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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偷偷瞄了老牛一眼,果然到老牛的眼睛里泛着淡淡绿色,想来支吉梯玛的话绝非虚言。
不过,我心里早已经认定支吉梯玛这个混蛋绝非善类,所以对他不存在什么好感。再加上身上痛的不行,无心听他啰嗦,张口就来了句:“你这是在卖弄吗?”
支吉梯玛立即闭嘴,阴着脸瞪了我半天,伸手从怀里摸出一个拇粗的竹筒,走到我身边放下,带着气愤道:“东西给你了,你自己着办。”竹筒十分精致,边角也被打磨的圆润,表面雕着符咒之类的刻画,不过我没懂。
我有点喜出望外,没想到他竟然就这么把东西给了。救人要紧,我生怕他再反悔,赶紧把竹筒抓在手里,挣扎着起身。同时也发现刚刚咬我的那个野人瞪着双眼,歪着脖子斜靠在祭坛中间一块儿巨石上,脖子正中插了一支羽箭!
这一箭难道是支吉梯玛射的?他不是不让我杀野人吗?他不是跟野人一伙儿的吗?我转头了支吉梯玛时,他也在着我,脸上还是那么阴冷!
要是换个时间,我肯定直接从一丈高的祭台上直接跳到老牛身边,可现在动一下都疼,更别说跳了,只得一瘸一拐的走阶梯下去。这里的台阶每一级都修的很高,走的我别提多痛苦了,最后几乎是爬下去的,走到老牛身边时,疼的差点一头栽地上。
神智不清的老牛见过过来,并没有什么反应,他淡绿的眼睛一刻不停的盯在苍白的尸体上,还不停的抚摸,不停的叫着我的名字,搞的我很反胃,要赶紧把他救过来才行。可我这时才尴尬发现自己不知道手里的竹筒怎么用!
刚才只顾和支吉梯玛斗气,也没问他竹筒里装的到底是什么。竹筒就这么小,万一用错了,再找他要,估计是不可能了,急的我只能站在那里发傻。抬头时,支吉梯玛面无表情着天上的血月,丝毫没注意我。我心说你这混蛋,好人也不做到底,话也不说清楚点,这不是为难我吗?
当然,我也不能主动问他,那样露了怯不说,搞不好反而会被他嘲讽,干脆自己研究起竹筒来。一路走过来,我好像听到竹筒里有水声,记得我和老牛遇到驴头狼的地方,老牛说竹子里面有神水,死活把竹子砍了一大片,可惜也没见到一滴神水,难道这竹筒里面就是神水?是支吉梯玛采集的?
我又打量竹筒一番,才发现上面果然是个盖子。把盖子拧开,里面还有个塞子,塞子很紧,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它打开,因为用力过猛,扯到了伤口,痛的我龇牙咧嘴。
一股淡淡的腥味从手里传来,有点尿骚味。虽然不同时节砍伐下来的竹子都有不同的味道,却都没有我手里竹筒里散发出来的难闻。我眉头直皱,心里有些疑惑,难道这就是老牛辛苦要找的神水?
如果是的话,也太他娘的难闻了,可转念一想:或许神水在竹子里面时间长了,吸收了竹子内部的汁液才变成这样。
着竹筒,我突发好奇,想尝尝神水究竟是什么味道,会不会像臭豆腐一样,闻起来臭,而吃起来香,便伸出手指在竹筒里面蘸了一下。
竹筒大盖一直被支吉梯玛贴身放着,水并不凉。
就在我准备把手放进嘴里尝一下的时候,突然又想到支吉梯玛是巫师,万一里面不是天生神水,而是他调配的药水,那就麻烦了。我急着救老牛,也不敢再装强硬,低声无力向支吉梯玛道:“这是什么东西,内服还是外用?用量多少?”
支吉梯玛面无表情道:“青貉妖是至阴至脏之物,中了它的招,只能用至纯至净的童子尿来解,你把竹筒放到你朋友鼻子下面,让他闻几次,他自然就会恢复。”
我先是呆了一下,然后哭笑不得,本以为是神水,却是童子尿,还好我的理智战胜了好奇,没放嘴里尝,否则丢人丢到家了。当然,童子尿在中医里又被称为“回笼汤”,经常被当作药引来治疗一些疑难杂症,甚至有人吹嘘它还有养生保健的作用,这个说法确不确切只有那些喝过的人知道,不过我倒从来没听说谁靠喝童子尿而得以长寿。
我把身体稍稍蹲下,按着支吉梯玛说的,把童子尿放到老牛鼻子下面后,老牛的眼睛里慢慢流出一些液体,像是眼泪,却比眼泪粘稠,还是淡绿色的,同时猛烈的打着喷嚏。等他打完喷嚏再抬头时,脸上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神彩,眼睛也恢复清明。
这些无疑都是童子尿的功效,来支吉梯玛这次没有骗我,但是我对他却没有丝毫的感激,反而怀疑起他的目的。即便以前的帐不跟他算,刚才他害的我被野人又抓又咬,折腾个半死,我却不能放过他。
想到此,我趁老牛还没有说话,手指轻轻跟他指了指上面的支吉梯玛,再跟他眨了下眼,摇摇头,示意他别乱动,然后做个打我的暗示。老牛不愧是跟我从小玩儿到大的,尽管我们之间从没练过,他也清楚了我的意思,让我没想到到的是,这孙子领悟的太透彻了,表演的也太过火了。
老牛眼睛突然直了起来,嗓子眼儿里低吼着,不停的甩着脑袋,身子一躬,双手猛的卡住我脖子,把我按在地上。我屁股上、腿上都是伤,摔到地上后,再也忍不住的惨叫起来,痛的直发抖。
老牛发现不对,眼睛闪过一丝歉意,可现在支吉梯玛已经从祭坛跳下来,他生怕露陷,也不敢放手。
幸亏支吉梯玛就站在我们上面,跳下来后没两步就跑到老牛身边,想把老牛从我身上拉起来。他的手一接触到老牛的肩膀,老牛就脚下一旋,急烈一个转身,抱着支吉梯玛的双腿,侧身一倒,支吉梯玛都不及叫一声,就摔了个结实。
那一刻,估计支吉梯玛脑子里都是空白的,根本就没想到是我们演的戏,而此刻,就算他明白也晚了。老牛将他摔倒后,就地一滚,翻身将他压在身子下面,反锁了他的双手。强壮的老牛骑在支吉梯玛瘦小的身体上时,支吉梯玛连动都动不了。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得意的轻笑,任由支吉梯玛恼怒的瞪着我,还破口大骂,刚骂一句,老牛就将支吉梯玛被反剪的双手轻轻一拧,他顿时闭嘴抽搐起来。
老牛嘿嘿笑着,向我道:“铁炎,这老家伙刚才怎么欺负你的,你跟我说,我帮你废了他!”
“你们两个混蛋,快放手!”支吉梯玛疯狂的向我们咆哮。
“老家伙,你不是已经死了吗?为什么又跑出来了?喜欢装死是吧,牛哥我这次让你真死!”老牛说着,手上又加了几分力,支吉梯玛闷哼一声,脸上要多难,有多难。
虽然现在一身伤痛难忍,我也强提口气,以胜利者的姿态带着嘲讽的语气向支吉梯玛道:“老先生,老同志,我们是讲原则的人,不会伤害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你明白吗?你为什么要阻止我们杀野人,你和野人是什么关系?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都快点招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