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遗孀身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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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正是灵丝蜘蛛最厉害的武器之一,天璇灵丝。这一缕天璇灵丝从他的口腔上颚之中延伸出来,所过之处,锋锐之气四溢喷薄,竟切割得虚空之中不住的生出嗖嗖的响声,延伸到山壁之中的距离,足有百米之长,这就是苏默所能控制的最远距离了。

超过了这个距离,天璇灵丝的锋利就会有些下降,延伸到一百五十米之后,苏默的控制力将彻底趋近于无,天璇灵丝看似很细,其实重量却并不轻,它的密度非常大,十分紧致的排列在一起,几乎没有任何物体能够阻挡住它的锋芒,比如乌金、墨银这些飞剑的炼制材料,已经是中品之列了,但是却根本就无法与天璇灵丝相提并论,天璇灵丝一个穿透,这些飞剑都会被摧毁。

这个手段,是苏默最厉害的底牌之一,若是再不能克敌制胜,便只能靠灵丝蜘蛛的毒液了。不过这就已经是苏默在万不得已之下才会做的选择了,灵丝蜘蛛的毒液的确是非常厉害,那是一种神经类的毒液,堪称杀人于无形,中者立刻便会神经麻痹,身不由己,根本就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但是这种毒液,却是牵扯到灵丝蜘蛛的本源,收集起来十分的不容易,虽然可以再生,但再生的周期却太长,与用之一丝便少一丝也没有什么太多的分别。

本源若有损,这自然是会影响到灵丝蜘蛛的继续发展的。

对自己的实力与底牌都有了一个初步的全面了解之后,苏默将周身的妖气一收,顿时又变化出了人族的模样,身形一动,便径直往袁家而去了,三次周天搬运,用了十二天的时间,已经到了真正离开西河县的时候了,这突然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十二天,想必袁碧怜也是已经等得心急了,还是要先见见她,宽慰一番才好。

守门的司阍一看到是苏默来了,连通报都免了,径直便领着他直往内宅后院中走去,一路还高呼着“苏公子来了,苏公子来了”,想是袁碧怜听到了呼声,苏默才走进内宅后院不远,便看到袁碧怜提着裙裾急奔而来。

虽然袁碧怜xing子爽朗,但在下人们面前如此的失了仪态,没有一点大小姐的矜持,恐怕也还是头一次,十多天不见袁碧怜,她显然已是瘦了一圈,形容也稍稍的有些枯槁,因为出来得急,仪容也没有来得及打理,发髻披散着,脸上还有着一些残妆,虽是由于天生丽质仍有着一些难言的妩媚,但颜se憔悴已是很明显了。

“师弟,这些天你去了哪里呢?突然一点声息都没有,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袁碧怜急奔两步冲到苏默身前,狠狠挤进了苏默怀中,拥抱着,瞬息之间已是泪眼朦胧了。

苏默好一番宽慰,才算是让袁碧怜的情绪彻底稳定了下来,之后又闲聊了几句,便转而说到了自己的打算,关于离开西河县到天波府去的事情,是早就已经与袁碧怜商议过的,所以袁碧怜倒也没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只是这要走之前的十多天,都没人好好的过一下二人世界的美好生活,却是让袁碧怜心中稍稍的有些不满。

不过两人分别的时间也不会有多长,前几天袁宗道已是给袁宗戈去了家书,提及了袁碧怜将去天波府的事情,待得袁宗戈那边安排好之后,自然就会给袁宗道回信,那时候袁碧怜也就去了天波府了,自是会重新团聚,那时天长ri久,甜蜜还有许多。

两人又一同去拜访了一下袁家的长辈,袁宗道如今是勒马庄庄主,自是要在勒马庄中坐镇,拜会袁宗道便不必了。长辈们对苏默还是十分满意的,天资不凡,对长辈谦逊,对袁碧怜爱护,便连那ri苏默初次拜访时对苏默出言不逊的那位长辈,都已经对苏默完全改观了,一家人其乐融融说了一番话,才尽欢而散。

回了勒马庄之后,苏默自是又去拜访袁宗道。如今袁家基本上已是认同了苏默这个女婿的身份,因此袁宗道谆谆教诲起来,也是用心得很,苏默是个弃婴,义父又已经死了,袁宗道对待苏默自然就像是对待儿子,处处尽心尽力。

娓娓道来交待了许多,又唠唠叨叨交待了一番之后,袁宗道才将致远堂出具的推荐证明交到苏默的手上,拿到了这个证明之后,苏默就算是经世书院预备役的生员了,县一级的经世书院,他是可以直接去上的,但是从府一级的经世书院开始,他便需要参加入学考试了,按照入学考试的成绩好坏,他会被分配到普通部,jing英部,以及亲传弟子,规矩倒也与致远堂没有什么分别,只是每一个流程都显得更为细化了一些。

…………

这一ri,阳光明媚,微风送爽。八月二十一ri,到了苏默约定要走的ri子了,苏默早早起来,去了一趟**楼,分别与拾花、如湘二女交待了一番,又叮嘱两人注意安全,方才回了勒马庄中。

他起来得早,勒马庄与袁家上上下下,却也起来得不晚,他才回来了不到一刻钟时间,众人便已是在袁宗道与袁碧怜的带领下聚集了起来,静静的等待在客房之外,苏默既然已经起了,倒也不会让众人等着,索xing便将一个简单的行囊往肩上一背,便出来与众人道别了。

离人多忧愁,众人不管是装的,还是的确真情实意的,总是会有许多的哀婉不舍,苏默一路捡重点道别到袁碧怜那里时,袁碧怜便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儿,那根本就止不住的泪水仿佛梅雨时节连绵的兰还显得坚强了一些,在袁碧怜耳边温言安慰着。

苏默带着几个庄户离开,这些庄户是袁宗道安排一路上照顾他的,袁宗道一片心意,苏默虽然不太习惯有人照顾,倒也不敢推脱,正所谓长者赐,不敢辞嘛,袁碧怜的本意是想去多送一送的,不过苏默说不用送了,最多一月也就能在天波府重聚了,倒也不必在意这朝朝暮暮的欢愉。

袁碧怜是难得的温婉,听话的没有继续追着送。

苏默这番话,也是有道理的。不过他真正的目的,却是免得袁碧怜碰到了雪见之后,要多费唇舌去解释,说是受了王二狗之托去赎身,而且还要带到天波府去,这样的理由,虽然是实情,但是说出去又有谁会相信呢,一个离别的ri子,悲情原本就重,若是再掺杂进了一些莫名的误会,对两人的感情延续,其实很是不利。

苏默对与袁碧怜之间的感情,还是十分用心维护的。比如为雪见赎身这样莫名的事情,苏默自始至终就没给袁碧怜说过,当着心上人的面去谈论这样的事情,那是极为不智的,哪怕有再正常的一个理由也不行,不过反正与雪见的接触也不会太多,将她带到天波府之后,便算是完成了王二狗的嘱托,到那时与她之间也就应该不会有频繁的联系了,就这么短短几天的时间,不告诉袁碧怜,其实也没有什么。

带着几个庄户,一行人逶迤而行,不多时,已是到了**楼前,赎身的银钱与关照早就已经打点好了,苏默到时,雪见便已经一身素服在**楼外等着了,那虽然极力隐藏却仍是溢于言表的急切模样,倒是让苏默很是意外,看来她对于回到天波府还真是期待已久了。

“这便走吧,苏公子。”雪见连招呼与基本的礼仪都不忘却了,上来便拖着苏默的胳膊要往官道上走去。

苏默苦笑道:“雪见姑娘,路途遥远,我们已经在车马行备好了车马,还是先到车马行去领取出来吧,要去天波府,总要有代步工具才成。”

“那便走吧。”雪见急行几步,几乎是以拖的方式拉着苏默便朝车马行的方向走去,这种急躁的表现,倒是让苏默大感意外,没想到雪见竟会如此活泼的一面,全然没了在**楼中时那种清冷高远的姿态。

预备好的代步工具,是一架马车与十匹马,雪见自是坐在马车中的,有个庄户驾马车,其他人均是骑马而行。苏默见自己一身华贵,又有许多马匹随行,倒是很有一些鲜衣怒马的样子,回头望一望西河县的风物,从前不觉得,现在却是显出了许多的亲切来,今ri一别,怕是短时间内不会再有机会回到西河县了,邓九皋、王二狗、常磊都葬在这里,每年清明之时他这个亲人都不会有机会亲自来扫墓了,原本坦荡的心情,因为离开,也是有了一些乏味低落。

有诗曰: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人一离故乡,就仿佛成了无根飘萍一般,想来似乎是没有什么,但真正出门在外,看着陌生的风物的时候,还是有许多不适的。这便要走了,西河县,他有着许多的烙印,如今都将成为过去。

马蹄得得,朝前缓行,苏默深呼一口气,骤然双脚一夹,驱着缰绳驾驭着马儿快速的奔跑了起来,呼呼的风声在耳畔吹拂,像是驱散了苏默心中的乡愁,奔跑一阵,已是出了西河县内城,苏默才在城外停了下来,等着后面的人跟上。

约莫一刻钟功夫,众人都缓缓的跟了上来,庄户将马车驱到与苏默并排,雪见掀开马车帘子,看着苏默,幽幽说道:“苏公子,奴家有些事想与你分说分说,你能到车中来吗?”

苏默点点头,进了马车之内,这马车购买的时候,着实花了些价钱,因此里面的种种装饰都挺华贵舒适,地方也够宽敞,苏默坐在了雪见的斜对面。

雪见又道:“苏公子,你那ri所说的话,都是真的么?”

苏默自是知道雪见口中所说的是哪一ri,便道:“自然是真的,二狗叔对雪见姑娘其实是很敬重的,我既然答应了他的要求,自然便要做到,到了天波府之后,你的饮食起居,我都会安排好,并且不会阻挠你的任何事情,即便是你找到了中意的男人,也zi you得你。”

雪见笑了笑,那笑容极妩媚,就像是妖兽盯着即将入嘴的诱人美食,嘴角情不自禁浮起的那种满足的笑容,她看着苏默,柔声说道:“便仅仅只是负责饮食起居吗?”

苏默疑惑道:“雪见姑娘此话是什么意思?”

“奴家的意思是说,你是为了你的二狗叔才为我赎身出来的,我既然答应你的要求,是不是就算是那王二狗的女人了,也算是你的婶婶,若是奴家愿意为王二狗守寡,你是不是便应该照顾奴家更多。”

苏默觉得事情的发展似乎有些超出他的预料,雪见当时初一听到王二狗的事情时,那是很有些不屑一顾的,但现在却竟然声称要为王二狗守寡,这很不同寻常啊。

“雪见姑娘,恕我直言,以你的条件,只要脱离了**楼,要找一个好人家,真的并不是很难,我之所以将你赎出来,只不过就是想完成二狗叔的遗愿,并没有任何旁的意思,你自己有你自己的生活,不必要因为什么其他的原因,为二狗叔守寡,这也不是我的本意。”

雪见却仍是固执道:“苏公子,你说过的,你不会干涉奴家的zi you。现在,奴家就是想为王二狗守寡,你若是不肯接受这个婶婶的身份,那么你便给奴家安排一个偏僻些的住处,奴家一个人守寡便是,不需要你来管。”

“这……”苏默一时有些呐呐无言,实在是有些太过莫名其妙了,别说雪见与王二狗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情了,便是有感情存在,又有几个女人愿意年纪轻轻就守活寡的,雪见做出这样的姿态,不用说了,肯定是有其他原因的。

这原因是为何吧,倒也不难猜,肯定就是与天波府的某些事情有关,想当初,苏默要为雪见赎身,雪见是一直不同意的,但一听说苏默要来天波府,却立刻就答应赎身了,要求就是苏默要将她一起带来天波府,如今态度又这么坚决,一定要将王二狗遗孀的身份确定下来,哪怕是付出守寡的代价也愿意。

这其中究竟是有什么居心,苏默不清楚,但是他也懒得去分辨,径直便问道:“雪见姑娘,大家都是聪明人,你有什么想法,不妨直说,耍这些心机,其实并没有什么好处。我二狗叔是什么人,我心里清楚的很,他不过就是个勒马庄的庄户而已,要长相没长相,要身份没身份,即便是还活在人世,你也不会愿意与他有什么瓜葛,现在却要死咬着一个遗孀的身份,究竟是什么原因,直说了吧。”

雪见却是笑了笑,道:“王二狗将奴家托付给苏公子,只要奴家接受了他,奴家这身份就是名正言顺的了,你可以不给我遗孀的身份,毕竟奴家出身低,虽然有着清白身子,却仍然青楼女子,苏公子瞧不起奴家,也是正常的,以后奴家便只好每ri三炷香,与二狗好好的说一说这些事了。”

说时,雪见脸上的笑意已是尽数收敛了,愁眉紧锁,哀婉入眸,那痛苦的模样,就像是西子捧心一般,她从随身的包裹之中拿出了一个神龛,其中供奉着一个牌位,上面方方正正的楷体字写着“亡夫王二狗之灵位”,神龛与牌位都是用上好的木材雕刻而成,美轮美奂,jing致非凡,只是苏默坐在斜对面,都闻到了那木料上散发出来的原木味道,显然才是新做成不久,弄不好就是今ri才做成的。

雪见抱着那个牌位,便抽抽搭搭的哭泣了起来,那娇艳的脸庞上泪雨滂沱,声音凄凉至极,真是闻着伤心,听者落泪。

“二狗啊,我的夫君啊。奴家好不容易有了你这么一个知情识趣的人儿,可是我们夫妻二人还没有真正的行礼圆房,你便已经抛了奴家先走了,你可真是狠心啊,让奴家一人在这世上受苦,你看看你托付的是什么好侄儿啊,连遗孀的身份都不肯认同,欺奴家孤苦伶仃的一个人,无人照应。奴家的命怎么这么苦啊,你走了,我也不想活了,我这就去死。”

说时,雪见便抱着那个神龛,发力朝着马车内的窗棂上撞了上去,那决绝的神态,倒当真像是要求死一般。

苏默哪里会让雪见就死得这么不明不白,赶紧上前一步,一把就将雪见抱住了,发力将她按在马车之上,急声说道:“雪见姑娘,雪见姑娘,不就是一个遗孀的身份么,我之所以不同意,其实是因为这样的做法不太人道,你与二狗叔也没有什么感情,不过你既然自己恳求,那我自然答应的。”

雪见冷哼一声,得意的看着苏默,将手中的神龛一举,脸上的泪水与凄凉一瞬间都跑得不见踪影了,趾高气扬的道:“苏公子,奴家虽然出身青楼,但如今好歹也是你二狗叔的遗孀,按辈分算来,也就是你的婶婶了,你救我那是一时情急,搂搂抱抱也就没什么了,但是现在呢,你是不是应该考虑放开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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