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我偏要逆天而行(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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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那首领竟是不肯出来,只捎了口信给我,说什么遵着礼法不好相见,还请公主回去。

织娘就陪在我的身侧,不由愁道:“这可怎么办?”

事到如今,绝不能半途而废。

我咬了咬牙,“他既然不肯出来,那咱们就找进去。走,咱们去他这军营里走一趟!”

织娘闻言大惊,忙一把拉住了我,“使不得,这军营里都是些粗糙莽汉,万一冲撞了您,如何是好!”

她这担心却是有些多余。只从营外守卫来看,这叛军军纪甚是严明,行动之间颇有章法,绝非是任意妄为的山匪盲流之辈。而我又是王后亲派女官,受命进入军营宣旨,想来安全不成问题。

我轻拍了拍织娘手臂以示安抚,上前几步,与那送信出来的将领说道:“既然这般,还劳烦将军带我进营,我家公主还有要紧物品赠与大将军,须得我亲自转交。”

“这……”那将领却是有些为难。

我笑了一笑,又道:“想必将军也知道,日后你我两家是要结亲的,我家公主眼下虽还是旁人,可过不多久,就是将军的主母了。还请行个方便吧,待我会宫,必会如实禀报公主,记将军几分情。”

那将领略一迟疑,应道:“请随我来。”

当下,他在前领路,带着我与织娘进了那军营大门。营内秩序更是井然,兵士往来行走皆都成行成伍,排列整齐,比那朝中军队更多几分气势。不过片刻,那将领便就将我与织娘带到了中军大帐之外,回身与我说道:“请上使在此稍等片刻,末将进去禀报大将军。”

我点头应下,笑道:“好。”

那将领留我与织娘在帐外,独自进了大帐。

织娘忙趁机偷偷扯我衣襟,对我使了个眼色,低声道:“公主快看那边!”

我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就见离着大帐不远之处,竖着几根怀抱粗的木桩,其中一根桩上缚了一人,双臂被高高吊起,双脚已是离地,脑袋无力地低垂着,生死难知,不是萧山是谁!

若要救走萧山,就必须引开这叛军首领,然后再由柳少君偷偷潜入,施法刮一阵狂风,趁着四周守卫不得睁眼的功夫,救走萧山,然后再留个假的下来,遮人耳目。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那刚才进帐通禀的将领已经出来,道:“大将军有令,请上使进去。”

我忙回神,深吸了口气,提步走向那大帐。

织娘跟在后面想要陪我进去,不料却被那将领拦下,织娘欲急,我忙回头看她一眼,镇定吩咐道:“你就等在外面吧。”

织娘目露不安,却也无可奈何,只得点头应道:“好。”

那将领将我送到帐门之外,自己却并未进去,只替我掀开帐帘,恭声说了一个“请”字。

我隐约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此刻万没有再退的道理,只得咬了咬牙,心一横,迈步进了那大帐。其内光线要比外面稍暗,乍一进去,眼睛难免有些不适,须臾之后,这才瞧清了帐内情景,却是一时怔住。

帐内并无他人,只正中桌案后坐了一个黑袍将领,头戴银色面具,遮了大半容颜,仅露了一双利目与棱角分明的薄唇在外。他也正抬眼瞧我,目光沉沉,喜怒难辨。

“竟然是你?!”我先惊后怒。

妈的,换做旁人也便算了,我与你可是一起过了一十三年,就这么一个面具遮掩,想来糊弄傻子吗!难怪说什么前妻丢下两个孩子不管,跟着别人私奔了,原来竟是绕着圈子在骂我!

好一个反咬一口的奎宿星君!

奎木狼竟是缓缓点头,沉声应道:“不错,是我。”

我怒极而笑,望着他嘿嘿冷笑两声,才又问道:“星君这是不用给人烧火了,闲得无聊所以要下凡来耍一耍么?怎么?这一回不去碗子山做妖怪,要去北疆割地称王了吗?”

奎木狼不理会我的怒火,默默看我片刻,忽问道:“你是来救那男人的?”

我被他问得一怔,这才猛地想起自己的来意。若是旁人,我许得还要装上一装,可眼前这人既是奎木狼,我也懒得再与他周旋,索性实话实说,冷笑道:“不错,就是来救人的。”

奎木狼勾了勾唇角,却道:“你若不来,许得我还会饶他一命。可你既来了,他也就死定了。”

他眼中已现杀意,绝非是在吓我。我惊怒之余,头脑却也渐渐冷静下来,不禁暗暗骂了自己一句“愚蠢”。奎木狼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眼下萧山又在他的手上,与他硬顶,毫无益处。

我深吸了几口气,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道:“你身为星君,法术无边,欺负个凡人,算什么本事?”

奎木狼似笑非笑,“我此刻可不是什么星君,而是北疆义军的首领。那萧山自己没那本事还要行刺杀之事,失手被俘怨不得别人,又怎能算是我欺负他?”

不是星君,却用着那星君的法术,有本事先封了自己法力,再与萧山斗上一场,你未必会是他的对手!

我暗自腹诽,却不敢将这些话说出口来。

不料奎木狼似听到了我的心声,冷冷一笑,道:“纵是只比武艺,你那萧山也未必是我的对手!”

我那萧山?我咂摸了一咂摸,从他那话里咂摸出几分不对劲来,不禁多看了他两眼,道:“你误会了,我与萧山并无私情,前来救他,只因他之前对我有恩,我不能见死不救。”

奎木狼却是低低地冷哼了一声,“你对他并无私情,可他对你呢?”

这厮太不讲理!

我那好脾气眼瞅着就要耗尽,干脆在他对面坐了下来,道:“奎木狼,咱们有话都敞开说吧。不论咱们两个前世纠葛如何,这一世,我同你在碗子山过了十三年,没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吧?没有吧?”

奎木狼默然看我,抿唇不语。

我又继续说道:“好,你恼我是苏合转世,自觉受我戏弄欺骗,所以你弃我而去,不管我的死活,所以你抢了阿元与阿月两个上天,不许我们母子相见。这一切我都不与你计较!你既无情我便休,我与你和离便是,你自去天上做你的奎宿神将,我留在凡间渡我的人生劫难,我们早已是两不相干。你为何又放着好好的星君不做,却来做什么义军首领?”

“我没有弃你而去。”他忽说道。

“你没弃我而去?”我愣了一愣,不觉冷笑,“那请你说上一说,你为何醉宿银安殿,彻夜不归?你为何上了天庭之后就一去不回,再无消息?”

“我……”他张了张口,却是答不上话来。

我瞧入眼中,心中更添几分悲愤凄凉,嘲道:“是啊,你没有弃我而去,你只是见着旧好,与之叙了叙旧。你只是上了趟天庭,给人烧了半日的炉子。你只是接了阿元与阿月上天,却忘了要知会我一声!”

他抿了抿唇角,道:“天上一日,地上一年,许多事不是我不想做,而是来不及做。”

“好一个‘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我涩然而笑,轻声说道:“我日夜煎熬的数月时光,与你不过是短短半日。所以,你不会知道我在波月洞中盼你归来时是何种心情,不会知道我身困皇宫,为着孩子牵肠挂肚时又是何种心情!”

他哑口无言,只是沉默看我,好一会儿才哑声说道:“百花羞——”

我抬手,止住他的话,笑了一笑,道:“事到如今,说什么也已是无用,不如省了那些口水,来谈些正经事。”

谁知话音未落,帐外却是忽地狂风大作,霎时间飞沙走石,一片昏暗。

我怔了一怔,不由暗道一声“坏了”,这准是柳少君他们久不见我出去,生怕我有个闪失,提前在外发难了。

那疾风把帐帘一把掀开,呼啸着猛灌进来,竟似长了眼睛一般,打着旋往我这边卷了过来。奎木狼眼疾手快,急忙隔着桌案探身过来,一把握住我的手腕,另只手却是从案边抽了宝剑出来,扬手就往门口掷了过去。

“不要!”我忙大呼。

待话出口已是晚了,就见那宝剑化作一道亮光,如箭一般,斜着从我头侧飞了过去。紧接着,听得身后传来柳少君“嗷”的一声惨叫,待我再看清楚,他已现了原形,化作一条青蛇,本能地把自己盘到了那剑身上。

外面狂风顿止,我忙起身跑去看柳少君,就见那剑尖不偏不倚,正正地钉在他尾巴梢上,只要再稍稍深上两分,那尾巴就能分叉了。

我忙上前去拔那剑,不想使了吃奶的力气出来,却也无法撼动那宝剑,气急之下,只得回头向着奎木狼叫道:“还愣着做什么?快过来救人啊!”

奎木狼那里却是不慌不忙,淡淡说道:“他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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