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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出洋后,周二狗先找卢玉喜问一下家底,还有黄金217万余两,大洋700余万块,美元7181元,英镑459镑,德国马克1257马克。周二狗不相信,这么不断地打仗、花钱,钱怎么会越打越多?
卢玉喜笑了:“你知道柳毛儿他们打劫了多少黄金、大洋?各次攻打各个县城,又缴获了多少黄金、大洋?王老墩他们从宅院里挖了多少黄金、大洋?毛子清、周大狗他们赚了多少黄金、大洋?王老墩搞房地产赚了多少黄金、大洋?武穆军各工厂赚了多少黄金、大洋?税收多少黄金、大洋?武器装备都是不花钱抢来的,你不过是发发军饷、赏金,那才用去多少?”
周二狗有了底,就和赵大虎、师记伦、向青云、欧阳城等人商量出洋的事。大家决定:周二狗带舒金堂、佟海、马青翰三人去,周二狗出洋期间,师记伦主持西山自救会,赵大虎主持武穆军;问题是周二狗准备的100万两黄金怎么带出去?100万两黄金啊,30多吨重,鬼子的封锁就是老大的难题!(注:当时计量单位为16两=1斤,1两=31.25克,1吨=2000斤*16=32000两,1000000/32000=31.25吨)
周二狗回到家里,将准备出洋的计划告诉王玉,王玉是个识大体的女人,没有任何罗嗦,为周二狗打点行装。
第二天,王紫微找周二狗做体检,同时强烈要求和他一起出洋,这样可以一路上照顾他的伤势。周二狗对王紫微早就受够了内心矛盾的煎熬,一口回绝了王紫微的请求。
赵大虎、师记伦又找来李金山、柳毛儿等人,让他们想办法把30多吨黄金运到上海,并且送上船。大家苦思冥想也没想出好办法,谁也没运过30多吨黄金,见都没见过,更别说是偷运!分散偷运怕参与的人多造成泄密;陆路走广州经香港,又怕沿途被国军黑掉……
周二狗又心事重重的回到家里。意外的是,周大狗带着媳妇回来了。周二狗只好强颜欢笑,陪老爸和兄嫂一起吃饭。王玉挺着肚子操持着杀了一只鸡、两条鱼,又买来板鸭、酱肉,炖了一只蹄髈,煮了一盆大青虾。
周侉子提议应该请亲家王老先生一起喝一杯,王玉让保姆去请。
王老先生来了,还带着王紫微、武大郎夫妇。王紫微是王老先生的干闺女,一直伺候王老先生起居,正巧武大郎夫妇也在王老先生住处,就一起蹭饭来了。
丰盛的饭菜刚刚摆上桌,赵大虎、师记伦也来找周二狗。王玉连忙让保姆去拿碗筷再炒一盆鸡蛋,一边夸赵施二人有口福。
好久没有聚在一起吃饭了,大家吃得兴高采烈。酒热耳酣之际,王丹月扯到正题:“二狗,我妹子看上你了,知道不?”
“嗯?”周二狗猝不及防,只好装傻拖时间,脑子里急速考虑怎么回答。
“别装傻!我今天是给你提亲来了!王玉、周老爷子都同意了,就看你了!”王丹月直来直去,王紫微却躲到屋外。
“别闹,我们紫微是大学生,又是军医、院长,长的又漂亮,给我当二房太不象话!”周二狗也不知如何回答,只是一味推脱。
“我看你们俩挺般配,再说王玉弟妹也有个伴儿!”师记伦一反常态,不帮周二狗说话还落井下石,赵大虎也在一边连连点头。
“胡闹!”周二狗拉下脸来,“战事这么紧,我在这儿忙着娶二房,这不成了国统区的官老爷了!弟兄们怎么想?老百姓怎么想?再说人家紫微一个要才有才,要貌有貌的大姑娘,嫁给我当二房成何体统?”
“放屁!人家紫微看上你,王玉也帮你张罗,是你的福气!你少给我装模作样的端架子!”周侉子发话了,“今天这事儿就这么定了!”
“不能啊,这么大事怎么能说定就定呢?”周二狗不干。
周老爷子从墙角抄起根棍子,“反了你,找打不是?”老爷子很久没给周二狗用家法了。
周二狗扭头就跑,却被师记伦、赵大虎堵住门口。
“好哇,你们合伙儿算计我!”周二狗明白过来,今天这几个人是商量好了。
“这么好的事儿,别人想都不敢想,你倒好,别人逼着你,你还推三阻四,今天话都挑明了,以后你这让我妹妹以后脸往哪放?”王丹月不离主题,“说,娶还是不娶?”
“丹月嫂子,你这是刑讯逼供!”周二狗还在挣扎。
“二狗哇,紫微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爸、我、王玉都赞成,往外推福运可是要招厄运的,你不想给西山、武穆军带来什么不好吧?”王老先生也表态了。
“好,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周二狗屈服了。
“你给个痛快话,愿意还是不愿意?”王丹月不依不饶。
“愿意!愿意!”周二狗见木已成舟,就笑嘻嘻的说出心里话,“其实我也喜欢紫微妹子,不过咱是有家室的人,非分之想就不该瞎想,对吧?”
“那好,明天就把婚事办了!”周侉子想趁热打铁。
“那不成!”周二狗想着出洋的事还没安排利落,但一见周侉子又拎起棍子,马上辩解,“爸,人家紫微是个千里难寻的好姑娘,咱们办草率了也太对不起人家了!怎么也得准备个几天不是?”
周侉子想想周二狗说的也有道理,“那你说过几天?”
“10天后吧,我看差不多够了!”师记伦出来打圆场。
“妹子,你看行不?”王丹月问不知何时走进来的王紫微。
王紫微涨红着脸点点头。
“大事都定了,咱们喝酒!”周大狗一直没敢插话,怕说错话周老爷子的棍子落在自己身上,见大势已定,张罗着热闹起来。
于是,大家重新落座,王玉坐在周二狗右首,王紫微坐在周二狗左首。
周二狗心中尘埃落定,开始“反击”:“赵大哥,人家胡昭月可是给你打了半年的洗脚水了,你什么时候也把事儿办了呀!”
“这……”赵大虎也是毫无防备。
“那就和你们一块儿办吧,热闹!”师记伦又开始挑事儿。
“胡昭月可是个好女人,说实话我也想娶她,可是一直没好意思挑明,主要是怕她不愿意!别看她天天给我打洗脚水,可她那不冷不热的态度,还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赵大虎倒是痛快。
“那好办,叫胡姐姐过来问问不就行了?”王玉今天心情好,显得格外活跃,拉着王紫微就要去找胡昭月。
“慢!”师记伦叫住王玉,“你这么叫胡姐姐可叫不来,让我的传令兵去叫,就说我找她有事!”
周二狗、赵大虎对视一眼,微微一笑:师记伦这小子确实心眼儿多,办事仔细,不愧是老搭档!
师记伦料到,王玉、王紫微此去保不齐在路上告诉胡昭月赵大虎想娶她,而胡昭月有伤心的往事,不一定产生什么想法,很可能就是死活不来。不如直接把她叫过来,然后当面挑明,直接搞定!
果然,胡昭月兴冲冲的赶来,她以为师记伦安排给她什么重要任务。
“来,坐下先喝杯酒!”周侉子作为长辈和东道主先让客,王玉拉着胡昭月坐下。
胡昭月没见过这种场面,在座的人她都认识,但只和赵大虎、周二狗、王丹月熟悉,赵大虎自不必说,王丹月是她打弹弓和飞刀的师傅,其他人则只是在不同场合见过,所以她很局促。
“告诉你两个好消息,王紫微和周司令,你和赵总指挥10天后举行婚礼!这可是咱们西山的大喜事!”师记伦故意跳过提亲一节,直接就拍板定案。
胡昭月傻了,接着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大家都静了下来。
毕竟是战场骁将,胡昭月很快冷静下来,她看着赵大虎,认真的说:“赵总指挥,我胡昭月的命是你救的,一家的血海深仇是你给报的,你是我胡昭月的大恩人,胡昭月这辈子都伺候您、报答你,可是我不能嫁给你!”
“知恩图报,就以身相许呗,书上都是这么说的!”王紫微试图调节一下气氛,开起玩笑。
“不,我胡昭月已是残花败柳,不能辱没了赵总指挥的名声!”胡昭月道出心声。
赵大虎听了,顿时豪情勃发,他绕过众人,一下将胡昭月揽在怀里:“老子不管!就是娶定你了!”胡昭月幸福的昏了过去。
第二天,曾琪找到司令部,还带着陆敖、万子雄、柳毛儿、王老墩、李金山等人。
“赵大虎,你娶老子的干闺女,竟然不告诉老子!”曾琪挑理了。
啊!赵大虎懵了,他不知道胡昭月还有这么个硬靠山!
“是呀,还有我们这些当师傅的你也不告诉!”陆敖等人一起跟胡昭月起哄,“怎么办吧?”
“干什么呀?你们不就是想混顿饭吃吗?干嘛这么挤兑我们大虎?”胡昭月走出来,面貌焕然一新。昨天胡昭月就和赵大虎住在一起,所以,今天“赵总指挥”就变成“我们大虎”了。
“我们也是昨天被周司令、施秘书长给定下来的!别怪大虎我们礼数不周!干爹,我可是今天一大早就告诉你了!各位师傅就怪我好了,我请大家吃饭!”胡昭月身份一变,马上担当起家庭主妇的角色。
胡昭月派卫兵去打鱼摸虾,又买来鸡鸭鱼肉,又请来周二狗、向青云、欧阳城、周大狗等人,在司令部食堂聚餐。
大家边吃边商讨运送黄金的事。为了保密,周二狗、赵大虎、师记伦等人没说周二狗要出洋,只说要运黄金出国换武器装备。
众人商讨了半天,还是一筹莫展。周二狗见陆敖欲言又止的样子,就点将:“陆敖,有话说有屁放!”
自从宝华山一战,受伤的陆敖低调了许多,这次讨论他基本上就没说话。见周二狗点他的将,脖子一梗:“咱是待罪之身,还是少说为妙!”
赵大虎火了:“处理你不服气是不?!说不说?不说就滚出去!”
“我说!我说!”陆敖见赵大虎真火了,周二狗也脸色不善,连忙服软,“不过丑话说在前面,说错喽不能骂我!”
“你到底说不说?”师记伦也急了。
“说,说!”陆敖吊足了大家的胃口才说出注意:“30多吨金子,大家谁见过?这么大的生意就得用大手笔,我看咱们抢一艘日本军舰,直接开德国去!”
“混账!”赵大虎一拍桌子。
“你说过不骂人啊!”陆敖赶紧堵赵大虎的嘴。
“好办法!”周二狗、周大狗、师记伦异口同声。
“嗯?”赵大虎等人一愣。
“我找几个海军,抢艘军舰不成问题!”周大狗表态。
“扯淡!”欧阳城现在学的满嘴脏话,“从宝华山到出海口有几百公里,鬼子的军舰是吃干饭的?还没到吴淞口就被击沉好几次了!”
“聪明!知道从宝华山下手。”陆敖先夸欧阳城,然后话锋一转,“这么聪明你怎么就不知道抢和骗可以混用?咱们可以…….”
听了陆敖的计划,大家连连点头。
赵大虎骂骂咧咧的给陆敖道歉:“他妈的,老子这个当兵的就是绕不过你们这些土匪!晚上让你嫂子给你炖排骨,吃哪儿补哪儿!”
“谁是我嫂子?”陆敖用眼瞟着胡昭月,“这是我徒弟,徒弟给师傅炖排骨是应该的,没你啥事!”
“那我给你炖两盆排骨,一盆是嫂子炖的,一盆是徒弟炖的,行不?”胡昭月笑嘻嘻的打圆场。
武穆军小会议室,一个山洞里,周二狗、赵大虎、师记伦、周大狗、李金山、柳毛儿、陆敖、万子雄、王老墩开会,商讨周二狗出洋的细节计划:
一、安排和鬼子继续谈判,麻痹鬼子,掩护周二狗的出洋行动。
二、出洋时间定在周二狗、赵大虎的新婚之夜。
其他无关人员一概保密,王玉、王紫微也嘱咐过了。
舒金堂来报,一个洋工程师保罗·史密斯请他帮忙:有个德国人约根·鲁迪,南京沦陷时拍摄了几卷鬼子杀害平民、强奸妇女、抢掠财物、火烧民房的照片,离开南京时怕鬼子搜查没敢带走,藏在住所的窗帘盒里,临回德国时请他(保罗·史密斯)代为寻回,并带回德国。
这事儿好办,师记伦安排马一航进了一趟南京,把东西从一座被鬼子军官占据的洋房子里“取”回来,交给舒金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