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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色生香 莫风流 4158 字 9个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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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风猎猎,虽过了年但却没有半点温暖的迹象,在这里至少要等到三月末积雪才会融化。

沈湛喝了就,穿着一件中衣,一脚踏在城墙上,支着胳膊看着城外的驻兵。

说是密密麻麻也不至于,因为这里只有两万人,在沈湛眼里不算多,但也不能小觑,刚刚交手过努尔哈赤的厉害,他见识到了。

“骂他!”沈湛指了指下面,他身边的一个小将就嘿嘿一笑,道:“好,那属下就开嗓子了啊。”

这位小将拳脚一般,能力一般,但他有个特点,那就是会骂人,各式各样的骂,从不重复。

“龟孙子唉!”小将冲着楼下吆喝,“窝在这里作甚,跟老子打啊,难不成蹲在地上刨坑啊。”

上面的人一阵大笑,小将骂的更带劲儿。

裘戎问道:“他现身了吗。”

“没有。”沈湛道:“打了两日,他一个面都没敢露,但我肯定交手的第二天,他定然在这里。排兵布阵和策略上,和前一日截然不同。”

裘戎点头,“他可能是听说您到了这里,所以特意赶了过来。”又道:“八哥,您说他这样排线打法,虽分散了我们的兵力,但他自己的兵力也分散了啊,这样有什么好处。”

“他不是分散兵力。他是分散大周的主帅。”沈湛沉声道:“如今得用的人不多,你我在这里,周巢被他一万人吊着,他若再攻两处,我们便就没有将用了。”

当年赵之昂会亲自上阵,还有长兴侯朱一攀,以及德庆侯,但是现在德庆侯腿脚不行,长兴侯又……大周无将可用,已是事实。

“也是。”裘戎点头,看着下面,“您打算试试他会不会在这里?”

沈湛颔首,“试试,若他不在,那么他下一个要攻打的地方,应该就是山西和辽东两处。沿线千里,我们想要支援都难。”又道:“这一仗他至少准备了半年。”

小将还在骂,就看到下面的人义愤填膺,马嘶人躁的样子,因为骂的实在太难听了,现在已经骂道了第九代祖宗。

“这家伙。”沈湛无奈,怒道:“你这几年是不是都跟妇人待在一起了,骂的什么玩意。”

小将挠着头嘿嘿笑着,道:“爷,这些蛮子,我怕骂的太深奥,他们听不懂。”

“也对。”沈湛道:“你接着骂,想怎么骂怎么骂,要是将努尔哈赤骂出来了,爷赏你个媳妇儿。”

小将眼睛一亮,呸呸了两声,叉着腰朝着下面一吼,“你们这些鳖孙,当年爷爷我逛窑子的时候一个不留神,怎么就留了你们这些种,要是早知道,爷爷我当年就该将你们喷粪坑里去。”

他骂着,旁边还得有人配合着嘲笑,声音顺着风过去,气的下面的人跳脚,也拉了个出来对骂!

沈湛对这些人没兴趣,他只想确定努尔哈赤在不在。

“实在不行,晚上属下去探一探?”裘戎低声道:“摸一摸那孙子的帐门,说不定还能在万人的军中,取他的首级。”

沈湛也有这打算,低声道:“晚上我去,你派人在城门口接应。”

“我去,您可不能去,要是有个意外怎么办。”裘戎摆手,道:“属下去最合适。”

沈湛道:“我身手比你灵活,如果被发现了我以焰火为号,你带人来救便是。”

“八哥,我怎么觉得您比以前拼了。”裘戎笑了起来,感觉又回到了过去,他很怀念当年跟着沈湛打仗的日子。

那当然是比当年拼,当年他是打一打缩一缩,还不能被人发现,累的很。

“我要速战速决。”沈湛拍了拍裘戎的肩膀,冷哼一声,“我可是刚成亲,媳妇还在家等我呢。”

裘戎一愣哈哈笑了起来,“八哥,听你这么一说,我都想成亲了。”

“那是。”沈湛道:“老婆孩子热炕头。舒服着呢。”

裘戎哈哈笑着和沈湛去了营帐,沈湛拿个图出来,上面是临时画的对面城外的营长图,密密麻麻的帐子谁也猜不到哪个帐子是主帅的,“通过前两日交手,此人生性狡猾也并非不怕死的,照这样看他很有住在这一片。”他在营长后方的一片区域划了一下。

在前面和左右两边都危险,但也不能落在最后方,因为若有人敢来刺杀,中间和两边目标是比较显目的。

沈湛说着拿了一套元兵的衣帽出来,“前两天拔下来的,试了试刚好穿。”

两人商量着细节,天已经黑了下来,夜里更冷,城墙上的兵冻的扛不住,沈湛让人抬了酒上去,一个时辰轮换一岗,城外也点了火堆,几万人静悄悄的,一点嘈杂都没有。

夜色渐深,白天努尔哈赤没有被骂出来,所以沈湛单枪匹马的出了城,城楼上裘戎紧紧盯着夜色里的那抹黑影,直到看不见。

他们不敢有异动,和昨天一样,该有多少人守城还是多少人,静静盯着对方的军营。

而城门内,一万兵早就静悄悄的列队待命,骑兵在前,步兵在后,只能沈湛的信号,他们就会冲出去。

裘戎紧张的来回走,可一直等到下半夜也没有消息,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沈湛出现在他身后,他看着一愣,道:“八哥,你从哪里进来的。”

“爬山,不敢走城门。”沈湛一头的冰碴子,胡子眉毛都冻的硬邦邦的,手破了,腿膝处的衣服也蹭破了,他拿了小兵的酒喝了一口,人才缓了一口气。

“那您快回去歇一歇。”裘戎让兵各自散了去休息,他陪着沈湛回去,“可有收获。”

沈湛嗯了一声,道:“探了十六个军帐,一无所获。”顿了顿又道:“但也不是真的一无所获,努尔哈赤应该已经走了。”

“走了?”裘戎一精,问道:“您觉得他走了,那会去哪里。”

他走了就表示他不打算攻打这里了,那么城外的这些人就是迷魂阵。

“先休息一会儿,中午出去把城外的人解决了。”沈湛道:“我估计他人很有可能去了辽东。”

所有防线中,辽东最弱,而且离燕京也近。

“那怎么办,我们要赶去辽东吗。”裘戎道:“还是送信给大同徐奉?”

沈湛用热毛巾捂着脸,擦了擦头发,那些冰渣子化了,头发就变的湿漉漉的,他拆开来披在肩上,脱了外衣,光着膀子坐在椅子上,凝眉道:“去肯定是要去的,但是,这样一来我们就会一直被动。被这孙子牵着鼻子走。”

“您……不会是打算从外面走吧?”裘戎吓了一跳,但眼睛却露出兴奋来。

沈湛点了点头,“去堵他去,不信弄不死他。”又道:“给我磨墨,我给圣上奏疏。”

在关内虽难,但是粮草上要方便一些,一旦出了关,将来粮草能不能送到,能送多少来,就要看天收了。

这是最难的地方。

打战可以死在敌人手里,可他不能让弟兄们活活被饿死。

“是!”裘戎道:“粮草方面,可要给哪位去封信打个关系?”

沈湛颔首,“我给戈大人和崔大人去信,有他二人在,问题不大。”

“您什么时候和戈大人走上关系了?”裘戎奇怪,“崔大人也是,这二人也非结党之人吧。”

沈湛哈哈一笑,得意的道:“你八嫂。京中得用的大人和勋贵,她都打通了关系。”又睨了裘戎一眼,“你可别小瞧她,她精的很呢,一个女学办了一年她贴了几千两银子,可却让她收获了多少人脉。”

裘戎有些尴尬,想到以前和苏婉如说的话,她素来记仇,现在又是嫂子了,以后再相见,恐怕他得先负荆请罪才可以。

“她还说了一句特别有用的话。”沈湛道:“她说做事就是做人。无论什么事,能力是其次,人脉是关键!”

沈湛洋洋得意,“是不是有种多读了十年书的感觉?”

“有!”裘戎咂摸了一下这句话,确实很有道理,可也不至于到多读十年书的地步,“八哥,您这也太夸张了。”

沈湛嘿嘿笑了一笑,奏疏三两下就已经写完了,“你是不知道她的精明之处。不过你还是不要知道了,免得自惭形秽。”

他现在就已经自惭形秽了,裘戎失笑,跟着点头。

奏疏送到京城已是五日后,沈湛已经将城外一万人元兵打的逃的逃死的,只剩下四千,四千人连夜逃走,往东而去。

赵之昂在早朝的时候将奏疏拿出来让你众人看,道:“朕觉得沈湛的想法很好,一直等着对方出手就太被动,就应该主动出击。”

“此番机会千载难逢,断不能让那龟孙子逃走。”赵之昂道。

殿上一片嘈杂吵闹之声,有人喊道:“圣上,一旦出关,粮草就会紧缺,此事非同小可啊。”

“徐爱卿说的不错。”赵之昂道:“今日,朕就要问问你们,此事可有办法解决。”

国库的钱粮,估计只能撑到年中,等过年中此战还在打,中间很有可能会断粮到秋收,三个月之久,怕是撑不过去。

这是大问题。

“派专人押送。”戈大人出列,道:“粮草专有戍边各军押送,侯爷到哪里,在什么地方,隶属于哪个军,就有这个军的人负责押送,一旦出现任何问题,就追究这个军的责任。”

“戈大人。”徐立人道:“你说的这个方法好是好,可眼下重要的是粮草,谁押送并非问题关键。”

戈大人睨了一眼徐立人,“捐款捐米。这是徐大人您提出的。”又道:“非常实用。”

“戈大人……”徐立人气的不得了,但心里却很清楚,戈大人为什么处处针对他,但实情已经发生了,那么在这个朝堂,他和戈大人,势必只有一个人能留下来。

谁能走到最后,谁也不知道。

“圣上。”戈大人不理会他,接着道:“微臣以为粮草既然还能支撑到年中,那么我们还有半年的时间可以筹集,不说多,三个月的粮势必可以,集大周国力,此事断能办妥。”

这话赵之昂爱听,顺耳,他颔首道:“那就给西北所有州府下旨,号召全民捐粮。”

“是!”戈大人应是。

退朝后,徐立人跟着去了御书房,赵之昂问道“徐爱卿还有什么事?”

“圣上。”徐立人道:“安南的联姻,非同小可。眼下芝阳公主身体不好,芝兰公主又下落不明……而苏姑姑又没有回来,您看,是不是要召苏姑姑回来。”

“去年她可是承诺今年代嫁。”徐立人顿了顿道:“她言而无信也就罢了,却要损害大周的声誉,实在是可恨可气。”

赵之昂凝眉,顿了顿,道:“朕已经决定几年暂将此事压下,眼下还是以努尔哈赤为重。”但凡是从前朝过来的人,心里对这些外族,都有着深入骨血的痛恨。

“那她人在成都,此事微臣也觉得很有蹊跷。”徐立人道。

赵之昂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还是和他解释了,“她打算在成都府开天下百货,似乎和萧山也有接触。到时候里面的人,都有朕派遣过去。”

这是苏婉如近期写信给司三葆,司三葆读给赵之昂听的。

这个想法很不错,如此一来,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派人去成都府了,等外战平息缓和个一两年皇后,他就能腾出手来将萧山收拾了。

“若是没事你回去吧。”赵之昂拿了笔墨,他要给赵胥去奏疏,那一万人打了快一个月,白白虚耗粮草。

徐立人没说话,事情不是一蹴而就的,慢慢来!

两日后,沈湛领三万兵马出关,留裘戎守关。

三日后,辽东传来兵报,努尔哈赤出现在辽东。

沈湛全速赶路,一路封了卡口。

这一日,先入关的一万元兵,逃走了四千,死伤六千,此战算是告捷,赵胥班师回朝。

周巢带兵回原地,又领着自己的五千人,学着元兵身带半个月干粮,出了关。

苏婉如收到辽东大捷的信时,已经是三月中旬,苏婉如坐在门口晒太阳,白嫩嫩的脚架在椅子上晒着,手里拿着针线,几个小丫头搬着板凳坐在她身边看着,芷兰道:“夫人您等下,方才那一针奴婢没看清楚。”

“没事,绕过来还有一针。”苏婉如道:“这种双面绣,下手要轻,每一针都要拿捏住分寸。”

六个丫头探着头叽叽喳喳的说着话,“夫人您手真的太巧了,这要是奴婢绣,肯定就一针扎对穿了。”

“扎对穿不是很正常的嘛。”苏婉如笑着道:“新手的时候,也不会直接学这么复杂的啊,你们慢慢来,先一人绣方帕子给我看看。”

萧老夫人带着刘妈妈端着汤过来,轰着道:“你瞧瞧你们,围着就围着,还把太阳光都挡住了,她就是特意晒太阳的,你们倒好,挡住了她还晒什么。”

“知道了,老夫人。”小丫头们笑着一哄而散,一边跑一边道:“少夫人,我们下午再来。”

苏婉如笑着点头,芷兰给萧老夫人端了椅子来。

“不难受吧?”萧老夫人问道:“先把汤喝了,你也不能一直坐着,要起来动动。”

苏婉如点着头,道:“娘,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完全没有您当时又吐又困的感觉。我就是能吃……这吃的也太多了点。”

才三个月,她就胖了五六斤,摸摸自己的脸,都觉得惨不忍睹。

这要是到临月当生的时候,岂不是胖成了个球?

“吃多少都没事。”萧老夫人道:“但是要动!”

苏婉如点着头,道:“娘,我知道了,等吃完了我就在院子里走三圈。”说着,端着碗慢慢喝着,是猪脚炖竹荪,鲜美的不得了。

刚喝了这一晚,杨氏和林二夫人结伴而来,身后跟着婆子,手里也是提着食盒。

两个人和萧老夫人对面撞上,都看看对方,顿时都笑了起来。

“这是把我猪养啊。”苏婉如哈哈笑了起来,“留着,我等下午再喝吧。”

她还交代梅子青不要给她进补,到最后谁也挡不住她自己嘴馋,真的是什么都想吃,什么都能吃……

“我可是听说前儿半夜做梦,梦到了红烧牛肉。”林二夫人笑着道:“馋醒了是不是?”

苏婉如呵呵笑着,点着头道:“央求芷兰给我找牛肉吃,她就给我翻了点牛肉干出来。”

“此了半包。”芷兰在一边笑着道:“才漱了口心满意足的睡了。”

林二夫人就点了点苏婉如的头,“可要悠着点,免得孩子太胖了不好生。”

苏婉如尴尬的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特别的馋嘴,想吃什么就恨不得立刻吃上……我五六岁的时候,都没有过这样的。”

比小孩子还不如。

“我那时候也是这样。”杨氏笑着道:“我生正言是冬天,外面正下大雪,我非闹着要吃西瓜,就觉得心里燥的不得了。”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苏婉如道:“然后呢,您吃到西瓜了吗。”

“没有。侯爷哪有这个心思。”杨氏掩面而笑,想到以前和长兴侯的点点滴滴,“不过他虽没有找到西瓜,但是给我弄了个苹果,用拳头砸碎了弄出了汁,然后又将冰给弄成是粉末,淋了苹果的汁水,说肯定冰凉甜口。”

“我吃了。”杨氏笑着道:“完了就开始肚子疼,把他吓的跪地上半天没敢动,等我生了他才回神,说以后再生孩子再不听我的乱吃东西。”

“后来我生音音的时候,他还是东找西搜的给我找吃的。”杨氏笑着道:“但那时候我气他弄了个妾回来,就没怎么理他。大概应该我说话少,又气性打,所以音音就成了这副性子?”

“哪有这样的事。”林二夫人笑着道:“孩子的性子和你可没多大关系。再说,音音的性子好的很,我瞧着就喜欢。”

苏婉如点着头,道:“对,我也喜欢。”

“怎么说音音了。”杨氏一愣,奇怪的看着她们,“应该是说孩子的吧。”

几个人接着笑,气氛极好。

“嫂嫂!”门外,两个小男孩探个头进来,个子高的是萧平安,个子矮的是萧琳琅。

苏婉如朝他们招招手,“快进来,我这里有好喝的汤哦。”

“不要啊嫂嫂。”萧琳琅道:“我来了你这里几趟,我娘都说我长胖了,不准我抢吃您的东西。”

苏婉如掩面笑着。

两个小孩和三位长辈行了礼,萧老夫人起身道:“你们不准冲撞啊,好好坐着说话,也不许乱打乱闹。”

两个孩子应是。

“去我那边坐坐。”萧老夫人道:“请你们搬家里住,你们也不愿意,来来回回的跑我瞧着心疼,今天晚上就在这里吃了饭再回去。”

三位长辈就说着话去了前院。

两个人孩子在苏婉如面前坐下来,萧平安盯着苏婉如的肚子,道:“婶婶,妹妹什么时候出生。”

“不是妹妹。”苏婉如道:“很有可能是弟弟。”

萧琳琅点着头,“我娘说我们家怕是生不出女儿来了。嫂嫂也是我们家的人,肯定也是生儿子的。”

“那也不一定。”苏婉如敲了萧琳琅的头,道:“我会生女儿的,就只是不是现在生而已。”

萧平安撇了撇苏婉如,有点嫌弃,“婶婶,这事您自己决定不了。”

“我能。”苏婉如笑着道:“我说我能我就能。”

两个孩子嗤笑一声,一副你骗小孩子的样子。

“这是什么。”萧琳琅看着苏婉如手上的红绳子,“我看八哥也有。”

苏婉如点头,“是一位大婶送我们的。她给儿子儿媳求的姻缘线,我和你八哥戴上后,就成亲了。”

“和谁一起带,就会成亲吗?”萧平安问道。

这话……苏婉如眼睛一亮,喊着芷兰,“快给我磨墨,我要给延平府的钱婶子写信去,让她再给我求两道!”

“怎么突然要写字了。”芷兰说着,还是给她拿了笔墨过来,萧平安看着就自告奋勇的道:“婶婶,您说我帮您写。”

苏婉如点着头,道:“钱婶子,姻缘线很灵验,劳烦您还给我求两对来。”顿了顿又吩咐芷兰,“取二十两银子一起包着送去。”

“是!”芷兰应是,萧平安咕哝道:“婶婶,求三道可以吗?”

苏婉如一愣,眯着审视的看着他,“做什么,你也很想要啊?”

“不是,”萧平安道:“我送给十一叔!他还没有媳妇。”

萧家的弟兄太多了,苏婉如对不上谁是谁,有时候碰到了谁她就装傻充愣,等着对方喊她,失礼就失礼了,总比喊错人的好。

“行啊。那你再重新写,让她求三对来。”苏婉如笑着道:“等你十一叔成亲的时候,要他好好给你封个大封红。”

萧平安应是。

四塘街的宅子里,邱掌事原打算和焦振英过了年就回去的,可苏婉如有了身孕,两个人就又舍不得走,想要等着她生完了看过孩子再走。

所以,这段时间,两个人在家里闲着就做衣服鞋袜,床上对着一床的布料,男孩女孩的衣服都有。

“斗篷就做大点吧。”邱掌事和焦振英道:“这种衣服不常用,你绣的精致点,能穿到四五岁。”

焦振英点头,“阿瑾懒,肯定不想下功夫,那我就做的好点,他几个孩子能轮流穿。”

“还真是。”邱掌事抿唇笑着,这好长时间都没看到苏婉如拿针线,她都快忘记了苏婉如的绣活也是难得一见的好,“那天我知道她是后宋公主,我竟是一点都没有惊讶。因为她许多针法,虽遮掩的很好,可我还是看出了五年的绣法。”

“和五娘不熟的人自然看不出。可我见的多,自然就有数了。”邱掌事道:“这孩子,看着就是和别人不同的。”

焦振英笑着应是,听到外面有说话的声音,她放了针线,道:“是不是林二夫人和朱夫人回来了。”

说着开了门,就看到苏季和朱音一起从外面回来,她笑了笑又重新关了房门,小声道:“是苏二哥和音小姐。”

“他信中说的?”朱音看着苏季,“用了我的阵法?”

苏季颔首,回道:“此番大捷,就是用了你的阵法,他让我谢你。”苏季道。

“哦。”朱音回道:“那你告诉他,不用感谢,我应该做的。”说着,指了指自己的房间,“我回去了。”

苏季微微颔首,看着朱音回去,他转身欲走,外面听到繆长英的声音,“苏二哥,都准备好了,我们走吧。”

“好。”苏季颔首要走,忽然听到朱音问道:“去做什么?”

苏季回头看着朱音,一点都不奇怪她会反问和感兴趣,“今天实战操练,用你的三个阵法。”

“我也能去吧?”朱音顿时来了兴致,“是我提出来的,我有资格看吧?”

这话说的,繆长英觉得朱家小姐说话的水平不如他啊……不过,苏二哥为什么让他来家里请他?他向来都是不用请的。

“当然能。”苏季颔首,道:“要在那边待三天,你可要收拾几件衣服?”

朱音摆手,“没什么可收拾的,走吧。”说着,就走在前面。

“那请吧。”苏季和繆长英道:“还劳烦缪将军再代为走一趟,告诉萧大人一声,我们先去了。”

繆长英哦了一声,心道萧大人知道啊,不用说了吧?

可想了想,还是去了。

苏季接了马缰绳过来递给朱音,朱音的骑术不好,所以一路不能快跑,苏季扶着她上去,两人慢慢走着,朱音问道:“你可见到我哥了?”

“没有。”苏季道:“昨天就没见到了。”

朱音顿了一下,回道:“我怀疑我哥去找八哥了。”又道:“他最想上战场历练。”

苏季也有这个怀疑,朱珣闷声不响的跑了。

“他不会说漏嘴吧?”朱音凝眉,“婉婉说不能告诉八哥她有孩子的事。”

就这么不相信自己的哥哥?苏季回道:“不会,他既是答应了,就不会多提。”

“知道了。”朱音道:“你想去吗?”

苏季惊讶的看了一眼朱音,他其实很想去,可为了长远考虑,他是绝对不能出现在那边,在百姓中见过他的人不多,可在军中却不同。

无论周巢还是徐奉都是他认识的,甚至那些小将,也都是见过他的。

“不想。”苏季道:“不过等几日我也要走,中秋节前回来。”那时候苏婉如正好生。

朱音哦了一声,两个人就没有再继续聊天。

沈湛和元兵交手七次,但一直没有看到努尔哈赤,虽七次胜了六次,但对方却抢空了安定和哈密。

五月的草原,春天已是来了,满目绿茵,朱珣找来的时候,满脸胡子,衣服破烂像个乞丐一样,沈湛打量他好一会儿才认出来,道:“出了什么事,你来做什么?”

“我来历练。”朱珣道:“也跟着你完成我爹的遗愿。”

长兴侯的遗愿,自然是灭了努尔哈赤。

“您可见到他了?”朱珣问道。

沈湛摇头,回道:“还没有见着,不过不急,总会让他出来现身的。”他说完,另外一边裘戎骑马赶了过来,低声道:“八哥,朝廷送过来的粮草,半道被人劫住烧掉了。”

“这是这个月的粮草,现在怎么办。”裘戎满面愁容,本来大家就是节衣缩食的,现在更难熬了。

朱珣气的跳了起来,怒道:“什么人这么无耻,居然烧粮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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