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节 又见九觞 夜戏承王(1 / 1)

御魔王座 花凰枢 2507 字 11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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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近西下,堰城守城士兵眼见一行残兵,伏在马背上向城门行来,当下回报夏侯崛。

夏侯崛心中一惊,急出城查探,一眼认出精骑队骑兵军服,忙命人上前救治。

全部抬进城,清点人数,不足两百人。

夏侯崛惊道,“你们怎么出来的?”

“我们都是领队的,承王说,就算都光了,领队的在,精骑队就能活。”一名将士勉力回道,“他自己带其他弟兄杀出一条血路,掩护我们突围,千叮万嘱就算只剩一个人了也要回北尧,给精骑队留个种。”

“承王人呢?”夏侯崛悲泣出声。

“不出意外,已经......”他声音越来越低,终于哭出声来,“最后看到的时候,已多处负伤,浑身是血......我们......那些弟兄们死得好惨......”

满屋啜泣,好一场惨烈的突围战。

申章锦自打醒来,便一言不发,每日呆立在城楼上,两眼直愣愣的看着远方的大漠,从日出看到日落。精骑队众将看着副将的样子,长吁短叹。

“申章锦,这两百弟兄交你手上,就算只剩一个,也要带回北尧!”

“你哥拿命护的你,我得给你们申章家留个根!”

“大不了就是陪你哥去,哭什么?男儿流血不流泪,回去了别给老子丢人!”

“给老子把命留着,有机会替弟兄们报仇!”

“申章锦!快走!走啊!”

一声长啸,悲鸣夜空。精骑队众将看向城楼,申章锦多日来终于出了声,一腔悲愤,挣出胸膛,“修鱼寿!老子把人带回来了!哥!我们活着回北尧了!将军!你听到没有!精骑队回来了!”申章锦跪倒在地,嗷嚎大哭,连日来的积闷终于宣泄而出,“我们回来了,将军......”

精骑队残部在堰城休整完毕,全数赶赴天尧归建。

夏侯嘉在盛王和芊郡主齐声力劝下,得知精骑队尚有生还,重理朝政。

次日朝议,夏侯嘉率众臣大开城门,亲临外城迎接精骑队归建。当下下旨,闭关休战,修生养息,重建精骑。

“请你带我出去,修鱼寿......”又是那个孩子的声音,“承王殿下,请您带我出去......”

“你是谁......?”修鱼寿头痛欲裂。

“我的王......”婴孩儿稚嫩的声音弥散着飘远。

修鱼寿猛然醒来,烛光摇曳,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背对着他。

“谁?”

“哇!你终于醒了!”女子兴奋的声音刺的修鱼寿耳膜生疼。

“小夜?”修鱼寿懵了,感情又到了九觞城。

“是啊,我们还真有缘,两次都被姑娘救回来!”

“明兮儿?”修鱼寿转念一想,觉得哪里不对劲,“我北尧精骑身陷重围,她怎么救的我?”

“我也不知道,”小夜摇摇头,“姑娘回来后,好久都没说话,不知道受了什么打击。”

“可能生平第一次见着那么惨烈的景象吧,”修鱼寿悲戚一笑,“两万精骑......”

“我本来还以为救不醒你了,”小夜说着凑到修鱼寿身边,四处看了下道,“姑娘把你弄进来时,我吓了一跳,浑身是血,都看不到伤什么地方了!”

“有劳小夜姑娘,”修鱼寿顿了下,“我军服呢?”

“姑娘拿去修补了,”小夜以为修鱼寿又要急着离开,忙劝道,“你这次要好好休养一阵子,不然会落下根儿的!”

“回去还不知道会怎么样。”修鱼寿想到遵王旨意,三城不容有失,以精骑队为饵,三城安危可解。然精骑队偷袭不成,几乎全军覆没。他如何也想不明白,精骑队行军诡秘,上瑀和夏宸为什么像是事先预知一般,四面设伏。

“想不通的事就别想了。”一阵檀香随风飘来,不用抬头也知是明兮儿。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修鱼寿不禁笑道。

“精骑队为何遇伏?”明兮儿笑意盈盈,一语中的。

“你知道?”修鱼寿愕然。

“我不想知道。”明兮儿这话回的含糊,修鱼寿没听明白,“待将军伤好些了,我领将军去见一个人。”

“谁?”

明兮儿将修补洗好的军服放在桌上,“是我这儿的常客,虽是故交却未曾报上姓名。单是知道将军在这儿,便想见一面。”

修鱼寿在兮月楼半月有余,这晚听得外面热闹非凡,便有些耐不住,趁着小夜出去拿药的当下了楼。

刚下楼看到大堂中央立台上的身影,修鱼寿就愣了神。

古有婵娟月中秀,今有明兮烛光影。

明兮儿手握软剑,柔中带刚,满堂惊艳。繁弦奏渌水,长袖转回鸾,一双俱应节,还似镜中看。

就在修鱼寿愣神的当,猛见一个身影飞身上台,只需几下,便卸了明兮儿手上的软剑,一个回身轻带,明兮儿便被带入怀。

修鱼寿没多想,抽出佩剑,飞身送剑一挑,便把两人隔开,人跟着护在明兮儿身前。

“北尧精骑队的兵?”那人轻笑间将修鱼寿上下一扫,“素问精骑队军纪严明,怎会现身青楼?”

修鱼寿显然没明白青楼之意,见对方无意退避,便不顾明兮儿劝阻,举剑相向。

修鱼寿招招逼人,拼尽全力,那人却剑剑化解,游刃有余。

几个回合下来,修鱼寿便有些力竭,伤痛发作,冷汗涔涔。对方依然笑意盈盈,轻松应对,单是阻挡,毫无还手之意。

明兮儿知道修鱼寿现在的状态不是那人对手,忙拦在两人中间,劝道,“别打了。”

“你让开!”修鱼寿说着,杀招出手,直取对方要害。

那人终于收了笑,闪身避开,反手重击,便把修鱼寿的剑打落在地。低身一扫,修鱼寿闪躲不及,明兮儿一声惊呼,眼见他就要摔下台去。那人敛目一拉一停,修鱼寿单脚支地,悬在半空。

“你可伤得不轻。”那人重又笑道。

“废话。”

修鱼寿借力,转身横空一扫,对方松手向后一顿,便见修鱼寿一个鲤鱼翻身重回台中,单膝跪地依然护在明兮儿身边,怒目相向。

“还站得起来么?”那人笑道,“身手不错,可惜不能尽出。”

“你......”修鱼寿说着便要出手,却一个踉跄险些倒地。

“一伤在肩,一伤在臂,两伤在腰腹,三伤在背,还能活着真是奇迹。”

修鱼寿当下愣了,“你是什么人?”

“将军,这便是要见你的人。”明兮儿忙扶起修鱼寿道,“大人,这位便是......”

“北尧精骑队总将,承王修鱼寿,”那人没等明兮儿说完,笑道,“他一出来我就知道了,年轻气盛,不打不相识。”

修鱼寿仔细端详面前的男人,四十有余,身材修长着一席素装,剑眉入鬓,凤眼生威。虽满含笑意,却是不怒自威,举手投足间运筹帷幄,气势夺人。语气慵懒,却有一种看尽尘世的沧桑。刚刚与之交手,虽招招避让,但其招式均出自北尧皇室,莫非是北尧退隐的亲王?

“看了半天看出点什么来了么?”那人见修鱼寿打量半天不出声,便问道。

修鱼寿把北尧历代退隐王室,在脑中翻了一道,实在猜不出是哪位亲王,便摇头道,“敢问阁下尊姓大名,即是要见本王,又何故在此轻薄这位姑娘?”

“轻薄?”那人当下仰头大笑,“小子,先不说这位姑娘乃我红颜知己熟识已久,你又可知这兮月楼是什么地方?”

“这不是酒楼么?”修鱼寿无语道,“即是故交好友,更应以礼待之,又怎能出手轻薄?”

“酒楼?”

一语之下,满堂看热闹的笑声不断,一旁赶来的小夜更是笑得前俯后仰,花枝乱颤。她赶忙上前,将修鱼寿拉到一边,几句耳语,修鱼寿大囧。

牵了明兮儿下台,走到修鱼寿面前,那人忍不住笑道,“好一个不谙尘世的承王,兮儿乃当红雅妓,今夕何夕兮,不思归!明日何日兮,盼明兮!各国王公大臣,富豪公子文人雅士,谁不想一亲芳泽?要想得兮儿投怀一笑,必得在那台中三招之内卸了她手中软剑,懂了么?”

明兮儿浅笑生媚,“大人是这世上唯一能卸了兮儿手中剑的人,也只有大人能跟上兮儿的剑舞,兮儿今日一舞只为大人。”

说着明兮儿重回台上,一曲十面埋伏,尽显曼妙英姿。舞转回红袖,歌愁敛翠钿,满堂开照曜,分座俨婵娟。

一舞倾笑,满堂喝彩。

明兮儿重回台下,牵了男人的手道,“大人可还满意?”

那人一眼瞥见修鱼寿面带不悦,不禁笑道,“承王喜欢兮儿?”

修鱼寿一阵尴尬,随插开话题,“阁下还未道明身份,不知找我何事?”

“你就叫我黄爷吧,找你是想知北尧国事,还请承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如果我没猜错,黄爷出身北尧皇室,但不知是哪位亲王?”话未说完,修鱼寿便觉一阵晕眩。

黄爷见状,伸手探脉,“不知轻重的小子,伤势未愈岂能大动干戈,”转头对明兮儿道,“伤口失血,尽快上药包扎,我改日再来。”

“是,兮儿送大人。”明兮儿应道,嘱咐了小夜便和黄爷起身离去。

回到房内,小夜换好药见修鱼寿面色有所好转,便打趣道,“看上我家姑娘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将军何需掩饰?”

修鱼寿坐在床上一言不发。

见修鱼寿不说话,小夜索性坐到床边,“兮月楼虽是青楼,但这里的姑娘各个身怀绝技,卖艺不卖身。我家姑娘自幼习得一身武艺,软剑旁身,三招内想卸掉姑娘的软剑,堪比登天。”小夜说着又往近处凑了凑,直帖着修鱼寿,“你要是喜欢姑娘,伤好后去台上试下,凭你的身手定能博姑娘投怀一笑,说不定姑娘会愿意从了你。”

一语之下,修鱼寿差点从床上下来,被小夜死命按住,“你干嘛,我刚包扎好,你别给弄掉了!”

修鱼寿轻咳两声,看着小夜抓着自己的手,“你别离我这么近,我不习惯。还有,明兮儿姑娘乃我救命恩人,岂能轻薄,何况她对黄爷有所倾心。”

小夜松了手,起身大笑,“你还真是一个雏儿,还没碰过女人吧!哈哈!我可是第一次见到有男人不知道青楼是什么意思的!哈哈!”

修鱼寿一时语塞,耳根发热。

小夜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看你生的一副祸水样儿,你都不知道青楼女子,逢场作戏是看家本事啊?那位大人跟我家姑娘相知多年,若是心有所想,早就从了那位大人了!哈哈!”

小夜说着重又坐回修鱼寿身边,凑近他耳根边逗边柔声细语,“将军年方几何?不知小女子能否得到将军青睐,有幸服侍将军?”

极尽魅惑的挑逗,修鱼寿顿感燥热,知道小夜使坏,一急之下挥手将小夜推开。

小夜顺势躺在床上,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哈哈!你可真不经逗!”

修鱼寿恼羞成怒,心下生一念头,要治治这丫头。看着小夜赖他床上不起来,一个翻身将小夜压在身下。本以为小夜会惊慌失措,却不料她弯眸媚笑,小脸一抬两瓣朱唇映上修鱼寿微张的双唇,翘舌浸口,软香满溢。修鱼寿全身僵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强烈**侵入脑中。

听到他急促的呼吸声,小夜敛目一笑,就要把修鱼寿推开。哪知一推之下,修鱼寿纹丝不动,单是盯着自己,两眼通红像是要吃了她。小夜心知不妙,玩过了火,当下抬手在修鱼寿肩伤处狠力一捏,修鱼寿吃痛醒过神,忙翻身让开,不敢再看小夜。

小夜看他窘迫的样子,坏笑道,“还好你有伤在身,不然小女子就晚节不保了。”

修鱼寿忙急声道,“刚才多有冒犯,还请姑娘见谅!”

“行了,明知道是我使坏,还压人家身上不起来。早知道你这么不经逗,就不亲你了,差点赔了本钱。”见修鱼寿出了神,小夜重又近身道,“刚那一吻,可是滋味香醇?”

“小夜姑娘莫要见怪,我......”修鱼寿话未说完,小夜又是一吻送上堵了他话头。

有了刚才的教训,修鱼寿不敢再来,忙推开面前的人儿,急身下床站到一边。

小夜不禁大笑出声,“你多大了啊,亲个嘴都这么紧张。”

“二十有二,还从未有女子如你这般......”修鱼寿知道说错话,忙闭口。

“我本就出身青楼,熟谙男女之事,谁跟你一样无知,白长我三岁。”小夜说着抽出腿间的短刀,在手中把玩,“入了本姑娘的眼,就逗逗他。谁要真想要了本姑娘,那就准备下辈子当太监吧!”

修鱼寿不禁咂舌,“你就不怕哪天遇到强人?”

“刚就遇到了啊,”小夜重又坏笑道,“遇到就遇到了,我想逗的男人,都非俗物。再说了,这世上能收了本姑娘的人,还没出世呢!哈哈!”

这丫头倒真放得开,修鱼寿摇摇头,生就一玩世不恭的性子,不知道长了多少心眼。

“你貌赛潘安,又是王爷,难道北尧国中就无女子投怀送抱?”

“我少年参军,军中本就无女将。北尧战事不断,根本......”

“得了,”小夜笑道,“看来要替我家姑娘好好调教下,否则,随便一个姑娘都让将军乱了心神。”

修鱼寿无语道,“我对明兮儿姑娘绝无非分之想。”

“那你看着那位大人跟我家姑娘那般,怎会面露不悦?”小夜撇撇嘴。

“我本不知青楼为何意,单是觉得男女间礼当自重,相敬如宾。”修鱼寿正色道,“看来这青楼,不是我能待的地方。”说着,便收拾好东西,对小夜道,“北尧国中还有要事要办,修鱼寿改日再登门致谢,告辞!”

小夜忙拦住他道,“这就生气了?你要走了姑娘肯定会怪罪于我,何况你伤势未愈,现在走会有危险。”

“无论如何我都该回朝复命,明兮儿姑娘乃通情达理之人,定会体谅。”修鱼寿说着推开小夜,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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