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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楚儿的这句话取悦了霍敬南,霍敬南的怒火成功被她扑灭,身心愉悦。他握着宋楚儿的手,温柔一笑,“楚楚,傻的不是你,是这位戴经理的妻子。”
紫色长裙女人的丈夫正是北苑商业中心采购部经理戴光明,戴光明的老婆与韩毅的新婚妻子是亲姐妹,戴夫人一口咬定宋楚儿勾搭韩毅,韩毅有家不回,这三个月一直待在北城,不闻不问京城的新婚妻子。
易江修质问戴夫人可有证据,戴夫人就掏出手机,提供了一张不太清晰的照片,照片上的人正是宋楚儿。
在座其他人听完了易江修的讲述,哄堂大笑,戴光明的老婆太会强词夺理,简直可笑,出门不带脑子的吗?
季开阳呲之以鼻,恨不能出手揍那老女人几圈过瘾,“这老太婆脑子里有屎!我小师父与我二哥成天形影不离,说难听点的,小师父帮人推拿针灸都忙不过来,哪有狗屁时间去勾搭韩毅?何况韩毅就在店铺开业那天送来了花篮,之后根本没有出现!”
“她没有说实话。”霍敬西早年与宋晟相处过一段时间,他也学会了观人面相,戴光明的老婆长了一张尖酸刻薄的脸,一看就是那种爱捕风捉影、搬弄是非的人士。
雷潇潇忍不住分析事情的来龙去脉,“戴光明老婆的妹妹把这事捅出来,戴光明老婆才会知晓这事,这就奇怪了,这件事压根是假的,韩毅的新婚妻子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凭什么断定韩毅与楚楚有关系?”
易江修并没发表意见,他只负责抓人。
“事情很简单。”蒋成邺拍了拍手,他今天戴了一副眼镜,伸手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一副柯南上身的模样,“韩毅新婚妻子见过楚楚,多半是通过照片,戴光明老婆才有了楚楚的照片,那么两种设想,要么是韩毅妻子找人调查了楚楚,要么就是韩毅找人调查了楚楚,前者说不通,韩毅与楚楚并无交集,没有出轨的征兆,不打电话,不发信息,因此这一种设想不成立。”
“排除这一种,余下只有最后一种,韩毅调查了楚楚,照片与资料被韩毅妻子发现,按照戴光明老婆的说法,韩毅三个月不回家,又是新婚,韩毅妻子自然把怀疑目标放在了楚楚身上,对方怀疑韩毅出轨,正常女人的脑回路都是这样的。”
蒋成邺分析的条理清晰,众人纷纷点头,易江修问他要不要加入警队,蒋成邺噗嗤一声笑,易江修逗他玩呢。
弄清楚了缘由,现在就需要分析韩毅为何这样做,趁着大家伙都在,还有易江修与霍敬南这两个科班出身的优秀警务人员,大家趁热打铁,继续研究。
“韩毅为人还算正派,他调查楚楚绝不是表面这些原因,其中必有深究。”
“或许是我们想当然了,韩毅买了这块地皮,开发商又是他自己的团队,他自然要收集所有店铺老板的信息,韩毅妻子恐怕是对号入座,被她大姐挑唆,想歪了。”
“女人一旦怀疑自己男人出轨,就会变成名侦探柯南,几百家店铺信息,怎么就一眼看到了楚儿?肯定是韩毅单独调查了楚儿。”
宋楚儿见他们分析得头头是道,自己完全插不上嘴,她等啊等,终于等到他们中场休息,她连忙开口,“南哥,韩毅到底什么来头?韩毅为什么要调查我?”
这真是霍敬南等人也认为奇怪的地方,是呀,较真起来,韩毅与宋楚儿只见过一面,见过一面,韩毅就令人调查宋楚儿,委实说不过去。
霍敬南想起爬山那天,山顶聚餐时,韩毅就对宋楚儿照顾有加,虽然他对霍仁爱也有求必应,长辈照拂小辈那样,但是明显他更为偏爱宋楚儿一点。他不认为韩毅这是看上了宋楚儿,即便当初他与宋楚儿还未复合,何况明眼人都看出宋楚儿是他的人,韩毅又不蠢,犯不着做傻事。
雷潇潇等人听说过京城韩家,权贵人家,非等闲人。霍敬南还未回答,雷潇潇就替他解释了一下。
宋楚儿咂舌,京城那里的人?
易江修原先在京城部队里待过,他对韩家比较了解,“京城豪门不计其数,豪门再多,也无法与权贵人家相比,韩家正是其中之一,你们有关注新闻的话,应该注意到每天活跃的发言人韩平川,他就是韩家人,他是韩毅的胞弟。”
这一圈人里,霍敬西最为关注国家大事,“韩平川?发言人里长得最耐看的那位?”
易江修颔首,“没错。”
这下不止宋楚儿吃惊了,季开阳等人也讶异,韩家来头不小啊,三界通吃。
宋楚儿绞尽脑汁回想,她与韩毅并不相识,印象中,她的外公与她的师父也没有提起过此号人物。她确实是宋茹与曲建国的女儿,不存在身世造假问题,那么问题来了,回归到最初,韩毅为什么调查她?
雷潇潇等人自然也是了解宋楚儿身世的,他们也想到了这说不通的一点。有人过来找易江修,易江修示意他们等他一下,他稍后回来,他走后,雷潇潇关上了房门,嗓音压低了一些。
“那就奇了怪了,楚楚的身世,我们大家都一清二楚,楚楚长相与韩毅也没有相似地方,楚楚总不会是韩家人吧?这有点扯淡。”
“或许与楚楚本身无关,说不定与楚楚师父有关,当年楚楚的师父不是帮某位大人物治好了腿疾,据说那位大人物来自京城,你们猜,是不是与这件事有关?”
众人把目光投向宋楚儿,宋楚儿摇头,“对方确实来自京城,但不是韩家人,我师父与我说过。”
八点档电视剧中的男女主角身世都是满满狗血,霍仁爱不看这些,可是她妈妈爱看,“有没有一种可能,楚楚的父亲曲建国,或者楚楚的外婆与韩家那里有联系?”
蒋成邺看向她,悄悄对她眨了眨眼。
霍仁爱撇开视线,不想与他在这节骨眼上眉目传情,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就满两个月,这一个半月里,他表现非常良好,别以为她看不出来他今天有点小嘚瑟啊。
宋楚儿一脸懵逼,喃喃自语,“我外婆——”
“与楚楚的外婆无关。”霍敬南还记得龙头崖上的悬棺,楚楚外婆姓郭,郭氏一族在湖城乡下都有迹可循,不过她的父亲,曲建国的身世背景确实值得商榷。
当初他可是研究透了曲建国的资料,曲建国自己交代他来自北方某个小山村,普通的山里人,家庭成员多,十八岁那年背井离乡外出打工,之后再也没有回去过。他特地打电话与当地派出所联系,请人代为调查,得知的结果是那一家子人都离开了山村,初识身份信息不明,即使后期办理了身份证,也难以查找,何况曲建国说出来的人名都是狗蛋、二娃之类的乡村名字。
宋楚儿点头,“嗯,我外婆就葬在湖城乡下,外婆的直系亲属大多数去世,后背还在,而且我外公也没和我说过这事,应该不可能。”
霍敬南忘了一件事,他抬头看向宋楚儿,“楚楚,你出生后,你爷爷奶奶有没有来看过你?”
宋楚儿一愣,好像,确实,她从来都没关心过曲建国的家庭背景,左右邻居都说曲建国是穷小子一个,外婆去世得早,外公从不与她聊曲建国,小时候她不懂亲戚关系,当然就没关注。
“宋茹去世前,和我说过,曲建国就是穷小子一个,她当年看中他就是涂他长得好看,听我妈那话里的意思,曲建国来自北方某个农村,家里兄弟姐妹多,他十八岁成年就出来打工,具体家乡在哪,我不知道,反正那么多年,没人来找过。”
众人眼睛一亮,难道曲建国是韩家人?
霍敬西比较了解过去的那种情况,“那个年代家里兄弟姐妹多,若是在山村,交通不便,电话也没普及,曲建国出山后,多年未回,有可能他的父母认为自己儿子没了。”
霍敬南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一晃儿都五点了,“时间不早了,大家别分析了,我们到时候直接问韩毅,成邺,你有没有联系上他?”
蒋成邺摇头,皱眉,“电话一直无人接听,估计不在北城。”
易江南开门进来,叠声抱歉,“今天太忙了,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事情进展到哪一步了?要我帮什么忙?”
易江修随后也走了进来,他环视一圈,心中有数,“堂弟,你来得太晚了,我们要下班了,你们回去再聊。”
霍敬南起身,走过去,与易江修握了握手,“江修,我们走了,今晚不太方便,回头与你再聚,这事你按照流程办理即可,我们不同意私下和解,戴光明夫妇已经对店铺的名誉造成影响,我们保留追究权。”
易江修理解,他让霍敬南放心,他会秉公办理此事。
最后,易江修按照程序走,直接关押了戴光明妻子二十四小时,哪怕对方请来了律师也没用。
没多久,这件事传到了京城。
京城韩家。
韩毅刚下飞机就接到了北城这里的电话,得知北城发生的事,他气得当场摔坏了手机,身旁的助理大气不敢喘,半晌,才把自己的手机递过去。
韩毅吁了一口气,接过手机,熟练地拨打了一个号码,他打给了蒋成邺,“成邺,抱歉,我刚下飞机,这事是个误会,我人在京城,暂时不能立即赶回去道歉,烦请你代为转达一声,我最快明天回北城,届时,我将亲自登门道歉。”
助理见韩毅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才敢开口,“韩总,回大院还是——”
韩毅挥手,直接吩咐司机驱车回大院,他得先回去平息父亲的怒气。
两个小时后,商务车缓缓驶进大院。
韩家。
韩毅踏入玄关,客厅里就传来花瓶碎裂的声音,紧接着就是哭哭啼啼的女声。他眉眼不动,淡定从容走进去。
客厅里,一家人都在,胞弟韩平川也在,跪在地毯上的不是别人,正是他的新婚妻子姚乐乐。
姚乐乐哭得一脸委屈,“爸,阿毅三个月不回来住,我们是新婚,我看到了他书房里的照片,我忍不住多想了,还以为他在外面有了小三,我哪里知道——”
“姚乐乐!你给我闭嘴!”
韩毅本就不喜欢姚乐乐,婚姻当初是父亲定下的,他与这女人本就没有感情基础,如今出了这事,他更加不喜她。
韩毅突然出现在家里,姚乐乐惊得一哆嗦,她瞬间扭头看向他,只见他满眼怒容,眼里的厌恶快要溢出来,以前在韩家人面前还给她一点面子,此刻根本不顾及她的脸面了。
一想到新婚当天他与她分床而睡,婚后又冷落她三个月,她就气不打一处来,也不跪了,梗着脖子站起来。
“韩毅!我做错什么了?你要这样对我?!新婚夜你不与我同房就算了,我理解你,我们感情浅,我给你时间,可是后来呢?你故意冷落我三个月,我气不过,我就与我姐姐说了一些体己话——”
韩家人皆把目光投向韩毅,姚乐乐是世交家的孙女,按辈分算,她比韩毅小一辈,本不应该与韩毅成婚,奈何姚家有恩与韩家,韩家还未成婚的只有韩毅,于是只好牺牲韩毅,成全了这桩婚事。
姚乐乐是姚家的掌上明珠,最小的孙女,从小到大说话无所顾忌,即使嫁到了韩家也没有收敛,韩家长辈不与她计较,韩家年轻一辈各自忙于事业,甚少与她焦急,平时过节相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韩家大家长,韩毅、韩平川的父亲,韩老爷子已经八十岁高龄,韩老爷子尽管心里也不喜欢这个性子跳脱的儿媳妇,然而明面上还是会给姚家一些面子,听到姚乐乐的这番话,当先坐不住,手指着韩毅的鼻子骂。
“混账东西!你给我跪下!”
韩毅看了一眼老父,韩老爷子属于三高危险人群,他不能与老爷子当堂顶撞,这也是他被迫答应这门婚事的原因。
韩毅把手里的公文包放下,单膝跪地,“爸,当初结婚前,我就与你们说过,我同意与姚乐乐结婚,但是我不会碰她,我们年龄相差十八岁,我几乎算得上是她的父亲,让我对一个二十二岁的女孩子下手,我做不到。”
姚乐乐闻言,差点没气背过去,她都没嫌弃他老就嫁给了他,到头来他竟然嫌弃自己年纪小?真他妈可笑!
她一怒之下就要冲过去拳打脚踢,中途被韩家的两个妯娌给拦住,她们忙不迭劝姚乐乐,让她不要生气。
“乐乐!阿毅说的是事实,阿毅这样说反而说明他是一位正人君子,所以他更加不会在外面拈花惹草。”
“哎哟喂,我的小祖宗、小姑奶奶,老爷子年纪大了,你们想把老爷子气出病来吗?各自少说一句,有话回家关起门说!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合——”
“他有把我当成他的妻子吗?!”姚乐乐被两个妯娌困住了手脚,嘴皮子还在不停地开合,“他成天就知道工作,就知道往北城飞,哪有心思留在京城?家里冷冷清清的,我平时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我姐姐关心我,我凭什么不能与我姐姐说一说我的婚姻生活!”
“我姐姐是过来人,她最清楚男人在外面有没有偷腥了!谁让他书房的门没锁上?偏偏还被我看见他抽屉里的那狐狸精照片!我让我姐姐去跑一趟看看怎么了?他敢背着我找小三,我为什么不能直接上门去——”
哐当一声巨响,韩老爷子一把举起拐棍敲在了实木茶几上,韩老爷子气得脸皮涨红,抖着手指着姚乐乐,“我韩某人今天宣布——咳咳——我们韩家不再有你这个儿媳妇——”
韩老爷子声嘶力竭吼完了这句话就晕了过去,韩家人惊呼,“爸——”
韩家人手忙脚乱地奔上前,打电话的打电话,喊人的喊人,一时间,客厅里乱成一片。
姚乐乐惊呆在当场,说不出话来。
韩毅看也不看姚乐乐,一边起身,一边打电话喊来律师,声音大得响彻客厅,“王律师,烦请您过来一趟,帮我拟一份离婚协议。”
随后,韩老爷子被送去了医院,韩家人都跟了过去,韩平川走在最后,他转身看向机械式跟在身后的姚乐乐,到底是一个院里的,他遗憾一叹,“乐乐,你自己毁了你与阿毅的婚姻,你口中的狐狸精可是老爷子的心头肉,你回去吧,以后好自为之。”
姚乐乐站在韩家大门口,怔忪了好久。
北山别墅。
霍家大宅。
出了扫兴的事,霍敬南把宋楚儿干脆带回了家,霍家人都看到了网上的视频,虽然后来视频被霍阙找人删除了,但是基本上该了解的也了解了。众长辈忙不迭问询事情处理得如何,包括颜女士在内的几位女眷都无法容忍有人这样栽赃嫁祸他们的家人。
霍老太太也不服气,眉间的褶皱深得能夹住手机,“敬南,有没有把那泼妇关起来?岂有此理,欺负我们霍家的媳妇,真是长本事了。”
霍敬南呵呵一笑,然后简单解释了一遍。
老太太听完,发飙,“胡闹!楚儿与你每天形影不离,那韩毅算哪根葱?不就是买了一块地皮吗?多么了不起?还能超过我们霍家?”
单论韩毅的个人资产,当然不能与霍家比,何况宋楚儿现在身价也不低,她自己也是一个小富婆,还有一身本事,压根用不着靠男人生活。
颜女士与自己老公待久了,年轻时的火爆脾气也被磨平了,她还算比较理智,“妈,韩毅我听说过,这人据说还不错,不至于这样欺负楚楚,其中肯定有误会。”
胡女士大嗓门,最会顺着老太太的话锋说话,“不管如何,要是韩毅没找人调查我们楚楚,韩毅的大姨也不至于有机会上门叫骂,总归韩毅有责任,他必须要为这事负责。”
宋楚儿是当事人,她平白无故遭人辱骂本就够糟心,没想到老太太如此心疼她,比她还生气,她感动得无以复加,老太太年纪大了,她不想老太太过于操心,于是忙着劝慰。
“奶奶,我没事,您别气,嘴长在别人身上,她们说什么,我们管不着,反正我身正不怕影子歪,说就说呗,您千万别生气,不值当。”
霍老太太唉声叹气,抓着宋楚儿的手,紧紧握住,“楚儿哟,你这丫头心地好,奶奶见不得旁人欺负你,你外公前脚刚离开北城,后脚就发生这样的事,回头这事传到你外公耳朵里,他会以为我们没照顾好你,他把你这个宝贝孙女留给我们照顾,我们霍家定然不能亏待了你,青山啊,阿颜,楚儿可是你们的准媳妇,这事不能大事化小。”
霍青山正好在家,他与颜女士立即应声,他们的儿媳妇,他们也宠,自然不能让人平白无故欺负。
晚餐时间要到,三位妯娌不再讨论这事,你一言我一句劝慰老太太,让她老人家千万别置气,犯不着为这种小人动怒,还拿笑话逗老太太,没多久,老太太就心平气和了。
老太太不让宋楚儿走,于是晚餐就在霍家用了,饭后,霍敬南与霍青山去了书房说话。
霍敬南直接开门见山求霍青山帮忙查一查,“爸,你认识韩平川吗?韩家有没有一些秘闻或者传言?”
霍青山端着茶杯的手一顿,抬头看向霍敬南,“你的意思是说韩毅在背后找人调查楚儿,他怀疑楚儿是韩老爷子的后代?”
霍敬南蹙眉,自己父亲不是旁人,他对霍青山没有隐瞒,把曲建国的事说了一遍,“只是怀疑,毕竟楚楚父亲曲建国这块背景不明,不然我实在想不通,韩毅为何调查楚楚。”
室内静默。
霍青山放下茶杯,立即拿起书桌上的座机,“好,我现在就打电话托人问一问。”
霍青山父子俩在书房说话,宋楚儿就在客厅里陪着霍家人聊天,霍敬东夫妇的宝贝儿子抱着宋楚儿不撒手,赖着宋楚儿,要跟宋楚儿睡觉,小家伙被一众长辈打趣,宋楚儿也被众人打趣,最后,宋楚儿就只好留宿在霍宅。
这次,霍敬南强行把人带上了五楼。
霍敬南打开了房门,宋楚儿伫立在门口发愣,掐指一算,她阔别这间屋子四年了,如今再次踏入,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还有一种近乡情怯。
“楚楚,愣着做什么?快进来。”霍敬南见她发愣,捞起她的手牵住,带她进了房间,顺手关上了房门。
宋楚儿环顾四周,屋子里的格局没有变化,一进门还是小客厅,小客厅里的左手边还是那排原木书架,书架对面是餐桌与沙发,墙壁上的枪械海报已经取下,换成了几幅稻田与鲜花的油画,这样一来,少了男性化,多了一些柔美。
她伸手指向墙壁,“那些海报呢?”
霍敬南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副金黄色的稻田取代了原先的枪械海报,他扯了扯嘴角,“枪械更新发展速度太快,这些海报落伍,自然需要淘汰,颜女士说先挂上这几幅油画撑一下,回头大婚前再重新装潢设计一下,这些书架也会被挪走,你要不要挑几本书?”
宋楚儿抽了抽嘴角,这是挑几本书的事吗?颜女士真会未雨绸缪,都提前想到大婚前的装潢事情上去了。不过好像也没错,她与霍敬南结婚,婚后肯定要住在霍家大宅,老爷子与老太太喜欢热闹,他们喜欢膝下儿孙环绕。
她摇头,“挑了也没时间看,多余的时间不如补觉。”
“也对,来,带你看看卧室。”霍敬南微微一笑,牵着她的手离开小客厅,走向里间的卧室。
宋楚儿挑眉,卧室也有变化吗?
踏进卧室,她看到原来洁白的墙壁全部贴了米黄色的墙纸,原先睡的那张床也换成了欧式四柱大床,淡蓝色的帷幔悬挂在每一面的两端,夏天时放下来就变成了蚊帐,秋冬季节就是遮光帘。
她眼睛一亮,抬脚走过去,走到床沿,伸手摸索古铜色的柱子,“南哥,怎么想到要把床换掉?”
霍敬南一直在暗中观察她的表情,见她眼里流露出欣喜,他悄悄松了一口气,朝她走过去,“颜女士的主意,她说我的房间太过男人味,还强调女孩子都喜欢这种居家风格的床,就做主给我换了,楚楚,你喜欢吗?”
喜欢,太喜欢了,完全满足了她初中时代梦寐以求的公主风!
宋楚儿笑眯眯地点头,璇身坐到床上,接着往后一躺,翻滚了一圈,随后一跃而起,猛地抱住了霍敬南,整个人像一只树袋熊攀附在霍敬南身上。
她低头看向霍敬南,诚挚邀请,“南哥,我还没尝试在公主床上滚床单,我们试一试吧。”
霍敬南嘴角上翘,黑眸溢出火热,即使她不提,他今晚也不会放过她,只有让她累了,她才没心思考虑韩毅的事。
他抱着她转身,走向卧室对面的盥洗室,“走,先去洗澡。”
两人在淋浴间里来了一次,回到卧室的大床上,放下了帷幔,看不到任何光源,两人尽兴折腾,解锁了新姿势,床边承重结实,没发出大的动静,只有宋楚儿细碎的吟哦泄了出来。
或许是重回霍敬南的卧室,也或许换了一张床,宋楚儿一时半会儿睡不着,她懒洋洋地躺在霍敬南的怀里,左手贴着他光裸的上半身,右手抚摸他光滑的胸膛。
霍敬南餍足,左手搁在她的小蛮腰上,右手搁在被子上,他发出一声叹,还是在自己的地盘好,怎么折腾怎么爽快。
“楚楚,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结婚啊?明年再说吧,今年太忙了。”
现在是十月中旬,还有两个半月就是阳历新年,明年不远了,只是她这幅随便的态度令他不悦,她似乎不急于嫁给他。
思及此,他翻身,把她压在身下,目光与她对视,“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我们即使防护措施做得再好,也难免会有漏网之鱼,到时候你大着肚子穿婚纱也不好看,你给我一个具体时间,我好提前准备婚礼事宜。”
宋楚儿不惧他威严的目光,依旧笑嘻嘻,她抬手勾住他的脖颈,亲一亲他的唇,说几句话,“南哥,你看房子是现成的,大街上的婚纱影楼多如牛毛,我也不需要你特地定制婚纱,酒席到时候就在家里摆,这样一看,不需要你提前准备,我们随时结婚都可以,只是现阶段我想专注我的店铺,等我名声彻底打响了,你要我结婚,我保证立刻就结。”
霍敬南一头黑线,没心没肺的小丫头,把结婚当成儿戏,在她眼里,与上街买菜没啥区别。他深深一叹,没法与她置气,也对,当初他们领证,拍照、签字、盖章一气呵成。一点没有神圣感,或许正是因为此,造就了她无所谓的态度。
这件事不能急,也急不得,他需要慢慢潜移默化她,正好,再过几天老三与雷潇潇拍婚纱照,她要去帮忙,让她见识一下也好。
他低头亲吻她,吻了一会儿,抬头,看到她湿漉漉的水眸,下腹部一紧,想要她的感觉又来了。他继续低头吻她,身体与她磨蹭。
宋楚儿见他自动不谈这话题,求之不得,身体虽然疲倦,但还是接受了他的再次求欢。没多久,细碎的吟哦再次从厚重的帷幔里飘了出来。
第二天。
宋楚儿一觉醒来,时间已经到了上午十点,霍敬南早已起床,她气呼呼地洗漱,衣柜里她当年的旧衣服还在,她随便穿了一套下楼,刚走到一楼,她就看到了端着托盘的霍敬南。
一杯冒着热气的鲜牛奶,三明治搭配荷包蛋,还有一小碗阳春面。
宋楚儿扫了一眼托盘,心里的气一下子瘪了,她朝他走去,“南哥,你起来怎么不叫我呀?我都错过了开店时间。”
帷幔遮光效果太好,她早晨被尿憋醒,起床去了一趟卫生间,回来后又睡了,哪里想到一睡就睡到十点。
霍敬南勾唇一笑,带着她转身走向餐厅,“这两天歇业,等网上风波过去后,我们再去店铺。”
宋楚儿一听这话就瞪大眼睛,“怎么?有人跑到我那里去看戏了?”
转眼间到了餐厅,霍敬南把托盘搁到桌上,抽出椅子,示意她先坐下用早餐,他抽出旁边的椅子,陪她一起用早餐。
“八卦记者在店铺附近守株待兔,正好给了你休息时间,你权当休假。”
宋楚儿喝了一大口牛奶,闻言,傻眼,“嘿!我又不是明星!八卦记者跑过去做什么?我又不会接受采访!”
霍敬南手一伸,抽出纸巾,替她擦去嘴角一圈奶汁,“你不是明星,老幺是影帝,有人扒出来影帝那天也现身了,再加上今年七月在湖城,老幺参加的真人秀,咖啡店那天偶遇你,两相一结合,他们就扒出来你的身份。”
卧槽!原来是这么回事!
宋楚儿深深一叹,用叉子叉起三明治送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问,“说说看,我什么身份啊?”
“北城针灸大师宋楚儿原来竟是影帝容墨的小嫂子。”
“哦,那还好,幸亏被扒出来我与你当年的婚姻关系。”
“暂时不会扒出来。”
“暂时是什么意思?”
“网友的智慧不能小觑,当年帮我们办理结婚证的工作人员都是女性,再说我已经离职缉毒队,保不齐她们会说漏嘴。”
“哦,那到时再说吧,反正现在没有扒出来。”
霍敬南勾唇一笑,嘱咐她吃慢点。须臾,外间传来动静,蒋成邺的声音传了过来,“小爱,二哥与楚楚起来没?”
今天是周六,霍仁爱正好在家,她见到蒋成邺,眼睛带笑,“蒋四哥,二哥与楚楚在餐厅吃早餐。”
“好,那我过去找他们。”
一分钟后,蒋成邺来到餐厅,他见到宋楚儿在吃早餐,霍敬南陪同,投去羡慕嫉妒恨的目光,向两人道了一声早,之后说起了正事。
“昨晚八点我接到了韩毅的电话,他托我转达他的歉意,他人在京城,原本说今天过来亲自登门道歉,可是事情有变,听说昨晚韩家老爷子被气到中风,一下子不良于行,现躺在医院调理,韩毅暂时不能过来,他特地打电话给江修堂哥,又关了戴光明老婆一天。”
宋楚儿与霍敬南相视一眼,霍敬南直接问,“韩老爷子怎么中风了?昨晚我父亲还说韩老爷子已经八十高寿,却属于三高危险人群。”
蒋成邺咧嘴一笑,笑得十分欠揍,“韩毅新婚妻子不识相,在韩老爷子面前与韩毅大吵大闹,韩老爷子一怒之下做主拆了这桩婚事,具体细节我不清楚,我也是听人说的,不过有一点,现在可以看出来,韩老爷子竟然为了维护楚楚,主动拆了与京城姚家的姻亲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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