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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晓松不知道在黑暗中渡过了多长时间,好像是几ri几夜,又好像渡过了几个月,甚至几年。
漫长的漆黑,漫长的煎熬,没有知觉,没有意识,放佛只剩下一丝活着的灵魂。
一只手在抚摸他的额头,好冷的手,没有一点温度,却似乎十分的柔软。
一个声音在说:“额头好烫。”听起来声音的主人是个年轻的女子。
“顶你个肺,”辛晓松忍不住爆一句粗口,“你的爪子跟冰似的,好意思说老子的额头烫。”却只是嘴唇微微的一动,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去。
冰冷的手?女鬼?地狱?
完了。经过很简单的推理,辛晓松得出这个很简单的,只有两个字的结论。这个结论吓得他魂飞魄散,重新堕入漫长的黑暗中。
又不知过了多久,辛晓松觉得又一块滚烫的东西按在他的额头上,接着左边脸,然后按在右边的脸上。
烙铁?火刑?地狱第十八层?
仅有的一丝神识马上开始推理。
辛晓松怒了,狗ri的阎罗王,那么多贪官污吏不下十八层地狱,凭什么老子下来,就因为老子是个**丝,死的时候没有随身带着冥币?虽然老子这辈子没有做过扶老太太过马路这类的好事,却也不曾做出伤天害理的坏事,即便杀人不犯法,老子也下不了那手。
坐在电脑前,一只手杀死两三千万人,这种事算不算杀人?辛晓松心里嘀咕,难道真的也算?内心里已经开始服罪,他的确杀人如麻。旋即勃然大怒,狗ri的阎罗王,老子不相信你自己一辈子没有撸过。
“公子。”一个焦急的声音打断了辛晓松的愤愤不平。
公子?他也在?辛晓松心里想着,不知是喜是忧。
所谓公子,辛晓松死党是也。姓冯,人称冯公子,亦称公子冯,简称公子。
原来公子也在这十八层地狱,也在享受火刑,真是没天理啊。俗话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冯公子这等祸害,凭什么也早早的来了啊。
等等,好像不是火刑。没有闻到皮肉的烧焦味,按在脸上的东西不是烙铁,软软的,还有点滑,是一只滚烫的手,甚至可以肯定是一只女人的手。
辛晓松马上展开了逆向推理。
不是十八层地狱?不是火刑?不是烙铁?
阎罗王这辈子真的没有撸过。终于得出了最新的结论。
啊呸,这老鬼有没有撸过关老子鸟事。难道是老子这辈子没有撸过?或者是阎罗王和陆判这帮老鬼不知道。辛晓松心里狠狠的骂了自己一句,做人不能太舒服了。所谓舒服,柳州话中音通“虚复”,其意为:虚伪得无以复加。
没有办法,看来最真实的结论,是自己没有死。
“公子。”又听到那个声音。在得出自己没有死的结论之后,辛晓松心怀大畅,不介意这个女人刚才用滚烫的手来烫自己的脸,甚至对她的声音给出一个好评。
公子?好像不是公子冯的意思。
辛晓松终于耗尽了心里,沉沉的昏迷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全身上下第一次有了感觉。似乎手、脚、手指头、脚趾头,以及身上每一条肌肉都在用力的颤抖。
辛晓松努力的睁开自己的眼睛,再努力的看清楚自己身上的症状。
如今的症状,电视里见得蛮多。俗称,寒热症。学名,打摆子。
唯独没有像电视上的演员那样,口吐白沫,以及被一个漂亮的女演员解开衣服抱在怀中。
还真的有个女演员,原本趴在辛晓松所睡的床的床沿睡觉,这时候表演醒来,抬起头,古代丫鬟打扮,一张俊俏的小脸来个特写,瞪大眼睛看着辛晓松,惊喜说道:“公子,你终于醒了?”
辛晓松牙齿颤抖的厉害,断断续续的说:“演——演——演得再好,也——也是一个盒饭,何——苦这么卖——卖力。”
女演员很专业,装作没听清,说道:“公子,你有何吩咐,奴婢去禀报——”
辛晓松痛苦的骂道:“赶紧——紧卡了,哥——哥们是真——真的打摆子,送——送——送医院还——还——来得及。”
女演员听不清辛晓松磕磕碰碰的话,又是惊喜又是慌张,高声叫了一声:“公子醒来了,快去禀报相爷。”又连忙去倒来一碗热水,扶起辛晓松,喂他喝下。
辛晓松打摆得厉害,肚子里把没良心的导演的十八代女xing先人问候个遍,怒极而笑,问那个女演员,道:“演——演宋朝?”
这时节比较流行满清连续剧,很少人愿意拍其他朝代,不挣钱。
女演员一愣,是听清了他的话,却茫然听不懂。
辛晓松半依在女演员怀中,感觉到肩膀后边那两团软绵绵的蛮有料子。于是,接着问:“唐朝?”
女演员更加茫然,放下碗,摸一把辛晓松的额头,说道:“好冷,公子方才醒来,有什么话要说,也不急于一时。”
辛晓松猛地一惊,没有导演,没有其他演员,最主要的是,这个房间里没有这个真的可以有的摄像机。
豆大的汗珠,霎那间布满了额头,后颈、后背一阵冰凉,身上的衣裳
这辈子从来没有受过如此惊吓,从来没有出过这么一身冷汗。
颤颤抖抖的问道:“汉朝?”小松哥在女人面前,自来风云淡定,何曾如此面如土se,毫无风范。
那个不是女演员的丫鬟,还是没听懂,搂着辛晓松的肩膀,从后面仔细打量他全身,却喜道:“公子出了好多汗,奴婢听说,打摆子的人,猛地出一身汗,很快就好了。”简直喜极而泣的样子,继续说道:“恭喜公子,恭喜公子。”
辛晓松抬起手,一摸头发,长的,抓住一把,用力一扯,疼,是真的。
想起一件万分重要生死攸关的大事,连忙伸手进裤裆里一抓,二弟还在,松了半口气,再数一数,一个,两个,数目对头,没有多,也没有少,辛晓松终于露出了笑容。
丫鬟像触电一般跳起来,扔下辛晓松,满脸通红。“公子——公子,怎生如此唐突。”
辛晓松怔了怔,有些尴尬,貌似的确有些猥琐。
“秦朝?”
辛晓松岔开话题,避免眼前的尴尬。
这次,丫鬟终于听懂了,竟然露出敬佩的表情。
辛晓松满腹疑惑,看到帅哥,理所当然是满眼星星,怎么会是敬佩呢?旋即满腹得意,一个人长得帅到女孩子敬佩的地步,当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貌似这种敬佩表情,在那本书上描述过,嗯,辛晓松记起来了,是翻译过来的朝鲜历史教科书。书上描述道,抗美援朝的时候,老美的飞机来轰炸,金大元帅和彭大将军躲在山洞里。轰着轰着,金大元帅生气了,大踏步走到洞口,拔出王八盒子,抬起手就一枪,一架老美的飞机,拖着长长的黑se尾巴,轰的一声坠落。这时候,彭大将军对金大元帅露出崇敬的眼神。
辛晓松满腹得意的最主要原因,还是丫鬟终于听懂了他讲的普通话,原来是秦朝。
只听那丫鬟说道:“难怪相爷时常夸奖公子高义,果不然。相爷将率大军与秦一战,公子没ri没夜为相爷谋划,终于病倒了,昏迷了七八ri,又染上恶病。如今一醒来,心里念叨的还是与秦之战,公子如此——”丫鬟好像想不出词来形容。
辛晓松老脸一红,心里琢磨着,如今到底是什么时代。
房门被推开,一人走了进来。
那丫鬟连忙推开一旁,行礼道:“相爷。”
辛晓松连忙挣扎想要爬起来,想要看看这个相爷是什么人物,好弄清楚自己如今是什么状况,大病不死的来到古代,到底活在什么时候都搞不清楚,难免小命不怎么踏实。
丫鬟连忙跑过来扶着辛晓松,在他背后垫一块枕头。
一个清瘦的老者已然站立在床前,严肃的老脸隐约带着点欣喜。
“鞅,不必多礼。”那老者开口了,声音低沉,上位者的气势。
辛晓松半躺着,咳嗽几声,恭敬说道:“相爷,请恕罪,病来如山倒,有劳您cao心了。”心里却在痛恨,鞅应该是自己的名字,只是,摆脱大家不是很熟,不要只喊昵称,好歹叫一声全名。
老者闻言,怔了一怔,脸上终于露出笑容,似乎老怀宽慰,说道:“鞅,你拜入我门下多时了。如今,终于喊我一声相爷。”
辛晓松心里咯噔一下,完了,看来这声“相爷”喊错了。
老者叹口气,又道:“如今的大魏国,哎——不说也罢,鞅,你有大才,能够为我大魏国出力,大魏国未尝不能一扫颓废之气。”
辛晓松一喜一惑,喜者,看来老子是有大才之人。惑者,那个小丫鬟说我是为与秦之战呕心沥血病倒的。这老者的意思,自己原本不想为这个大魏国出力的,看来中间有误会。估计,是自己某些行动,让小丫鬟误以为是在呕心沥血了。
老者拍一下辛晓松的肩膀,说道:“你我师徒一场,你冲着这份情谊,能有这份心,是我公叔痤之幸,也是大魏国之幸。大军三ri口开拔,你不必随我出征了,好生歇息着。”说完,便叹口气离去。
辛晓松急了,尝试着喊了一声:“恩师。”
公叔痤摆摆手,叹口气,头也不回走出房门。
辛晓松无奈,苦笑,谁能告诉我,我是谁?
我是谁?我来自何处?我将要去何处?顶你个肺的哲学问题。
等等,辛晓松心里又咯噔一下,公叔痤,恩师,鞅?
豆大的汗珠重新布满了辛晓松的额头,后颈,后背。
整个人湿透了,就像刚从水里捞起来一样,吓出好大一身冷汗。
一个震耳yu聋的名字,浮现在他的闹脑海中。
卫鞅。
辛晓松觉得两边大腿根部隐隐作痛,左右胳膊根部隐隐作痛,脖子隐隐作痛,就连二弟的根部也隐隐作痛。
狗娘养的的,老子就是被五马分尸的卫鞅。谁能告诉我,那第五匹马,绑住的是大头,还是小头?
辛晓松突然拖住丫鬟的手,厉声问道:“我是中庶子卫鞅?”
丫鬟吃痛,惊慌的点头。
辛晓松放开她的手,微笑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丫鬟惊疑不定,还是回答:“奴婢叫做小红,公子不记得了么?”
变成了卫鞅的辛晓松,点点头,淡定的微笑道:“当然记得。”
小红左看右看,定下心来,见辛晓松再次全身湿透,喜道:“公子接连出了两身大汗,这寒热病只怕是要好了七八成了。奴婢为公子换身干净衣裳,再去为公子熬些粥喝。”
卫鞅估摸着不了解换身衣裳,换到什么程度,只好一本正经,二话不说,三更半夜,十分配合的在小红的服侍下换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