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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妇,新妇,入门三日是新妇,三日后就只是家里的媳妇了。
这不,李静姝的‘好日子’就这样悄悄地来了。
毓秀堂前,李静姝已经站在这里足足有一个时辰了,老太君似乎还没有唤她进去问安的意思。
自新皇登基以来,老太君就深居简出,府中女眷逢五逢十问安即可。不过就是一堆女眷们坐在一起说说话,聊聊后宅是非而已,用不了多长时间。
只是今日,毓秀堂的气氛有些沉重。
老太君板着面孔,神情严肃,一声不哼的坐在上位,底下的儿媳、孙媳、孙女们也颤颤兢兢的坐在那儿一动不动,往日里的欢声笑语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谁都知道老太君心情不好,可却没人敢上去像往常一样逗趣几句,就连平日里最得老太君欢喜的二夫人此刻都只能无声的摇摇头。
一切只因为刚进门的孙媳妇,也就是世子夫人,李静姝,连毓秀堂的大门都没入,就被老太君身边的大丫头紫苑拦在了外头。
太阳渐渐升起,气温也越来越热。站在外头的下人没一会儿就汗湿了衣物。
潇湘苑跟着世子夫人来请安的花月、花晓两人叫苦不迭,怎么就撞上老太君的下马威了呢。真是倒霉透顶了啊。当然这些都是藏在心底、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表面上花容失色的两人还是要尽职的露出笑脸,还要照顾好主子的情绪嘛,是不是。【零↑九△小↓說△網】
花月偷偷地避开众人眼光,掏出手绢,为自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眼角的余光瞥了瞥站在一旁的世子夫人,顿时愣住了。
她从未见过这样站得笔直的女子,就如山间挺拔的松柏。这样的姿势,在她的认知里,有只有那些久经沙场的兵卒们才做得到,可世子夫人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啊,这怎么可能呢。
从被毓秀堂里的丫鬟挡住了之后,静姝就知道,她的好日子到头了,她庆幸的是,今儿个没把清月带过来,这个丫头自从入了长安城,就沾上了赖床的坏毛病,怎么改都改不掉。
世子肖景瑜早早地就出门了,也不知道去了哪儿。整个镇国公府里都找不到一个能为她说话的人,当然也不会有人会替她说话。
这桩尴尬的婚姻时时刻刻都是簪缨世家的肖府众人心中的一根刺,不吐不快。只是没想到老太君会如此决绝,刚过三日,就使出了下马威。
不过也好,久悬在静姝心中的重石也落了地。静姝也松了一口气。
站一个时辰不算什么,这太阳也不算热,比起朔阳的烈日,长安城的真的是小巫见大巫,毛毛雨罢了。
静姝从未想过肖家人会真的热情的对她这个不受欢迎的‘入侵者’。【零↑九△小↓說△網】换做她是老太君,只怕她会做得比肖老太君做得更狠。
不就是站几个时辰吗,简单,那就站好了。反正有的是时间,她也没事干。
“外头怎么样?”老太君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紧张静谧的气氛。
外头,自然说的就是此刻站在外头的世子夫人李静姝了。这是谁都能想到的。
“回老太君,世子夫人还站在那儿呢,很沉稳,一动不动的,一点姿势都没变过。”接上话头的是老太君心腹中的心腹——崔嬷嬷。
“哦。”一听到崔嬷嬷的回话,老太君似乎有了些兴致,心情也不知怎么的好了起来,“既然如此,那就让她再站半个时辰就让她回去吧。”
底下众人都愣了,老太君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难道就真的这么不对付这位刚过门的孙媳付不成?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肖老太君似乎还没有唤自己进去的意思,静姝依然没有任何表示,既没有开口求饶,也没有转头就走。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静姝都做不到。开口求饶,静姝的脊梁弯不下去,转头就走,那更是错上加错。如果真的这样做,只怕她真的就只有死在这镇国公府的后宅之中了。
清月一起床,正在檐下伸懒腰呢,就见到院子里的下人都聚在一起窃窃私语,有的还时不时的回头瞥她一眼。就算她神经再大头,也知道出了事,而且这件事还跟她们有关。
“你们嘀嘀咕咕的在说什么?”清月摆出了夫人身边亲信丫环的架子,叫住众人,大声说道。
“没什么,没什么?”见了清月,众人就像耗子见了猫一样,闪闪躲躲的就要朝四周散开了。
谁都知道出事了,清月快速地冲上前来,张开双臂,远远地拦住离自己最近的杜鹃,恶狠狠地说道:“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被堵住的杜鹃吓了一跳,不好得罪世子夫人,可又不敢明着说出口,只好吞吞吐吐的示意清月去毓秀堂。
毓秀堂,一听这个词,清月就知道,肯定是自家小姐出事了。这可怎么好,清月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太无用了。
怎么办,没办法,清月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只好下意识的往毓秀堂跑去。
毓秀堂前,静姝还是笔直的站在那里,也不知何时才能结束。
来请安的女眷陆陆续续的离开了。每个人临走前,都状似无意的瞧了静姝一眼,那眼光中有怜悯、有叹息,也有轻蔑。
周围的丫头们都站到树荫处躲太阳去了,只有小姐一个人站在那里,匆匆跑过来的清月急红了眼,就要上前冲。
静姝的余光隔老远就看见了清月,真是个单纯的小丫头,头发都跑散了。
静姝状似无意的朝着摇了摇头,清月刹住了脚步,停在了远处。
小姐的暗示就是要她不要过去。跟了静姝这么多年,清月早已习惯了听从静姝指令。这一次,她依然还是听从静姝的指令,就像以前岁月中无数次一样。
空旷的庭院里,除了静姝,也只有树冠上的几只不知藏在哪儿的夏蝉在‘知了知了’的叫个不停。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太阳越来越烈,静姝都觉得头顶的发髻都热了。内室终于有了动静。
‘嘎吱’一声,门开了,崔嬷嬷走了出来。
居高临下的崔嬷嬷只说了一句话,就又转身进去了。
“世子夫人,老太君有些累了,要歇息了,您回去吧。”
“是。”
一场折磨总算是落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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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夹苍崖,下枕江山是城郭。望海霞接日,红翻水面,晴风吹草,青摇山脚。波暖凫鹥作。沙痕退、夜潮正落。疏林外、一点炊烟,渡口参差正寥廓。
自叹劳生,经年何事,京华信漂泊。念渚蒲汀柳,空归闲梦,风轮雨楫,终辜前约。情景牵心眼,流连处、利名易薄。回头谢、冶叶倡条,便入渔钓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