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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秒都是那么漫长和痛苦,被那双大手卡在脖子上,浑身燥热难耐,吸口气都成了奢侈,生不如死是最贴切的形容!
突然,脖子一松,喉咙里猛的灌了一口冷空气,有种重生的感觉,整个人却软绵绵的一下爬在地上,和也往地上爬的老牛撞了个正着。两个人根本没脑子想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揉着脖子咳嗽,大口喘着粗气,要把刚刚没吸到肚子里的空气加倍吸回来,
旁边几声怪叫,我这才意识到我们是被两只大手抓过来的,赶忙回头什么东西这么厉害。仅仅了一眼,我就再被吓了个灵魂出窍,差点儿晕了过去:一张毛绒绒而苍白麻木的脸跟他妈的白无常差不多,两边耳朵穿着几根灰色骨针,左右脸颊和额头各有几道血红,就连眼窝都是红色的,猩唇犬牙间透出一股恶臭。脖子间用牛皮筋穿了两道骨坠,随着它身体的晃动,哗哗作响,骨坠下面金黄色的毛映月闪辉,左右两边各一道白线从锁骨斜着在胸口部位交合,呈一个倒三角形,三角形下面肚皮上还长着一张苍白瘆人的人脸。更让我心跳难止的是:身边竟然有五六个这种东西。
它们比传说中的僵尸、妖魔还丑几十倍,谁要是胆子大、够本事,抓一个放到家里镇宅,孤魂野鬼绝对不敢在门前晃悠。
我连多一眼它们的勇气都没有,早就两腿发软,要不是爬在地上,我恐怕会瘫倒成一堆。我颤抖着身体,努力想着支吉梯玛究竟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却在无意中觉得似乎在哪儿见过它们。
我稍稍抬头,偷偷再瞄了一下它的脸,再下旁边几个,赫然震惊:这哪儿是支吉梯玛化成的鬼,分明就是野人哪!几个野人个头差不多,都有二米开外,它们毛色各异,离我最近一个,也是抓我们过来的这个,身披金黄色的毛,其它几个丑一些,有的黄灰交杂,也有通身青红。
野人我们见过几个,但没见过长的如此有个性、身上有花纹的。面前这几个野人身上的图案都差不多,差点儿以为它们是一娘同胞,忍不住感叹他娘的真能生。仔细观察,却有些不同,它们的脸和身上有白色的地方,毛都揪在一起,并且贴在身上,像是用颜料涂出来的。
我更加纳闷,想不明白野人为什么要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它们猴头毛脸本来已经长的不堪入目了,还非要把自己化的跟个十八层地狱里逃出来的恶鬼似的,害的老子虚惊一场。我正准备舒口气,却担心起来:我们在原洞湾杀过两个野人,刚才在祭坛上又碰到一个,这个不是我杀的,可也脱不了干系,它们成群结队的出现在我们面前,是想要干吗?
老牛应该也出了面前是几个野人,用胳膊肘把身体撑起一点,结结巴巴向我道:“铁,铁炎,这,这叫不叫人生何处不相逢哪?”
“叫,绝对叫,但如果说冤家路窄似乎更贴切一点!”说话间,我已经将六个野人扫了一遍。
这些野人的眼睛并没有盯在我们身上,而是都望着祭台的方向。
我们在祭台下面的时候,踮着脚,竖着脖子也就到巨花蜈蚣的一部分,离的远了,虽然半爬在地上,也反而的更清楚:这条花蜈蚣三丈左右,两尺多宽,步足撑起身体离地半尺有余,从尾巴的方向来,它应该是从悬崖那边爬到上面去的。
此刻,我没有一点心思那条花蜈蚣,而是和老牛递着眼色,想着怎么从六个野人面前跑掉。
野人们躲在这里,目标似乎不是我们,而是祭坛上那条花蜈蚣,或许他们想杀死花蜈蚣。不过,有一点很清楚,野人对人类天生存在着仇视,祭坛上那被割了脑袋,掏了心的人死尸足以证明,刚刚我们被它掐着脖子拎了过来,只要它手上稍微用一把力,我们的小命就归天了,它却没有这么做。说野人突生怜悯,慈悲心肠,绝对胡扯,唯一的可能就是它留着我们还有用。
望着祭坛上两块儿巨石,被绑在祭坛神石上那两个凄惨死去的人在我脑海浮现,我们会不会和它们一样的下场?要真是那样,还不如趁现在野人不想杀我们,趁机拼上一把,或许还能逃出生天。
我暗暗向老牛作个跑的动作,老牛立即会意,斜着眼睛轻轻向我点了下头,表示同意。正当我准备伸手去拔挂在腰里的拉孜藏刀时,抓我们过来的那只身披金毛的野人突然低呜一声,抬头时,发现它毛绒绒的怪异的脸和两颗阴冷的眼睛正从上到下望着我,我以为它发现我们的意图了,吓的有点慌神。
金毛野人叽里呱啦向着旁边几个野人不停乱叫,抬起手臂指指点点,像是在给其它的野人发命令。它比其它几个都要高大,手臂也长许多,伸手的时候几乎指到其它几个野人的脸上,而其它几个野人却是俯首恭听。
虽然听不懂它们在说什么,但从它比划的姿势来,像是要对爬在祭坛上那只花蜈蚣动手。
我无心再想那只花蜈蚣到底有什么地方吸引它们,再向老牛示意,叫他先别动。我们现在跑的话,就要面对六个凶猛的野人,逃掉的机率微乎其微,倒不如在它们去和花蜈蚣斗的时候另寻机会。
祭坛上的花蜈蚣能长那么大,必定有非同寻常之处,凶猛矫健不在话下,野人想打它的主意,难免不了一场恶斗。几个野人就算不倾巢出动,也要去四五个,留下一两个守我们,要杀死两个野人或许很难做到,但逃跑应该不成什么问题。
金毛野人训喝完后,其它几个野人都像是被洗了脑一样,眼中凶光闪现,右腿向右边迈出一大步,身体前躬,腿半弯着,向天轻吼一声,猛的跺两下脚,然后又吼一声,跺两下左脚,动作整齐划一,颇具气势,虽然没有地动山摇,却也震撼人心,像是进行誓师般的仪式。它们臂长体壮,仪态威武,脸上、身上又被涂绘了邪恶图案,狰狞十足,个个堪比吃人的妖兵脱困,炼狱的鬼将现身,简直人见人惊,神见神愁。
我和老牛都只得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的伏在地上,此刻它们势头正旺,万一我们做出什么它们不高兴到的动作,就不是自找晦气那么简单了。
几个野人的仪式并没有到此结束,到后面金毛野人也加入进去,和它们围成一个圈,跺着脚转了半圈,金毛野人挥了手臂后,它们才停下来。金毛野人咕哝着,庄重的从旁边双手捧着一个巴掌大的碗过来。
待它走近,我才清被金毛野人视为神物的竟是个角杯,角杯半尺高,上方下圆,弦纹层叠,布满全身,主体半黑半白,界限清晰,似乎胶合而成。最为奇特的是白色纹理里面隐约透显一个人脸,邪气逼人。
金毛野人越走越近,我的心跳也越来越厉害,在这一刻,金毛野人和它手里的角杯成了死神的代名词,之所以这么说,是有原因的,这个原因和后代巫师有莫大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