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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处资本原始积累都有着难以衡量的血和泪,在别人汗水或泪水或血水或尸骨中堆积而成的,是大多数如同曾虎一般依靠控制地下势力崛起的组织。
但凡泉城道上的人都知道‘煮心居’与杨竹马的关系,‘煮心居’不是杨竹马的附庸,但杨竹马对待这个场所却比自己的场子更加上心。
在巴扎眼中能够成为打压曾虎利器的人忽然出现在曾虎对手的场子,巴扎很快就能够判断出事情的严重性。
时间紧迫,但是巴扎反应更为迅速,喊上那个小头目以及另外的两个人就赶了过去,另外还有十来个人在爵色酒吧内准备。
他这是准备抢人了。
这一点巴扎自认为自己做的没错,他认为即便是曾虎也会如此做,宁愿冲了‘煮心居’的场子也要把那个人给揪出来。更何况,煮心居只不过是一个会所,并没有像模像样的保安。
站在‘煮心居’二楼的沈游见巴扎急匆匆赶过来的时候嘴角露出一丝笑容,这毕竟是人证,必须需要一个值得信服的引子。
所以,沈游就设置了这一场‘引蛇出洞’的好戏。而巴扎自然不知道,他正跳入了一个精心为他准备的陷阱之中。
到‘煮心居’找人,巴扎给出的借口是那个人从他们店里顺了东西,‘煮心居’的保安虽然不是很强悍,但是多年以来让林安醉可以养成的爱店爱家的思想自然也不会轻易的允许这些人进入。
而巴扎早就料到了这一点,原本还想讲一下人情,但是看到人情中意图仓皇逃脱的目标之后,自然而然就做出了硬闯的架势。剑拔弩张推推搡搡之际,郭东亲自带队,警察居然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直到这一刻,巴扎恍然间才明白了。这是一个局,愿者上钩的局。
uni酒吧之内,邹青梅和苏清浅相对而坐,静静的拿着大碗茶品茶,青花瓷碗在白玉素手中让人感觉到一种难以描绘的专属于艺术的美。
“姐姐,事到如今,你可以和我交一个实底了吧?”邹青梅拿着茶盏轻轻的嗅了嗅茶香,漫不经心的说道。
“既然妹妹说到这个程度,我也不便隐瞒,姐姐我是千门中人,捧的是谣将的牌。”
两个人对视一笑,互相了然。
随即话题转换到穿衣盘发首饰上面,一直到临分开的时候,苏清浅方才略有些郑重的对着邹青梅问道:“妹妹,你也告诉我,这一局你那一边有没有把握?”
这是苏清浅自己想问的,要是沈游就不会问,千门主将设局,每一个人在局中都如同棋子,各自负责各自的一块。
邹青梅笑呵呵的说道:“姐姐,我看你也是一个明白人,你应该知道为什么打造我们现在这个zf的前辈们为什么能够抵御那个岛国的侵略者,不是因为我们国土辽阔人多,而是因为我们国家的人执行力强。上下一心。”
说道这的时候她没有说话,脸色一黯,眼角似乎有泪水流出,苏清浅知道,她是想到了杨竹马。
她还有半句话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当这个zf的人真想做一件事的时候,基本上就是一槌定音执行到底的。
比如,当年曾老爷子坑杀了杨竹马。
看着郭东带走了煮心居的保安以及巴扎他们四个,沈游的脸色稍微的平静下来,这只是第一步,很快,事情的起源,那一个当年曾虎在争夺泉城地下势力魁首的见证者也被传讯,很快便从他口中知道了另外如同他一般的漏网之鱼的下落。
拔出萝卜带出泥,一个还好,但是一群人同时指证,矛头都对准了同一个人。一段即将湮灭在泉城地下格局历史长河中的旧事被重新提起。
更让曾虎措手不及的,魏文远的事情再次被提起,大姐夫一家压根没有心思全放在他的身上。至于二姐夫,居然被一个相交了将近5年的女人给卖了。
那个女人,也只不过是一粒棋子,一粒奉命接近他,然后拉他下水的棋子。
大势已尽,曾虎知道,曾老爷子在泉城的余荫可能就到今天为止了。只是,好在他还有后手,这一次他决定找郎仁礼,不光之前的钱给,原本应允他给他一般势力也将按照郎仁礼之前所想,全部交接。
毕竟,对于他来说,泉城已经没有丝毫的留恋。所有的人都被他打发走,只有川蜀袍哥一个人陪着他。
势颓如同山倒,迅雷不及掩耳。对方这一点点的蚕食,他就如同在加热的凉水中来回游动的泥鳅,真的有一天,当他觉得不舒服,准备跳出的时候,却恍然间发现,一切都已经晚了。
半下午的时间,整个泉城市几乎被掀了一个盖,一条条爆炸性的消息接连爆出。
逼死女生的元凶魏文远被指控,其父精神颓靡,瞬间如同老了十岁。
爵色酒吧的人与煮心居的人发生冲突,有简单的肢体接触,无伤亡。双方人俱被带走。
沉寂了将近十年的泉城地下势力的小头目浮出水面,一同指控当年最大的黑手是泉城的青年企业家曾某。
优秀青年企业家,十大创业标兵,致富突击手,顶着诸多光环的曾老板潜逃,不知所踪。
下午6点,在“张记”饭馆最大的包间之内,沈游与百千万以及苏清浅宴请老盗王郎仁礼以及他的弟子齐鋆。
酒是饭馆老板家自酿的酒,据说水是泉城的地下泉水,清澈而又甘甜,老盗王与沈游举杯,轻声的说道:“这个江湖注定你们年轻人的,我们老了……”
“前辈无需过谦,沈某能够在江湖上行走,靠的就是老前辈的提携。”
酒过三巡,菜过无味,郎仁礼对着沈游说道:“之前我曾经问过你,但是你没有和我说,到今天我想要一个答案,当年叱咤风云、纵横西北道的江浩风,到底是不是千门中人?”
沈游呵呵一笑,用头稍微示意一下邹青梅和百千万道:“老爷子只不过是和他们二人有交清,和我没有丝毫的交情……”
随即,邹青梅接过话头,详细的给郎仁礼讲了一下,毕竟这些事,即便是不说,放在郎仁礼这样的**湖身上,很快也能够揣测透。他能够开口问,本身就说明他认可你的人。
吃完了之后,一群人来到了邹青梅的望江茶楼,一壶清茶之间,沈游对着百千万问道:“老爷子,你还是担心如何去破解开曾虎的局吧?”
郎仁礼听后对着沈游意味深长的一笑道:“我帮你千门主将做事,难不成你还给我留下尾巴?”
“别,老爷子,您可不是给我做事,我们只不过是合作,一起做了一票。”
“即便是如此,我一个老家伙,纵横江湖那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难不成还怕他那样的小家伙?如果这是他老子的话,或许我还忌惮几分……”
临分开的时候,齐鋆交给沈游一个小木盒,木盒里面是鹿皮,鹿皮中静静的躺着两枚玉片。
四个人见到了玉片,苏清浅和邹青梅不约而同的保持沉默,两个人喝着茶聊起了蜀绣。而百千万纵然不知道完全,但依靠数派这么多年的积淀,基本上心中有数,能够揣测出到底是什么原因。
唯一了解全部的沈游自然不会说。毕竟这涉及了一个门派的立足之本。
在爵色酒吧中,一直到齐鋆给曾虎看玉片的时候,都没有丝毫的问题,问题出现在当郎仁礼过去考究齐鋆手艺的一刻。
在盗门之中靠的是手吃饭,手上的活练到了极致,就能够让手上的筋骨发生改变,而像郎仁礼这样混迹多年的老盗王更为突出。
齐鋆在介绍两枚玉片的不同之时,刻意的引导曾虎对玉片形成印象,而郎仁礼多年修炼的手在手心中的肉缝里夹这两枚玉片。
这两枚玉片是那一次他从曾虎手中看到玉片之后就亲手制作的,当玉片由左手放到右手的时候,神鬼不觉的,在郎仁礼的手心中已经进行了偷梁换柱。
两枚真的玉片被藏在了手中,而两枚高仿的却被当真的留了出来。的确,齐鋆的手艺还是不能和郎仁礼比,而且郎仁礼用的玉也好,制成之后自己一直贴身而放,时时把玩,早已经沾染了些许的温润之气。
等曾虎费尽心力等到郎仁礼的时候,郎仁礼异常颓废的将那枚假的玉片还给了曾虎,非常沮丧的告诉曾虎,因为他势力被打压,沈游已经不愿意将玉片送出。
江湖的推手,他自然不会将敌人留给自己,反而劝曾虎放弃。当然他也知道,这样会让曾虎的仇恨更为激烈,只不过这个仇恨却与沈游有关,与千门有关,而与他个人没有丝毫关系。
在沈游的眼中,他可能只是工具,但同样,在他的眼中,沈游也是他的工具,将曾虎的视力转移到了沈游的身上,但是对于曾虎的势力,他却丝毫的没有客气,很快的便于邹青梅分割完毕。
自此,泉城的江湖,又是两个主角和无数龙套的江湖。
曾经的大佬曾虎,在这一次洗牌中黯然神伤,不知逃亡何方。
一个月后,天气渐暖,沈游与百千万以及苏清浅三人离开泉城,和平旅店早已在骆锋的主持下重新营业,临行之前,沈游特意去古德拍卖行找须发皆白的索必应下了三局棋。
当索必应知道他要去往申城的时候,送给他一封信,没有粘口,但是却告诉他,一定要到了申城才能看。
从泉城到申城,又是什么样的江湖呢?
莫名其妙之中,沈游的脑中出现了龙笙儿一般,如同清水芙蓉一般娇艳的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