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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儿岗和蔡家上弯不过一公顷范围大小,却是整个关庙街防御的重点。大年初一退入望儿岗和蔡家上弯的敌人加上原有的至少有两百多人,估摸不少还是战斗力不俗的核心骨干。但因为蔡家民团并没有守住北山高地,北山高地上的轻机枪可以直接压制屋顶,加上之前战斗中红一连表现出的夜间爆破攻击作业能力和攻顶能力,敌人不得不暂时从屋顶的防御工事中撤到屋内。在西姆斯上尉的指挥下望儿岗和蔡家上弯四座主要石质建筑屋顶上的沙袋工事与屋内连同,像战壕里的防炮洞一样机动灵活的相互掩护时不时的瞬间出击或从屋内向外投弹。突击排很是花费了一翻功夫,才利用初二凌晨时在敌所有屋顶目标制造火光明亮区形成单方面打击占领了屋顶封锁了屋顶通向屋内的通道。在激烈的屋顶争夺战中,突击排至少付出了六七人伤亡一人战死的代价。侦察排士赵鹏被从天窗中直飞出的“空爆礼花弹”炸死,一班长赵阳都挂了彩。
当太阳又一次迟迟的升起,突击派和红一连主力完全控制了望儿岗蔡家上弯几座建筑的屋顶,赤卫队和突击排以外的机枪组布控附近一里以内的地区的时候。张文觉得胜利已经再望了。
喇叭在这小山沟里不好找,一连只得派多名战士在不同的位置负责喊连长交给的话:“可以告诉你们一般情况下被列为秘密的我军伤亡:到目前为止,我红军连队牺牲四人,伤亡不到二十人,赤卫队伤亡十五人。共击毙你们二百余人,俘虏二百四十多人---哦,我们红军战绩统计中很多时候没有击伤统计只有毙俘统计,因为这种情况下我们留不了挂彩的人。如果你们觉得还有什么招术没有使出来。或者觉得我们是在吹牛,可以马上选择用枪声或爆炸声回答也可以选择沉默,我们半个小时后发起攻击。”
蔡家上弯宅区的地下室里蔡长元一家人沉默不语。因为没有得到红军正规军大部队来临的消息,上上下下的大多数人都觉得这最多不过营连级枪声的人马凭借两年来关庙街的防御准备完全防守起来完全是戳戳有余的。却没想到敌人从战斗力到指挥与战术强悍到如此程度。此时,连做为被受器重的神童--西姆斯上尉也沉默不语。
“大家都不发言,是打算与他们血战到底了么?那好,各就各位准备战斗吧。”做为一家之主,这种场面以前又不是没见过,蔡长元知道怎样使众人迅速拿定主意。
“我认输了!”西姆斯忽然发言了:“中国早晚是他们的。这样的战斗和抵抗不再有意义。”如果是在美**队从事那些他所认为正义的战争西姆斯或许会为了信仰与国会勋章带来战士们战斗到最后一刻,可再世为人,他不觉得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他的话都有谁赞同?我首先表明态度:我是不想再打下去了,哪怕他们把我们全部公审处决。我们可并非吃公家饭的行伍之人。”
最终,包括蔡长元在内不到二百人选择了徒手从地道中和屋内墙间夹层暗堡中走了出来。连同原有二百多名战俘共四五百人一起站在了蔡家上弯以东做为操场的平整空地上。
这些人看起来都面无菜色,怕是没有可以轻易消化的人。连队里的侦察员战士和指导员老王的眼色下,蔡长元为首的蔡家首脑人物还是识时务的站了出来,被押送至河西岸的屋岗村,俘虏也都遣送过河----虽然关庙街已经被完全控制。但是在这曾经长期敌对的乡下和街道不能排除又出现什么夭蛾子的风险。
张文和从山下走来的老王并没有首先找那些俘虏们聊天的打算,而是和连里的战士们一起首先看望了被安置在下楼房的十几名伤员,尤其是其中几名重伤员。
其实在从前也有过不少战斗经历的连排干们都明白:在这种基层部队,重伤很大程度上就意味着牺牲。这里不是朝战时代及之后时期的美军,没有大量的血浆用于抢时间。如果是在后世发达国家军队,只要不是直接被子弹打中心脏肝脏与脑门,就是脸部甚至大腿动脉中弹也有被抢救过来的可能,而在此时此刻,腹部往往中弹就意味着牺牲。
侦察排一名其貌不扬的小战士紧咬着牙关默默的躺在床上,没有任何言语,因为这就是连里对重伤员的要求:不是做文宣拍影视,不需要像电视剧《十送红军》的片花那样忍痛低唱国际歌来煽情,也不需要七根火柴。不要影响到其他人的士气或加强人们对死伤的恐惧就是一个战士临终前所能做的最大贡献。连卫生员郭富曾经不止一次的因为这种场合伤心过自责过,现在却也已经对此漠然了。
“这此战斗全连都表现很不错!”张文还是第一次用如此轻松的口吻夸奖战士们,因为沉重的内心及在旧中国旧军队基层中的经历,对下级甚至平级保持一种严父严兄般的传统男人形象已经成为一种不自觉的习惯。
“按我的估计:通过这五个月来紧张的训练学习与战斗,还我有我们这些骨干与很多新鲜血液的加盟,我们连就人而言的战斗力放眼全国,甚至放眼包括日本在内的全世界,苏区以外找不出平均战斗力超过我们连的团以上步兵部队部队。”
“连一级呢?最强的能有多强?”有战士问道,那种沉默寡言的整体氛围在如今的一连已经开始渐渐消散。
“营连那玩意儿可就保不准了。”张文笑道,现在德国人的国防军是当军官来培养的,他们什么水平我不知道。莫斯科步兵学校里有一些德国来的学员,他们还有那里的苏联教导人员差不多都有我和老王还有三位排长的水平,或许工业社会里成长的他们战争经验与神经坚韧程度不如我们中**人,但保不齐其他军阀部队有什么妖蛾子特务连警卫连。我们还不能自称是无双劲旅。
“和一二三师的兄弟部队,南方中央苏区的主力比呢?”
张文认真的仔细想了想,回答到:“按我的了解,过去我们连的战斗表现是不行的。那些主力部队在没有新装备,凭着比敌人落后的火力就能与二流**打一比三的死伤比,我们这么多轻机枪这么好的枪弹质量才与二流**打一比三的死伤比。然而今年这次战斗,虽然打的是民团,也固然有指挥上成功的因素,但这样儿的攻坚战能打一比两位数的死伤比,至少证明我们的战斗力即便排除武器弹药的因素,人员表现也能达到红军主力部队的平均水平了,考虑到装备因素,应该与一二三师的兄弟部队相当,明显超过南方的中央红军几倍。”
“可我觉得这种打法太委琐了,好象显得我们很胆小懦弱。”五班长孙克抱怨道。
“这不是影视片场,在战斗的细节上,我们要做到首先考虑到安全和生存,反对无畏的牺牲不是委琐懦弱或害怕死伤。但也不应怯于在该出手的时候冲击和攻击,不要对命令阳奉阴违。从这场战斗的过程来看,你们绝大多数人都做到了面对突入其来的近距离危险做出迅速而有效的反应,通信联络和战斗中的反应和智商没有降低到做梦中的水平之下,不失主力风范。”
张文接着补充道:“一支部队勇敢坚韧与否,不是看战斗的造型好不好看。而是看能不能长期的承受战争消耗的压力,我们今天只伤亡了十分之一的人,但如果每个月都有这样一场战斗,数年后能安全活着的人五不存一,不死不残的十不存一,你们到了那时还会有明知必死而继续战斗的勇气和意志吗?能不能经的其长期消耗战的考验意志不退,还越战越强。就是我们革命军人同列强模式旧军队最大的不同。我早就告诉过你们:考虑到打到国内的敌人,我们还很可能和国外的敌人交手,我们从事的战争乐观的来说也是生的希望五不存一,健康的希望十不存一,并且不像敌人那里一千个兵或五百个战斗员就有一个做将军的机会。从个人角度出发权衡利弊那是绝对的不划算,只要不是临阵脱逃,日常留武器弹药开小差不受处罚是我们红军的老规矩。虽然我们连还没有经历过什么残酷的恶战,但到现在为止我们连只有两三个失踪没有留下枪弹离开的人,就已经证明了我们的队伍与一切敌人有质的不同。我们战斗的目标非要不讲大道理只从战术上说:就是一滴血要换对手十滴二十滴,一条命要换对手十条二十条,不但要让敌人闻风丧胆,还要让一些自以为是的内外反动派们羞愧的要钻地缝。而要做到这一点,仅仅是和兄弟部队主力平均水平半斤八两的战斗力是不够的。我们要在消耗战影响到我们的战斗力之前再接再历,使战斗力再上一个三到五倍的台阶并在消耗锻炼中一直保持下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