在酒桌上，让他们见识一下武兹人的厉害。

晚上就他们俩个，还真把吕巨八个头面人物干翻在酒桌上，有这经过凌霄与曹县长的关系已非同一般，曹县长怕他喝多了，就没让他连夜回去，留宿在了吕巨的政府宾馆。

第二天一早，凌霄就向嵋泽出发，不到九点赶到郭书记的家中。书记夫人见了他很热情，等他把三千元的信封和日后的许诺给了郭书记后，郭书记虽然不像曹县长那样，但脸色变得一团和气，这让他更把心放在肚子里了。再说，能跟郭书记单独交谈上他就很满意了，这可是武兹最大的官，也是大权独揽的官，今后他在武兹混的怎么样，很大程度决定于郭书记对他的态度。

但郭书记仍装模作样要维护物资局的利益，虽允许凌霄销售汽车，可给他定了限量，每月的销售量不能超过三部，而且其他的物资也不能低于县物资局的售价。他暗暗欢喜满口答应，因为每月能销一部车他就满意了，还三部呢？至于其他的不低于县物资局的就更好办，标价一样就行，具体的销售价哪还不由他？

凌霄一高兴，又邀请书记夫人逛街，这次书记夫人还带着两个女儿，狠狠地又把他折腾出三千多元。人家母女满心欢喜之下，包括郭书记在内的一家人，就高高兴兴地答应了他中午的宴请，从此算是真正巴结上了郭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