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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寻找林忆寒爸爸的棺木时,一人无意锄出一个缸来,掉下一包东西。那人捡起一看,是一个塑料袋包着几本书,他拿到坑外,众人都已经围了过来。李青山道:“这个应该就是了,当时埋的就是衣冠冢,再看看有什么东西。”
那人又在缸里掏了一阵,拿出一个人形塑像来,也放在坑外。林忆寒看那塑像,可以看出是一男一女两个人搂住一起亲嘴,两个人的脚虚化成塑像的底座。他是第一次看到这个东西,不禁多看了两眼,暗想:“妈妈为什么要把这个人像埋在这里?”
风水先生道:“既然是衣冠冢,那么就把原物埋回去。”吩咐把东西也装进准备好的缸里。一个中年人抱来一个空缸,把人像和塑料包放进缸里。
江小凡看那包里隐约是几本书,道:“老大,你不看看包里的是什么东西吗?”
林忆寒醒悟过来,道:“先别忙着装,我看看是什么东西?”
风水先生道:“小伙子,你是不能碰这些东西的,不吉利。”李青山和李云山也附和,农村的风俗,死者的亲人是不能碰死者的尸骨遗物的。
林忆寒道:“我不动,请别人动,我只看,行不行?”
风水先生道:“那就行,不过要快一点,我们还要赶时间再葬下去。”
林忆寒给王秋伟使了个眼色,王秋伟蹲在地上,把塑料纸拆开,露出里面的两本笔记本来。虽然已经埋了十七年,但是因为笔记本密封在缸里,又用塑料纸包严实了,因此两本笔记本保存得很好。
五个中年人把挖出来的棺木扔回土炕,填回土去。王秋伟把两本笔记本放到一块大石头上。林忆寒和王秋伟并排站着,江小凡、李小军和林笑云也围在周围。
王秋伟翻开第一本笔记本的第一页,林忆寒看出这是他妈妈写的日记。第一篇日记的时间是1980年12月25日,沈语琴记下了自己在中山大学遇到一个叫林涵的帅小伙子。
林忆寒看书的速度奇快,不断示意王秋伟翻页,旁边的李小军往往才看到两三行,王秋伟又翻到了下一页。林忆寒看得时而喜欢,时而悲伤,渐渐吃惊起来。沈语琴的日记记叙了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沈语琴在中山大学读书期间,认识了同校的林涵。两人相互吸引,从相识开始,渐渐相知,发展到相爱。两人感情起起伏伏,中间经历了多少的酸甜苦辣,终于走到了一起。
林涵先沈语琴一年毕业,在深圳一家企业工作,八十年代初的大学生是很吃香的,林涵很快得到了老板的重视,也认识了老板的女儿。老板的女儿仰慕林涵的才华,频频追求林涵,老板又许以重利。
林涵父母早亡,孤苦伶仃,过怕了苦日子,心里便有些动摇。此时沈语琴有两个多月身孕,当时社会风气还比较保守,沈语琴一个在校的大学生就怀孕,是很严重的事情。
沈语琴去找林涵商量处理肚子里的孩子时,无意间撞见了林涵和老板的女儿偷情。林涵良心不安,翻然悔悟,恳求沈语琴原谅。追求完美爱情的沈语琴无法接受残酷的现实,毅然离开了深圳。
沈语琴独自一人辗转到了江西,肚子渐渐大起来,来到山林镇后便身无分文,越加心灰意冷,便有了自杀的念头。
最后一篇日记是1982年10月11日,沈语琴记下了自己自杀,被李家沟的李大爷救下,打消了轻生的念头,决定在李家沟生活下来,生下肚子里的孩子。林忆寒眼睛早噙着泪水,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李小军问道:“写了什么?”
风水先生已经等得不耐烦,见林忆寒看完,道:“看完了就装回去,别错过了下葬的时间。”
林忆寒收起两本日记本,对着满脸惊慌的风水先生道:“不用装了,他还没有死,埋我妈妈和爷爷就行了。”又把人物塑像拿在手里。
林忆寒不知不觉称他爸爸为“他”,似乎夹着一丝不满。小时候他就在头脑里塑造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爸爸形象,没想到自己的父亲竟然是一个薄情寡义的负心汉。
一石激起千层浪,林忆寒的爸爸是出车祸死的,这在李家沟有一定年纪的人都知道的事,林忆寒看完沈语琴留下的日记后,却说他爸爸还活着,众人纷纷惊道:“你爸爸没死?”“他是谁?在哪里?”
林忆寒道:“他叫林涵,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先埋了妈妈和爷爷,晚上我再详细说。”
众人抱着心中的疑问,跟着风水先生一起到了另一个山头,行了许多仪式,忙到四五点,总算把林忆寒的妈妈和爷爷重新葬下了。晚上又是杀鸡煮饭,请所有人吃了一顿,打发了做工夫的五个中年人,送走风水先生,已经是万家灯火通明。
众人坐在客厅喝茶看电视,李青山问道:“寒寒,你爸爸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忆寒迟疑了一会,道:“那两本是我妈妈写的日记,记下了很多事情。他叫林涵,和我妈妈是大学同学,我妈妈怀着我的时候,他喜欢上了别人,抛弃了我和我妈妈。我妈妈才流浪到李家沟,生下了我。”
众人目瞠口呆,没想到会是这样,陈芬和李青山更是吃惊,对视一眼,都微微摇头。沈语琴极少说自己的往事,原来她竟然还是个大学生,难怪为人做事总有一股书生秀气,本来有美好的前程,却因为感情受伤,在李家沟过着穷困潦倒的生活,还早早就离开了这个人世,真是太不值了。
陈芬道:“没想到你妈妈还有这样辛酸的故事,她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从来没有提起过。”
林忆寒道:“这样的人,提他干什么?”
李青山道:“那你要去找他吗?”
林忆寒道:“找到又这么样?他并不知道有我,事情都过去了这么久了,我还能揍他一顿?”
李小军突然道:“寒寒,我觉得你妈妈还爱着你爸爸,你想,你爸爸姓林,如果你妈妈对你爸爸没有感情了,她会让你姓林吗?还有哇,你爸爸叫林涵,你叫林忆寒,‘忆’就是思念的意思,忆寒就是思念林涵的意思。”
沈语琴当时在李家沟生活下来后,心渐渐冷静下来,回想整件事情。当时她看见老板的女儿从后面抱住林涵好一阵,她出现后两人才分开,林涵后来的解释是被突然抱住,他心里本来就摇摆不定,稍一犹豫就被抱了一会儿。想起林涵泪流满面乞求原谅的一幕,沈语琴便有了悔意。
可是沈语琴半途退学,未婚生子,始终放不下面子回去,性格孤傲的她决定让林涵后悔一辈子,便一直在李家沟住下。孩子出世后,她对林涵的思念越深,便给孩子取名为“林忆寒”,寄托对林涵的思念。
李小军书读得多了,头脑果然比较好使,想到了这层。大家齐点头,李青山和陈芬同时给李小军投去一个赞赏的眼神。林忆寒也恍然,原来自己的名字有这样的含义,突然想到母亲临死前说的话:“寒儿,深圳,后山你爸。”茅塞顿开。
沈语琴想说:“寒儿,你爸爸没死,他在深圳,后山你爸爸的坟里埋着我的日记,里面有你爸爸的讯息,去挖出来,然后去深圳找你爸爸。”
可惜沈语琴没有时间说完这些话就死了。林忆寒当时才十岁,又以为自己的父亲早死了,哪里想得到去挖父亲的坟,因此直到今天才明白沈语琴临死前说的话的意思。
陈芬道:“寒寒,我觉得有机会你还是要找到你的爸爸,毕竟他是你的爸爸。他所以没有尽父亲的责任,也是因为他不知道你和你妈妈的消息。”
李青山也道:“我觉得也是这样,先找到看看,然后再做决定。”
突然知道自己还有个父亲在人世,林忆寒既惊又喜,想起母亲不幸早逝,又对父亲充满怨愤。听大家一说,头脑更是乱成一团麻,道:“我现在乱的很,以后再说吧。”
众人在客厅看电视,林忆寒向李小军要了一把手电筒,独自离开了李小军家,江小凡想要跟去,被陈芬拦下,道:“等他一个人静一静。”
林忆寒爬上后山,一个人坐在水库边,良久,开始在水库边上练起了武,练了一阵“金刚大力决”,把体内的精血都转化成了劲气。又从球形空间里拿出《降龙十八掌》。
林忆寒离开深圳时,把《降龙十八掌》和《金刚大力决》两本书放在车厢里,后来他发现球形空间后,便把放在车厢的这两本书、带来的钱和衣服都放进了球形空间。球形空间可以说是最安全的保险柜了,连今天从他父亲坟里挖出来的两本日记和人形塑像也被他放在球形空间的一个房间里。
林忆寒打在手电筒看书上的经脉图,继续找起了“降龙十八掌”第四掌“潜龙勿用”用到的经脉。后来他把手电筒关了,心念一动,把书弄进球形空间,在空间里翻看。球形空间虽然没有光线,漆黑一片,但神识“看”东西是不需要光线的,因此永远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在球形空间里,精神力看到的东西直接被头脑接受,没有一点误差,练起来的效果比用眼睛看着练要好很多。当沉浸在武术时,心思专注,时间便过得很快。天蒙蒙亮时,他竟然一口气把找了多日仍没有找准的经脉找对了。
林忆寒重新把劲气运到刚找到的经脉,劲气“呼”地一声从手掌一个新的出气穴道喷出,手掌微微疼痛,那是穴道被劲气撕裂的感觉。至此,林忆寒已经练成“降龙十八掌”第四掌“潜龙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