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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相思洗了手，下楼来的时候，陆子时已经睡着了。

他侧着身子，睡着的样子，乖乖的，像个孩子似的。

张相思坐在床边，偏头看着他。

怎么就这么好看呢？好像看一辈子都不会腻。

真想就这么看一辈子，真想永远不分开。

可惜，明天他就要走了。

舍不得，可舍不得又怎么样？

张相思俯下身，在陆子时的唇上轻轻印下一吻，“子时，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

次日，陆子时醒来时，张开手臂，下意识地去抱张相思。可伸出手，却抱了个空。

他睁开眼睛，才发现屋子里空荡荡的，相思已经不在了。

天已大亮，该出发了。

心中再不舍，也得走。

他下了床，上楼简单洗漱。

下来的时候，张相思已经回来了，桌子上放着热腾腾的小米粥。

“我给你熬了小米粥，吃了暖暖胃。”

张相思就站在桌边，抬着头，望着还在楼上的陆子时。

陆子时看着她，喉咙突然一涩，像被沙子堵住似的，有些喘不上气。

他下了楼，张相思帮他把凳子拉开。

他猛地将人扯入怀里，哑声喊她，“媳妇儿。”

一声‘媳妇儿’，让张相思忍了一早上的眼泪，终于绷不住落了下来。

她紧紧抱着他，哽咽着，一句一句地嘱咐，“子时，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老是忙得忘记吃饭，冷了要多穿点，上战场要把护甲穿好，有危险要知道躲，别硬上，我和孩子们会在家里为你祈祷的，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陆子时喉咙酸涩，说不出话来，只是紧紧抱着她，不停点头。

他会平安回来，他有妻子，有孩子，为了他们，他不会让自己出事。

两个人抱了一会儿，张相思先松开了他，扶着他坐在凳子上，“吃早饭吧，你的那些兵一大早就在外面候着了。”

是时间到了，陆子时知道。

张相思给陆子时盛了一碗小米粥，温柔的，正好能吃。

“我做了你最喜欢的酸豆角，最下饭的。还有这包子，是你喜欢的虾仁陷，你多吃两个。我还做了很多，让人给你包起来，你带在路上吃。”

张相思一边给陆子时夹菜，一边絮絮叨叨地说。

可陆子时一点也不觉得烦，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要好长时间听不见你的声音了，你多说点，我好记在心里。”

张相思笑了笑，却是说不出来了。

她从怀里拿出个红色的三角包来，“这平安符你好生戴在身上，千万别弄掉了。”

昨晚陆子时睡了以后，她还是连夜把这个平安符缝好了。

陆子时接过来，仔细放进怀里。

离别总有时。

饭吃完了，话说完了，临行前的嘱咐也都交代完了。没有什么理由再耽误他。

陆子时往外走时，张相思就静静地跟在他身后。

他穿着一身军装，站在一众士兵里，格外地挺拔惹眼。

无论他在哪里，他都是最耀眼的那个。她能够一眼看见他。

越过众士兵们，她看见站在最后排的那些白衣天使。他们都是要随军的。

张相思看着，忽然很想哭。她也想，也想和他们一起走……

“子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