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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村,村外顾家老屋内。
一白一青,两道剑光来回穿插,矫若游龙般各自纠缠,每每两两相碰,便见一道道庚金剑气四散逸出,在空气中发出道道“哧哧”之音,这等破空之声响个不停,便显示出其中凌厉之势。
只是这些散出的剑气,一但出了那两道剑光范围,便有一朵或金或蓝的莲花凭空闪现,轻轻一转,便与那剑气同时消至无形,使之不能对这屋中诸物加以破坏。
“呵呵,剑法上还是比不过你啊!”
杜宇一边与毛可宁比斗剑法,一边运转大须弥禅光,将那斗法中散出的剑气以禅光形消去,初时还能兼顾二者,待到比剑渐入佳境之时,便有些吃不消对方那转修剑法的凌厉,一个疏忽,便被那道白剑分光化形,散成一通剑光一阵乱打,手忙脚乱之下,青色剑光剑势便散,杜宇眼见不敌,惟恐不慎伤着他那青叶戈,便连放出一片禅光抵住那白色剑光来势,收起手上的青叶戈,止住了这一回的切磋。
“我本来便是剑修一脉,单以剑法胜你,又有什么奇怪的!”
毛可宁正剑光纵横捭阖,一阵势均力敌后,看出杜宇破绽所在,正是兴起之时,却被杜宇叫停,不由有些悻悻的连连绞烂那佛光中七八朵显现的盛莲,这才罢手,收回剑光笑道:
“你所练剑法虽然堪称精妙,并不弱于我,奈何你本来便不是主修于此,平日里修行炼道,心思也全然不在此处,是以运转剑势时,便少了几分得心应手!而你那青叶戈虽然不凡,却终究不是正经剑器,品质也比我手上的“天风”弱了数筹,这才被我侥幸胜出,如果是真的放开手打,你那大须弥禅光就要功行圆满,还有那一手精灵妙绝伦的御火之术,真若斗法,我是断然胜不过的!”
杜宇摇了摇头,对于毛可宁这番言语也不客气,这些时日以来,他与毛可宁每日数次相斗,倒也称得上各知根底,若单以剑光而论,杜宇虽然有着前世传承,可运转精妙由心之处,却也不得不稳居下风;只是若用上他新近炼成的大须弥禅光,借着那禅光变幻无方之妙,便能与他斗个齐鼓相当;而一旦杜宇用出本身一手精妙绝伦的御火之术,任毛可宁峨嵋样法宝护身,却也只能堪堪自保罢了。
自从当日将毛可宁带回屋后,一番谈玄论道后,两人都有了几分惺惺相惜的味道,杜宇因有心结交,便找了个借口,说自己大须弥禅光还有半个月才能圆满,偏此时无人相护,恐到时再生事端毁了功行,便力邀毛可宁在此为他护法。
毛可宁虽然不是赤子心肠,却也有几分豪侠之气,当时便应承下来,给他几位师兄传信说了一声后,便老老实实的在这老屋内住了下来,每日除了运功修炼,便是在杜宇功课完毕后与之谈道论法,一连十日后,两人虽不是无话不说,却也各自对对方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只说不打,终究不是年轻人的作风,所以每日**完毕后,两人总愿再出手实际斗法相试,而在几次切磋之后,两人也对各自修为手段大感惊讶,惺惺相惜下,言语中便少了顾忌,交情更见深厚。
“毛可宁,我那大须弥禅光再有一日,便能祭炼完毕,此后便只有水磨功夫,并不足为虑,却不知明日过后,你要去哪儿?”
杜宇与毛可宁俱收起诸般手段,便开始又谈起方才交手时得失,说了片刻,杜宇忽然心中一动,便问道:“我因为恶了碧流观中道友,不愿再北上,以免再与他们碰见,正欲再寻一处洞府修行,你行走修道界多年,却不知可有什么好地方推荐?”
毛可宁闻言一笑,略一思量,便道:
“那修行洞府都是前人苦心所凝,非得有数十年苦功,才能把一处洞府弄得初成气象,除非那人又没有后辈弟子,否则哪能空下,而但凡能炼成洞府所在,虽然不能说都被人找见,可却也十去**,虽然地脉变动,会自生玄妙,可这一时之间,不要说现成的,就算是你想找一处地脉汇集之处,再造洞府,也不是一件易事!便如前些日子我寻见的那处水府,原本也应当是地脉钟灵之处,可如今地势变动,虽然一洞禁制还在,却没了早先那种优势,这才被我们发现,破开洞外禁制,休说你本炼火道,不好在那水府中修行,便是你修行的是水属一脉,那处洞府却也只能勉强算是未流,并不能再有多大好处!”
杜宇见他如此言语,只得点了点头,叹息一声,默默皱眉而想,并不再说话。
“不过,虽然我见识不广,不知哪里还适合作洞府之用,却知道我们苍山中有一处前人洞府,或许你能用得上!”毛可宁见杜宇听了他一番打击,却并不再出言相求,不由深感无趣,他这几日与杜宇相交,对于杜宇的神通手段、功法见识都是深感配服,本来就有心长久建交,此时一听想将杜宇再找洞府,哪有不立时出力的道理,只是他与杜宇相谈几日,渐渐也显出他诙谐本性,便是有话,也不愿好好说出,只想让看杜宇着急之相,方愿再行细说。
只是杜宇早年便不是什么老实孩子,近些时日又与汪涵斗智斗勇不断,对于这等小把戏的识破率已然接近百分之百,如何会被他唬住,一看他言语中笑意显露,便知道他打的什么心思,干脆的不再出言,只是作一脸沉思状。
果然,不及片刻,毛可宁终究还是赤诚孩子,见杜宇如此行径,自己便有些忍不住,只能自顾说道:
“苍山玉观峰上,曾有一位佛门大师,曾在那峰上开辟一府,只是自二百多年前那位大师坐化以后,他座下并无弟子可承衣钵,便以佛门**将其封禁起来,以求后世有缘!只是那玉观峰本就离我们苍山派主峰不远,其他门派中大师虽有是神通,却终究不好意思在那里定居,而一般散修,不论佛道,虽有那心思,却都无那般缘法,正好你所炼的大须弥禅光似是与那位大师洞府门禁上略有相似,或可依此开启那洞府,入住其中,岂不正好!”
杜宇闻得此言,不由一脸喜色,暗道临近苍山宗门,这却实再是个好去上,只是面上却显得略一迟疑,又问道:
“若是那洞府离你宗门太近,你门中师长岂能置之不理,这些年来也未曾有人入住,我若贸然前往,怕是有些不妥吧!”
“这有何不妥!”毛可宁见他并不反对,便大喜道:“说起来,那洞府中倒真有可能还有那位大师留下的道统,不过我苍山自然不会作那强攻入盗之事;其他散修虽然是有此心,却碍着那处离我们宗门太近,总不敢用些**力去强攻;而若是凡人一流,如若是有根器底蕴的,一旦近了苍山,自然有我那些师长忙着试其心性资质,以期引渡入我门下,哪里会给那位大师留下什么空子!是以二百余年来,那洞府中道统始终不见有人相承,照这样下去,便是再过三五百年,怕那洞府也是无人问津,门中长辈早就对这境况有些尴尬,只是无法可解,这才让你去——若能打开那洞府,无论是就势认那位大师为师,还是将那洞中道统另寻人相授,都并无不可——只有一点,开府之时,只能以佛门禅光相问,若那禁制不应,却是不能以力强开!”
“这个自然,有无缘法,一试便知,若是能以力破禁,那洞府如何能轮到我头上!”杜宇展颜笑道:“只是不知那位大师究竟留下何等禁制,若是我那大须弥禅光也问门不开,却恐怕要辜负你一番好意了!”
毛可宁笑道:“这是哪里话,行与不行,暂且一试罢了,再者说,便是那处洞府不行,我苍山广大,其中除了我派,又多是旁门异教之人,是以山上本来其他散修便不见多,其中也还有几处可为洞府之地,只是不如那玉观峰上的洞府,如若那位老禅师留下禁制太偏,那大须弥禅光也打不开,我便陪你在其他峰头再寻几处便是,若大一个苍山,总有合适你修行的地方。”
杜宇笑了笑,倒也没有反对,刚想再开口调笑,却忽然心中一动,抬头看去,正见汪涵手飞身而入,手上正捧着一枚不断跳动的剑符。
“原来是我门中的传讯剑符,却不知那几位师兄又有什么事懒得做,又来打发我去干!”毛可宁一见那剑符,便知道是自己门中之物,连忙接过,略一运神,便笑道:“原来如此,小巫山流云宫重新开派之日已近,这一派虽与我苍山交情不深,却也曾发下请帖,师父派了那几个老成持重的师兄去贺,他们却都嫌麻烦,只推说那水府中还有争斗,不愿前往,却把这担子交到我身上!”
毛可宁匆匆扫过一眼剑符,便反手一把将其拍散,待到光华散尽,便显出其中一个流金溢彩、光华乱耀的玉符。
毛可宁收起玉符,便笑道:“正好,此去那小巫山也算顺路,不若咱们且慢慢行进,见过那流云宫的开派大典,再回那苍山开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