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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雾此刻就像是从地狱之中爬出来的恶鬼一般，大量猩红的血液从她嘴里流出，没有了舌头根本就无法控制声音。

她只得呜咽着，艰难的朝着云九书爬来，哪怕胸前已经被血液所润湿。

一些胆子小的女子全都捂住了眼睛不敢再看，仿佛云雾下一秒就爬到她的面前似的。

夜沧澜看到云雾带着血污的身体朝着云九书靠近，他的眉头皱成一团，就要拉着云九书离开。

云九书能够感觉到云雾要做什么，她没有离开，而是站在原地，任由着那爬行极慢的人一点点到了她身边。

“呜呜呜……”云雾紧紧抓着她的绣鞋，她想要说些什么。

云九书蹲下身能够感觉到此刻云雾身上的悲怆和不甘，很奇怪的是她没有恨。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最恨的人不应该是自己才是呢？那为何她不恨？

云雾伸手似乎要打她，云九书伸手拦住她，她的手心落下一物，云九书心惊，云雾究竟想要做什么？

所有人都以为云雾是想要找云九书报仇，只有云九书离她最近，根本就没有从她身上感觉到一点恨意。

当那东西交给了她之后云雾才松开了手，她的身体在地上剧烈的颤抖着，似乎在忍受着很大的痛苦。

云雾已经错过了最佳救治时间，她根本就不可能继续活下来，对她来说死了反而是种解脱。

她的身体在地上又抽搐了一会儿，云九书感觉到她已经没有了气息。

“爹，她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她的名字里带了一个云字，将她厚葬了吧。”

云九书一直没有动云雾的原因就是因为她不值得自己动，她终究是为人办事而已。

不管事情成功与否，等待着她的都是死亡。

人最可悲的是连死亡都无法选择。

云坤看到地上的那个身影，想到当年将那个小女孩儿带回来的画面。

大雪纷飞的街头，一个蓬头垢面的小丫头在雪中冻得瑟瑟发抖。

他见其觉得可怜，这才将云雾给带了回来，原本在他眼中是那样乖巧的女孩，却不想今日有如此结局。

“好。”云坤声音哑然，很快云家的侍从将云雾的身体给抬了出去，也有人擦洗了地上的血迹。

歌舞声继续，场中推杯换盏声不断，一切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样。

先前云九书打翻的案几也早有人换了新的，夜沧澜重新拉着她坐下，云九书握着他的手，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一点开心之色。

“这场仗是你赢了，而且赢得很漂亮，为何你却不高兴？”夜沧澜问道。

“从前我见过很多为了达到巅峰会去吞噬其它妖的妖，当时我觉得那种妖太可怕，如今看来，再怎么穷凶极恶的妖也不如人类可怕。”

“为何？”

“妖再怎么可怕也只是力量，而人可怕的是心，明明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可是场中的人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原来你们人类将性命看得比我们妖更无所谓。”云九书紧紧抓住夜沧澜的衣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