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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名水手在集装箱堆叠形成的夹缝通道中,一边聊天一边吸烟。雨势越来越大,他们用手护住香烟。
一名水手将香烟放入嘴里,深深吸了一口,正要舒服地吐出烟气时,眼角的余光突然看见人影一闪。
“谁?”他警觉地拉上枪栓,用自动步枪前指着,一步一步地向外探索。另一名水手也扔掉了香烟,警惕地跟在后面。
走出通道,两个水手分别向两边搜索。
雨太大了,而且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几米之外就看不见东西。水手打开了自动步枪上的照明电筒,一道光芒射入水雾中。
前方七八米,电筒的光芒映出一个人影,拿着自动步枪瞄准着,水手喊:“哈特,是你吗?”
人影飘了过来,水手惊讶地张大嘴,端着的自动步枪颤抖起来。
飘过来的是一个水人,完完全全由水组成的身体,腿脚没在甲板上的水流中,滑冰一样飘过来。
“上帝呀,这是什么鬼东西!”水手喊叫着,食指扣向步枪扳机。
水人的脸庞变幻起来,仿佛成了一个漩涡,无形的波动不知不觉侵入水手的心中,食指无力地从扳机上滑落,接着是整个身体,就这样倒在甲板上,陷入了昏迷。
“第一个。”珂蓝的意念在脑海中响起,徐迟控制着自己的水实相,朝着下一个目标飘去。
几秒钟后,第二名水手同样躺倒在了甲板上,水实相回到关着徐迟的集装箱,伸出手掌搭在门栓上,一股急劲的水流喷出,像高压龙头一样,顿时将门栓冲开。
脱困后,徐迟从昏迷的水手身上缴获了一支自动步枪,虽然不会射击,但是枪械拿在手里,胆子更大了。随即用意识控制水实相,向船舱中飘了过去。
珂蓝在意识中不停地指点:“对,就这样,你躲在集装箱后面,用实相探路。你的身体可挡不住子弹,小心一些。”
水实相进入船舱以后,化成一股长蛇般的水流,贴在天花板上流动。找到精神感应出来的一个个水手,直接从头顶上方发动荧惑。
“十一、十二。就这样,一个个收拾。”
徐迟全神贯注控制实相,珂蓝监控着船上每一个人的精神波动,并选择袭击的目标。
在密切的配合下,船上的水手一个个减少。
坐镇舰桥的卡夫,坐在一张皮椅上,他面前的显示屏,正在播放一段录像。
两名身穿制服的人,被关在集装箱里,这是集装箱里的摄像头录制下来的。
集装箱晃动着,四壁仿佛受到巨兽挤压,向内凹陷,发出咯吱吱令人牙酸的声音。门缝处的水流急箭般射进来,堵也堵不住。
卡夫发出抑制不住的笑声,他的爱好之一就是将人装进集装箱,然后沉入大海。带着线缆的摄像头,会将集装箱里的遇难者最后一段时光的影像传回来。
屏幕中,两个穿制服的人惊慌、绝望、四处敲打、大声咒骂、跪下祈祷、痛哭流涕,种种情景都被录制下来,变成影碟供卡夫反复欣赏。
看完这段影像,卡夫满意地站起来,这是他沉入海中的第几个箱子?一百零二还是一百零三?没关系,很快这个数字又会增长一个。
卡夫忽然觉得不对劲,战术耳机中的声音,好像静默了许多。
“A3,听到了吗?B5B5,你们在位置上吗?”卡夫对着耳机喊道。
耳机静悄悄的,没有人回答。
“还有谁在?”
“我是B6,正在搜索连接走廊。”“A1在控制室。”“我是C2,在休息室。”
卡夫发现,自己的手下至少一半已经失联,他的心中升起一阵寒意。
变戏法一样,两柄黑匕跳到了手里,卡夫对着战术耳机下令:“所有人集中到控制室,沿着2号走廊搜索,不要分散。”
打开门,卡夫像外走去。
没两步,他突然停下,手臂一扬,一把匕首向黑暗中激射出去。
当!
匕首撞击到金属墙壁,同时一道火光从黑暗中迸发,枪声震得耳朵嗡嗡直响。
卡夫在扔出匕首的同时,身体已经向后翻滚,退回了舰桥。
黑暗中走出一个人人影,金发飘散,是艾米莉!
“可惜!”艾米莉暗叫一声,她游到艾弗伦号,先爬上锚链,又用射鱼枪勾住甲板,艰难地登船。
本来以为上船以后会有一番激斗,不料竟然异常松懈,一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让她直接摸到了舰桥外边。
放翻一个正要回舰桥的倒霉蛋,缴获了他的手枪,艾米莉就在舰桥外埋伏下来。
刚才卡夫露面的一瞬间,艾米莉认出了他。
“沉箱凶徒卡夫!该死,这个该下地狱的家伙!”卡夫受到十七个国家的通缉,从不通过正常渠道进入任何一个国家的国境。他游荡在公海上,控制着一张黑暗的地下网络,为蓝鸢公司处理见不得人的勾当。有时他也会上岸,但都是偷渡,像秃鹫一样抓住受害者,然后把他们带回海上。
传说中,被卡夫抓走的人最后都装入铁箱,沉到了海底。
“卡夫!投降吧,你已经被包围了!”艾米莉虚张声势地叫道。
回答她的,是从舰桥里射出来的一连串步枪子弹!
艾米莉后退了几步,躲开跳弹,同时用手枪还击。
打了机枪,艾米莉突然寒毛一炸,紧接着亡命般向后逃跑。
门口扔出一个圆溜溜的东西,落在地板上又滚动了几圈,砰的一声爆炸!火焰和闪光席卷通道。
手雷!卡夫这个疯子!
艾米莉躲在一扇铁门后面,心脏怦怦直跳。
爆炸声平息后,下方的舱室中突然又枪声大作,隐隐约约传来水手们惊慌的喊声:“这是什么东西!”“怪物!”“打死它!射击!”
飓风般的枪声,仿佛那里是一处战场,似乎那些武装人员全部失去了理智,在不顾一切地射出枪中的子弹。
这种强度的射击,子弹很快同时耗尽,似乎水手们没有得到重新装弹的机会,只听见凌乱惶急的脚步声,过了一会儿,脚步声也没了,只剩下一片寂静。
有帮手!艾米莉大喜,她才不管帮手是不是怪物,这是抓住恶贯满盈的卡夫的好机会。此刻,艾米莉忘记了自己已经不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