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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很快的黑了下来。
李芸儿的心情非常的差。
不是她失去了心爱的人,而是李怜晴的举动,让她忽然觉得,自己所有的付出,付诸东流。
她的所有愿望,便是希望青梅竹马的两人,可以长相厮守,而自己则可以伴随着李怜晴的身边,与李傻子一起。
这一年来,李傻子从没有任何修为,开始修炼,达到剑魂三重天的境界,其中吃了多少苦,李芸儿是看在眼中的。
有时候,她真的很于心不忍,很希望李傻子不要那么拼命的修炼,那么拼命的压榨潜力,可李傻子却从来没有中断过苦修。
那种苦修,李芸儿自己只坚持了半天,就坚持不下去了。
但是自李傻子不那么傻之后,他便没有一刻没有坚持。
原本,李芸儿对于李傻子并不是看好,却希望改变,可后来,见到了李傻子的天赋和付出,她几乎可以肯定李傻子和小姐李怜晴一定可以走到一起。
可如今,看到李怜晴与萧天伦亲密的交谈,看到萧天伦那自视甚高的骄傲态度,看到萧天伦眼眸深处那一缕缕阴沉的意蕴,李芸儿也同样的寒心不已。
所以,千言万语,也仅仅只有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随后,她默默的扶着李傻子的胳膊,将李傻子扶起,道:“傻子,我们回去吧。”
李傻子沉默着,没有说话。
但是他体内的血,已经激活,原本不存在的灵魂,也开始滋生了出来。
虽然幼小,虽然稚嫩,却已经无比的茁壮。
“走吧。”
许久之后,李傻子轻声说道。
双腿的伤势,李傻子没有恢复,而是任由其血流如注。
似乎那流出的血水,也代表着他破碎的心。
“傻子,对不起。”
李芸儿内疚的道。
“如果你不嫌弃,我,我会好好照顾你一辈子的。”
李芸儿迟疑了片刻,又说道。
“芸儿姐,不用了。你引我进入了修炼之道,我该感谢你。人生红尘,南柯一梦。梦醒了,便该向前行走了。”
李傻子语气平淡的拒绝了李芸儿的好意。
李芸儿对于他,只是一种姐姐对弟弟的关怀之情,也是一份类似于亲情的感情,却不是爱情。
同情不是爱。
怜悯也不是爱。
愧疚,更不是爱。
这个主场,李傻子已经不想再去付出什么情感,所以他连李芸儿的表白,都拒绝了。
李芸儿怔然了刹那。
“芸儿姐,李家的李一凡,对你很好,而且,我知道你心中很喜欢他。回去之后,你跟着他吧。”
李傻子沉思了片刻,说道。
“不,我根本不喜欢他,傻子,你别不要我,好吗?我会尽自己的本分,一定不会做出不忠之事来的!”
李芸儿急了,立刻说道。
李傻子叹息了一声,自嘲的笑了笑,道:“芸儿姐,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你喜欢李一凡,也不是什么不忠。而李怜晴喜欢萧天伦,也不是什么对不起我,毕竟我终究算不得什么。本来就没有过,又谈何背叛呢?”
李傻子说着,又道:“你不用担心了,我没有好的体质,似乎资质也只是一般般,但悟性似乎还不错。这次回去之后,我不想再留在李家了。
听闻在南方地域,寒冰剑宗范围之地,有一座雷炎破道山,传闻其与雷炎剑体有些关系。
我会去那里修炼看看。”
“傻子,你疯了吗?那地方,那地方便是强大的圣者,都有着殒灭的凶险,你怎么能进去。”
“你何必这样,傻子,真的,真的不要放弃!”
李芸儿的眼中都急出了泪水。
“因为李怜晴希望我跪下,这些年的青梅竹马,便也在这一跪之中流逝,这份记忆,如果可以的话,我会抹除掉,不想记住了。我不知道自己终究是谁,但是我知道,我那一跪,丢掉了自己的尊严。”
“而想要找回这尊严,我必须要超越萧天伦。但或许我悟性不错,但是能力和实力都很差,要超越萧天伦,难度,一定会很大很大。今生,如果是像现在这样的成长的话,要超越萧天伦是没有任何希望的。”
“所以,我要改变自己的天赋,只有成为如萧天伦那样的古老体质,超越他,才有希望。”
李傻子沉思了片刻之后,将自己的想法完全的说了出来。
这样的说法,以及这么完整的说法,让李芸儿一时之间完全呆滞了。
虽然她已经知道李傻子已经不再呆傻,但是如今这般话语,显然蕴含着极致的道理,也有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气韵。
这让李芸儿心中生出了极端的震撼之意。
这种震撼之意,甚至于已经让李芸儿暂时的忘记了失落与彷徨,忘记了自己的内心的空洞与无力,而完全的被李傻子的话语所吸引。
“傻子,你你,你已经什么都决定好了吗?只要你不嫌弃我,我一定会忘记他,会一心一意的好好的对你的,我会保证,我会比对他对小姐更好的对你!”
李芸儿犹豫了许久,才回过神来,然后无比真挚的说道。
事实上,她也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本能的,就想着要将李傻子留下。
李傻子摇了摇头,道:“芸儿姐,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你这么做,其实不是在帮我,而是在怜悯我,这样对于我的尊严而言,其实是一种践踏,是完全没有必要的。芸儿姐,我知道你对我很好,而且这些年来,没有你的照顾,我李傻子,其实也什么都不是,或许还已经惨死他乡。
所以,芸儿姐,你的幸福,也就是傻子我的幸福。
而傻子离开之后,芸儿姐也可以安定的追寻自己的幸福,这样岂非更好?”
“另外,傻子我前半生懵懵懂懂,以为李怜晴便是我的天,我的地,我的一切,所以我的所有,当放在了她的身上。而如今,我才知道,那或许真的不是感情,而仅仅是一种眷恋。我需要问道红尘,问道雷炎破道山,我要改变自己的体质,改变自己的一切,然后将我自己丢弃的尊严找回来。”
“芸儿姐,若是真的可怜我,那么,就让我离开吧,这样,芸儿姐你好,我也好。”
李傻子语气诚挚的说道。
他说着,目光清澈的看着李芸儿,目光之中泛出真诚之色。
“你……傻子,对不起。如果芸儿以前做的那些事情伤害了你的话,那么--”
“芸儿姐,不必道歉,真的。以我们的关系,就像是姐弟一样,不是吗?所以芸儿姐,以后你一定要好好的,要幸福。”
“嗯,傻子……不,弟弟,你也一定要多多保重。”
“我会的。”
……
李傻子最终并没有再回到李家,在快到李家的范围之后,李傻子与李芸儿直接分别。
随后,在看着李芸儿回到了李家之后,李傻子便转身离开了这里,并朝着雷炎破道山行去。
那里,是唯一的改变的机会,凝练后天的雷炎剑体,成就雷霆的主宰者,这就是李傻子的决定。
而这份决定,并没有因为周衍自我的意志,而存在,而改变。
周衍存在于李傻子的眉心,李傻子的灵魂,如今重新生出了不朽邪魂,但是魂很虚弱,仅仅只是出现了幼苗,要成长起来,还很难。
而一旦成长起来之后,周衍很可能会迷失自我,会有短暂的迷失状态,这个状态,会发生什么,周衍自己也无法控制。
所以他可以做的,就是自己变得更强大一些,然后影响不朽邪魂的成长方向。
而只要在关键的时刻苏醒的话,那么这个布局,就真的赢了。
而如果关键的时刻依然没有觉醒,那么结果,就会走向最终的那一幕,走向当初毁灭的那一幕。
到那一刻,也就不会再有祖龙战船的核心枢纽出现,那么周衍也就会彻底死亡,帝魂族的计划也会最终的成功。
这是最关键的时刻,也是最关键的因素。
周衍知道。
李傻子不知道。
而如今,李傻子是本体,是本源,周衍只是影响因素。
所以,这一次的过程,才是最为关键的。
周衍在李傻子眉心之中,沉淀了十六年,十六年的苦修和推算,让他对于很多事情的掌握更加深,对于很多道的理解也更加深入,特别是天机之道的掌握,更是如此,而这种道,通过与诸葛无为的联系,形成了一个整体,达到了极致。
这种天机之道,便需要在雷炎破道山,进行斩断,全部交由诸葛无为掌握,以方便未来行事。
而这一切,则需要在雷炎破道山之中完成。
这是一个非常艰巨的任务。
不过,暂时李傻子都不知道。
……
寒冰剑宗之外,雪花飞舞,天地一片银装素裹。
这片天地之间,很少有什么修士经过,天地间一片寂寥。
凛冽的北风呼啸着,呜呜咽咽的声音响彻在天地之间。
风卷白雪,,一片片的白色在天地间穿梭。
而在这寒意凛然的银色天地之中,有着一名身材瘦削而修长的男子默默前行着。
他容貌清逸俊秀,清隽的脸上布满了风霜之色,双眼明亮却略微凹陷了一些,有一种很明显的消瘦了许多的憔悴感觉。
他,正是来到了此地的李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