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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长空还准备在这“燕子楼”盘桓一会儿,想必是赌瘾又犯了,云啸告辞,出了燕子楼。()先坐马车回了“云氏米行”,见了云平一面,扯个幌子,说出去玩了,“云氏米行”这一天生意火爆,才过午时,进账就达到了二两银子,若一天下来,今天的收入便翻倍了。云平和姜氏兄弟忙得脚打后脑勺,便说了声:“好好休息,出去转转透透气,店内有我们三个就够了。”
云平然后由道:“阿啸,这店里的存粮又不多了,孙师傅他们押运的粮食能准时到达吗?店里可别断了供,这不是个好兆头。”
说到这里,觉得有些不详,便“呸呸”啐了几口。云啸一笑,拍拍云平的肩头,道:“粮食下午就到,上回第一次运粮,是为了试试水深水浅,看看市场反应罢了,这一回云来的粮食比较多,后面的仓库也要准备好,另外再雇个下夜的,做好防火的工作。”
云平道:“下夜的就算了,我和姜氏兄弟轮流值守就行了,能省一个就省一个吧。”
云啸找个街边的小土地佛龛,燃烧了一枚“传讯符”,让孙鹏举这回运一百石粮食过来,米面和玉米对半,再运少量的豆子。另外,让孙鹏举多雇几个练家子,这一次要运送上百两的粮食,不容有误。
旁边经过的人,看见云啸的动作,还当他在烧香还愿呢。
云啸冷眼看看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想着,这一世的修真界竟然凋零到如此地步,他来这一世也有数月了,除了那个异国的护国法师外,竟不见一个修真人士!让他颇有些独孤求败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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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云县城里的一条青石板铺就的小街,蜿蜒的小河从街边迤逦而过,一座木桥架于河上,两株杨柳长在桥边。这条小街不长,也就几百丈长,一面是河,一面都是各式各样的茶馆,酒肆,酒旗招展,人来人往。
一家叫“春风渡”的茶馆里,走进个年约五十的老者,一身灰色布袍,虽不是名贵衣料,但却是洗得干净,熨烫得整整齐齐,一头花白的头发也修剪得整整齐齐,头上一顶黑色纱冠,插着根银簪子。
他进了“春风渡”店小二似乎认识他,对这位老者似有些忌惮,连忙笑着迎上来,道:“陶总管,难得今天有空光顾我们这里,窗边的座位还给您留着,您还是老三样?我们这里有新从宋国进来的烘焙白茶,你要不来一碗尝尝?掌柜说了,您若来他一定要出来拜谢的,我这就去喊掌柜的。”
这个陶总管笑道:“听闻扬州风物甲天下,这宋国进来的白茶,便给我来一杯,另外还是老三样,你们掌柜嘛,就别出来矫情了,记住该收多少,就收多少,若要变相打折,那我以后就再不来你们‘春风渡’了,老了,就是图个清静,平时府上的事忙得焦头烂额,我这已经有七天没来你们这儿了吧。()”
店小二把陶总管让到二楼把窗的一张空桌子旁,桌上有个木牌子,写着“有客”,陶总管坐下,店小二便把木牌子收走了。
店小二一边去后面忙乎,一边好奇地打量了一眼那个奇怪的少年,一身崭新的葛布衣衫,头发梳成发髻,用布带缠着,一双黑色的布底儿软靴,透着精明干练。
引起店小二好奇的不是少年的衣着,而是这七天来,这少年天天在这二楼的桌子那喝茶,每次都这个位置,在这个位置上一坐,就从午后坐到申时才离开。
不过好奇归好奇,只要他肯花钱,便是在这里坐上一百年,也不会有人管的。
很快,陶总管的老三样就流水价地端上来,一个扬州宜兴产的紫砂壶,不知里面装的是什么茶水,一盘开心果,一盘大杏仁,然后又上了碗茶水,可能就是所谓的白茶了。
茶馆的二楼静悄悄的,人们都在凝神品茶,磕着干果。这时,一阵咿咿呀呀的女子声音从一楼传来,是来茶馆卖唱的,一般茶馆都不会把卖唱的往外赶的。
那卖唱的歌声在一楼转了一圈,便上了二楼,二楼的客人都是眼前一亮,只见一个二八妙龄少女,绾着发髻,一身朴素的白色对襟短襦和百褶裙,长的也是清丽可人,大家看了都是微微一叹气。
只因为这妙龄少女居然是盲人,一双紧闭的双眼显示她是看不见的。她身旁还跟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苍苍老者,咿咿呀呀地拉着二胡。这盲女一边唱,一边走,手里捧着个木头托盘,每当有人往托盘里扔钱时,她都会鞠躬道声谢。
现在她的托盘里,零零星星地放了十来个铜子儿,在卖唱的盲女经过那陶总管时,陶总管往托盘里放了五个铜子儿。
又经过一桌,却是坐了两个大汉,横眉竖眼的,满脸的痞气,一身的丝绸衣衫,却是冠不整,衣襟敞着,露出胸毛。
拉二胡的老者一拉盲女的衣襟,示意她别过去,但盲女看不见,已经走到这桌了,清脆如珍珠落玉盘般的嗓音,听得那俩大汉一脸的陶醉,一个大汉禁不住抓住了盲女的纤纤玉手,拉到鼻子跟前嗅了一个,淫.笑道:“如此的妹妹,真是令哥哥我沉醉啊!”
盲女慌忙抽回手,躲到了拉二胡老者的身后,老者连忙赔笑道:“二位大爷,小女还小,不懂事,便由我给两位大爷拉上一曲,如何?”
那俩大汉,一个站起来,一脚把老者踹倒,道:“谁稀罕你个老棺材瓤子,识相的,赶紧滚到一边去,让哥哥我会会这可人妹妹。”
这时,就见那陶总管在听到“老棺材瓤子”五个字时,眉头皱了起来。
这时,店小二也过来劝慰,道:“二位爷,今天的茶水算我们楼的,还请二位爷放过这可怜的女子吧!”
今天这俩大汉如同打了鸡血,又是一脚踹翻了店小二,嘴里骂骂咧咧的,一句又一句骂:“老棺材瓤子,小杂种!”
陶总管再也按捺不住,啪一拍桌子,站起来,喝道:“兀那俩无赖,还不住嘴!”那俩无赖一见正主现身了,心中不禁一阵紧张,但表面上却是一副无赖相,蛮不讲理,上去对着陶总管就是一记老锤。
陶总管那想到他们说打就打!身子往后一个趔趄,险些摔倒,不由得怒了,骂道:“有娘养没娘教的东西!知道我是谁吗?”那摔倒的店小二也道:“知道这位老爷是谁吗?”
这个是谁是一定不能让他们说出来的。
俩无赖不经意的望了一眼端坐不动的云啸,得到了鼓励的眼神,一个冲过去,一拳就揍在店小二的鼻子上,鼻血当即便被打出来了;而另一个无赖,也扑向陶总管,他常年在码头上抗大包,力气岂是养尊处优的陶总管能比的?陶总管立即被扑倒,脸上挨了几拳,不轻不重的,但那个我是谁就说不出来了。
这时,那个少年,也就是云啸,一声怒吼,掀翻了桌子,桌上的茶碗,瓷盘“哗啦啦”摔了了一地,云啸冲上去,从后面抱住那大汉,死命往后拉,被扑倒的陶总管这才脱险。
云啸对着那大汉的鼻子就是一拳,那大汉顿时鼻血长流,陶总管在一边看得不解气,也上去对跌倒的那无赖踹了两脚,嘴里嚷嚷着:“报官!快报官!”
真要报官,那就糟了,云啸冲俩无赖一使颜色,俩无赖连滚带爬地就逃走了,而最开始那卖唱的爷孙俩,不知什么时候早已走了。
二楼只见翻倒的桌子,跌倒的椅子,打碎的碗碟,被踩烂的干果和地上的茶水渍。陶总管兀自在呼呼喘气,云啸抓紧时间,连忙过去扶住陶总管,道:“这位大伯,没事吧?”
这陶总管就怕别人说他老,听不得那个老字,听云啸说话顺耳,便道:“刚才多谢小兄弟了。”云啸道:“大伯,身手很是康健嘛!”陶总管哈哈大笑,道:“若是放在三十年前,定叫那俩无赖好看。”
那陶总管胳膊不露痕迹地一甩,甩开了云啸扶他的手,刚要走,云啸暗道:“今天演了这么多的戏,岂容你说走就走的?”不动痕迹的把一块茶水渍移到了陶总管的脚下,正是五行法术中水系的“无影运水术”。
陶总管只觉脚下一滑,“噗通”坐倒,半条腿都麻了,嘴里呢喃着:“好痛!”云啸趁那店小二去后面收拾鼻子,无法与自己争宠的空当,连忙蹲下,不由分说便背起陶总管,“噔噔”地下了楼,嘴里道:“大伯,我送您回家!”
陶总管有心拒绝,但摔的太疼了,他现在半边身子都麻了,不想落人人情,但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便道:“那就有劳小兄弟了,我家就在河对岸不远,陶府。”
云啸看似浑浑噩噩,也没细究“陶府”,便爽快的答道:“陶府是吧,很快就到,您稍等。”背着陶总管,过了桥,按照陶总管的指点,一直往南,便看见一座大宅院,青砖绿瓦白泥墙,高高的飞檐,叮铃铃的风铃,高达两丈的墙壁,门口的石狮子和石牌楼,显得古朴凝重。
门上果然有块黑漆木匾,两个金字“陶府”。
云啸便要上去敲门,背上的陶总管忙道:“小兄弟,不走正门,从角门进去吧。”于是,又绕到这宅子的旁边,果然有个角门,拍了两下门,便有人开门,一见云啸不由得一愣,再一看云啸背上的陶总管,便慌了。
陶总管怒道:“慌什么?赶快前面引路,去我的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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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总管侧身躺在罗汉床上,疼的直哼哼,半边身子都麻了,嘴里嘟囔着:“倒霉,喝碗茶都能摔伤,运气太差了,晦气!”
几个下人忙手忙脚地给陶总管上红花油,但陶总管却是更疼了,连连呵斥几个下人没用。
这时,云啸道:“大伯,我会些推拿按摩之术,能迅速止痛消肿。”陶总管连忙示意,让云啸来。
云啸灌注灵力于手掌,缓缓按摩着,原本火辣辣痛的部位,此时却是清凉一片,疼痛也好了七八成。
陶总管“咦”了一声,坐起来,下了床,试着走两步,除了还有些肿以外,行动倒是不碍事了。
陶总管现在怎么看云啸怎么都顺眼,道:“小兄弟,你真是我的贵人啊!”一边的几个下人都露出羡慕,嫉妒的神情。
云啸谦虚道:“当时在茶楼里,若不是大伯率先拍案而起,我也不敢与那泼皮无赖厮打的。”伤势一好,陶总管心情大好,道:“弄俩小菜,我要与小友把盏小酌一杯。”
云啸谦虚道:“不敢让大伯如此麻烦的,我就先走了,以后再来看望大伯。”陶总管就喜欢云啸这个居功不自傲的性.子,道:“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莫要矫情,今天咱们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