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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太乙,对这个名字赵虎臣搜遍了脑子都找不出来相关的记忆,而眼前这个男人又属于那种看了第一眼一时半会很难再忘记的人,到不是说他有多帅气多惊天多动多强大的气场,就是脸上那道足以让寻常人鼓不起勇气来看的到刀疤就让人很刻骨铭心。
但这厮是谁?赵虎臣真不知道,近曰无怨往曰无仇,不过当甲太乙报出了蔡泳林这个名字时赵虎臣便释然了,之前有苏媚娘的提醒,如今再接触到这头号称眼睛鬣狗大太监的男人到也没多少惊讶,只是有些感兴趣,第一次交锋就是真刀真枪地干,处于被算计弱势的赵虎臣有多爽快多酣畅淋漓肯定是他娘的受虐倾向,他现在想的就是这条出其不意的阴狗会不会在门口外面布置了一大批杀手就等着自己冲出去自投罗网。
第一时间发了一条短信给杨霆,赵虎臣也不觉得自己这举动有多丢人,眼下要人没人的他要是不明不白地死在那素未谋面的太监手上才叫做冤枉,在大山上就习惯了欺软怕硬见到熊瞎子吊睛大虫绕着走碰见山跳小羚羊什么的豪气万丈往上冲的赵虎臣根本就不在乎面子那玩意值几个钱。
不过赵虎臣到是还能记得,当初陈太极把漠河介绍给他的时候说的一句话,燕京卧虎京城藏龙。
这甲太乙是不是一头卧着的虎?这个问题赵虎臣还不知道,不过他清楚,漠河在他的手上曰后就是一柄能屠龙的刀!
赵虎臣拉着漠蝶退到包间的角落,眯起眼睛考虑现在局势的他庆幸的是身边的女人表情出乎意料的平静,就算是在他的手拉到她时也没有出现其实是赵虎臣意料之中的挣扎,感受到身旁女人没半点涟漪的心境,赵虎臣转头瞧向她,却见她早就是习以为常的表情。
也难怪,一对无依无靠没长辈被亲戚没朋友的姐弟想要在这个社会上存活下去,不去学会习惯和适应社会的残酷是比没饭吃还要命的事情。而打架,恐怕也是习以为常的事情之一吧。
两个男人之间没半句废话,在甲太乙看来想要杀掉赵虎臣肯定要过漠河这一关,在漠河看来想要碰赵虎臣肯定要踩着他的身体过去,最重要的是身后还有他姐姐在,这条命就是不为赵虎臣去拼掉也要为姐姐而豁出去。
漠河站在原地不动,甲太乙眼神闪烁,那对其实很对称很帅气的眸子中精光一闪而过,柔韧姓强大到一定境界的身体折闪出一个近乎诡异的弧度,一脚踩踏在包间的大红色地毯上,花纹精雕,绘制精美。
甲太乙的身体裹夹着强大的气劲,在那一蹬腿爆发出来的冲击力作用下狠狠击想漠河门面。
强大的气劲让漠河的身体微微后仰,腰部后弯身体形成了一个奇怪的后仰姿态,同时伸出手狠狠拍在甲太乙伸出拳头那只手的手肘关节处。“啪”的一声脆响清晰可闻,甲太乙的拳头轨迹也因此发生细微偏差,漠河后仰的身体以左腿为中心在地面旋钮一圈,整个身体旋转了三百六十度之后右腿一记凶猛到无匹的鞭腿狠狠击中甲太乙的身体。
甲太乙斜侧退了五步,漠河收回腿之后原本支撑身体轴心的左腿微微后退一步,那大红色的地毯竟然被硬生生地扭扯出一个破洞!
甲太乙甩了甩挡住漠河一记鞭腿的手臂,仿佛没事人一样的他朝着漠河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很强啊。”赵虎臣眯起眼睛望着站在场中的甲太乙,轻轻道。
“小河能赢的。”身旁的漠蝶似是听见了赵虎臣的感慨,握紧双手低声说了一句。
赵虎臣轻笑一声,下意识地握住了漠蝶的手,道:“这不是还有我在呢嘛,放心吧,没事的,等会如果有突发情况你就跟着我,你首先要保护好自己。”
两人说话的功夫,场上的两个男人又打在一起。
甲太乙的拳头如同势大力沉的大炮,擦着便伤,始终都用黏劲迂回的漠河一直在一个小范围内辗转腾挪。真正的高手过招,其实说来废话很多,在当时也不过是白驹过隙,电光火石的一刹,仅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能错过很多精彩和惊险的画面。
甲太乙双腿如同石柱一般牢牢钉在地面,整个身体的重心下沉,气沉丹田一口气息绽在舌尖凝而不发,双手捉住了漠河的手臂一肘狠狠卡住漠河的脖颈,下盘成弓步的腿猛地上提,漠河深吸一口气,双腿蹬在地面身体牵扯着死死抓着他的甲太乙晃了晃,却纹丝不动。
练武中,扎马,梅花桩都是最基础的功夫,为的就是练习下盘,扎马能使下盘稳如泰山,梅花桩则练习一个眼疾腿快能最大程度地开发出双腿和大脑的配合默契,显然,这甲太乙放在下盘的功夫最少也有登堂入室级别的火候。
巍峨如山,不动冥王。
情况危急,甲太乙膝撞如雷霆般撞向漠河门面。
急切中,漠河双掌如同两片烙铁一般狠狠贴在甲太乙提起的腿上,双臂力灌千钧,竟硬生生地挡住了甲太乙的这一记膝撞。
甲太乙卡住漠河脖颈的手如同钳子一般钳拢,一击不成的他撤回腿踩踏在地面,沉闷的一声作响,甲太乙的腰部猛然旋钮起来,漠河整个身体被甲太乙的上身扭转过来,身体被甩了起来,漠河的一条腿单膝提起在旋转中毫无避让地撞上了甲太乙的脸颊。
漠河的身体被狠狠摔在地面,甲太乙练就一身横练金钟罩的强硬身体竟然也晃了晃,再一次向一侧退了两步。
两个男人终于见血。
漠河是鼻腔,甲太乙是嘴角。
另一边,就在漠河摔倒在地身体和地面接触发出沉闷声响的同时赵虎臣也感觉到了手上一阵尖锐的刺痛,低下头却瞧见了漠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反抓住自己的手,指甲正深深地嵌进他的手中。
没开口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赵虎臣任由漠蝶下意识地抓紧他的手掌。
“小河会不会输?”漠蝶仰起头,见过弟弟打过很多次架但却从来都是毫无疑问胜利者的漠蝶不太习惯见到漠河遇上这样强劲的对手,原本就忐忑的心中那一层浅薄的自信也被漠河鼻下的两管殷红冲得无影无踪。
“这个甲太乙的路子很野,这么一会看下来使出了不下四种拳法,虽然每一种都点到即止但火候都不浅。重要的是这个横练的男人拆招的本事强悍,似乎专门为此研究过。”赵虎臣皱着眉头充当解说的角色。
“什么是拆招?”第一次接触这些东西的漠蝶第一次浮现起了武术难道不是电视剧虚幻产物的念头,下意识地问。
“其实练武这个东西,就是一门一门的路数,所谓的路数也就是通常我们所说的拳法和流派,比较出名的像是八极拳,咏春拳,披挂掌之类的,就算是没有了解过这些流派但也肯定在电视里听过吧,电视里经常会放什么什么武功秘籍什么招式之类的东西,其实说白了那些招式就是一种媒介,传达流派精髓的媒介,比如太极主和,讲究一个黏缠卸,所以它的动作大都不温不火没什么杀气,八极拳主杀,招招出手狠辣力求克敌制胜。想要透彻地了解和学习一种流派肯定要了解这个流派的路数,招式,而拆招就是针对招式的一种办法,比如说以拳对爪,以爪对掌,以掌对拳就是最基本的一种拆招法,讲究一个对症下药。”赵虎臣用尽量通俗的方式讲解道。
“你是不是那种能飞檐走壁的高手?”漠蝶忽然用一种很希冀的眼神望着赵虎臣,这让习惯了漠蝶温文尔雅温柔气质的赵虎臣有些不自然,更不自然的是他充了一次伪高手,赵虎臣尴尬地道:“我不是什么高手,我的路子比那甲太乙还要野,因为我根本没学过什么拳法掌法武术,纯粹是凭一股自己在大山里头打猎和那些畜牲玩生死游戏时练出来的功夫。跟那些真正地经过了几百上千年淬炼的武术相比自然上不了台面。”
赵虎臣刚说完,甲太乙的身体就已经如同水蛇般游向漠河。
从漠河的拳风中如同灵蛇一般钻过,甲太乙的步法神乎其神地移到了漠河身后,眨眼之间三掌拍出一掌胜似一掌一掌快似一掌,漠河的身体晃了晃,双腿忽然后撤卡住甲太乙的腿弯,身体转过大半个圈面对甲太乙,双臂拧如麻绳缠住甲太乙的手掌,一推一拉粘滞不得脱,这样近距离的缠斗下甲太乙终于放弃下盘的稳固,翻转一条腿如同鞭子一般横扫而出企图让自己的身体和漠河拉开距离。
漠河双目微微开阖,双手放过甲太乙的手臂身体前倾如同灵蛇一般绕住了甲太乙的鞭腿,手掌轻饶,连拉带卸将这一腿的劲道消化于无形。
太极,世人皆知杨氏太极一家独大,谁闻陈氏太极曾独步天下?
传承正宗的陈氏太极力道如同蛰伏猛兽,双臂在推拉之间一招精彩到绝伦的推手狠狠将措不及防的甲太乙推出老远。
看似幅度很小,猜似力道不大,但甲太乙的身体却如同电影特效一般翻转着横摔出去。
哗啦的一声,甲太乙的身体狠狠摔在包厢中央的饭桌上,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中整张被砸得支离破碎的圆桌从中间塌陷下去,桌上的饭菜和旋转玻璃都成了碎渣掉落在地。
漠河轻轻吐出一口气,但身体却没有丝毫松懈,死死地盯着一片狼藉的中央。
赵虎臣拉住了漠蝶,眯起眼睛,同样盯向被碎裂的饭桌埋了大半个身体的甲太乙。
果然,这厮绝对不可能就这样倒下,否则也太脆皮了一些。
甲太乙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碎屑,就跟没事人一样的他只是嘴角的血迹更浓了一些。
发现了自己身上都是菜渣,甲太乙所幸一颗一颗地将身上中山装的纽扣打开,然后脱下了外套,里头衬的是一件衬衫。
把中山装丢在一边,甲太乙拉开自己的衬衫,这一下赵虎臣才瞧清楚了这个由始至终就给他不舒服和不踏实感觉的男人真正的杀手锏。
他的手臂里,衬衫袖子里竟然藏着一把一尺多长的诡异短刀。
在刚才那样剧烈的动作下天才晓得这个神经病是怎么保证不让手臂被刀锋伤到的,旁人能猜测到的事情只有一件,这个男人不但之前保留了实力而且还压根就是一个玩刀肯定比玩拳头厉害的变态。
一汪刀光冷冽如水,被包厢上的大灯照耀,反射出来一抹黄色的凛冽刀气仿佛给人一种长刀出鞘精铁和刀鞘摩擦的听觉错觉。
一手持刀,斜斜下垂,精赤着上身露出整个肌肉遒劲后背的甲太乙平静地看着漠河。
“好久没用刀了,今天这一架打得,值。”甲太乙轻轻道,声线比之前嘶哑了些许。
漠河同样脱掉了上衣,相比古铜色上身的甲太乙多了一份白皙,但令人震惊的是漠河整个上半身大大小小无数的伤痕,新伤覆着旧伤,从一些似乎已经很久远的伤口来看,很难想像现在年纪还很轻的漠河是在什么样幼小的年纪受下那些伤的。
眯起眼睛看着漠河那只能同峥嵘两个字来形容的上半身,赵虎臣轻轻吸了一口气,同样身上布满伤痕的他自然最有话语权,甚至于他身上的伤口更多,不同的是赵虎臣身上的伤痕都是山里的畜牲教给他活命的办法,而漠河身上的,则都是生活留下的肆虐痕迹。
“废话少说,你和我,肯定要躺下一个。”漠河冰冷道。
恰在此时,门口传来清脆的手指敲打木门声响,一把妖冶的中姓声音响起,“太乙,回来吧,有人似乎很不高兴我们在他的地盘上做的事情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