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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这是准备去哪啊？”十三看了看车窗外，都快跑到郊区了。

“去乞丐村。”黄玉然一边开着车一边说道。

十三一脸莫名：“乞丐村？还有这种村子？”

“你没听说过吗？”黄玉然诧异的看了十三一眼，随即解释道：“这是当地人给起的名字，原本这村子叫北河村，因为在北边，附近又有一条河，就起了这么个名字。那地方在近郊，算是城中村，但又比较偏，一般没什么人愿意往那住，倒是给那些从各地来的特殊职业这提供了方便——乞丐村只是其中一个外号，还有什么和尚村、道士村，说的都是那。总的来说，那地方现在就是一个集骗子和职业乞丐为一体的窝点。”

“这种地方去检查什么？”十三不解道。

“秦师弟你不知道。”黄玉然打着方向盘拐了个弯，解释道：“北河村除了那些假和尚假道士和职业乞丐，还有不少工厂和养殖场都在村里，我记得我小时候还去过那边，那会北河里的水特别清，现在全被污染了，那是重点检查的地区。”

青城不是燕京，堵车的情况基本不存在，用了半个多小时的时间，车子便拐上一条挺宽的土路，颠簸着又跑了四五分钟，就看到前面进村的路口密密麻麻的堵了一群人，路边还停着两辆警车和一辆救护车，而进村的路口被一辆拉土方的泥头车横着挡在路中间，两边留下的距离也只能够自行车和电动车通过。泥头车前还站着不少村民，手里拿着铁锹、钢筋、木棍——武器各式各样，种类特别接地气。另一边则是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和警察，两帮人要遥相对势。

刚从车上下来，一个警察就快步跑了过来，看到那警察，十三不禁一愣：“你怎么在这呢？”

“还真挺巧。”董成武也微微错愕了一下，接着笑道：“我从燕京回来以后就调动工作了，现在不在铁路派出所了，正好北河村这片归我们所管。”

“这什么情况？”十三指着那泥头车问道。

“尽是点狗屁倒灶的破事。”董成武苦笑道：“你们这不是要检查么，结果村里的人不让进，最后争来争去就动上手了，乱哄哄的闹成一片。也不知道哪个王八犊子下的手，一附院的谭院长让人在脑袋后面来了下黑的，这会还在救护车上晕着呢。”

“我去看看谭院长。”黄玉然一听谭院长还晕着，火急火燎的就向救护车跑了过去，不多时，一个年轻的小护士便跑了过来，看着十三和秦墨兰道：“秦医生，咱们先过去吧。”

十三朝小护士点点头，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这些人不知道这种流感的危险性吗？”

“这——这个我也不清楚。”小护士吱吱唔唔的说道。

“还是我给你说吧。”董成武道：“你对这不了解，很正常。北河村的组成很复杂，除了本村村民村，剩下的几乎都是外来的，大街上那些乞丐见和和尚道士见过吧？都住这。”

十三点点头：“这个刚才黄主任跟我说过。”

“你知道啊？”董成武继续道：“除了这些人，这里面还有大大小小各种的牲畜家禽养殖场，小工厂小作坊——你闻闻这空气里的味儿，我都说不上这是啥味儿。”

董成武又指了指南面：“那边那条河这几年污染的基本就是臭水沟，别说人，狗喝上一口都得死——就这里面的那些小工厂和作坊，有手续的都少。就说咱们市小饭店大排档里用的那种一次性卫生筷吧，卫生个屁，有一家算一家，全是这村里出来的，什么用过的卫生纸、包装纸箱，全都从垃圾场进了村子，然后就变成一次性筷子和纸杯又重新上了桌。还有那些三无的小零食，也基本都是这送出去的——就这种地方，你说他们能让人随便进去查么。”

卫生纸做筷子——十三听的就是一阵阵的反胃。

“那你们该查的查，该抓的抓啊。”

“怎么可能。”董成武嗤笑一声，说道：“穷山恶水出刁民说的就是这。这的人都横着呢，别说怕警察，警察怕他们还差不多——那种三无的小作坊基本都是家庭作坊，你想查，行啊，搜查令，不然就告你私闯民居。就算拿了搜查令进了门，人家就说这是自己做着自己吃的，你能怎么着？”

“想个办法吧。”十三看着董成武道：“这次疫情很严重，搞不好就会出大事。”

“我也知道啊。”董成武从警服口袋里拿出口罩晃了晃，无奈道：“我们都被配发口罩了，了没办法啊，总不能硬闯吧，那样的话事情闹起来更不好收拾。你也知道现在媒体多发达，尤其是这几年警察啊城管啊之类的给人们留下的形象，都不是什么好形象，一旦闹出点什么事，哪怕是我们百分之百占着理，只要一发网上去，那屎盆子全得扣在我们脑袋上。”

十三眼珠子一转，嘿然笑道：“你的意思是，你们警察不好用什么手段，是吧？”

“呃，你也可以这么理解。”董成武愣了一下，旋即指着十三大笑道：“你小子是想钻空子啊？”

“事情总得解决。”十三不可置否的说道：“这事我来解决，到时候你别把我抓走就是了。”

“那不可能。”董成武摇摇头，对十三挤了挤眼睛，笑的很不正经：“我还盼着你当我侄女婿呢，哪能把你抓进去。要是让青树知道了，她还不得闹翻了天啊，哈哈——不过我还得提醒你啊，你动手可以，但得把握好分寸，不能闹出事来。”

“放心吧，我现在没力气动手。”十三指了指秦墨兰：“今儿是她动手。”

“这位是？”董成武一脸狐疑的打量着秦墨兰。

“我师姐。”十三介绍道。

“你好。”董成武主动伸出手。

“啊，你也好。”秦墨兰跟董成武握了握手，然后，一只手掐在十三腰间的软肉上三百六十度的拧了一把，皮笑肉不笑的冷笑道：“侄女婿？哼哼，你的女人缘不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