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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兰城的夜不黑,路也不滑,反而是灯火通明、人来如织,一幅繁华夜景。
街道两边的商铺、酒馆都还开着,而且生意都还不错,不过一路上居然没有看到所谓的“**场所”,这倒是让石小炎微微有些诧异,毕竟哪个繁华的都市当中,没有这类场所存在啊。
但转念一想就明白了,穆兰商号可是女人在当家,想必这个穆兰城的城主大人不会容许这类场所在穆兰城之中出现吧。
石小炎和穆玉珊并肩而行,不约而同地放缓了脚步,似乎都很享受这散步的惬意。
出了客栈之后,石小炎就没有说一句话。
此时两人已经行走了好一段路,石小炎感觉到沉默带来了微微的尴尬。
“今晚月亮……好圆啊。”石小炎说道,这话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拙劣。
他也没有料到,和穆玉珊单独相处,竟然会自然而然地生出尴尬气氛。
穆玉珊心道:“这死小炎半天就憋出来这么一句话,哪有当初对付山贼、魔兽的镇定自若。”
于是,穆玉珊抬头看了看夜空,说道:“一直都是这么圆吧。”
“闲着无事,我给穆小姐讲个故事吧。”石小炎说道。
“好啊。”穆玉珊点了点头,暗想这石小炎可真是不会跟女生搭讪。
凤萱儿一听石小炎要讲故事了,顿时也就安分了下来,不再继续骂他无耻了。
石小炎望了望夜空,渲染了一下情绪,说道:“相传远古之时,天空中出现了十个太阳,烤得大地冒烟、海水干枯,民不聊生。后来出来了一位盖世英雄,名叫后羿……嫦娥入了月宫之后,虽然远离尘嚣,长生不老,却要日夜忍受清冷寂寞之苦。正所谓‘嫦娥应悔偷灵药,碧海青天夜夜心’啊。”
终于说完了这个故事,石小炎觉得最后一句说出来,颇有点“情书王子”的风范。情书王子叫小高,也是前世他的兄弟之一,擅长军事工程电子,平时闲着的时候就爱鼓捣一些肉麻情诗、情话的。
此时,偶然想起,也不免有些伤感。
穆玉珊和凤萱儿此时都还沉浸在故事的伤感情绪之中,还以为石小炎也是触景伤情呢。
“真是一个很好的故事。”
半响之后,穆玉珊感叹道,“碧海青天夜夜心,真是说尽了月宫那女人的凄苦、寂寥。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究竟是长生不老、青春永驻更重要呢,还是和一个爱她的英雄长相厮守好呢?”
石小炎也叹道:“只可惜那后羿,英雄一世,却被妻子出卖,这莫非就是所谓的英雄难过美人关,真是可怜可叹啊。”
他这话隐有暗示、影射在里面,自是希望穆玉珊不要做出出卖他的事情。毕竟,穆玉珊看来没有前世的“她”那么恶毒、绝情,石小炎觉得只要自己正确引导,应该可以阻止这种事情发生的。
穆玉珊没有接着说话,她心头似乎还在思索着先前那个问题。
不知不觉,两人已经来到穆兰外苑。
虽然这外苑只是穆家外系子弟居住的地方,却也俨然一座宏伟、浩大的城池,绝非普通的富贵之家可以媲美的。穆兰商号,果然处处都透这大手笔。
“穆小姐,已经到了。”石小炎说道,稍显一点留恋不舍之意。
穆玉珊微微错愕,说道:“原来已经到了。如果你想像小花一样叫我‘穆姐姐’也可以,只是……倒显得我有些老了。”
“那我叫你……珊姐行吗?”石小炎问道。
穆玉珊点了点头,似乎不想让石小炎看到她脸上的表情,连忙走进了穆兰外苑的大门。
石小炎稍作停留,随即转身向客栈走去。
凤萱儿此时有了机会,继续批判石小炎道:“石小炎,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我以为像你这样能够编造出这么优美动人的故事的人,绝对不会玷污神圣的爱情,你的爱情观应该是圣洁无暇的才对啊。但本姑娘真是想不到,你为了不让穆丫头出卖你,竟然想通过感情去影响她的判断,你实在是……太无耻了!”
“圣洁无暇?我呸!”
石小炎对于凤萱儿的指责终于忍无可忍,怒道:“你一个小丫头懂什么!等你被圣洁无暇的感情出卖的时候,你才知道所谓的圣洁无暇就是超级傻蛋,刚才那故事你还没有听明白吗?一个盖世英雄,一个绝世美女,天作之合,这该够圣洁了吧?那后羿自己舍不得吃长生药,结果如何呢,还不是成为笑柄。难道你觉得,小爷真的应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凤萱儿被石小炎这么一阵怒喝,失去了先前的锐气,说道:“这只是你编造的故事而已,我不相信真正的爱情会是这样子。”
石小炎叹道:“等你啥时候从这些糟糕的骑士爱情小说中摆脱出来,你就会明白真正的爱情是什么了。不过,你最好有点心理准备,因为所谓圣洁无暇的爱情,根本是不会存在的。”
凤萱儿大概觉得石小炎已经无药可救,说道:“我不跟你争辩了,还是继续给我将昨晚没说完的故事吧。”
“小爷心情不好,明晚再说!”石小炎一口回绝,暗道我还收拾不了你这个唱对台的小妮子么。
※※※
进入穆兰外苑之后,穆玉珊走了好一阵,才走到属于她的小院当中。
这小院显得稍微有些偏僻,但却正合了她喜静的性格。
她没有立即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到了另外一个亮着灯的房间。
穆玉珊进去之后,只见一个中年妇人坐在一个木轮椅上面,静静地望着窗户外面的夜空。一个侍女默默立在她后面,似乎不敢影响到她的情绪。
穆玉珊轻轻走到那妇人面前,轻唤道:“娘,夜里凉了,怎么不早点歇息。”
那妇人将目光从夜空收了回来,爱怜地握着穆玉珊的手,微微笑道:“娘的身体没这么虚弱,别忘了,我也是修行过的。”
说着,妇人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侍女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