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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于曲染的质问，令苏文柳沉默了片刻，仿佛也是无言以对的。

毕竟，贺瑾航的死，不管是曲染，还是苏文柳，亦或是任何人都没有想过的，也不会想到的。

“我已经足够厚颜无耻了，但还没有丧心病狂到在伤害了贺瑾航，牺牲了贺瑾航之后，我能和贺臣风继续在一起，甚至像没事儿一样的生活，我做不到，也不可能再做这样不知廉耻的事了。”

曲染缓缓地开口，也更像是在跟苏文柳保证着什么，在这个时候，尤其是如此艰难的时刻，她希望贺老太太暂且的放过她。

就算没有人逼迫她，没有人惩罚她，其实她的生活也已经像是置身于炼狱里不得原谅自己。

可是苏文柳始终是不愿意曲染留在贺臣风身边的，仿佛只要生活在同一座城市里，他们旧情复燃的可能性依然还是很大，“走吧，如果真的觉得对不住贺瑾航，就永远的离开这儿，他应该也是不愿意见到你的。”

用他的性命换了贺臣风的活着，贺瑾航定然觉得很冤吧。

苏文柳此刻是无比绝情的，甚至是很冷漠，又很无理取闹的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卸在曲染的身上，是明显责备曲染害死了贺瑾航。

只是，曲染的情绪也爆发了，“忏悔也好，负罪也好，这是我的事情，是我做的，我承担，但是，你们别再逼我了，不要逼我，我不会走了，哪儿也不会去……”

她低低的口吻呢喃着，但越是低沉的言辞里透着凌厉，透着坚决，恍如无论苏文柳说什么就是无法动摇她的决心。

苏文柳见她如此的决绝也忍不住呵斥，其实就是内心深处太多的慌乱与惧怕，也是因为过度心虚，实际上贺瑾航发生这样的事情不仅仅是曲染一个人造成的，更是他们贺家上下造成的。

在当初那样的情况下，贺老太太也是出于私心的希望贺瑾航救贺臣风一命，只不过是曲染代她率先厚颜无耻了，即便曲染不求贺瑾航，贺老太太心中有数，到了最后关头，她也会去求贺瑾航的，毕竟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贺臣风去世离开。

“曲染，你答应过我的，就必须履行承诺，否则，我不会放过你，就算你救了贺臣风，你是贺臣风的救命恩人，我也不会饶恕你。”

苏文柳急于要让曲染离开，就是怕她与贺臣风在最后关头还是可能无法克制彼此内心的情感到最后还是不顾一切的在一起，到时候就更加对不起贺瑾航了。

纵然是苏文柳威胁，始终也没让曲染有任何的惧怕，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可怕的，她连“杀害”人的事情都能做，还有什么事是她不能扛的。

苏文柳这次见曲染，事情并没有如她想象中那样顺利的发展，她对曲染的敌意加深，而苏文柳想念贺瑾航，愧对贺瑾航的心思则更重了，甚至每每到了深夜总会梦见贺瑾航，也总会想起他。

因为愧疚太深，对贺瑾航的想念和负罪感便是疯狂的加剧了。

离开曲染的住处，回到贺家的时候，苏文柳就是翻来覆去的无法入睡，在佣人的陪同下，深更半夜了还在外头游荡，“瑾航，瑾航说了他会在这儿等我，我要等到他。”

“瑾航……瑾航……你别走啊……”苏文柳似乎是失魂落魄的，眼底出现了幻觉，看到了与贺瑾航相似的背影，紧急的追上去，“瑾航，对不起，原谅我……我不是故意的……”

故意那样私心的让他去救贺臣风，“臣风也不想的，原谅我们，瑾航，求你原谅我们……”

不知不觉中苏文柳已经和佣人走散，佣人也在四周找寻着苏文柳的身影，“老夫人，您在哪？老夫人，您回答我啊。”

可佣人也没能适时地找到苏文柳，紧急情况就发生了。

“哧”的声音紧急又剧烈的传来，随即苏文柳的身体被撞飞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弧后跌落在地，顷刻间空气里弥漫着血腥的意味，四处蔓延。

此刻在车内正处于酒驾的曲灵，也终于清醒了，立马心脏处好像被震到，跌宕起伏的跳跃，握紧方向盘的手在止不住的颤抖。

曲灵艰难的吞喉，良久慌慌张张才下车，“醒醒，喂，你还好吧，不要装死，快点给我起来……”

曲灵在喝醉酒的情况下，话语更加的犯冲又撒泼，活像她撞人还很有理，嚷嚷的训斥着，直到她的目光无意中落到苏文柳的面庞上时，来自于心底的震撼愈发强烈的激荡起来。

天哪，居然是贺臣风的奶奶。

贺家的人，她一清二楚自己是惹不起的，曲灵步伐颤抖又踉跄的后退，“不，不是我撞的，不是我……”

下一秒，她已行动很明显的拔腿就跑了，呢喃的碎碎念叨，“不关我事，是你自己撞过来的，不是我，不要来找我……”

曲灵在惊慌失措时，重新坐上驾驶座位开车扬长而去……

曲染没料到自己会和曲灵面对面的碰上，也没料到毁灭性的灾难会落到她的身上，只是当曲灵的车往回开的时候，那样凶猛悍然的速度不禁让曲染蹙眉，这死丫头开那么快干嘛，甚至有些担心她的安危。

只是，没多久，曲染便发现了躺在血泊中，温度在一点一滴冷却的身影，这一刻并不知道躺在那儿的人是苏文柳。

曲染见到有人好像被撞伤受伤的时候，条件反射的下车查看情况，“你没事吧……”

随着步伐越来越近，地上一滩触目惊心的血迹是那样的吓人，令曲染心生害怕，尤其当看到躺在地上的这个老太太不是别人，是苏文柳的时候，曲染是彻底的震惊到了，完全是毫无意识的抖瑟，骤然间身体泛冷，从头至脚冷意几乎要席卷她的意识。

脑海中也反应慢半拍的想到……该不会是刚才火速飙车离开的曲灵撞的吧。

越是如此想着，曲染似乎心底已经有了答案，不过曲染是没多余时间给她胡思乱想的，即刻转身回车上拿手机试图立马叫救护车的时候，可是她的这一转身却似乎成了她“肇事逃逸”的证据，当苏文柳的佣人终于找到苏文柳时，她已经是奄奄一息躺在那儿，她的身边是准备回车上的曲染。

佣人大为惊呼，这情形明摆着就是曲染想要肇事逃逸，“你，是你撞了老夫人……”

“……”顷刻间，曲染来不及反驳，似乎丝毫没想过会被错怪。

“老夫人只不过是想要让你离开罢了，你也不至于要这么狠毒的把她给撞伤吧，老夫人，老夫人，你醒醒，快点醒醒……”佣人是一边斥责，一边摇晃着苏文柳的身体，尤其当指尖小心翼翼的探向苏文柳鼻息时，那儿已没了呼吸，“啊……死了……老夫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