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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夜,换我强你!
苏墨被悬空吊起,粗粗的麻绳绑着她的手腕,绳子来回的轻摆着,一面是万丈悬臂,一面是……满地的钉板!
地上的钉板就铺在苏墨的前方,上面有着密密实实的长钉,迎着阳光发出刺目的光芒。
苏墨就在上面吊着,身子轻轻的晃动着,一会儿上,一会儿下,摇摆之际……让人心惊胆颤,不论掉在前方或者后方,都只有死路一条。
要么粉身碎骨,要么满目疮痍!
“墨儿……”尉迟寒风大惊的唤了声,不顾内伤,强自提了真气上前奔去。
“站住!”
一声喝叫让尉迟寒风停住了脚步,前方顿时出现了数十人,除了出任务的三月和五月,十二月剩下的都已经到齐,以及添加了新人的风雨雷电黛月楼四大护卫和众多黛月楼人众拦住了尉迟寒风的去路。
尉迟寒风冷眸微凝,越过他们向后看去,离的近了,方才发现,那悬吊的绳子竟是挂在一处悬臂凸起的石头上,绳子的两端各绑着一个人,衣服穿的一样,脸是一样,就连发饰都是一模一样……
尉迟寒风微眯了眸子,看着那被封了嘴的二人,菲薄的唇微微抿起,蹙了剑眉……
这样的距离,他无法分辨哪个才是墨儿!
萧隶和暗卫众人都看向那摇荡着的二人,纷纷蹙了眉,这时,他们是更加的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王妃!
适时,冥殇不知何时负手立在人群后,银色的面具和那钉板上的铁钉一样,被阳光反射出刺目的光,他眸子噙着阴冷,嘴角冷嘲的一笑,缓缓说道:“本座等你许久了!”
“要怎样才肯放了苏墨?”尉迟寒风直切正题,平静的问道。
冥殇轻笑了下,转过身,看着那摇晃的二人,又看了看挂着绳子的石头,悠远冷漠的说道:“她们两个的重量……这个绳子应该还能支撑一个时辰左右!”
听着他的话,尉迟寒风的眉蹙的更紧,如果他没有受伤,也许还能在一个时辰内突破这些人的阻挡,救下她们,但是……如今,根本不可能!
想着,尉迟寒风眸光隐忍了冷寒的气息看向冥殇,说道:“你……就真的想让她死吗?”
冥殇一听,紧抿了下唇角,冷然的转过身,阴冷的说道:“你认为呢?!”
尉迟寒风暗暗皱了下,眸光时不时的看着那摇荡着的人,置于身侧的手猛然握紧,阴沉的说道:“冥殇,有什么就冲着本王来……放了她们!”
“呵呵……”冥殇嗤笑了下,突然,眸光冷厉的看向尉迟寒风,嘴角上扬,噙着抹冷魅的笑意,缓缓说道:“跪下,跪下求我……也许,我会考虑考虑!”
他的话音方落,尉迟寒风并未表现出任何神情,萧隶却已经大怒,指着冥殇厉声喝道:“放肆,岂敢和王爷如此说话!黛月楼不过就是江湖上的跳梁小丑,东黎大军如果想将尔等剿之,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哼!”冥殇不以为意的冷哼了声,根本不理会萧隶的话语,只是冷眼看着尉迟寒风。
黛月楼地处险要,先不说外界寻不到,就算寻到,根本无法大军途上,小量的人马……又岂会是黛月楼杀手的对手?!
他们这里冷眼以对,悬挂的断壁之处,苏墨紧紧的拧着眉,神情担忧的看着前方,她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可是,却能感觉到周遭凝结的气息,她看了看绳子那头的芷兰,只见她亦担忧的看向前方。
苏墨拉回视线,长长的三寸长钉迎着阳光反射的倒映在她有些苍白的脸上,刺目的光线让她暂且避开了眸光,那阴寒森冷的气息就这样从足底慢慢的侵蚀着她的神经。
说一点儿也不害怕,那都是骗人的,死过一回,那从高空坠下的感觉她大概没有勇气在去尝试第二次,以前就曾经听说过,当你玩过跳楼机,想自杀的时候绝对不会去跳楼,那瞬间身心分离的感觉,绝对不好受。
而且,此刻……她不仅仅有可能掉下悬崖,更有可能掉到那前方的钉板上,想到那些密密麻麻的长钉贯穿了身体,她……
苏墨猛然的打了个颤儿,一股阴寒又从心底冒出。
她努力的让自己不去想自身的处境,眸光微凝的看向远处,前方的对峙好似还在继续,她心急如焚的深深蹙了秀眉,担忧尉迟寒风身上的伤。
尉迟寒风隔着黛月楼的人和冥殇冷漠的相视着,良久,方才说道:“冥殇,本王跪了……你是不是放了墨儿?”
“王爷!”萧隶听闻大惊,上前一步。
尉迟寒风缓缓抬了手,示意萧隶退下,眸光不动的看着冥殇,等待着他的回答。
冥殇眸底闪过惊诧,显然……没有想到尉迟寒风回如此问,嘴角不免噙了丝嘲讽的笑意,缓缓说道:“不知道,也许……你跪了,我会放,也许……不会!”
“冥殇……”萧隶举剑指着冥殇,愤怒的喝道:“你岂配王爷一跪!”
话音方落,人已经飞身上前,一月轻睨了眼,冷漠的眸子浮上了嗜血的杀意,他举刀置于胸口,待萧隶身子方到,一刀凌厉的劈向了他。
萧隶空中一个旋转,躲过了一月的刀锋,长剑横扫,竟是和他激战在了一起。
所有的人都没有动,不论是黛月楼的人,还是黎王府的人,全都是训练有素的,他们只是冷眼看着对战的二人。
尉迟寒风冷峻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变化,黛月楼底下的人他曾经交过手,萧隶对付一人……不是问题。
突然,尉迟寒风眸光一凛,看着冥殇手中擒着的飞镖,失了平静的喝道:“冥殇……”
话未曾说完,冥殇手中的匕首已然向身后飞出,尉迟寒风来不及细想,蹲身擒了石子掷出,竟是硬生生的将那匕首打的偏离了方向,就算如此,险些射到了那晃荡的人身上。
亦在此时,萧隶和一月冷兵器相对,金属碰撞之间火光乍现,二人纷纷被对方逼退。
冥殇冷然的笑着,手中又夹着一只飞镖,眸光阴鸷的看着尉迟寒风。
尉迟寒风暗暗咬牙,冷眸扫过前方叠层阻挡的黛月楼人众,一撩袍服,缓缓的向下跪去……
“王爷!”萧隶和暗卫纷纷大喝,二字间竟是藏着沉痛。
尉迟寒风一生狂傲,拜天拜地拜父母,就连皇上,都未曾下跪过,如今……
萧隶不忍心的别过了头,愤怒的眸子氤氲了曾湿润,握着剑的手死死的攥着,骨节发出“嘎嘎”的声响。
尉迟寒风从头到尾神情淡漠,狭长的凤眸轻轻的眯缝着,幽深的眸子像一潭死水,没有任何的情绪在内。
尊严……在和墨儿的性命相比之下,没有任何意义!
“冥殇,本王……求你放过墨儿!”尉迟寒风平静的缓缓说道,低垂的眼睑丝毫未动,薄唇轻动之际,噙着一抹自嘲的笑意。
如果……曾经他懂得放下尊严,墨儿又岂会有今日之险?!
冥殇冷嗤一声,狠戾的说道:“放了她?呵呵……不可能!”
“冥殇,你……你不要欺人太甚!”萧隶猛然看向冥殇,大喝道。
远处的苏墨看着这边的发生,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却能看到尉迟寒风跪在了那里……
泪,不由自主的在眼眶中打转着!
她的心莫名的抽痛了起来,泪水在眼眶中越来越多,终究不负承载的溢了出来……
那是一个多么孤傲的人,却跪在了这里,只因为冥殇方才冷然放过来的飞镖吗?
“唔,唔……”
苏墨想喊,嘴却被封着,只能发出那单一的唔唔之声……
尉迟寒风并不意外冥殇的话,他缓缓抬了头,冷漠的看着他,说道:“冥殇,宫墙之事……并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的清楚,你如今虽然不在朝中,却也身在官宦之家,你该明白……当年的事情,不能怨她,你又岂可迁怒到她的身上?”
“但是……却是她给了南帝一个契机,不是吗?”冥殇阴冷的说道。
尉迟寒风缓缓站了起来,一派淡漠,只是,眸光噙了几许阴沉,冷然的问道:“这么说……你是不肯放了她?”
“放过……”冥殇嗤笑了声,冷漠微凝,冷冷咬牙问道:“那又有谁放过我冥家?”
尉迟寒风狭长的眸子一滞,看了下远处的飘荡着的人,二人一来一回的摇摆着,竟是比方才摇摆的弧度大了些,按照这样下去,那绑着她们的绳子只怕已经被抹掉了一缕……
“不知道墨儿是否还愿意和我共生死?!”尉迟寒风突然自喃的说了声,嘴角挂着似有若如的笑意,他眸光回转,阴戾的说道:“冥殇,既然如此……就休要怪本王!”
他的话音放落,随之而来的暗卫纷纷举剑上前,顿时,两方交战在一起,尉迟寒风一脸冷然,软剑犹如飞舞的飘带,让人眼花缭乱之际,周身生了寒意。
此刻,虽然不是在那千军万马的战场之上,却也成了人性最丑陋的时刻,双方都杀红了眼,一方是训练有素的暗卫,一方是常年暗杀为生的杀手,在他们的眼里,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将敌人撂倒,不惜一切代价!
尉迟寒风软剑飞舞,冥殇冷然一对,二人本有悬殊,却因为尉迟寒风内腹俱损,此刻……竟是不分伯仲,随着时间越久,尉迟寒风渐渐有些不支,他此刻,仅仅是凭着一股信念!
这边激战正酣,苏墨和芷兰那边悬挂在石壁上的绳子几乎摇摇欲坠,随着绳子的一缕一缕的断裂,二人的绳子的摆动越来越大,反之……随着她们摆动越来越大,那绳子摩擦石壁也越来越厉害……
苏墨的眉头越拧越紧,她紧皱着秀眉看着前方打斗的人,随着冥殇和尉迟寒风的激战,二人竟是渐渐的向她靠近着。
离得越近,苏墨的心越发的紧缩着,只见尉迟寒风的身上已然多处被长剑划伤,冷傲的脸上噙着连日赶路而留下的沧桑和落寞。
泪水,再一次溢出了眼眶。
苏墨的心里,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对不起,如果当初,不是她给他服用了龙鵺汁,他……他也许就不会如此不堪一击。
如果不是枫叶林他为她硬生生的受了西门雪那掌,他也不会如此……
苏墨哭着摇着头,此刻,俨然已经忘记了自己还身在险境,那岩壁上的绳索……已然只剩下了最后一缕连着,当那被磨断,她和芷兰二人一个将会调入万丈深渊,一个将被那钉板刺入身躯。
尉迟寒风抢占急攻着,眸光时不时的看向那被吊着的人,内腹因为一直强自提内力而剧痛难当,他紧皱着眉头,死死的咬着牙,比起想到苏墨会在他眼前消失离去……那些痛,已经根本不是痛!
“唔——”
一声闷呼声同时震惊了激战的二人,冥殇眸子里闪过惊愕,来不及细想,反射性的向那掉落的二人飞去,大掌横扫之际,仅仅是抓住了一人的衣衫,眼见着人继续掉落,离钉板也只不过数丈……
尉迟寒风强自提了内力,一把捞过将要掉在钉板上的人的身躯,顺势一掌送入空地,待正要飞身去抓那边一人时,已然有心无力,一大口鲜血倾洒在那钉板之上,人虚弱的瘫倒在地……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身影掉落万丈深渊……
“不——”尉迟寒风一声厉吼,只觉眼前一个白影闪过。
西门雪方才到了黛月楼附近,就听闻激战声,他顾不得其他,一路提了真气上来,正好看见苏墨和芷兰二人从高空中掉落,同样的衣服,同样的样貌,在如此情形下,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以防万一,二人都不能有闪失。
他来不及细想,飞身上前一把抓住了那绑着白皙手腕的绳子,人,重重的跪在了地上,那有着密实长钉的钉板之上……
苏墨下坠的身子猛然间停止,脚下是寒风刺骨的深渊,惊恐之于,她仰头看去,却是什么也看不到……
半响,突然觉得身子又慢慢的下移着……
猛然间,苏墨惊恐的睁大了眼睛,方才忆起,那悬崖边全然都是钉板,三寸的长钉一直就那样发出阴森森的寒光。
寒雪在上面费力的拽着绳子,腿间已然变的麻木,可是,却无法遏止苏墨下沉的身子,他的腿……就在那钉板上缓缓移动着,人……已然身子没出了崖边。
可是,此刻,他只有一个信念,不能让苏墨死,而此刻,他强烈的感受到,那绳子那端的人就是她!
“芸儿……你要坚持住!”西门雪咬牙说道,额前已然布满了细汗。
苏墨听闻声音,愕然的看着上方,血,顺着崖壁滑落,沿着捆绑她的身子滴在了她的脸上……
泪水不知道何时滑落,她死劲的摇着头,她想喊,她想让西门雪放手,可是,苦无嘴无法言。
说时迟,来时快。
当尉迟寒风看清楚白影是西门雪时,眼中除了感激,全然是惊讶。
那前方暗卫和杀手之间的战斗还在继续,冥殇就站在那里冷眼看着,幽深的眸子就那样看着西门雪吃痛的向前移动着,鲜血,已然染红了钉板的周遭,长钉就那样硬生生的钉入他的双腿间,没出的长钉上都挂着鲜红的血,风轻拂之际,鼻间全然都是血腥的气息。
尉迟寒风努力的向支撑的起来,想上前拉了那绳子那端的人上来,可是,破败的身子已然连支撑他起身都无法。
“啊——”尉迟寒风悲恸的嘶声仰天长啸着。
冥殇一直这样看着,被尉迟寒风软剑划伤的黑袍上隐约可见血肉模糊,方才和他对战,他虽然因为尉迟寒风内伤在身,好似占了上方,实则……却并未曾讨到便宜。
“你怎么不管那个?”冥殇突然冷声问道。
尉迟寒风回头睨了眼昏迷在地的芷兰,凄然一笑,冷声说道:“墨儿……只有一个,就算万千世界都是她的……她的样子,本王……依旧能……能一眼看到……看到她!”
冥殇侧眸俯视着尉迟寒风,眸子里有着不为人知的痛楚。
他看着西门雪吃力的想拽住那跟绳子,那长钉上……有软骨散!
他就是要让尉迟寒风都无力的去救心爱的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们去死!
这几年,他心心念念的想着为苏墨报仇,却全然不知道……苏墨是害的他冥家灭门的人……
想着,冥殇猛然间一凛,眸子里隐隐的噙着茫然……
他布了这个局,是真的希望苏墨死吗?
冥殇眸底伤过凄凉的自嘲,自从知道,她就是害得她全家灭门的人时,他每日都活在杀或者不杀她的痛苦之中。
他们说的对,一朝为政,多的是手段,当年……先帝和太子妒他冥家功高盖主,几欲想削除冥家的势力,更不惜让当时苏王爷爱女苏墨嫁给他!
其实,一切都是个局!
先帝想必早就看的透彻,苏墨根本不想嫁给他……
一切,从头到尾都不过是铲除他冥家的局,可是……偏偏是她,是她!
冥殇的眼睛里染上了薄薄的水雾,他紧抿了下唇,从怀中拿出一粒丹药,冷冷说道:“吃了它,本座就救她上来!”
尉迟寒风看了眼冥殇手里噙着的药丸,什么话都未曾说,一把夺过放进了嘴里。
死,他不怕!
他只怕墨儿再一次从他的眼前消失!
“好好爱她!”冥殇清冷的撂下一句,人已然飞身上前,在大家都来不及反应之下,已然跃下了悬臂。
苏墨只觉的人影在眼前坠落,还来不及反应,人已被一掌推了向上……
冥殇的身子继续坠落着,看着那上升的娇躯,嘴角噙着一抹释然的笑意。
墨儿……对不起!
我真的不想伤害你……
冥殇凄凉的一笑,缓缓的阖上了眸子,任由着身体下落,寒风在耳边呼啸而过,仿佛是地狱的召唤一般。
如今的他唯有一死!
爹,娘,大哥……请原谅殇儿的自私!
放过苏墨,我已无脸再面对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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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沉的天空,让人倍感压迫。
苏墨几乎不眠不休的穿梭在寒风阁和风霜雪月阁之间,从黛月楼回来已然过去近两月之久,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越发的变的安静。
那天,她被冥殇推上了崖顶,入眼的全都是血,长钉贯穿了雪的双腿,尉迟寒风浑身的剑伤更是让人不敢去看,见到她上来,许是放下了高悬的心,顷刻间,内腹的翻涌让他无法承受,连着数口的鲜血涌出牙关,随即含着淡笑昏厥过去,至今,依旧昏迷着。
而雪……由于中了软骨散,双腿被长钉刺穿了骨头,从此……余生只能在轮椅上度过!
那个和她长的一样的女子……因为冥殇的死,控制她的魔音解除,她无法接受以往,趁她们不注意寻了短,又一个复仇下的牺牲者!
只有冥殇……那个和郡主有着婚约的人,坠入了万丈深渊,到死……他还是有着深深地爱恋的,这样一个活在灭门惨案,童年惨状之下阴冷的人,心,其实是最为火热的,他的爱是那样的不含杂质,那样的执着!
想着,苏墨的眼眶渐渐发红,身子微微颤抖着,眸子里的泪晕染了她的视线,床榻上脸色苍白的尉迟寒风的脸,渐渐变的模糊。
不管是尉迟寒风,西门雪,甚至是冥殇……所有的所有,她都感到心痛,如果不是她的执念,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你哭……他会伤心的!”
突然,一声轻轻的话音打断了苏墨的思绪,她回眸看去,就见西门雪坐在轮椅上,正在门外,莫离和小婉站在他的身后,大家神情间都噙着沉痛。
西门雪经过这次事情后,好似脸上没有了那狂傲不羁的邪魅,有的,只是淡然的冷漠,神情间,不在是那不可一世的邪佞,而是平静看待适时的从容。
她曾问过他,为什么要救她!
不是她在尉迟寒风面前死了,才能更好的报复他吗?
他只是淡然的回她:这是他欠他的!
至于为何……她至今都猜测不透。
“今天我陪着他,你去休息!”西门雪示意莫离推他进去,见苏墨想拒绝,只是清淡的说道:“想要照顾他,首先就要照顾好自己!”
“小姐……你去休息一下吧!”小婉声音里存了几分哽咽,从她们回来,小姐几乎都没有睡过觉,只是偶尔合眼小憩一下,看着小姐一天天憔悴,她心疼极了。
“去吧!”西门雪依旧清淡的说着,眸光看着床榻上昏迷的人,眸底噙着痛楚。
苏墨缓缓点了头,三步一回头的看着尉迟寒风,最终离去。
待人走了,西门雪示意莫离退下,听着门在他身后合起,他才缓缓说道:“以前……总以为你欠我们的,其实……却是我们亏欠了你!明明可以得到娘的疼惜,却只能忍受穆子娇的严厉!明明是想保护我们……却被我们误会,你……一定很难过吧!”
西门雪说着,微垂了眸,神情间竟是悲戚的自嘲。
这么多年,他恨着,就只因为他是他崇拜的大哥,那份崇拜有多深,他恨的就有多深,可到头来……他却成了别人报复的侩子手!
他自认睿智,却也不过如此,竟是看不透彻……
那样的大哥,又怎么会害他们?
黑夜,在寒风中慢慢过去,当黎明到来时,天空中竟是飘起了小雨,雨间夹着雪花,这是初冬的第一场雪。
寒风因为雨雪越发的冷厉刺骨,苏墨出了寒风阁正欲去厨下熬药,眸光睨过兰花园,静静的看了会儿,方才对身后的小婉说道:“把解药给她吧!”
如今的柳翩然,已然变的痴痴愣愣,每日起床就静静的坐在那里,别人让吃饭就吃,让睡就睡……
那个假的孕体,已然没有了意义。
现在回头想来,她做了这么多,不过还是心底有着尉迟寒风,如若没有他,她就不会在乎!
“王妃,府外有人求见!”
突然,萧隶跑了上前,恭敬的说道。
上次的黛月楼一战,萧隶只是受了外伤,不到一月已然好的七七八八。
苏墨疑惑的蹙了下眉,问道:“是什么人?”
萧隶这才想起,从腰间拿出一张折好的纸笺,说道:“哦,他说您看了这就明白了……”
苏墨接过展开,看过后,神情间竟是大喜,顾不得询问,急忙提了裙摆就往府外奔去……
到了门口,就见一青衫长袍的长者悠闲的来回踱着步子,苏墨大喜,试探性的问了句:“您是……”
“你未曾见过面的义父喽!”慕无天老神在在的说道。
苏墨大喜,急忙微福道:“芸儿见过义父,给义父问安!”
慕无天上前扶起苏墨,瞥了下嘴角,问道:“你这么开心见到义父……是因为真的对我这个义父想念,还是因为义父我来了,这府里的那位就有救了?”
苏墨一听,顿时有些红了脸,她方才知道是慕无天来时,确实首先想到的是尉迟寒风的伤!
“义父……我……”苏墨抿了唇,惭愧的低垂了眼帘。
“哈哈哈……”慕无天大笑了下,也不生气,说道:“我是云游路过此地,听闻黎王病重,又听枫儿提及你回来了,就想着过来看看!”
苏墨一听,心中大喜,说道:“义父……请!”
“我的身份……要保密!”慕无天边走边说道。
苏墨点了点头,心知慕无天是个不拘小节的人,不喜别人用俗事纠缠与他,“义父,我先让人给你收拾了客房,您先休息一下!”
慕无天摇摇头,道:“还是先去看看黎王吧,我还约了人去喝酒下棋!”
“嗯!那……就有劳义父您了!”
慕无天大笑几声,说道:“怎么说……那也是我女婿,不麻烦不麻烦!”
话语间,二人已然到了寒风阁,苏墨屏退了所有侍候的人,唯独留下了知根底的小婉。
时间,在慕无天把脉中缓缓过去,久了,只见他蹙了眉头,神情间竟是有着几分默然的沉思。
“义父……他……”苏墨见慕无天收了手,急忙问道。
慕无天摇摇头,神情间有着几分哀叹的说道:“难!”
苏墨一听,顿时心跌入了谷底,如果连慕无天都束手无策,那么……这天地间又有谁能救得了他?
“说也奇怪,他体内好似流着一股真气,一直护着他的心脉,否则……他早已经走了!”慕无天沉思着,方才把脉,他俨然服用过那避毒丹,却又因龙鵺汁损了内腹,就算如此,必然别的丹药也对他无用……
除非……
慕无天想着,瞳孔猛然间放大,询问了苏墨数句,心中不免了然几分。
黛月楼用之练月影心法的冰蟾血丹有护心脉之功效,因为那并不是毒,反而避毒丹对之无效!
“救他到不是不可……只是……”慕无天看向苏墨,见她等着他的下文,缓缓说道:“用七花七叶加之血灵芝侵泡他的身体七七四十九天,随之……做男女之交合,引渡他身体里因为七花七叶而渗透的毒气,方可痊愈!”
“那岂不是引渡的人会中毒?!”小婉惊愕的说道。
慕无天微微点了头,看着苏墨说道:“这个毒有什么后果……你自己是知道的,至于怎么做……义父就不管了!”
说完,慕无天起了身离去,就如来时的洒脱,走的时候亦不沾染这世俗的纷扰!
“小姐……”小婉看着征神的苏墨,跺脚唤道。
苏墨缓缓走到床榻边,看着消瘦的尉迟寒风,原本俊朗的脸上已然瘦的只剩下了皮包骨头。
“小婉,去准备吧……不要告诉任何人!”苏墨轻声说着,拿过一侧的棉绢,轻轻的为尉迟寒风擦拭着脸颊。
小婉一听,负气的扭过头,紧抿的唇已然泄露了她的担忧,眸子里更是噙了湿气,“我不去!”
七花七叶原本无毒,在侵入人身体后却会发生变化,不能留在体内,必须要交合之术引之,当引导到另一个人身上时,就变成了剧毒!
那个毒,药王谷无医治!
“去吧!”苏墨清淡的说道,一切因她而起,一切就因她而终。
小婉含泪看着苏墨,知道她已经决定,心知她决定了就不可能改变,沉痛之于只能去准备!
日子,一天天过去,尉迟寒风的脸色渐渐好转,一个月后,已然睁开了眼睛,虽然身子还有些虚弱。
王府上下,乃至皇宫大内,都不免松了一口气。
待到四十九天天侵泡过后,尉迟寒风已然恢复了五六成,内腹的损伤渐渐平复,原本苍白的脸亦有了几分血色。
尉迟寒风伤势大好,尉迟木涵赐宴,席间,感叹好事多磨,终于雨过天晴。
苏墨淡然的轻笑,眉宇间有着淡淡的伤感。
西门雪坐在轮椅上,举杯饮尽杯中酒的时候,不经意的看到了苏墨眉间的那抹凄凉……他垂眸自斟自饮着,不在看那相视而笑的二人。
他没有对大哥解释他为什么最后要救苏墨,也没有告诉他……他和他的关系,如果大哥知晓了自己的身世,定然痛不欲生,他不想在看到他痛苦!
席间的欢快让所有人都开怀大笑,回到王府,苏墨已然有些微醉,脸颊上沾染了酒气,红霞铺就,让人不免生了遐想。
“墨儿,你醉了……”尉迟寒风无奈的轻摇了下头,眉眼上挑,接过小婉递上的湿棉绢为苏墨擦拭着。
“风……今天……今天我要和你睡!”苏墨撇了撇嘴角,说道。
尉迟寒风顿时满脸黑线,轻睨了眼小婉,说道:“墨儿……你今天醉了……好好休息!”
“我不!”苏墨所性坐了起来,双手勾着尉迟寒风的脖颈,犹如树濑熊一样,紧紧的攀着。
小婉紧抿的唇端了铜盆出去,刚刚合起了门,泪水就犹如破了堤的江河,泛滥成灾。
“小婉……你怎么了?”小单端了糕点前来,看着闭上的门,见小婉抽噎的站在回廊上哭着,不免生了好奇,问道:“是……王妃责骂你了?”
小婉边擦着眼泪边摇着头,哽咽的说道:“不是……是……是……是我看到……看到王爷和小姐……终于……终于在一起……我……我开心!”
“傻丫头,开心还哭!”小单不免摇了摇头,叹息了声,看了眼手上的糕点,心讨:看来……这点心也不用送了!
“时候也不早了,休息去吧!”小单笑着说道,随即摇头离去。
小婉看着紧闭的屋子,咬了咬唇,奔跑的离去。
屋内,春光无限,苏墨胡乱的扯着尉迟寒风的衣服,嘴角挂着醉意的笑,说道:“哼……你强迫我了那么多次……这次……要换我强你!”
尉迟寒风一听,顿时冷汗直流,但是,听的他的墨儿如此说,却又开心的紧,经历了这么多……什么都是值得的。
苏墨见尉迟寒风只是凝视着她,心,不由自主的狂乱跳动着,她缓缓的覆上了他的薄唇,辗转吸允,闭上了眼眸,陶醉其中!
尉迟寒风大掌轻挥,房间内的烛火已然熄灭,夜明珠遇了黑,随即发出幽幽白光,晕染了室内的春光。
二人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散落一地,到底是谁在强谁已然分不清楚,当天地之交合时,挥洒的只是那热情的汗水。
尉迟寒风不知道这个夜里要了苏墨多少回,每次的进入都让他欲罢不能,耳鬓的撕磨,肌肤的贴合,都让他发狂。
“墨儿……你是我的……”尉迟寒风俯视着苏墨,因为欢爱,她的肌肤早已经染上了淡淡的粉,夜明珠的光晕映照在她的身上,更添了几分勾人心魄的迷醉。
苏墨撇了下嘴角,淡漠的说道:“我……是我的!”
尉迟寒风轻笑,俯下身,轻轻的含住了苏墨的娇唇,他轻柔的在她唇边舔抵、吸允着,继而浑厚的舌轻轻探入,熟悉的味道让他痴迷而发狂。
“嗯……”苏墨轻轻嘤咛了声,双手忘情的拥着尉迟寒风的脖颈,努力的回应着他。
她的回应无非让尉迟寒风更加的迷失了自己,当再一次挺身进入那流淌着爱液的甬道时,挥洒的不止是汗水,还有那热情!
“墨儿……我爱你……永生永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