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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面老大的枪才举起来，“噗”一声，被林忆寒打中胸腹，强大的力量传到身上，他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体内爆裂，整个身子内部都碎了，所有的碎片都混在了一起，有肺有胃也有肠子，他才知道之前三个人是怎么死的。

内脏都碎了，这种伤是根本没有救的，也就是他已经死了。心里瞬间充满着前所未有的恐惧，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是什么东西？自己到手的八亿再也跟自己无关了，本来即将有美好的生活，怎么就会遇到这么一个怪物呀，悔呀……

所有的思维都是闪电般在头脑里出现的，在蒙面老大身子震飞落地之前，他就已经死了。“降龙十八掌”发掌时要沉腰落马，才能顶住劲气的反弹。林忆寒是冲起来打的这三掌，自己也被劲气反弹，踉踉跄跄几步，跌倒在客厅的地上。

喘了两口气，林忆寒记起还有一个人蒙面人，忙起身追出客厅，院子的门大开，冲出院门，左右两边都是路，却没有一个人影。右边的路上，突然亮起汽车的灯光，传来发动机的声音。

林忆寒忙跑过去，这是一段挺长的距离，要是林忆寒没有受伤的时候，还可以在汽车开动前截下那人，但是现在林忆寒显然有点力不从心，刚摸到面包车的后尾，面包车就疾驰而去。

林忆寒的手按住腹部的伤口，经过刚才的折腾，血又快速地流出来。想起生死未卜的卢老头，忙跑回去。卢老头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胸前一片血迹。

林忆寒不敢动他，喊道：“卢大爷……”

叫了两声，卢老头竟然缓缓睁开了眼睛，看见林忆寒还活着，嘴角拉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微弱地道：“忆……寒，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林忆寒是第二次面对垂死的人，第一个是他妈妈，眼泪情不自禁地涌出眼眶，道：“大爷，我送你去医院。”

卢老头想摸摸林忆寒的脸，手抬到一半就无力地垂下。林忆寒抓着卢老头的手，顺着卢老头轻微的力道，放到自己的脸上。卢老头道：“不……用……了，那些……人呢？”

林忆寒感觉到卢老头气息越来越弱，忙道：“死的死了，跑的跑了。”

卢老头又笑了笑，身体抽搐了几下，脸上现出痛苦的表情，断断续续地迸出四个字：“桂花……树……下……”还没说完，头一歪，死了，嘴角固定了一抹永恒的微笑。

“大爷……大爷……”

林忆寒把卢老头的眼睛抹合，想起卢老头留下的最后四个字，“桂花树下”。院子里的一角种着一棵桂花树，以前跟卢老头在一起时，林忆寒就很喜欢这棵桂花树，常常给桂花树除草施肥浇水，因为他家的院子一角也有这么一棵桂花树。

“大爷这句话必有深意。”

林忆寒来到院子桂花树下，桂花树跟五年前差不多大小，树下插着一把小土锹，除此之外没有什么东西。这把土锹是用来翻土的。五年之前就在这里了，林忆寒也曾经用过。

“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埋在桂花树下？”

拿起小土锹，在桂花树小挖了两下，碰到一个硬物。再挖几下，看到一个装月饼的铁盒子。林忆寒把盒子撬出来，打开。看见里面一团布，拿起那团布，发现里面包着一样东西。

林忆寒双手都是血，已经把布都染红了。他把布打开，看见里面一块黑色的铁。和巴掌差不多大小，感觉比较沉。林忆寒虽然视力很好，但是现在是晚上，院子里黑灯瞎火，便走回客厅。

手掌上的铁块形状有点像弯弯的月亮，只是一头圆，一头尖，更像一条没尾巴的鱼，鱼身上有很多奇怪的纹线。

林忆寒见过这个东西，那次他找卢老头借三轮车，卢老头在二楼整理东西，把一个木箱里的东西摆在地上，其中就有这块铁。《无量子纪事》也是那次发现的。

他记起另一面鱼头一边有一个手指般粗的圆圈，翻过一看，果然有个圆圈。现在林忆寒可以看得一清二楚，那个圆圈是有缝隙的，就仿佛是把一个圆圈摁进面团里一样。对，那个圆圈就像是被硬生生摁进铁块的。手上有很多血，都沾到了铁块上。

林忆寒记起卢老头曾经说过这铁块是在观音山上捡到的，刚才那人又一直在逼问观音山上的事。

“难道这是个宝贝？值得杀人放火来抢。”

原来侯伟杰在惠州市退伍老兵家里寻找观音山上的东西，早就引起了这帮老人的警惕，意识到捡到的东西可能是宝贝。当日六个人在坑下捡到有东西，其他五个人一共捡到七块紫色的石头，卢老头却捡到这块铁。

前一个礼拜，一个人被侯伟杰逼着卖了一块紫色的石头，事情很快就在这些老兵中传开了。卢老头在家里反反复复拿着铁块看了几个晚上，愣是没看出什么端倪来。

他一个人住，平时一出门家里就没有人，自从知道铁块是宝贝后，出门总是不放心，生怕被小偷偷了去。家里又没有保险的地方可以藏，想来想去便用一块布包着，装在铁月饼盒里，埋在了院子的桂花树下。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人找上门来，而且个个凶神恶煞，杀人不眨眼。刚好林忆寒撞见，也没救下他，于是在咽气之前把铁块的下落告诉了林忆寒。

林忆寒看着铁块，心里虽然也疑惑，却知道这里是是非之地，不宜久留，肚子的伤也要尽早医治。他想起那本《无量子纪事》来，走上二楼，在上楼梯的时候，拿着铁块的右手一阵异样，像有东西钻进了手里，这感觉很轻微，却非常真实。

他把铁块用左手拿着，看右手时，漆黑的夜色，中指根部有一道金色光圈，??生辉。忙用拇指拨弄，却浑然无物，仿佛只是手指一圈皮肤在发亮。金色的光圈渐渐暗了，最终隐没在手指中。

林忆寒心里惊疑，却没时间细想，上了二楼，在房间里找到木箱子，翻出《无量子纪事》，插在裤兜里。又看见卢老头的四块勋章，拿起来想留个纪念，和手上的铁块也一起放进另一个裤兜。

回到一楼，进了卢老头的房间，随手拿了两件衣服，包在腹部，遮住血迹。他把客厅三人的头套扯脱，三个人林忆寒都没有见过。出到院子，把院子那人的头套也扯掉。看见那人的面孔，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