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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六节变化

他说话的时候，刻意的强调了那个“前”字。

“喂，拿过来！”克里奥冲着门外叫了一声。几分钟后，随从送过来一个盒子。埃辛打开盒子，马杜克侯爵马上看到一颗被石灰保存的人头。他情不自禁的倒吸一口冷气。等到他辨认出这个脑袋是属于谁的之后，他叫出了声。

“瑞巴斯？你怎么能做这种事情……他是一个贵族，就算死……”

“他已经不是贵族了。”克里奥冷冷的说道。“举兵背叛女王者，就是死有余辜的叛贼。一切贵族的礼仪和规矩对他都不再通用，因为他自己就违反了一个贵族最基础的义务，那就是侍奉自己的君主。所以我要把他的脑袋保存好，送给女王以证明他的下场。”

他信手将盒子放在一边，却刻意没有关上。这样一来，对面的马杜克能够反复的观察这颗死去者的首级。

“你的家族城堡虽然坚固，能够和他的城市相比吗？你的忠心守卫数量虽然多，难道能和他的部队媲美吗？我说过，我坐在这里，本身就是出于我个人对您的好感，因为我们是朋友，否则，我压根不会浪费时间。”

“但是，我从来没想到过要背叛女王……都是拜伦那个家伙……”

“现在说这些已经迟了。马杜克侯爵大人，您应该知道，在您和拜伦缔结约定，在您为他提供战争资金的时候……您的这些说辞就已经统统行不通了。”克里奥用一种同情的语气说道。“因为我们是朋友，所以我现在能做到的，就是为您在这种情况下争取到最好的一种结果。相信这一点，您绝对不会否认的。”

马杜克长叹了一声，脸上的懊悔是如此的清晰，使得克里奥也不得不表示同情。

“放心吧，您还没有完全绝望。等到这件事尘埃落定，而您又没有公开举兵对抗的行动，那么您或许还有得到女王谅解的可能。您有很多朋友，他们中肯定有很多会成为女王陛下的臣子。只要大家都为您说话……您一定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的。”

马杜克面若死灰的低头不语。

“您好好想想吧。顺带说一下，那个叫做埃辛的家伙，虽然是我的同僚，但是他是个雇佣兵出身的粗人！您要知道，那种人和我们这样的贵族不同，他们只知道打打杀杀，满脑子都是在战场上建立功勋好让自己升官发财。他对于我的行为很不以为然。实际上我竭力争取也只能争取到三天时间，三天之后他就会率军来到您的城堡之下……到时候可能就是一个让我最尴尬，而让您最不幸的结果。”

克里奥收起盒子，从小屋里离开。

这段路并不是特别长，不久之后，克里奥就回到了自己军队的营地，埃辛正在那里等着他。

“怎么样？”两人见面，埃辛劈头就问。

“一切顺利。”克里奥微笑着。“三天之后，你应该能顺利接管马杜克侯爵的家族城堡和领地，此外还有他的大部分部队。”

“哈哈，看起来一切都比我们预想的要顺利。”埃辛放下了紧张的心情，哈哈大笑起来。

“本来就是这样。”克里奥回答道。“马杜克侯爵留下来的部队……至少也有两三百人左右吧。这样一来，我们的兵力就进一步增强了。”

“确实如此。”埃辛回到了自己的桌子边上。“我们的速度比预想的还快上很多。来，我弄到了一瓶好酒，一起喝一杯。”

两人很快就在帐篷里打开了那瓶酒。

说起来，两个朋友确实已经有很长的时间没有这样对饮了。他们最初接受这个任务的时候，却也压根没料到事情居然会这么顺利。这有什么办法呢？埃辛现在打着格鲁尼王族的白鹰旗帜。小女王的胜利现在早就不是什么秘密，稍微有点耳朵的人都已经知道——实际上经过了众多人嘴巴的加工，现在谣言已经变成拜伦重伤垂死，福诺罗斯城旦夕可下。

这种情况下，克里奥的说服能力呈现几何倍数的提升。

叛贼最大的困境就是眼下这种情况。在正式得到王统之前，他们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压制，但是他们的力量一旦被摧毁，或者看上去不那么可怕的时候，他们自身的部下也会产生背叛的念头。更糟糕的是，这种背叛还能够得到大义名分的支持。

俗话说的“上梁不正下梁歪”就是这个意思。目前为止，攻打瑞巴斯伯爵的城市是唯一的一场像样的战斗，这场战斗也远比预想的要轻松。按照原定计划，克里奥需要分化瑞巴斯伯爵的四个儿子，但是这个计划甚至来不及付诸实施，就发生了意外的改变。

瑞巴斯伯爵的一位部下，提前一步造访了埃辛和克里奥。接下去的事情可谓顺理成章，在得到了骑士头衔和暂时代管城市的承诺之后，这位忠于女王——也许还忠于利益——的仆人在战斗开始的时候立马倒戈，直接绑架了伯爵，并打开了城门。

接下去的战斗压根没有第二种可能。

其他的一些领主也没能组织起什么像样的抵抗。每个人都知道，一座坚固的城堡能够抵抗敌人很长时间，但是那必须建立在守军坚定信心的基础上。在拜伦“战败重伤，福诺罗斯城危在旦夕”的时刻，又有谁有这么大的坚定信心，对于打着白鹰旗帜的大军抵抗到底呢？再说了，埃辛也没有一副斩尽杀绝的样子，他至少给了他们一个保全财产的机会。

这是取巧的利用了女王命令的漏洞，但是也避免了别人穷途末路拼死一战。事实上，在这一段时间里，埃辛的军队越来越多。他带着五百人离开女王在福诺罗斯城下的大营，现在兵力已经膨胀到了万人。

除此之外，埃辛还和鹰隼城的艾林恩首相建立了联系。每次他成功的驱逐走领主，艾林恩派来的官员很快就会赶到，接管整个领地。这避免了混乱的发生，也让埃辛的行动毫无后顾之忧。

总之，现在的情况一切顺利。不管是埃辛还是克里奥都非常满意。

三杯小酌之后，两个人的话题转到了福诺罗斯城的拜伦身上。这也是两个人最大的隐患了。拜尔海姆的死就是他们两个导致的，这意味着如果拜伦能够翻身……他们两个恐怕就是不得好死的下场。

也正是因为处于这一点的考虑——当然还有为女王建功以示效忠的考虑——埃辛在离开福诺罗斯城之前来了一招绝户计——他彻底的烧毁了城中的粮食仓库。这对于他来说是很简单的，因为他原本的职责就是看守仓库。

“我们的公爵大人……恐怕这一次要被灭门了。不过北方的事情……”克里奥带着五分醉意说道。“那个是变数。”

“放心，那位艾修鲁法特可不是好对付的。”埃辛只有两分酒意，脑子清醒的很。“他绝对很清楚孰轻孰重。他绝对会看着拜伦死掉之后才会回师的。哎，当初我们可是同僚，论爵位，我可是在他之上的啊。他还是平民的时候我就是个骑士了，可是现在……他是伯爵，而我连骑士的头衔都没了。”

“他之前还兼任着财政大臣，列席御前会议呢！现在不是财政大臣的位置也吹了？他已经失宠啦。”

“但是我觉得他肯定不会那么简单。你知道不知道，在他站在小女王身边的时候……我有一种感觉……一种隐约的感觉。也许，他并没有失宠。甚至整个事情，可能都是他装出来的。你有没有发觉，小女王看待艾修鲁法特的样子和别人完全不同？”

“好啦，埃辛，不要嫉妒了。当初人家在鹰隼城的时候，也是用拼命换来今天的青眼有加的啊。再说了，你现在不也是一个将军了吗？”。

“将军是将军，但是爵位还没有着落呢。”埃辛欣赏着杯中的饮料，回答道。

“将军这个职务……最低程度也是由男爵来担任的。”克里奥说道。“再说了，女王陛下已经做出了承诺，你会成为一个世袭贵族，成为格鲁尼最高等的贵族之一……还能随心所欲的挑选一块合适自己的领地。你觉得瑞巴斯伯爵领怎么样？他的城市建设得很不错哦。那是一片很富庶的领地……虽然整体面积不是很大，但是钱多就是硬道理。”

“见鬼，我倒觉得当一个公爵更合适些。我宁可我的领地贫瘠一些……如果是公爵的话，我就能找一个门当户对的老婆……”埃辛同样说道。

“啊，埃辛，你的野心太大了。”克里奥突然哀叹了一声。“不知道我会有什么奖励。”

女王之前对埃辛许下了承诺，但是却没有对克里奥说过什么。虽然他能够确定他会因功而得到赏赐，但是什么样的赏赐却不知道。一笔钱？一份世袭领地？或者仅仅是一个高等贵族的头衔？

“放心啦，克里奥……不过，说句实话，我觉得自己要担心的倒不是国内，而是国外。我们恐怕必须加快速度，否则的话……有可能……”

“啊，你说那些野蛮人？”

“不止是野蛮人，”埃辛一口将杯中酒喝下。“还有提比略人。你知道的，如果拜伦走投无路，那他还有最后一个绝招，一个同归于尽性质的招数。那就是把提比略人引入这场战争。这样的结果就是提比略人渔翁得利。”

“啊……这个我倒没想到。”

“这个应该早就想到的。”埃辛疑惑的说道。“我相信艾修鲁法特也一定想到这些。虽然福诺罗斯城只能拖三、四个月，但是……这场战争恐怕连这么点时间也拖不起。你说他会怎么做？”

“我不知道。我又不擅长这些，这些是你的专长吧？”

“也谈不上专长啦。但是我觉得……未来不会如我们想的那么顺利！只是我猜不出，到底最后会变成一个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