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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这个东西,一旦开始,就像滚雪球一样。】
突然剪了短发之后,沈蜜发现衣柜里没有一件合适的衣服。
她把衣柜折腾个遍,看哪件都不配短发,于是很沮丧,用口红在镜子上画了个哭脸,和自己的脸重合,再一照,配上这发型还真是契合。
沈蜜被自己逗笑了,坐到床上去数钱,虽然头发没了,但这一次的兼职还是让她收获颇丰,剧组赔偿的3000块,加上刘北北向男演员讨要的3000块,凑一凑沈蜜也差不多是个万元户了,想想就高兴,想想又辛酸。
要买衣服吗?沈蜜看着这得来不易的钱,犹豫了。
说实话,这些钱不够她买一件裙子的。可是如果不买贵的,让她穿那种洗一次就缩水起球掉色的便宜货,她宁可穿旧衣服。
沈蜜把钱收起来。
每当有花钱的欲望,她就会用下厨来控制,因为做美食时,是她最专注的时候。
沈蜜把冰箱里的里脊拿出来,烤了一些黑胡椒口味的肉脯。
大概这就是所有单身的女孩子不愿意下厨的原因之一,做出来的东西,总是会剩。
沈蜜把这些美味的肉脯打包好,给五楼的常阿姨送去了。
一回生,二回熟,常阿姨和上次见面的防备不同,这一次是喜出望外,邀请沈蜜进屋做客,聊了一会儿,常阿姨的女儿回来了。
“婷婷,来,认识一下,这位是楼上的小沈。”
常阿姨的女儿脱了鞋,把鞋子放在鞋架上,脸色看起来很疲倦,看也不看沈蜜,说:“妈,求您,我已经认识了一天陌生人,我不想再说话了,嗓子都冒烟了。”
常阿姨板起脸:“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没礼貌?”
婷婷径自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常阿姨尴尬极了,沈蜜也尴尬。
常阿姨说:“小沈啊,你不要介意,我女儿跟我一样,是做社区工作的,婷婷在社区矫正中心,她那个地方,经常都是些缓刑犯,心理辅导不好做,她有时候自己都会焦躁。”
“没事的,常阿姨,工作挺辛苦的,这也正常。不像我,整天闲在家里,自然有闲情逸致。”
常阿姨吃着她送的肉脯说:“你没事也找找工作嘛,这样待下去大好的青春和精力都要浪费了。”
“暂时没有合适的。”
常阿姨说:“我看啊,你做的东西还真不错,上次那个蛋糕也特别好吃。不如你找个跟烹饪有关的工作?”
“谢谢阿姨。”沈蜜弯起眼睛笑,“其实我也想找这方面的工作,可是我又不愿意整天在厨房当厨师,很忙也很累。”
“厨师的工作确实不适合你,不过我倒是有一个工作想介绍给你。”常阿姨说。
多一个朋友多条路,沈蜜总算是明白了这句话的意义。
常阿姨帮沈蜜找到了新工作,沈蜜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刘北北打电话约他出来吃饭,刘北北欣然应允,还故意笑着问她要不要找肖逸,沈蜜非常矜持地说了句“随便啊”,然后就笑着挂了电话。
没多久,肖逸的微信就发了过来:“北子说你要请客?”
沈蜜正从超市购物回来,拎着好多东西,边上楼边喘气,听见微信响了,就停在楼道里,看见他发来消息,心里有莫名的喜悦。
“是啊,我找到新工作了,我怕北子哥会因为上次的事觉得我对他有意见,所以想请他吃个饭。”沈蜜发过去后,又赶紧补了一句,“你也来呀,我做鹅肝冻给你吃。”
肖逸说:“我下班晚,等我。”
“好的。”沈蜜发了一个吃货的表情过去。
刚收起手机,杨予曦的电话就打来了,语气有几分不悦:“听说你要在家里做好吃的,竟然都没叫上我?”
沈蜜说:“你这消息也太灵通了吧?这个北子哥,真是不放过一丝一毫的泡妞时机。”
“呵,你做菜都不请我!”
“都不是一个圈子的,你凑啥热闹?”沈蜜并不愿意杨予曦和刘北北过多地接触。
“你不请我拉倒。”杨予曦当即就把沈蜜的电话挂了。
沈蜜穿着高跟鞋,拎着几个购物袋,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此刻不得不再次停下来,给杨予曦打过去。
“杨予曦!你敢挂我电话!”
“有啥不敢,你咬我啊!”
“小曦,”沈蜜流着汗,苦口婆心地说,“北子哥人确实挺好的,但真的不适合谈恋爱,我真的觉得你们不是一个圈子的,没必要叫上你而已,你难道就没有和我不是一个圈子的朋友吗?你们一起玩的时候,我跟你生过气吗?”
杨予曦突然沉默了。
沈蜜以为她真生气了,心想或许她就只是想吃自己做的菜而已,没必要闹成这样,便叹了口气,说:“好吧,真拿你这吃货没办法,我沈大厨现在郑重而正式地邀请杨予曦小姐到家里品尝我的厨艺,这样可以吗?”
杨予曦那头终于有了人气,沈蜜听到她抽了一口气,说:“那就给你个面子吧!”
晚上六点,肖逸还没到,北子和杨予曦早早地就来了。北子今天开了一辆保时捷,拾掇得还像个人样,杨予曦也穿得像是参加盛宴似的,俩人一直在沈蜜的卧室里下五子棋,不时地传出调戏声、娇笑声、哄骗声。
沈蜜则像个老妈子一样穿着围裙在厨房里忙活。
肖逸到的时候,沈蜜戴着一个印有小兔子的围裙,拿着铲子给他开的门。
肖逸穿得挺随便,简单的白衬衫,淡蓝色的牛仔裤,白色的布鞋,干净帅气。他除了抱着一箱刘北北要求买的啤酒,手里还拎着一桶植物油和一袋子水果。
沈蜜一看这架势就笑了,觉得不给他一句经典问候都对不起他费的力气:“你说你来就来,还拿什么东西。”
肖逸把东西放好,扶着门框换鞋:“我也不知道你需要什么,就随便在超市买了一些。”
沈蜜看他那么客气,有一瞬间的失神。
两次在周家见到他,他都拿了东西,沈蜜记得他很小的时候就成了孤儿,所以,大概对于过早自立的他来说,重视礼数也很敏感吧。
“外面热不热呀?”沈蜜回到厨房炒菜,问道。
肖逸瞄了一眼卧室里的两个人,觉得自己还是进厨房好一点:“太阳落了,没那么热了。你有没有菜要洗?我帮你。”他说着把衬衫的袖子挽起来。
肖逸个子太高,以至于他往厨房里一站,本就没有几平方米的地方,瞬间就变得转不开身了。
“你是客人,哪里能让你洗菜,你去看电视吧!”
“我不看电视。”肖逸说着,拿起一个盆,接了点水,又把生菜和油菜都择好,放到了水龙头下。
他在左边,她在右边,厨房很小,油烟被吸进油烟机,饭菜的香气开始弥漫。
沈蜜握着炒勺,开玩笑地问:“装了一天的鬼去吓唬人,累不累?”
肖逸一脸严肃地捞起生菜,甩了甩水:“不要嘲讽我的工作。”
“劳斯医生,我道歉。”
“我接受你的道歉,下次再犯,解剖你。”
跟学医的开玩笑,真是重口味啊。
“话说,你真的解剖过尸体吗?”沈蜜问。
“我们上解剖课的时候不叫尸体,叫大体老师。”
“哦。”沈蜜很有自知之明地没有再问。她胆子小,脑洞大,看书的时候都会刻意避过“尸体”两个字,更别提解剖了,再聊下去,估计今晚睡不着觉了。
肖逸见她老老实实地不说话,瞥了她一眼,低头洗菜,自顾自地问:“你知道世界上死得最惨的女人么?”
“这鱼是清蒸好呢还是红烧好呢?”
肖逸说:“她去世后被丈夫捐给了医学研究做解剖,被切成了五千片。”
“还是清蒸吧,清蒸快。”
“网上有每片肉的横截面,我找给你看?”
“肖逸!”沈蜜停住,恶狠狠地瞪着他。
肖逸憋住笑,不再逗她了,弓着身子洗菜。
五菜一汤上桌,四个人围在一起,边喝啤酒边吃菜,将这冷清的小房子填满了热闹。
杨予曦会聊天,会交朋友,很快便和肖逸熟络了。听说肖逸要考研,便热情地说:“我有考研资料,挺准的,我朋友花钱买的,你要吗?”
沈蜜以为肖逸这种人不会干这种投机取巧的事,没想到他想了想,问道:“电子版的?”
“是啊,你要我发给你。”
肖逸说:“谢谢,我给你留个邮箱。”
“没问题!”杨予曦热情地笑了,刘北北的酒杯伸过来,跟她撞了撞杯。
刘北北问沈蜜:“蜜蜜,你到底找了份什么工作,这么欢天喜地的?”
沈蜜正式地说:“咳咳,以后我也是高薪一族了!”
肖逸喝了口酒:“在哪儿上班?太平间?”
沈蜜气得推了他一下:“肖逸!你够了!我胆子小脑洞大!从小连鬼片都不敢看!半夜上个厕所都像被追杀一样赶紧跑回被窝!你再这样我晚上又睡不着了!”
刘北北坏笑着说:“没事儿!睡不着让肖逸陪你睡!”
杨予曦盯着沈蜜看,又看了看肖逸。
肖逸见她焦躁恐惧的样子,莫名地觉得好笑,表示不再吓她。
沈蜜才说:“我们楼下的常阿姨,人挺好的,她在社区工作,说我们小区里有个美食杂志的女主编,退休了,下半身瘫痪在家,有保姆照顾。但是这个主编呢,是个口味很刁钻的美食点评家,脾气也不好,她儿子给她请了许多做饭的阿姨她都吃不惯,常阿姨就推荐我过去试试,月薪给五六千呢!”
杨予曦说:“那不错啊,就做三顿饭,比我在银行做点钞机可挣得多。”
刘北北问:“你去面试了?”
沈蜜的眼睛亮晶晶的,点点头:“通过了!”
肖逸问:“给脾气不好的瘫痪患者做饭,你确定你可以?”
沈蜜不置可否地说:“那有什么不可以的啊?”
肖逸冷笑一声。
刘北北叹了口气,说:“天真的蜜蜜,社会是很复杂很冰冷的。”
沈蜜无所畏惧地撇撇嘴:“再冰冷也没有肖逸冰冷。”
肖逸吃了口鱼:“我暖着呢。”
这世界上有两种人,一种是闹钟定在7:00的,还有一种就是闹钟定在7:00、7:10、7:20、7:30的。
显然,沈蜜是后者。
第一天上班,沈蜜要赶在八点之前给主子做好早膳,可是因为昨晚跟大伙儿喝了点酒,睡过头了,闹钟响了好几遍,她才诈尸一样从床上坐起来。
偏赶上她要迟到的工夫,聂永恒打电话来,说是要来她的新家看一看。
沈蜜不好意思直接拒绝,又一时想不出委婉的说辞,只能说你来吧,我请你去楼下的饭馆吃饭。
沈蜜的主子姓房,跟成龙一个姓,她见沈蜜慌里慌张地进门,表情冷冰冰的,沈蜜跟她打招呼,房太太理都没理,直接坐着她那美国进口的高端轮椅去了阳台晒太阳。
沈蜜赶紧走进厨房,保姆一边摘菜一边嘟囔:“小沈啊,你怎么迟到了?下次可不能这样,房太太要按时吃早餐的,你虽然只做三顿饭,但也是给别人打工,跟我性质是一样的。年轻人不要赖床,尤其是女孩子家家的,将来嫁人了,婆家会不喜欢的,怎么讨丈夫欢心?”
沈蜜心里很不舒服,她是家里的独生子女,更是爸爸的掌上明珠,上学的时候老师说两句都会委屈到哭,更别说被一个根本不认识的人教育。
沈蜜本不想理会保姆的碎碎念,第一天来面试的时候沈蜜就发现了,这个姓周的保姆嘴巴碎,特别喜欢对别人指手画脚。
可保姆说的话她并不认同,于是笑着说:“周阿姨,这都什么年代了,女孩子为什么一定要讨丈夫欢心?为什么要看婆婆脸色过日子?我们有手有脚靠自己养活自己,男女都是平等的呀!”
保姆撇撇嘴:“我说的是为你好,你听着就行了。”
沈蜜皮笑肉不笑地切菜,说:“您又不给我发工资,我凭什么要听您训呢?”
保姆笑笑,表情有些不自然:“沈小姐的嘴巴真厉害,以后嫁到了夫家,有你苦头吃喽!”
什么跟什么呀!
沈蜜不愿意听她说话,没搭理。
冰山脸的主子,碎嘴巴的保姆,这就是沈蜜的工作环境,不过好在还算轻松,想想工资,沈蜜也就满意了。
做完了早餐,一直到上午十点半,沈蜜基本上就自由了,从房太太家出来,天气晴朗,她正想去附近的商场逛逛,刚一出小区门口,就看到一辆锃亮的黑色轿车停在了门口。
国内很少有人开这款车,沈蜜不禁多看了几眼,正是这一驻足的工夫,沈蜜就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她循声望去,只见那辆豪车上有三个门一齐开了,聂永恒从车上下来,他穿得很整齐,西装革履的。后座有两个穿着工作服的也跟着下来,他们手里搭着好多用高档衣罩罩起来的衣服,规规矩矩地站在聂永恒身后。
沈蜜怔怔地站在小区门口,看着这副排场,才猛然想起早晨答应过聂永恒一起吃饭的。
“你要去哪儿?”聂永恒问。
沈蜜为了不让他伤心,撒了个小谎:“啊我这不是要请你吃饭嘛,我看看附近的馆子人满没满。”
沈蜜觉得自己蠢极了,大上午的,餐馆怎么可能人满?
聂永恒却并没有拆穿她,笑了笑:“我以为你会请我到家里吃饭。”
沈蜜下意识地说:“家里太乱了,怕你嫌弃。”
“我不嫌弃。”聂永恒看着她说。
沈蜜又是一怔。
人都到了小区门口,话也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沈蜜要是再不请人进门,就实在有些说不过去了,最后她还是把聂永恒带进了自己的小窝,那两个跟班的工作人员把东西放下就识趣地走了。
沈蜜看着桌子上的一大堆东西,还有各种各样扎着蝴蝶结的精美礼盒,问:“聂永恒,这些都是什么啊?”
聂永恒坐在她的小塑料凳子上,显得更高大了,笑了笑:“我也不知道送你什么见面礼,就差人买了几套衣服裙子还有你最喜欢的品牌的鞋子,都是当季新款。”
沈蜜看着这些与屋子格格不入的高档礼盒,忽然就想起了昨天。
肖逸站在门口,拎了一大堆的东西,有她爱吃的水果,还有居家必备的植物油。
“不知道你缺什么,就在超市随便买了点。”肖逸说。
她能够想象到肖逸站在一堆柴米油盐酱醋茶里,思考着她到底会缺什么,最后掏出钱包结账的样子。
沈蜜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竟然在一堆国际大牌的高跟鞋里想着厨房里的一桶豆油!
“想什么呢?你不会是要让我全部拿回去吧?”聂永恒说。
“啊?这些东西……”
“太贵重了,你不能收?”聂永恒笑了笑,露出一口中华健齿白的招牌笑容。
沈蜜眨眨眼,被他的话堵住了嘴巴,尴尬地说:“聂永恒,你这样特像一个青年企业家下乡慰问贫下中农。”
聂永恒发出一声大笑:“沈蜜,你真有意思。”
沈蜜在自己屋里,反倒像个客人一样坐卧不安了,她倒了杯柠檬水给聂永恒,两个人在饭桌前对坐下来。
沈蜜说:“记得小时候,逢年过节,我最不爱看的场面就是大人给我红包时我爸跟人家撕撕扯扯,长大后,我也最不愿意做这种事。所以,多了我就不说了,我就问你一句,聂永恒,你到底想干吗?”
聂永恒没想到她会这么聊天,愣了一下,继而双手交握放在桌子上,有点像是在给员工开会,镇定地说:“怕给红包太俗,乔迁之喜送点礼,这不是老一辈留下来的礼数么?”
“哦——”沈蜜拖长了音,点点头,“那行,我这就去拿我家的礼账簿,回头你办喜事,我给你回礼。”
沈蜜说着就要起身,却被他叫住了。
沈蜜没动,看着他,挑了挑眉。
他不说话,沈蜜干脆也不说话。
她坐在他对面,很悠闲地玩手机,仿佛一直在给他时间。
每次打开手机,第一时间就是看微信,随手刷一下朋友圈,没想到第一条,就是周辛苑的状态。
周辛苑发了一张自制美食的图片,说:“今天学做了这道鹅肝冻。”
照片里的食物没有沈蜜做得好看,但看得出来,周辛苑很用心地对待肖逸。
沈蜜忽然有些烦躁,退了朋友圈,将肖逸置顶的对话框撤了下来,把手机轻轻地扣在了桌子上。
她看着聂永恒,聂永恒也看着她,直到沉默的气氛刚刚好的时候,聂永恒端起柠檬水水杯握在手里。
手指在杯子上攥了攥,聂永恒的嘴巴抿成一条纠结的直线,却最终勾起了一个坦荡的弧度,平稳地说:“我想追你。”
“叮咚!”
这声门铃像是个大锣敲在了她的耳畔!沈蜜的身子为之一振,看着对面满眼认真的聂永恒,心里一沉,起身说:“我去开门。”
“好。”聂永恒很平静的样子。
刚刚的那句“我要追你”仿佛被悬在了沈蜜的头顶。
门外是哪位天使来救场?
“沈小姐你在家啊?呵呵,这是我妈烙的糖饼,让我拿来给你尝尝。”
门外站着的和沈蜜年龄相仿的女孩儿,正是那天在常阿姨家让她尴尬的婷婷。
婷婷今天的心情看起来不错,和那天那个满脸疲倦暴躁的姑娘判若两人,此刻正看着沈蜜笑,满眼的歉意。
沈蜜也笑了,朝她挤眉弄眼地说:“你不是说下午要跟我去逛街吗?我一会儿马上就要去上班了,等我给房太太做完饭,你再来找我哈!”
婷婷眨了眨眼,本来想为那天的失礼道歉的,没想到沈蜜会这么说,她的目光越过沈蜜看向她身后的男人,那男人气场很强,与这里格格不入,婷婷是学心理学的,反应很快,立刻笑着说:“那你可快点啊!一会儿我上楼找你!”
沈蜜松了一口气!答应着关上了门。
或许一个人的气场和地位有关,沈蜜就觉得背后坐着一尊会发热的神像。
这不是她第一次听见聂永恒表白,可是如今的聂永恒,说出的每一句话都和过去的那个唯唯诺诺的胖子不一样了。
沈蜜重新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水,语气平稳地说:“时隔几年,再次收到你的表白,我很惊讶,也很感谢。上学那会儿,我不懂事,可能伤了你,但剖去轻狂的外表,我对你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对你负责的,我的确不喜欢胖子。”
聂永恒仿佛早就料到了她会婉拒,笑了笑,反问道:“那么现在呢?”
沈蜜说:“现在恐怕我不会用当年那样伤人的语气拒绝你了,可是我还是想认真地回答你,我不喜欢……”
“不喜欢开豪车的?不喜欢西装革履的?”聂永恒打断了她的话,“不喜欢送你鞋子、送你裙子的男人?”
沈蜜被他问得愣住了。
他果然是不一样了,不想给人说话的机会时,就会咄咄逼人,就像当年她对待他一样。
“沈蜜,我真傻。”
“我当初竟然天真地以为,你就是单纯不喜欢胖子而已。”聂永恒的嘴角扯了扯,露出一丝苦笑来。
沈蜜忽然觉得或许她认识的聂永恒,只是一个点,而聂永恒认识的沈蜜,却是一条线。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不喜欢一个人,有一千种理由,而喜欢一个人,一个就足够了。
“对不起。”沈蜜依然坚定地这样说,这一次,却莫名地有种罪恶感。
聂永恒站起来,脸上那抹受伤的表情已经荡然无存,温和地说:“你一会儿还要工作,还有约会,我就不打扰了。”
沈蜜感觉挺不好意思的,起身送他:“好。再见。”
就在沈蜜觉得一切就这样直截了当地结束时,聂永恒却站在门口留下了一句话:“沈蜜,你不喜欢我的理由,我不接受。你再想想其他的。”
他微笑着从容地把门关上了。
中午去房太太那里做了个午餐,回来之后,沈蜜的心情一直不太好,聂永恒受伤的表情和最后离去时的明眸都让她有些唏嘘。
沈蜜无法发泄这种情绪,又找不到人倾诉,更不能发朋友圈,憋闷极了。
沈蜜窝在家里的沙发上,想着房太太刚才冷着脸训斥自己把菜做咸了的样子更加郁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