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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子有些眩晕,感觉自己像是它们的猎物,一举一动都被死死盯住,无处可逃,莫名的寒意自心底升起,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老牛把枪高高举过头顶,将那些尸体打量一遍,确定没什么危险后,带着疑惑道:“铁炎,听说藏族同胞死了以后会被天葬,这叫不叫树葬?”
树葬?我第一次听到这词!中华民族幅员辽阔,民族习俗各不相同,洞葬、天葬、水葬、火葬、屈胎葬等杂七杂八的葬法因地而异,有树葬也不奇怪,按老牛所说,这里就是野人们安葬亲族死者的葬区。但细细打量一番树上,发现他的猜测并不准确,树上根本没有野人的尸体,全是人类或是兽类的,种类繁杂,大多已经被风干,应该挂在上面很久了,脑子里突发奇想:“难道野人也有储存食物的本事?它们将猎物制成腊肉干,挂在树上,食物匮乏的时候,就来取一些,开水一泡,跟你吃泡面差不多……”
熙柔像是受不了,皱着眉头道:“你能不能别恶心!”顿了一下,轻声道:“对了,我突然想到这是惩罚!杀了闯入它们领地的人或兽,给它们戴上象征自己的虎脸面具,以示征服,还把它们挂在树上,上不挨天,下不着地,灵魂无处去,只能守卫着它们的禁地。”
这有些类似于古代人的枭首示众,杀了犯人之后把它们的头颅挂在城门或是闹市,供人观,以儆效尤。野人似乎更狠,死了都不行,还让人家的尸体和灵魂继续为它们效力。想到这里,我不由的多了它们几眼:林子里跟在老牛身后的大概就是这东西,无论从身形还是面具都和它们差不多,我开枪之后,熙柔四处查过,说地上没血迹,心脏节律性的搏动推动血液在心血管系统中按一定方向循环往复地流动,这是生命最基本的运动,当血液不流动时,生命就会消亡,更不用说体内没有血液了。
一个已经死了的生命还能运动吗?我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老牛似乎出我的担心,安慰我道:“铁炎,我听说人鬼殊途,白天的世界属于人,晚上的世界才属于鬼,无论是人还是鬼都不能违背,现在大白天的,不会发生闹鬼的事,诸位神灵都在天上着呢!”
“你听人说的,还是听鬼说的?”我一句话就把老牛噎个半死,气的他满脸通红。
嘴皮忙着,脚下也没闲,只想快点离开这鬼地方,刚迈出两步,就发现有些不对,树上那些虎面悬尸轻轻摇晃着,随着我们的脚步有规律的转动方向,夸张而诡异的虎脸始终跟着我们,似乎并不准备让我们从它眼皮底下溜走。
老牛豹眼圆瞪,紧张的向我道:“铁炎,它们上咱们了!”
现在也不知道敢不敢再动,咽了口唾沫,回他道:“你能不能有个方向感,它们在上面,我们在下面,应该说我们上它们了,它们下我们了……”
听我咬文嚼字,熙柔不乐道:“你也不觉得自己说的很别扭?”
我苦笑道:“它们不下我,我就不觉得别扭!你让它们把脸都转上去,我宁愿它们的后背……”
我还没说完,熙柔突然娇喝一声“跑!”如一股烟似的,低头猛冲,等她跑出十几米,我和老牛才反应过来,赶忙撒腿狂奔追上去。耳边风声呼呼,脚步重重落在地上后,踩在枯枝落叶上噼里啪啦,声势浩大,脑子里生成一种错觉:树上的虎面悬尸都落了下来,张着怪嘴,伸出乌黑浮肿的手臂嘶吼着在我们身后狂追。
有了这个意识,心境也更加慌乱,跑起来更是不要命,正跑着,身后突然传来老牛的怒吼:“铁炎,你们他娘的等等老子!”
在谷底还没上来的时候,老牛捡了熙柔他们的一大堆破烂,将行礼包塞的满满当当,衣服都穿了几层,他早就跑不动,累的爬在树上干呕。而我一路猛奔,竟然把他落下几十米。
见我站住不动,老牛才跌跌撞撞追上来,嘴里不停牢骚:“女人吼一声,就蹿的比兔子还快,并且把兄弟扔下不管,我算是认清你了,你迟早是个妻管严,并且还是个会抛弃兄弟的妻管严!”
当时我着实被吓的不知所措,熙柔喊了之后就跑,我不由自主跟了上去,耳边风声鹤唳,脑子里都是错觉,其它什么都顾不上,现在见身边并无危险,回头想想只能苦笑:“不怕鬼吓人,就怕人吓人。那女人突然就跑,我以为她到什么不该到的东西了。”
老牛擦着额头的汗珠:“是啊,是啊,没想到那两条小细腿还跑的挺快!”又走了两步,像是感叹道:“这种女人不能娶呀,以后万一出去偷汉子,你想揍她都追不上。”
刚才猛跑一阵,累的蹲在地上,听老牛这么一说,一屁股坐下大笑起来:“也幸亏人家跑的快,听不到你说话,否则,以她的脾气,不把你嘴给撕烂!”
老牛已经走到我跟前,把行礼包往地上一扔,把身上多余的衣服脱下来:“她跑了,麻烦就跑了!”
我脑子一转,立即明白老牛的意思,熙柔是让我们来帮她救人的,现在她都跑没了,自然没必要再跟过去,大家萍水相逢,又生嫌隙,没有报复她已经是很仁慈了。万一她侥幸不死,大家有再见面的一天,就说今天迷路了什么的,随便找个借口塘塞过去,她也拿我们没办法。
念及于此,渐渐心安,正准备离去,老牛突然叫道:“铁炎,刚才你这混蛋一直在啰嗦什么上还是下,现在好了,大家可以平视了。”
平视?难道?我头皮一麻!
我们在这里停留的时间不算长,老牛脱个衣服而已,可就在这段时间,身后几丈外居然不声不响站了几十个树上的悬尸,它们身材体型不大,有些甚至比我和老牛小很多,黢黑的身体有些干瘦,像一具被暴晒过的干尸;有些被水泡的发涨,紫的、青的、黑的混在一起,更像一个皮球。高矮胖瘦虽然不同,脸上却戴着同一样的虎脸面具,阴森森带着邪气,冷飕飕透出恶毒。
我被吓的都快疯了,张嘴吼道:“谁他娘的说妖魔鬼怪不会在白天活动的!”
老牛本来呆在那里,听我一吼,倒有些理直气壮:“刚才你说什么来的?破嘴从来不积德,肯定是你亵渎了神,惹怒了鬼,最后人倒霉!”
我欲哭无泪:“那老子回去买一车香,给各位神灵道歉,让它们来收了这些东西,行不行?”
“行是行,但你要先把面前这些鬼喂饱!”说完后,老牛嗓门突然一提:“他娘的,你还不打!”
两把微冲火舌喷吐,打在那些虎面悬尸身上,几个当场翻倒,尸水乱溅,残肢横飞。微冲子弹速度很快,一梭子弹转眼打完,赶紧掉头没命的狂奔,这回可他娘的来真的了。两人边跑边换弹夹,转头时却发现它们没有追上来,正想松口气,眼前一花,突然出现一个更大的虎脸。这个虎脸更加夸张:两丈多高,三丈多宽,略向前倾。额宽面阔,棱角分明。珠目外凸,点成乌黑若瞳仁,鬼见鬼落魄;巨口钢牙,涂作朱红似滴血,人见人惊心。
虎口左右的两根半丈高的略微弯曲的獠牙上,各挂着一具人的尸体。
我倒抽一口冷气:“老牛,你说这是它们的祖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