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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长风:“...”他感觉自己好像被小徒弟调戏了...
由于他没有沈乔的奇葩审美, 所以这个问题当然该毫不犹豫地回答好看的,但是作为一个万年深山修仙党,他又开始纠结一些有的没的了。
要是直接说好看会不会显得太轻浮, 小徒弟会不会以为他是因为长相才瞧中她的?说不好看...太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了。
他纠结的时候完全没有考虑过醉酒的沈乔会不会有这么多复杂的心思, 她见他久久不答, 欺身更凑近了些, 跟他视线相交,微微酒香扑鼻而来:“恩?”
淡长风有种天理循环报应不爽的感觉, 调戏人者人恒调戏之, 他认命地轻叹了声,伸手握住她手腕:“乔乔,你喝醉了。”
沈乔唇角轻轻一扬, 没在是否喝醉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结,更贴近了几寸,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心头微微一紧, 握住她手腕的手也不由得松开几分,安静地希冀着她下一步动作。
她也没辜负他的期望,忽然张开丰润诱人的唇瓣, 舌尖伸出来舔了舔唇,只这简简单单一个动作看得他喉头不自觉滚了滚,鼻尖都沁出汗来。
温热的呼吸扑了他满面, 她又猝不及防地贴过来, 轻轻咬住他下唇, 舌尖在他唇上扫了一圈, 酥麻微痒地感觉从嘴唇通到每一根头发丝,脑海里隐约有一蓬火光炸开了。
他按住她的后脑勺,想要加深这个并不如何浪漫,却十分灼人的吻,她却主动推开他,脑袋往后仰了仰,两条长腿一迈就回到原位了。
淡长风:“...”他现在只想把这撩完人就跑的小混蛋抓回来打屁股!
他头回体验到头疼欲裂是什么感受,扶额道:“你这是...”
沈乔眼底漾着微微醉意,双颊绯红,但动作又十分迅捷,让人分不清她到底是真醉还是假醉了,两手下垂,笔直立着,冲他微微一笑,语带调侃:“都是师父教导有方,徒弟不过是现学现卖。”
淡长风:“...你学坏了。”
他想了想,又挑唇笑了笑,跟着起了身:“不过坏的很讨为师喜欢。”
沈乔侧眼瞧了他一眼,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他伸手拉住她的手:“罢了,等你醒来再跟你好生计较,现在你先去屋里躺着醒酒吧。”
沈乔跟着他走了一段路,等到了秋叶漫天的后面院子里,她又站在原地不动了,歪了歪头:“累了,走不动。”
淡长风表情古怪地看着她:“你这是在跟为师撒娇?”
小徒弟真是的,醉了都不忘跟师父撒娇,嘴上还说着不喜欢师父,谁信呢?╮(╯_╰)╭
他的一只手从手腕攀到了她肩头,又挪到后面,揽住他后背,她毫无防备就这么被他揽入怀里,他重新掌握了主动权,心情大好,语调暧昧地道:“既然累了就在为师怀里歇会儿。”
沈乔咕哝一声,不知道在说什么,他倒是有好些话想说,但是对着个醉鬼说了也无趣,你这边深情款款,她一转头就忘的一干二净。
他越过她发顶,对着翠绿的湖水轻叹了声,沈乔似乎听到他叹气,靠在他肩头的脑袋微微抬起,侧头看了他一眼,迷蒙着一双眼道:“师父,我歇够了。”
他抬手在她肩背上轻轻一压,声音带着浅浅笑意:“没够,再歇会儿。”
沈乔觉得鼻端的酒味都淡去不少,只剩他身上一股如兰似麝的味道一股脑的往鼻子里钻,她不自觉地轻轻嗅闻几下,撩的他脖颈发痒。
他正要说话,她认真地叹了口气:“师父,我真的歇够了。”
他无奈地叹了声松开手让她自由行动:“这会儿够了,方才干什么去了。”
她掩嘴打了个哈欠,不答。
两人终于安安生生地到了她屋里,他扶着她躺下,目光顺着她笔直修长的双腿往下看,落在微微绷起来的双足上,绸裤不经意滑落一截,露出一截雪白耀眼的小腿来。
他眯了眯眼,要不要帮小徒弟脱鞋呢?
他是天然的行动派,心随意动,正要直起身伸手,她又突然闹腾起来,伸手扯住他玉色长衣的前襟:“师父...”
他有种莫名的心虚,无奈蹙眉:“你又怎么了?”
沈乔半撑起身子:“我好看吗?”
他一怔,继而笑了,轻轻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好看。”
......
他把她安置妥当才出了屋子,没迈出几步府里的下人就匆匆来报道:“国师,余府的余正霖公子过来了。”
淡长风听见这个名字眉心便不由得往里攒了攒,他本来对余正霖没什么感觉,只觉得这个豪门子弟还算有眼色会做事,但他屡次上门已经磨平了他的耐心。
尤其是上次余家想纳沈乔为妾的事儿,简直可笑,就算他对沈乔没动过男女之情,难道他唯一的徒弟能随随便便给人做妾?
就算上回沈乔被孔家人堵截,他请来那公子哥作证,也不过是功过相抵,再不来往就是了,老往他承恩公府跑什么。
他面有不耐:“他来做什么,余家又出事儿了?”
下人为难道:“这...小的也不知道,只听他说他是来上门致歉的。”
淡长风沉吟片刻,往后面沈乔住的小院瞧了一眼:“让他进来吧。”
下人应了个是,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把余正霖带到了正堂,他见只有淡长风一人前来,身后不见沈乔踪影,不禁有些失望,却还是依照礼数行礼:“国师。”
淡长风见他那副风流倜傥的潇洒公子模样就觉着心里不痛快,蹙眉看着他:“你有何事?”
余正霖起身,低声道:“在下是想向沈姑娘当面道歉,上回因为我娘她一味刚强,不顾别人阻拦,这才让人跑到沈家去胡言乱语,我也是事后才知道此事的,若是我当时知道,肯定不会让我娘这么乱来,不光辱没了沈姑娘,也损了国师颜面。”
淡长风上下打量他几眼:“好些日子之前的事儿了,你现在才来道歉?”
他见余正霖面有尴尬,哦了声:“你是怕她还着恼一直不方便上门,想着好歹前天帮了她一个忙,就算现在上门道歉,她碍着情面也不好不见你,道起歉来更事半功倍?”
淡长风虽然瞧着一副不问世事的世外高人模样,但是看人却看的是极分明的,余正霖一脸心思被说中的尴尬,不过丹凤眼一眨就神色如常,摊手笑道:“国师英明。”
他说完又半欠了欠身:“我对沈姑娘内疚至深,如今家母也受到我伯父惩罚,还请国师让我见上沈姑娘一面,让我当面把话对她说清楚。”
淡长风侧头看他一眼:“你对她倒是上心得紧。”
余正霖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是或者不是,只道:“沈姑娘品貌出众,在下很乐意跟她相交,也不想失了这么个朋友。”
淡长风见他脸带笑意,不禁更为不耐,他想着干脆一次把麻烦给解决了,拧了拧眉,侧头看了他一眼,托腮道:“假如有位身份地位均比你高出不少的女子突然上门,说要收你为面首,你会如何?”
余正霖不知道他为啥一下子问这么跳跃的话题,而且这个问题还这么的...不拘一格,他怔了下才反应过来他话中意思,苦笑道:“我堂堂七尺男儿,自然是怒斥一番直言拒绝,今后再不同这人往来。”
他在七尺男儿四个字上加了重音,淡长风嗯了声,直接起身道:“乔...我徒弟虽不是堂堂七尺男儿,但气节性格不必寻常男儿差,所以对你也是如此,所以你回去吧,以后也不用上门了。”
余正霖原本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辞都被噎了回去,看着他俨然像是看着话本里对男角儿严防死守棒打鸳鸯的封建家长,不知道为何国师对他成见这么深,他看了会儿才幽幽怨怨地起身走了,边回去边想自己到底哪里得罪国师了!
出了承恩公府,他一肚子郁闷无处释放,干脆骑着快马准备去郊外散散,没想到还没走出城门,一辆马车忽然从他身边擦过,车中人猝不及防地掀开轿帘,略带惊喜地叫道:“余公子?”
余正霖微微一怔,勾头看过去,就见是上回他拉过去帮着证明沈乔清白,跟孔三交好的那位公子哥,宝马香车里还似乎还坐了一位丽人。
他轻一颔首:“赵二公子。”
赵二让马车驶近了几步,笑道:“我看余公子怎么愁眉不展的,这是要去哪儿啊?”
余正霖道:“去郊外跑马。”
赵二热络地道:“瞧余公子这模样,怕不是被姑娘伤了心?”
赵家一直想跟余家攀交情,所以他和这个赵二也算认识,却算不得熟悉,他本是不想搭理的,但想到他上回出面作证也算是帮了忙,强压住不耐道:“你瞧的倒挺准。”
赵二眼珠子转了转,整个脑袋探出马车外,压低了声音道:“怕别是为了那位沈姑娘吧?”
余正霖面色一沉,瞥了他一眼:“赵公子慎言,别毁了人家姑娘的清誉。”
赵二忙忙地闭了嘴,又讨好笑道:“我知道一处地方,保管能让你忘记所有烦忧,快活似神仙。”
他能去哪些地方,余正霖就是用脚趾头都能想出来,敷衍笑道:“不必了,我还有些事,这就先走了。”
他说完就要一抖缰绳走人,赵二忽然伸手拉住他胳膊,语调透着亲热:“一看你就想到歪处去了,姑娘们的温柔乡虽然好,但我也知道你们家管得严,不会带你去那种地方的。”
他把声音压的更低:“你就信我一回,那真是个极好的去处,去了哪里什么沈姑娘李姑娘你都能忘的一干二净。”
余正霖虽不怎么去青楼楚馆那些地方,但也是好玩之人,见他神神秘秘地倒是被勾起些兴致,挑眉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赵二见他答应,一手搂着身边的美人,笑嘻嘻地让车夫驾车,余正霖骑马在后边跟着,不过多久两人就到了烟水河边,赵二见他皱起眉,忙道:“你放心,我说了不是画舫青楼那些地方就绝对不是,你跟我来。”
余正霖狐疑地扬了扬眉毛,两人七拐八拐地来到了河边一座极隐蔽的小院外,他打量着小院收拾的清幽干净,院内装点得体,既无脂粉腻香,也无靡靡之音,也不像是暗娼馆之类的地方。
赵二终于下了马车,轻轻扣响铜环,三长一短,如此反复扣响三次,才有人过来开了门,却也不是什么美人,只是一个相貌平平的三旬妇人。
妇人见到赵二略有差异:“公子又来了?“
赵二一指身后的余正霖:“我这回带了我好兄弟过来,你们挑些上好的过来,别拿寻常的糊弄。”
余正霖瞥了他一眼,对他的好兄弟分类持保留意见。
妇人见有新客到,也没多热情,只是随意道:“二位先进来吧。”
两人抬步迈了进去,赵二身边的美人也跟了过来,余正霖本来要跟着赵二往屋里走,却被妇人拦下了:“您朋友可以进,您暂先不能进。”
余正霖见这地方处处透着古怪,原本没多少的兴致已经被完全挑了起来,但也没强要进去,转个身在院里的石椅上坐下了。
妇人引着赵二和他身边的美人往里走,随口问道:“您怎么又来了?难道十三姑娘还不合您的意不成?”
赵二□□着往身后的美人身上捏了把,嘻嘻笑叹道:“美人好是好,不过尝了三天的鲜儿总有些腻歪,这回想来换个不一样的。”
十三姑娘温顺地低着头,似乎被人说尝鲜也没什么不满。
赵二兀自浮想联翩,没注意他身前的妇人和身后的美人齐齐咧开了嘴角,露出阴凉诡谲的笑来。
妇人把赵二引至一见静室,低声道:“您是来过的,规矩我就不多说了,我们先生正在屋里等您呢,您这就进去吧。”
赵二乐颠颠地走了进去,就听静室传来幽幽琴声,不过他一进去琴声就戛然而止,有道温雅柔媚的嗓音传了出来:“公子,说要求吧。”
静室内挂着厚厚的幔帐,隔着幔帐只能看见隐约的人影,赵二被这嗓音勾的有些难耐,不过却不大敢造次,干咳了声,找了把圆凳坐下:“这回要个蜂腰翘臀,身材好些的,脸吗...我想要风流妖艳的成□□人,性子要风流多情的,最好能撩拨的人筋骨酥软,其他的让我再想想...”
幔帐中人耐心听了,又轻轻笑了声,略带讥诮,不过赵二没听出来,她漫不经心地道:“上回的十三姑娘期限是五天,这次的姑娘期限要更短些,三天必须得送还我处,不然后果自负,公子记住了吗?”
她又道:“若是公子还要再换人,期限就只剩一天了,公子可得想清楚。”
赵二低声应了,心里却不以为然,超过三天区区一个娼馆又能怎么的?要是他玩的高兴,多加些钱也就是了。
幔帐中人似乎听出了他的敷衍,微微笑了笑,又开始拨动琴弦来。
外面的余正霖等的略有不耐,干脆站起身在小院中走了几步,忽然视线一转,定在一处大门微敞的屋内,屋内挂着几幅画像,竟都是清一色的美人图。
倒不是他好色,而是目光冷不丁一瞧,竟有一幅画中美人和沈乔相貌有几分相似,他连忙走进去看了眼,中间挂着的一幅画中的美人风情万种,眉眼和沈乔确有一二分相似。
但这么说也不尽然,美人大都有一二相像的,他目光一转,换了个角度看,又觉着不大像了,不由得敲了敲自己脑袋,苦笑一声,怎么看幅画都觉着像沈姑娘,真是疯魔了不成?
他摇了摇头,上下仔细瞧着这幅画,上面既无落款也无私印,只在左下角有两个小字——十五。
他往旁边一副美人图看了眼,就见上面同样位置写着‘十四’。
余正霖有些好奇,却听到正厅那边传来一阵脚步声,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私进人家屋子着实不妥,几步就走了出去,原模原样地坐在院里的石桌旁。
先是赵二喜滋滋走了出来,身后跟着的人换成了一位成熟妩媚的美人,他皱了皱眉,心说这不是暗娼馆是什么。
没想到更让他皱眉的在后面,那引路的妇人跟他欠了欠身:“我们先生说您跟她缘分未到,恕她今日不能接待您了。”
余正霖简直郁闷,所以说连暗娼馆都不待见他吗?!
这家主人什么品位,就连赵二这种货色都能进去两回啊!
赵二倒是在一边笑嘻嘻地劝慰:“这家主人脾气怪的很,说不见那是绝对不见的,余兄莫急,没准下回你过来她就见了。”
余正霖虽然心里郁闷,但觉得这是暗娼馆之后,也就全然不想进去了,淡淡地瞧了赵二一眼,扭身走了。
赵二面露得意,搂着怀里的美人出了院子,没注意到引路的妇人讥诮的目光,她在两人身后轻轻掩上门。
......
沈乔这一觉睡到下午才算醒,本来以为喝了这么多久醒来肯定要头疼一会儿,没想到不但没头疼,反而觉着神清气爽,砸砸嘴,嘴里还有一股药香。
她正琢磨着师父是不是给她为了什么解酒灵药,就听那边轻飘飘传来一道声音:“你醒了?”
沈乔吓了一跳:“师父?!”
淡长风坐在她屋里的圆桌边,正捧着书卷看书,见她一脸惊色:“你慌什么?除了我还能有谁?”
沈乔揉了揉额头:“您怎么也不吭一声。”
淡长风:“吭。”
沈乔:“...”
她忍着笑穿鞋下了床,有些尴尬道:“我是...怎么回来的?”
淡长风斜了她一眼:“你一路哭着喊着要我抱你,硬赖在我身上不走,我实在是推脱不过,这才抱着你回来的。”
沈乔:“...”
她脑子里开始浮现出一些零碎的片段,她好像真的跟淡长风抱在一起了...
他勾唇笑了笑,转过她的脸让她跟自己对视:“我没想到你竟对我思慕这般深了,这叫我如何是好呢?”
沈乔捂着额头:“这...怎么就叫...思慕甚深了...”
他笑意更深:“你要是没对我思慕甚深,为何要凑过来亲我?”
他意味深长地道:“酒后吐真言啊。”
沈乔:“...”
如果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她就要冲过去把酒坛子砸了,再扇几个时辰前的自己两耳光!
她硬着头皮负隅顽抗:“师父说的这些...我全然不记得了,怎么能...”
他笑了笑,轻轻捏住她下巴:“听你这话音是想再重温一遍?”
沈乔满肚子的话被堵了回去,无奈道:“您说什么是什么吧。”她想了想,又补一句:“是我逾越了。”
他忽然又凑了过来:“想再试试吗?”
她身子一僵,半晌没说话,就在淡长风检讨自己是不是有些过了的时候,她才缓缓道:“试试?”
淡长风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反而怔住了:“你...”
她叹了口气,面带烦闷地揉着额角,说的话却很坦然:“虽然这么说有悖人.伦,我觉着我对师父也不是单单的师徒情分了。”
话虽说完了,她面上也没有多少解脱,反而更加凝重起来,她顿了下,又道:“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虽然她没直说,但就是这含含糊糊的一句,也足以让他整颗心都轻快起来,人似乎飞在了云端,轻快的不着边际。
他见她紧皱着眉,定了定神,伸手轻轻点在她紧皱的眉心:“不过两句闲言碎语,世人又能奈我如何,你有我在...”
沈乔却摇了摇头,叹口气道:“师父,我得再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