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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子时担心地看张相思。

张相思在后头悄悄地对他摇摇头，意思让他别开口。

——婆婆已经不喜欢她了，若他陆子时再帮着她，只怕会让婆婆更讨厌她。

陆子时喉咙动了一下，道：“我陪你们吧。”

张婉露不高兴地看他一眼，“你不用去营里吗？”

老督军不明情况，还在后头帮腔，“是啊，子时你忙自己的去，让相思陪你母亲逛逛。”

陆子时气死了，又不好发作。

张相思悄悄对他眨了眨眼睛，示意说没事。

张相思陪着张婉露出门了。

陆子时担心，想跟着，还没出门，就听见爷爷唤他，“你回来，你母亲和媳妇儿出门逛逛，你跟着做什么？你跟我到书房来，我有话跟你说。”说着，就起身，往书房走。

陆子时眉心跳了跳，终究还是跟着爷爷进去了。

…………

天寒地冻的，张相思很怕冷，加上她此刻又格外地紧张，只觉得头皮都绷紧了。

中午，街上有很多人，张相思陪着张婉露沿着街边漫步。

她不敢开口说话，只是乖乖陪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婉露才终于开了口，问她，“听子时说，你是乡下来的。”

张相思心头颤了颤，点头，“是……是的。”

张婉露又问：“读过书吗？”

张相思指尖掐进肉里，颤抖着声音道：“没……没有……”

张婉露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识字吗？”

张相思咬紧了嘴唇，没敢吭声。

张婉露一脸的难以置信，“所以，连字都不识吗？”

这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轻蔑，张相思觉得自己好像被人踩在脚底下，那种低到尘土里的感觉，让她几乎掉下泪来，她紧紧地垂着头，恨不得把自己埋进地缝里去。

张婉露沉默了一会儿，道：“我若是知道老督军选了你嫁给子时，我是绝对不会同意的。像你这样的姑娘，实在不配做我们陆家的儿媳妇。”

张相思眼睛一酸，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张婉露继续道：“子时这样的身份，合该有更优秀的女人和他并肩，而不是像你这样的，你对他没有任何帮助，你知道吗？”

张相思低着头，哽咽着道：“我知道……妈，我会好好读书的……”

“光读书有什么用？你能帮到他吗？他在前线打仗的时候，你能为他做什么？”

张相思哑口无言，第一次觉得，自己竟是这样没用。

张婉露又继续道：“你认识漫青吗？沈漫青。”

“认识……”她抬手，悄悄地擦了擦眼泪。

“那你知道她和子时的关系吗？”

“知道。”

提到沈漫青，张婉露脸上终于露出丝笑容，“漫青是当世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前些年，她还出国学医，为的就是能学成回来，和子时并肩站在一起，在他后方，做他的坚强后盾。漫青是个有理想的姑娘，只是当年走得匆忙，也没和子时好好解释原因，才导致子时对她多有误会，不过，一旦子时知道她是为了他才出国学医的，想来这中间的误会也就烟消云散了。”

张相思听着这些话，心都碎了。她不傻，听得懂张婉露的意思。她是说，陆子时如今和沈漫青分开，只是这中间的误会没有解决，一旦解决了，他最爱的人还是沈漫青。

她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妈，你想我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