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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在张小胖今天说出,这李家的院子,已经充公成为镇长家中私有财产的时候,林云心中已经生出怒火。
但却不曾想到,对方竟然还利用这块地界,开设了一家妓院。
一念间,林云的脚步,慢慢移动,朝着里面而去。
张小胖本来心中还在怨恨林云之前吃饭非要结账,刚想开口责备,但此时,却看到林云所来的地方。
“哎呀,我的娘啊。这是要捅破天啊!”张小胖心中惊呼,暗道不好。
他虽然不知道林云经历了什么,但下午那一瞬间的气势变化,让他知道,现在的林云,绝对是那种在生死之间徘徊过的人,而且手上也绝对是沾染过鲜血的主。
“可千万不要冲动啊。”
张小胖心中祈祷,不敢有丝毫怠慢,紧随林云之后,进入其中。
林云的身影此时已经来到大门之前,未曾开口,却是已经有妓院的龟公迎了上来。
此人他记忆之中有印象,是镇子上的一个赖皮,出没在各种赌场和妓院之中,根本就是一种混天度日。
只是没想到,如今竟然做起了龟公。
“呦呦,这是一尊佛爷吗?快请进。”龟公开口说道,看到林云并没有什么惊讶,热情招呼。
而此时,张小胖的身影也来到了近前。
“郭癞子,这佛爷是我朋友。”
张小胖开口说道,一开口就为林云证明身份,好像生怕这龟公不识好歹,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惹怒了林云一般。
“哦,原来是小张爷的朋友,那就更好不过了。您可是这里的常客,快请进。好酒好菜好姑娘,一定把二位爷给伺候舒坦了。”郭癞子说着,忙拉着林云而进入其中。
林云并未拒绝,只是挣脱了郭癞子的双手。
一进入其中,林云才感觉到,什么叫做灯红酒绿,什么叫做纸醉金迷。
单就大厅之上,便已经是人满为患,那些他年幼时记忆之中的员外贵人,一个个具都在其中。
“二位爷,还真是赶巧了,今日新来了货色,如今正在拍卖。据说还有一个样貌绝佳的女子。”郭癞子说着,好像在撺掇二人一般。
“行了,这里没你的事情了。开一间上房,备好酒菜。”张小胖心不在焉的说道。
“不必了,就在这里就好,我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货色。”林云淡淡说道。他心中甚至已经猜测到,这所谓货色,怕是不是别的,而是活生生的人。
想到这里,林云心中,更是生出了一股怒气。朗朗乾坤之下,竟然能做出如此忤逆人道的事情。
不过,却也并没有发作。因为在张小胖的言语之中,他已经得知,这里,竟然和自己的宗门任务扯上了关系,他自然要按捺下心中的怒火,进一步探查。
转念间,林云随便找了一个角落,坐了下去,静静的等待。
而此时,那张小胖心中却是叫苦不迭。
林云表现得越是冷静,他的心中就越是忐忑。
这忐忑之间,他偷偷看了林云一眼。
他有一种预感,今夜绝对将是一个不同寻常的夜晚。
林云离家九年,再度归来,一切却都已经改变。
更为重要的是,这改变,绝非自然而然。
当年李家一家失踪,本就是一个谜团,而其失踪之后,家宅不保,任谁都会觉得,这其中的事情,透露着不同寻常。
再加上,如今的李家老宅,竟然成了一个妓院。
一个销金窟,一个敛财地。
做着皮肉生意的肮脏之地,让林云心中如何能够接受。
此时,他能够引而不发,并不是已经接受。
而是,在酝酿更为庞大的一场风暴。
胖子心中这般想着,目光在这房间之内转移不定,好像在寻找什么安全地带一般。
时间,分秒相过。
这其中,穿着裘衣而来的达官贵人,越来越多,转瞬之间,就将这房间之内,挤得水泄不通。
也正是因为如此,也使得林云二人所在,显得有些微不足道。
也确实,相比于这些达官贵人,林云和胖子的穿着,的确有点上不得台面。张小胖虽然在这流苏镇之中,有些名头。
但说到底,只是一个地痞流氓小混混,在这些达官贵人的眼中,更是不入流的存在。故而此刻也没有任何人的目光,集中在这个角落。
或许,林云和张小胖的身影,直接就是他们忽略的存在。
与其多看他们两眼,不如留着精神,一会好好看看,这次的货色怎样。
正此时,这房间之内,中间的一处高阁之上。
一个老鸨模样的中年女人,极力扭动自己已经臃肿的身躯,慢慢走了上去。
“各位爷,奴家这里有礼了。”
那老鸨说了一声,而后目露春风,小手扇半遮着脸,好像是害羞一般。
“废话少说,爷今天是来看货色的。可不是看你个半老徐娘在这里卖弄风骚的。”
她还未开口子,底下却已经有人起哄。好像早就已经等的有些不耐烦,不想再耽搁时间。
“就是,这都已经亥时了,再耽搁下去,还看什么货色,黄花菜都凉了……”
又有人说道,显得极为不耐烦。
这老鸨也不生气。
“各位爷,稍安勿躁。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有句话怎么说的,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老鸨笑着说道。
这群人表现得越是心急,他心中越是高兴。
风尘半生,她早就已经看穿男人的心理。越是急色,就越不能让其如愿。就好比胃口,你得吊着,让其求而不得。
这样,他们才会舍得花大价钱来拍卖。
正是琢磨透了这个心理,这老鸨才会迟迟不现身。等到他觉得时候差不多了,这群人的耐性,基本已经耗尽的时候,她才徐徐出现。
“不过,既然诸位爷已经等不及了。奴家可以开始拍卖,不过在拍卖之前,有句话还得说明。那就是诸位爷,要掂量好自己的能耐,一旦拍下,就必须拿出自己喊拍的价格。否则,我春风楼也不是吃素的。”老鸨笑着说道。但这笑声之中,却是有一种森然杀意。
其言下之意,不用多说,已经明了,那就是谁若是来捣乱,那就是死路一条。
林云念头微动,在此刻,他竟然感觉到了一道微弱的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