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嘛嘛嘛……龙,空上面炒成了一团啊……感慨ing,话说我当年写山德鲁的时候,好像都没人注意的说……
“真是想象不到他们竟然敢这样做……”直到马车开始向着自己家中驶去,康斯恩斯才犹豫着开口道,他似乎一直在思索着刚才康斯坦丁推论的可能性,但是显然思索并不顺畅:“我不得不说这个计策实在是有点……儿戏,难道他们就不害怕误伤到一些重要的人物吗?要知道那开始时候的混乱,很容易产生意料之外的危险的……”
“计划没有儿戏或者成熟的区别,区别只在于,他们是否成功……”康斯坦丁心不在焉的回应道,车轮在石板路上的些微颠簸也让他感觉脑袋有点发晕,这似乎是刚才那些酒精产生的作用?“即使是再周密的计划,也不过就是那么几个步骤,只要保证好结果,过程并不重要……”
“还有你没发现么,开始的时候,那个倒霉蛋向我们介绍了几个比较重要的家伙,似乎都只是一些闲散的人物,要不就是掌握这无足轻重的部位的人,即使有几个大家族的子弟……但都最多也不过是只是次子的等级,至于说没有介绍的,恐怕更是二三流的贵族。除了为锻炼社交技能,而参加的我……们之外,似乎没有什么名义上的重要人物了。但是岁数上的差距,又决定了我们必然不会处于那场风暴的中心,再加上他们挟持的大多是些女性人质,造成不良后果的可能性就更低了……”顿了顿,少年对着还是有些一头雾水的弟弟说道。其实他没有什么心情教育对方,只是说说话,似乎能让头晕的症状减缓些。
“但是那些混在农民中的佣兵,不是很容易被认出来么?很容易就有人发现他们不是一般的农夫啊……”康斯恩斯还是有些想不通。
“那些家伙当然不会是一般的佣兵,他们或者,应该说根本就是某些特殊蓄养的家族骑士,不但可以在必要的时候杀人灭口,而且即使出了问题,这帮农夫也只知道,那些是他们雇佣来的,维护正义的佣兵之类……而正因为他带有着小小的漏洞。这种证词反而挑不出毛病。因为佣兵实在是太多了……负责善后的又是这个计划的参与人之一……”
“再说,你以为没有人看的出端倪?即使是在场的没有什么高级人物,但那里还是有几个聪敏人呢,恐看破的人还是为数不少……只是事不关己,他们只会考虑在这件事情之中,自己能够获得的利益而已。而且这种事情的幕后,显然都有一只巨大的手,如果你没有那么大的力量,还是不要去轻易揭开那上面的一层布的好……贵族并不是以直白为美德的吧。”
瞄了一眼低头沉思的白衣少年,康斯坦丁不再开口——话说到这里恐怕都有点嫌多了,不过至少一段时间之内,这个家伙对自己的态度应该不会表现的那么直白了吧……虽然说康斯坦丁并不是很喜欢这种震慑的方式,但不得不承认,有的时候让对方你有所忌惮,总会有很多的便利。
或者,这更接近一个贵族的思维方式?康斯坦丁笑了笑,轻轻捻起手中一张小小的卡片。
这张卡片有些像康斯坦丁记忆中的名片,只是它使用金属制成,而当少年仔细观察,才注意到这个东西竟然是纯金制作的,只是除了边缘的大部分都被涂搪上了一层古怪的黑色,而那光滑的表面上,还铭刻着的一组古怪的花纹……那似乎是一只带有人类特征和手脚的鲨鱼,像是传说中某种怪物,与后面两把短刀形的弯曲纹样组成了一个古怪的符号,有点像是某种形式的家徽,却又绝对不符合贵族的审美。更像是一个蹩脚的设计师做出的游戏之作。
但是少年却又觉得它并不那么简单——这是临别之际,那位斯维斯勋爵先生交给他的,他递过这张卡片时,那张坏人脸上带着一种极其郑重得态度。
“虽然您可能觉得我有些唐突,不过还是请您在有空的时候,能够到舍下一行……这是我的信……名帖。”只是不知为何,他当时竟然并没有说出他的住址。
少年再次摇了摇头,那种眩晕的感觉,似乎开始慢慢从自己的脑中消退开去了。这也让他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另外一个方面。
今天的事情……还是有些古怪。
自己的思维方式虽然有着一个既定的状态,但是应该不会这么清楚才对——聪明这种东西,不但要有发达的大脑作为基础,还要有无数的经验来完善,假若一个人从小与世隔绝,纵然他是个天纵英才,活过万岁,也照样不如一个白痴。
若要论起来,康斯坦丁上辈子活了二十余年,这辈子活了十二年,加起来也有近四十岁,以岁数而论,似乎也应当算是久经世事的中年人了。只是若论社会经历,他上辈子的二十余岁,去掉懵懵懂懂的童年,几乎全都耗费在不断的升学这条路上。等到好不容易毕业,却还没工作多久,便穿越到这个世界来,其实压根谈不上多少社会经验和见识。至于这辈子,又是从婴儿做起,即使长大了一些,仍旧参与不进成人的世界中;只能是独来独往,埋头读书。这种生活别说过十五年,就算过上五十年,人也不会真正变得成熟起来,不心智退化就不错了。
但是刚才做出那一番推论的时候,自己的想法却似乎格外的明晰,似乎看到的,听到的,想到的一切都顺理成章的联系起来了。
他可不是那个带着眼睛的某南,随便看上两眼,就能找出来一堆推理这种逆天的事情,似乎并不是他的风格啊……
…………………………
卡什曼很烦躁。
作为一名光荣的法政署直属宪兵,沐浴在圣·库伯斯特的正义光辉之中,他的生活原本过的一直很滋润,很随意。
帝国每个月发给他那八十枚亮闪闪的银币虽然总是在半个月之内被他花在乱转的骰子,或者女人的肚皮上,但是街面上那些到处乱转的小子们,却总会适时送上一笔孝敬,让他无忧无虑的撑到下一次的薪水出现,虽然说三十三岁家里还没有个婆娘是有些不符合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们的规则,不过只要经过杜鹃旅馆,总可以挑上一个拥有能够淹死人的海一样心胸的女人,把自己服侍的舒舒服服——有句老话说的不错。就算你想要天天喝上新鲜的牛奶,也没有必要非要在家里养头牛不可,不是么?
而这一切,当然都是自己胸口上晃荡着的那枚法政署胸章的赐福……
不过……卡什曼低低的从嘴边挤出了一个不成文的恶毒词汇——他最近的麻烦也是来自于这个纹章。
最近的任务实在是太过繁重,一连串的大事让所有的法政署下属都变成了四处乱窜的野狗……首先是那个著名的蜡烛伯爵,被人偷走了家中价值连城的珠宝首饰,同时还丢了一个刚刚从拍卖会上高价弄来的精灵奴隶,后来又是一场莫名其妙的斗殴,竟然牵涉到了被管制的重弩,这让法政署长受到了巨大的压力,因此最近的几个星期以来,法政署下属的几个机动队原本的美好时光就全变成了令人烦闷的搜查讯问。已经是连着第四天忙到这个时候了。
“精灵奴隶?那玩意儿能比普通女人多些什么吗?还是说睡了那种家伙就可以长生不老?居然要花上老子从没见过的大钱……这帮该死的贵族猪猡!”
法政署第三机动队队长一脚踢飞了经过身边的一只野猫,那倒霉畜生尖利的嘶嚎划破了深夜的寂静,倒是让他心中的恼怒消掉了一点……把脑袋上那顶船型金属盔往后推了推,卡什曼咒骂了两声,混不在意自己严格上来说也算是贵族的一员。
作为一个农夫儿子的卡什曼完全想象不出,一万两千个金币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概念,虽然说作为法政署的一名雇员,他十几年的工作经验已经为他换了一个从男爵的头衔,在实质上来说已经算是个贵族了……但是一个月那八十枚银币的工资,再加上一点点的外捞,却很少被兑换成那种闪耀着迷人颜色,带着皇帝陛下头像的小圆片……更别说是一万枚那么多。那几乎是大部分人都没没法想象的数字了。
至于说精灵。
虽然是首都人,但卡什曼也没见过这种传说之中的美丽种族,据说他们的美貌可以让人神魂颠倒……“呸!”他吐了口唾沫,发出一个短促的冷笑……不过就是女人罢了,如果关上灯,那些尖耳朵和雷德街区的那些小**们相差能有多大呢?真的值得用一万枚金币……我的库伯斯特啊,一万枚金币都够买下自己出生那个小镇了吧?如果给了自己这样的一笔钱,他卡什曼才不会换一个只是用来套在老二上的东西呢!
而好死不死的,今天竟然又有更加离谱的事情,据说是些郊外的农夫平民们,不知道是受到了哪个恶魔的庇佑,他们竟然结伙冲进了一位贵族的宅邸……而更加古怪的,据负责那个方向的兄弟们传来的情报,他们居然还没有被抓住钉上木架,也没有狗一样的被勒死!而是被安全的护送了出去……一群莫名其妙的法政署宪兵的简直都有些傻眼,但是上头的命令,却是必须要遵从的。
结果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这一帮子人,死狗一样的跑来跑去了大半宿……还有一帮弟兄可能要闹个通宵……
“这该死的世道,都已经彻底的烂掉了……呃,没错,彻低烂掉了”
喷出了一口带着诅咒的酒气,从男爵在骂骂咧咧之中走出了几十英尺,他忽然晃了晃脑袋……他发现身边本就朦胧的月光忽然消失了大半。他抹了一把眼睛,然后抬起头,这才注意到一个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身边不远的地方。
“怎么回事?你要干……干什么?大爷我累了,没兴趣……嘶!”
本来是要赶开这个晚归的流莺的卡什曼猛地倒吸了一口气,吸气声随即化成了刺耳的尖叫,不得不说,他发现自己的声音比平日里他调戏的那些小姑娘还要尖利的多……
借着微薄的月光,他清楚的注意到自己面前站着的这个人的脸——那是何等可怕的一张脸啊……五官并没有突出的特点,可就在中央,一道巨大的伤痕贯穿了这张面孔,下巴颏裂开了,大了一倍,并且因此把脑袋也分成两半,他咧开的嘴似乎在微微笑着,注视着自己,但是死鱼泡一般的灰色眼珠子似乎又没再看任何东西,脸上沾满鲜血,又全是肮脏的污点:几条黑色不知名的长虫子快乐的从那个塌陷的鼻孔钻进钻出,掉到他举起的胳臂上面,然后在撕破的亚麻布里面窸窸窣窣的响动着。
激动队长的尖叫嘎然而止,因为有一个面孔,在离他非常非常近的一边突然冒了出来,就象一头动物。披散的头发,象一枚枚钉子。鼻子是一个三角形的洞,那里稍微露出一点点人体的大理石的白色。嘴唇没有了,两排牙齿露在外面,好象两行字母。发光的双颊上密布着霉菌似的胡子。
“不要!不要过来!”两个已经沦为怪物的人形身上散发出一股甘甜的气味,那是死尸腐烂时的味道,甜腻而让人作呕。卡什曼本能地感知到,这是他恐惧的味道。他那张原本光滑的脸此刻已经扭曲的仿佛鬼怪,唾液随着吼叫,顺着嘴角喷出:“万恶的异端,库伯斯特会惩罚你们!培罗会惩罚你们!离开这里”他似乎终于想起了自己平日视作虚妄的信仰,只是这祈祷是如此的嘶哑和变调,毫无威胁的效力。
他想去抓身边那好久没擦的佩剑,但手指还没有碰到那个握柄,便听到了一声令人恶心的扑哧声——仿佛在肉摊附近经常能够听到的声音。
对方那腐烂的面孔几乎占据了他大部分的视线,卡什曼看不见,只感觉得到。肯定有一只手已经整个没入了他的胸膛中,他甚至也感觉得到从背部突出的四只手指在诡异的活动着,摩擦揉挤着自己的内脏。卡什曼张了张嘴,还想发出声呻吟,却发现所有的声音都在喉咙里被血淹没了。似乎全身的血液都被扯到了喉咙,从气管,食道向外争先恐后地蜂拥而出。胸膛里的手抽出,血液有了更好的宣泄处,立刻欢快舒畅地从喉咙里退出改道而行。
卡什曼清晰地感觉自己的力量,意志,精神,刚才还在体内汹涌澎湃的所有东西都和鲜血一起随着那只手的抽出从身体里向外一泻千里。那些原本那么实在,充沛,构成了自己生命全部的东西就这样从胸口的大洞中流出,流出,不管他如何地不愿,也依旧连一丝挽回的余地也没有了。
终于。连支撑双脚站立的力量都在躯体中消散,他颓然倒下。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然后,一个声音响起。
那声音似乎是某种语言,但恐怕所有听到的人都不回认为那是人类发出的……声音是如此的嘶哑而缓慢,就像是生了锈的锯子正在摩擦着一颗百年的木榴,模糊的音节忽高忽低,中间还夹带着漏气风箱似的嘶嘶声……声音的搭配让每个听到的人都会感到耳膜胀痛。
但是这鬼泣一般的声音却又带着奇异的力量,空气之中的冷风旋动着,带出不祥的血的气息,就在这冗长的声音持续了一阵之后,已经死亡的巡逻队长那由于失血而苍白的手抽搐了一下,很快的,这抽搐就转变成为了移动,失去生命的**在某种力量的滋润之中开始充满活力,整个人笨拙而缓慢的爬起,已经失去了光泽的眼睛茫然的左右四顾了一下,然后,那曾经名为卡什曼的东西伸手捡起了刚刚跌落在地的自己的细剑。
晃了晃,他又用另一只手摸上腰间,将那里已经变成紫黑颜色的布衣掖了掖,同时将一截绿油油的东西——那应该是他的肠子……塞回到腹腔。疼痛之类的感觉显然已经离他远去,这个过程中,他只是发出了两声无意识的呜呜低鸣。然后,在几个被惊醒了好梦的家伙们的咒骂声中,它摇摇晃晃的向街巷的出口走去。
“不管是反应还是智力都很不错啊……果然还是受过训练的军人质地比较好……等着吧,小子,我很快就会找到你的……”,笼罩在灰色罩袍之中的身影发出了一个声音,只不过由于太过嘶哑和低沉,听起来就像是一个铁匠铺里破旧漏气的风箱。
这低沉的声音从街巷的阴影中传出,转化成为刺耳的喈喈声,最终引发了一连串夜犬的哀嚎,那黑色的身影仿佛从阴影之中长出来时候一般,随即又消隐进了那一团漆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