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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具风干了的尸骸……”
袁伦饶有兴致地观察着士兵的发现,心头杂念也被冲淡了些。
那是一具彻底枯干了的尸骸,他靠在墙上,半躬着腰,一只手臂深入了滚烫的岩浆中(不过,臂骨和肘部早就被岩浆熔化了,只留下空洞洞的袖口),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腐蚀得不成样子的碎短衫,外面还罩着盔甲,另一只手则扶在弯折的小腿上,似乎正渴求着什么。
“怎么了?”
亚当听见这边动静,随即跟过来问道。
“士兵们找到了一堆老骨头,看——”
袁伦捡起尸骸的腿骨,向亚当比划道。
“我粗略检查了一遍,这位——唔,姑且称它为尸骸先生吧——尸骸先生全身上下存在至少十处伤痕,包括胸骨、肋骨,乃至于左小腿的腿骨在内,全都出现了骨折现象。”
亚当老爹沉思了数秒,随即明白过来。
“他是名战士?”
“恐怕是这样没错,瞧瞧尸骸先生最后的动作吧——那只手掌,不是分明指向了岩浆河的另一端么?”
“能在这里化作尸骸,而且浑身带伤的人……”亚当琢磨着自言自语。
“惟有战争中的幸存者了!”
袁伦接过话头,肯定地说。
他们用携带的清水将盔甲洗净,上面很快露出了淡淡的银se光泽。
“看样子,我们的收获还不错!”亚当只瞄了一眼就停下动作,情况似乎很明显了。
是超能盔甲!
这种路上留下的好东西不要白不要,暗自向“尸骸先生”告罪一句后,袁伦便将他的盔甲迅速剥下,收入囊中。
“笃笃——”
在他们动手的时候,似乎无意间触动了什么,一颗指甲盖大小、仍带着腥臭和泥灰的小黑球从尸骸的胸口滚了出来。
小黑球浑身透着诡异,球体中心还露出一根半翘的短须,倒有些像某种裸子植物的种子。
袁伦将它捡起,托在掌心。
「科塔娜,能看出它是什么吗?」
「检测中……叮——测定完毕」
「发现微弱热辐she,未发现电感,初步判断为陷入冬眠期的植物果实,推测存在年龄大于五百年。」
跟他猜想的一样嘛……
袁伦顺手把种子收入怀里。
两人对着尸骸的枯黄se骨头细细检查了好几遍,都没有新的发现。
那么,是时候回去了……
这一趟探索之行,既有收获,也有失落。
收获的是,他们探查了地形,确定这片空旷地域的确荒无人烟。由于距离遥远,即便存在污染兽,也不可能在不惊动卫兵的情况下突然袭击。如此一来,就不必担心来自地下的威胁,袁伦可以集中jing力对付领地外围的敌人。
其次,则是达到了练兵效果。
两场战斗下来,共有四名受了轻伤、以及一位不幸身亡的战士,由于最终战胜了敌人,大家暂时还未出现士气低落的状况,不过克服对污染兽的恐惧是段十分漫长的过程,袁伦也不期望一蹴而就,唯有慢慢锻炼了。
至于那些许失落,大概来自于他心底潜藏的寻宝yu吧。
<.收藏的宝藏——然而,现实自然不像那么简单,这里只是一处平平凡凡的地下通道,什么都没有。
或许,最大的宝藏早就被他找到了……
袁伦望着一脸疑惑、半歪起脑袋盯着他看的少女,暗自想道。
……
马文镇,办公所。
穆恩翻弄着手上的文件,眉头紧锁。
“这个月的商税只有五万么……”
他注意到,报表之上,一直维持的增长趋势正逐渐停止下来,只是堪堪持平,勉强没有下降而已。
真是个大麻烦。
子爵留给他的期限,还剩半年时间。
由于高原上没有自己的银行体系,在这半年里,他必须筹措到价值五十万联邦币的物资,并囤积到子爵先生的私人仓库里。
虽然说,如今镇上的废墟已经清理得七七八八,可要想吸引大额资金进入,仍然是件十分棘手的事情。
矿业大镇奇兹处在泰勒家族的掌控下,自从战争过后,便不再向外输送金属。这一点,令子爵先生都相当困扰,更别说被要求自力更生的穆恩了。
生产能力的缺乏,导致行商们大多把马文当作中转据点,只进行一些补给xing采购,相较于庞大的ri常开支而言,毕竟远水难解近渴。
如果无法打通新的贸易项目,这种不温不火的情形似乎就将一直维系下去,想要凑够五十万谈何容易。
更何况,还要考虑到军备的问题。
加上新近采购的盔甲,马文镇目前一共有三十一名甲士。
其中,巴洛克使用的是二星反she型盔甲,剩余普通战士则一律配备一星通用型。
刨开子爵原有的积蓄不计,单单花在这上面的金钱,便已超过了十五万。
好在,如今没有战事,许多保养费用都节省下来。
根据他手里得到的情报,小镇上那些较为著名的商行,大多也只储备了一到两套盔甲,统合起来,不过将将达到卫队人数罢了。
对此,他还是相当放心的。
指望那群为了利益什么都能出卖的家伙联合在一起,无异于痴人说梦。所以,拥有最强战斗力的,永远都是他们的卫队。
唯一值得注意之人,大概是那名奇怪的粮商了吧。
他第一次购置店铺的时候,自己并未留下太深印象。然而,他却是头一个支持子爵售地政策的家伙。更有传言说,他在加缪尔山发现了一块清洁地,为此还让“圈地运动”红火了好一阵子。
想到这里,穆恩都快要后悔自己当初愚蠢的决定了。
要是能把清洁地掌握在自己手中,多少能减轻一些负担。
有时候,他真想和巴洛克好好商量一番,去把镇里镇外的物资都搜刮一番、抢入囊中,这样就不必天天为了几团赤字烦恼。
可惜,他不能。
至少,从目前的得失收益上看,他不能。
不过,穆恩决定再也不会让那个粮商占到便宜了。
绝对不会。
当然,还有另一个原因。最近,他听说那个粮商的手下还聚集了五位甲士,把领地弄得有声有se,的确有必要压制一下了。
这群人,是子爵请进来赚钱的工具,要是让工具伤害到自己,那不是很可笑么?
穆恩微微摇头。
说起来,两位子爵先生似乎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样子。
他有一种预感,事情或许牵扯到了东边。
东边,那可是个好地方……
……
“你的意思是,我们的人被袭击了?”
队伍才刚回到驻地,袁伦就收到了一个不妙的消息。
“没错,是一群可恶的兽人土著!”
班森恨恨地说道,他有三名熟识的同伴死在了这次袭击当中。
因为士兵们都去探索的缘故,领地里只留下特瑞与班森看管,才被山那边的兽人偷袭成功。
当仍在育菌田里劳作的领民遇上强壮的兽人土著时,结果是可想而知的。
虽然特瑞飞快地骑马赶到,却也仅仅挽回了大部分人的xing命。
一人被割喉而死,另外两人则是伤重不治,连带着,储粮仓都差点遭到攻击。
幸运的是,这次来的敌人中没有粉碎者,否则,便不只是死人的问题了。
特瑞留下了五名兽人头颅,正堆在行政厅的前院处。
众人站在尸堆旁,看着这样的场面,默默无语。
“你说过,会保证我们安全的!”
坎门怒气冲冲地走进来,揪着袁伦的衣领质问。
他也不知为什么,看着熟悉的弟兄逐一离去,此刻竟有了一种失而复得的快感。
人们都把目光放在了他的身上。
“你这是做什么!”
强森看不下眼,上前想一把将坎门推开,不料坎门也是打架老手、哪里会轻易后退,两人顿时纠缠在了一起。
眼看着火药味渐起,众人连忙过去,把他们两个分开。
“这次是我欠缺考虑了。”
袁伦按住半兽人的肩膀,隐隐自责道。
加缪尔山处在马文伯爵主领与兽人帝国的边缘范围,由于并非专属山脉,根据两国在六百年前签订的《外阿莱山系和平协约》,此地理应归由马文家族管理。
他依稀记得,在上一世,这片地区是**峰(也叫列宁峰)的旁支之一,地势险峻、气候恶劣,正是分隔国界的适宜之处。
想不到,兽人竟敢公然突破国界,暗自袭击,导致原以为平安无事的驻地,反而损失了更多人手。
边界冲突一事,可大可小。
然而,无论作为哪一方之棋子,最后亦摆脱不了覆灭的命运。
因此,对于来自外部的挑衅,高原上的居民唯有一次次忍气吞声。
宁愿埋怨自己的领主未能做足防备,也不敢直面潜意识中那份深深的畏惧。
这,就是小国的悲哀。
至于那群兽人土著……
是试探?是谋划?抑或仅仅是一次巧合?
不论如何,当初遭遇粉碎者的时候,他就该上心的。
如今,现实给他狠狠上了一课。
虽然这么想,但他嘴上却不能轻易说出来,否则,自己这些ri子建立的威信就将荡然无存。不论为他自身考虑,或是顾及这片土地的命运,他都没有让事情继续失去控制的理由。
既然选择吸纳这群青年人,他早就料到了这一天的降临。
所以……
“我很惭愧——”
袁伦环视一圈后,大声说道。
惭愧?
自听到袁伦第一句话伊始,坎门便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那个接纳了他兄弟们、向来如同钟表运转般冷静的领主先生,也有承认过失的一天呐。
真是可怜又可悲的事实。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坎门对他的感激似乎渐渐冲淡了。取而代之的,竟是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厌恶感。
他问自己。
我这么激动,真的是因为死去的兄弟吗?
对。
没错,一定是的。
坎门默默想道,随即把这种奇怪念头抛诸脑后,眼睛又迎上了他的年轻领主,这一刻,他已萌生了让对方赎罪的想法。
然而,这位年轻领主接下来的话,却打了他个措手不及。
“我惭愧——”袁伦故意了顿一下,扫视着众人的表情,有愤怒,有不屑,有困惑,更有深深的怀疑。
问题,比他想象地还要严重,恐怕未来必须更加留心了。
他心中一凛,继续讲下去。
“不是因为这里死去的两位领民!而是因为你们——听好了,是你们!”
“——懦弱、无能、只敢把情感发泄在同类身上的耻辱表现!”
一时间,众人愕然。
“领主大人!你到底在说什么?!”
坎门本想不动声se地听完,可还是忍不住抿嘴叫了出来。
与此同时,袁伦的思绪也在快速闪动着——这已经是坎门第二次开口了。
是斥责么?
虽然自己从未特意强调过等级之见,但被名义上身为“领民”的人质疑,还是第一次呢……
他很清楚。
这,就是人心浮动。
不过,他毫无畏惧。
“我知道,你们——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是为了zi you而来!逃避贵族的奴隶契约,逃避无休无止的沉珂赋税,可是我想问一句话……”
“这个世界,这个该死的、吃人的世界,凭什么让你们安心生活下去?!凭什么!?”
“我曾经向你们说过的话,这么快就忘记了吗?那些兽人,他们也要生存,他们也要食物,他们为什么要让你们安心生活下去?!”
“而你们,还在等待着什么?想要依靠些什么?规则吗?法律吗?还是上帝某一天大发慈悲、以‘怜悯’的名义赐给你们安定的生活吗?!”
袁伦哼了一声,不屑地望着人群。
“我真的很惭愧!”
“看看你们身边的同伴吧——两只无神的眼睛,希望把罪责推脱到别人身上,希望下一个死去的不是自己,还有希望浑水摸鱼的——才仅仅经历这么点战斗,你们就都缩卵了吗?”
“回答我!”
他怒声喝道。
没有人说话,小小的前院之中,落针可闻。
“你们的兄弟情谊,你们自诩为紧密的兄弟情谊,在自己的恐惧面前——告诉我,到底重不重要!?——你们这群——懦!——夫!——”
袁伦一字一句,乃至用逐一音节地速度,指着众人喝问。
空气,足足凝聚了十秒钟。
然后……
“当然重要!”
“虽然您是领主大人,可也不能如此看扁我们!”
“我和路德是最好的兄弟!”
“看见费普死去,我绝对是最悲伤的那个!”
青年们爆发出汹涌的热chao,群情激奋地应答道。
路德、费普,都是这次袭击中的死难者,而说话的,则是他们最为熟识的兄弟。
袁伦从地上拾起一颗头颅,提到众人面前,那上面甚至滴着浓稠的血液,煞是怖人。
“那么,现在兽人都打到家门口了,难道我们还要在此无谓地浪费时间吗?!”
他把头颅抛向空中,挥剑砍去。
“喀嚓”一声,兽人的骨骼碎作两半,扬起了腥臭的血雨。
血,滴在人的脸上。
“告诉我,要不要报仇!?”
“要!”
“杀了那群混蛋!”
“为弟兄们报仇!”
青年们争先恐后、愤愤不平地宣誓道。
一场风波,就在无形中悄然化解。
而此时,亚当正双手抱胸,站在一旁,眼神里闪烁着赞赏之se。
短短几句话,便把怨愤由自己引向兽人身上。不仅保留了领主的威严,更让大家同仇敌忾,这种伎俩他也只在那几位曾经统御大军的将军阁下的经历里看到过。
亚当忽而想起了自己站在台下,聆听长官演讲的ri子。
那几位,能让士兵和贵族同时肃然起敬的将军,如今可是下议院尊贵的议员先生呢!
这小子——似乎连口才也进步了。
他暗暗评价道。
————
接下来一段情节比较麻烦,先索只能尽力去写,如果有所耽搁万望见谅!
再悄悄透露一句,本书的第一条主线马上就要开始了噢,希望大家继续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