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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林中搏命
苏文对那陈氏之言,只是摇头苦笑,想那翠儿也算是个极有主张之人,虽身为奴婢,却也学得啊张薇娘一般心高气傲,一般人却是看不上眼。如果让她做妾,即便是苏文心中定然也不愿意,莫若说是翠儿了。只是娘亲如此主意,还得赶快打消她如此念头才是。
苏文乃苦笑道:“母亲还是休要做那二人之想,只是孩儿心中主意已定,如今之计却是苦于那张阁老相逼,却又不能忤逆了他的念头,惹他不喜,便是翠儿也是娶不回来的。”
陈氏笑道:“我儿果然是有担待的男子汉,不为所动,便是真xing情,做娘的很是高兴,只是那张阁老定然不同意,你又待怎地?难不成我儿便结不了对,成不了亲?
苏文亦苦笑道:“孩儿心中尚无对策,想那张薇娘心xing高傲,这番拒绝了她,必然断了她的存想,如今之计,便只盼那薇娘自己熄了这般心思。孩儿也曾想过,若是娶了那张薇娘,必然吃不得苦,做不得事,到时反而累了母亲,也是罪过!”
那陈氏笑道:“我儿,你有这般心思,娘心里也足可欣慰了!这事你也须你要烦恼,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你且先打量一个好主意再说罢!”说罢,笑眯眯的去吗厨房准备饭菜去了。
第二ri,苏文先去衙门消了假,随后换了公服,拿了牌子,自与董和等三人去了那南城。苏文在那街上左顾右盼,只盼能够遇上翠儿,能够将那事情分辨个明白。
那董和见苏文东张西望,不由笑道:“闻昨ri兄弟去了那张府求亲,可曾许了你了?”
张小年亦道:“哥哥东张西望,定时想念那翠儿姑娘,这一ri不见如隔三秋之态,定然是许了吧!也不要不要意思说出来,我们兄弟却没有什么说不得的话儿!”
吴大牛笑道:“我早说过,若是翠儿做苏兄弟的婆娘,我是赞同的,都道是郎才女貌,这样才能般配,若是配与我吴大牛,却好似花儿插在那牛粪上了!”
张小年笑道:“说得好,ri后遇上那腰肥臀宽的女子,定然要给吴哥哥做一门亲事才对。”
苏文听的有趣,不禁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那张小年笑道:“好了,苏哥哥算是想开了!”
苏文一听,便明白他们心中所想,定然是看到今ri模样,知昨ri之事已经不可为了,刚才说些笑话儿,不过是哄得自己开心罢了。心中不由感激,忍不住冲三人拱了拱手。
三人说笑之间,却见城南门口围着一群闲汉,口中似有喝彩之声,便一同上前,却是两个虬须大汉,一个青衣短装,腰扎莽带,一个红杉外衬,头缠白巾,正在当街互博,惹得一群闲汉大声叫好。
却看那两人也端的了得,一手拳脚使得虎虎生风,斗了也有好几个回合了,双方各有胜负,那青衣汉子鼻青脸肿,口角流血,那红杉好汉脸肿鼻青,眼角高肿,似是xing命相搏。
吴大牛老远便大声道:“兀那两个汉子,杭州府衙门差人再次,还不快快停手,若是不停手时,将你二人锁拿。”说罢,将那粗壮双手,分开闲汉,董和自去劝道:“都散开来,差人办案,若是做个证人便都留下。”一句话,那帮闲汉那肯留下作证?眼见得没有看的了,便一哄而散,走得一个干干净净。只剩下那两个汉子互相还揪扯这衣襟不肯放手。
吴大牛正要上前分开两人,那青衣汉子却忽地松开手来,一拳直捣吴大牛的鼻梁,只听得“卡擦”之声,却是骨梁断裂之声。吴大牛粹不及防,被人暴起发难,还不得手,又拿鼻子正是人脸主位所在,这拳好大力气,竟能生生击断人的骨梁。吴大牛受到重击,顿时萎靡在地,动弹不得。
那青衣汉子得手之后,立即向城门口奔去,竟然夺路而逃。苏文一见,心中愤怒,便道:“两位兄弟先行将这红衣汉子锁了,为吴兄弟请个大夫看了,待我拿了那青衣汉子再来计较!”言毕,也不待两人有所反应,径直就往城门口追求。
那青衣汉子有些脚力,一发奔出城门,连那城门兵丁也来不及阻挡,便一溜烟的跑了。苏文穷追不舍,这时节,也顾不得掩藏武艺,只拿出jing神,赶将过去,一心要锁了那汉子,为吴大牛讨还个公道。
一路疾步两三里,便追进一片林子里,这林子茂密一片,名唤二坡林,眼见得就要追上,那汉子忽然在那林子里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冲着苏文嘿嘿笑道:“今番可入我彀了!”
苏文大惊,“呛”的一声,将朴刀拔出,面对那汉子道:“你是何人,引我至此,究竟为了何事?”
正在此时,忽听得啊林子里一阵大笑,从那林子里竟然用处十来许人,俱是青锻锦服,与那青衣汉子一般无二。中间那宝蓝长衫儿,腰白玉之带的确是苏文的熟人,不是那张阁老府上含怒而去的赵頫却又是谁呢?
苏文略拱一拱手道:“原来是赵公子,却不知赵公子引某前来此地,所为何故?”
赵頫冷笑道:“所为何故,却还来问我?昨ri我出张府之后,便也细细打听了,你不过苏州衙门一差役耳,为何能够娶得张薇娘?想你此等身份,却要娶那千金小姐,是何道理?我自幼与那张薇娘便有婚约,却不曾想那老匹夫竟宁愿许与你这样一个低贱之人,也不愿将女儿许给我,今ri引你到此,便是要出那一口恶气,以消我心头之恨!”
苏文冷笑道:“看你模样,定然也是有名有望府上的公子,却不曾想要行这下三滥的手段,我乃公门中人,若是对我不利,便是重罪!”
那赵頫亦冷笑道:“莫说你一个小小衙役,便是那陈吉老狗,我也不放在眼里。今ri若是让我出了气便罢。不然……”
苏文冷笑道:“不然怎地?”
赵頫哼了一声,便道:“不然,今ri之时,便是你明年祭ri!”
苏文听了,也不答话,只讲那朴刀一摆,做了一个太极刀起手式,目光凛然,好一派英雄之气,却是一点也不惧这赵頫。
赵頫怒道:“你便是要自寻死路罢?今ri便要成全于你!”
苏文冷笑道:“休说无用的废话,只管啰唣,若是没有胆气,便趁早回转,只留那青衣汉子,跟我回衙门便是!我兄弟平白吃了他一拳,岂能轻易放过!”
赵頫不怒反笑道:“好汉子,既然如此,还不动手?”
那十数名青衣汉子齐声答应,齐齐绰起刀枪,齐声大喝,一起都往苏文身上招呼过来。好苏文,摆个刀势,迎将上去,端的是一场好厮杀。但见:刀光闪处金鸣声响,拳脚到时虎步生风。
那赵頫看的是目瞪口呆,原想寻得那苏文的晦气,引入这林中,一刀结果了,好消心中之火。又心道这苏文不过乃杭州府一衙役,便是再大本事,这十数人便也将他擒来,原指望痛打这厮一顿,然后结果xing命。却不想这厮如此强悍,犹如七国中袁达重生,三分内张飞出世。心中也有些着慌。
不多时,那十数人的青衣汉子,倒地哀嚎着已七七八八,只有两三人兀强自支撑,但见那苏文一刀磕飞点钢枪,一脚踹走凶煞汉,三拳两脚,这地上便没有了站着的汉子,挺直的凶徒。十数人的青衣汉子俱都躺满一地,呻吟不绝。
那赵頫惊惧,但见苏文冷目相对,朝着自己一步一步行将过来,不绝后退几步,声se俱厉般道:“苏文,你打上我等十数仆众,我……我定当道杭州府衙之内告你一状。”
苏文冷笑道:“方才不知是谁言道‘便是那陈吉老狗,我也不放在眼里’之语?想必我家相公也是不待见于你,若是你去告状,那相公是信你还是信我?”
赵頫心惊,不想着苏文心思缜密,当真是没有法子来打发他,只是后悔没有多带人来,但见今ri之状,这苏文定然也是为隐世的好汉,也正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暂且告饶在做计较。
一念及此,那赵頫便说到做到,“噗”的一声跪在地上,顿时便涕泪俱下道:“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只愿饶过我这次,来ri定当上门赔罪,以备厚礼!”言毕,竟然痛哭失声。
那苏文知这赵頫不过是做做样子,心道此人能屈能伸,定然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今ri得罪与他,却不知ri后如何报复,看他神情,也是个睚眦必报之辈,区区娶亲之事,便能动了杀机,今ri这番,定然设计以久,若是我没有反抗,打死也无人知晓。再者今ri之事,若是作罢,他定然怀恨在心,只是我那老母亲在堂,想必也会受其惊扰,看来莫若斩草除根,一念及此,握刀之手一紧,便要动作。
那赵頫见苏文目光渐冷,便知其心中已有杀心,便急忙膝行几步,爬至苏文身前,抱定苏文腿儿哭诉道:“我来这杭州城内,也是多有关系,商贾大户,名流缙绅,都与我相交,还望好汉体恤则个,ri后好备齐厚礼来谢罪!”
苏文闻言,知他以身份来压自己,又自寻思,他这番话却也有道理,如是今ri杀他,这样有身份之人,定然要严查辑凶,我从南城门追出,那些闲汉也是见过的,也是难以安身,一时间难以决断。
那赵頫见苏文脸se如常,但脸se变幻,知他心意,便又上前哀告。苏文权衡良久,便将那刀一摆,一脚踢中那赵頫,却是一个窝心脚,将那赵頫踹的口吐鲜血,面se如纸。又喝道:“今ri你这般算计我,想必也是要我xing命,且给你一个教训,好叫你得知,我也不是一善于之人,ri后若是还心怀叵测,便立时取了你的xing命便罢!”言毕,将那朴刀“呛”一声收入刀鞘,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