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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鹃听到唐弘业拜托韦立辉的那件事的时候,其实也是略微有那么一点纳闷的,她不动声色的朝唐弘业瞥了一眼,便没有作声的静静的听着他们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这一次委托韦立辉帮忙寻找郝天赋的事情。
商量妥了之后,唐弘业率先站起身来,向韦立辉伸出手来:“那就拜托你,也多谢你了,我们过来没给你带来什么生意,还耽误了你这么多的时间,实在是不好意思了,既然该解决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了,那我们就不多耽误你的时间,你不是午后还有别的事么,这样我们就先走了,你也好休息休息。”
“哎呀,你们这说的是哪里的话,”韦立辉站起身来,赶忙同唐弘业一边握手一边客气,“能帮上你们的忙,确实也是我的荣幸。而且也不怕二位笑话,下午其实我也不是多大的事儿,之前以为你们是要上门的客户呢,故意跟你们说下午有别的客户要谈,就是想制造一点紧迫感,饥饿营销,饥饿营销,呵呵。其实就是我闺女幼儿园这不年底了么,搞活动,让父母都得出席,我老婆老早就叮嘱我了,说这要是我敢放她们娘俩的鸽子,春节前我都别指望睡床了。”
听他这么说,杜鹃和唐弘业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别看之前韦立辉要么故作神秘,要么故弄玄虚,要不然就是一副非常世故油滑的样子,但是说起自己的老婆孩子来,他那眼神里面的宠溺可绝对不是假装出来的,而是一种实打实的打从内心深处而来的情感流露。
“你对老婆孩子真不错。”杜鹃由衷的称赞了韦立辉一句。
韦立辉叹了一口气,表情里面半是愧疚半是无奈:“唉,我的情况跟别人不一样啊,我家里头没有多好的条件,娶老婆的时候连个房子都买不起,在出租屋里面就把媳妇儿娶了,人家都不嫌我,穷则思变,想来想去,自己也就这么一点本事,所以就只能赚这么一份辛苦钱了,要是有空在家里陪陪老婆孩子吧,就说明没有生意没开张,生意上门开张了,就得没日没夜的见天儿在外面蹲点儿盯人……其实也挺愧对她们娘俩儿的,所以有机会补偿就尽量补偿。”
从韦立辉的那个“一通百通信息咨询公司”出来,两个人都觉得外面的空气好像都变得清新了很多似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深吸几口气。
“你把调查郝天赋下落的事情交给韦立辉了,接下来咱们找谁?苏睿聪么?”杜鹃在上了车之后,问身边的唐弘业。
“嗯,苏睿聪确实得找,不管怎么样,这也是一个和咸和玉间接能够扯上关系的人,毕竟从古到今,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可都是最不能忍的,”唐弘业对此没有任何异议的点了点头,“虽然说史瑜妍并没有跟苏睿聪正式登记结婚,但是两个人在一起那么久,又差一点点就真的结婚了,说是妻也差不多。”
想要找苏睿聪倒是并不难,毕竟他不像是郝天赋那样,是个社会闲散人员。苏睿聪虽然为了赚钱也做了很多的兼职,但是白天毕竟只有一份正式的工作。
查出苏睿聪的正式工作单位也很简单,他们很快就已经查了个清清楚楚,不过唐弘业这一回倒是不走寻常路,他并没有直接去苏睿聪白天上班的那家私企找人,而是去了一趟之前苏睿聪一直周末做兼职的餐厅,找到了餐厅的经理,询问了一下苏睿聪在这里兼职的一些情况。
说起苏睿聪,虽然只是一个这周末过来做兼职的人,经理对他的印象却是非常深刻的,忍不住对苏睿聪赞不绝口。
“这个小伙子绝对是我见过的人里面最踏实最勤快肯干的,不光是做什么事情手脚麻利,不叫苦不叫累,也从来不偷懒之外,还特别的有眼力劲儿,不光自己的事情都能给我做的明明白白,有的时候遇到有的顾客特别挑剔或者要求特别多的,他也能帮忙兼顾到,我都问过他,愿不愿意过来做全职,如果是全职的话,我可以不让他做服务生,可以做收银,以后各方面的业务熟悉熟悉之后,我正好又要开一家分店,他可以过去给我当店长,结果他不同意。”
经理满满都是惋惜的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他说虽然我给他开出来的工资比他现在周一到周五那份工作还多,但是他不想在一家饭店里面工作,怕自己女朋友觉得听着不体面,不像是一个能有远期发展的工作,回头再跟他闹,他在我这里做兼职就是为了多赚一点钱而已。人各有志,他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那就只好同意,以后都不问他了。原本觉得就算是兼职,有他这么一个人在,起码也能给我这里别的人打个样儿,结果他连兼职都不做了。”
“他兼职也不做了?”杜鹃皱了皱眉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就最近这几天,本来上个周末应该来的,结果突然给我来了一个电话,说是家里头有点事,精力可能有些顾不上那么多了,所以打算先把工作辞了,免得耽误我们这边,我也不好意思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就答应了,跟他说随时随地想回来,随时就回来,我肯定能给他腾出来一个岗位来。”经理说。
两个人谢过了餐厅经理就离开了,又来到了A市平日里被规划了可以摆夜市的一条小街上,那是一条步行街,晚上的时候路两边是允许摆地摊的,不管冬夏都有人出摊,有的卖一些便宜的衣服鞋帽,有的卖一些小饰品之类的东西,还有一些卖各种现场加工的小吃,白天则没有地摊,只有路两边的门市在开门营业,看起来好像生意挺萧条的,街上也没有几个人,因为天气寒冷的缘故,所有的店铺都紧紧的关着门,有的估计是门缝有点大,玻璃门上面还结着一层斑驳的冰霜。
两个人之前在韦立辉那里听到他随意的提了一句,苏睿聪因为也并没有什么特别划算的进货来源,所以就只是摆了一个很小的摊位,卖一些手机壳、手机膜之类的小东西,倒是位置占得还算不错,后面是一家卖童装的店铺,位置出于步行街当中,苏睿聪每一次只要出摊子,就肯定是在那里。
于是唐弘业和杜鹃就直奔那家童装店,推门进去,看到店里面坐着一个年纪比杜鹃他们还要略小上两三岁的年轻姑娘,那姑娘一看有人上门了,又是一男一女,还以为是一对小夫妻来了,准备给自己家的孩子或者亲戚家的小朋友买点衣服什么的,连忙热情的开口招呼他们,连珠炮一样的把店里面的所谓冬季新款介绍了一遍,然后就用热切的目光注视着他们,等着他们询问款式和价格。
杜鹃掏出自己的证件给对方看,姑娘眼睛里的亮光顿时就黯淡了下来,肩膀也垮了下来,撇撇嘴,没精打采的站在那里等着他们说事情。
“你认识苏睿聪么?”杜鹃问她,“就是晚上总在你店门口卖手机壳那个。”
“苏哥啊,我认识啊,他是我朋友,我们俩挺熟的,怎么了?”姑娘本来已经是一副不太想要理人的态度了,一听说他们打听的是苏睿聪,顿时就又来了精神,“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儿啊?有的事儿跟我说也行,我可以转达。”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啊?人家的事儿,我们跟你说……不大合适吧?”唐弘业在一旁,上下打量了那姑娘一番,有些怀疑的说。
“怎么不合适啊?有什么不合适的啊!”姑娘有些不高兴了,一弯腰从一旁的一个柜子下面拽出来一个纸箱,“喏,你们看看!苏哥的货都是放在我这里的,这要不是我们俩关系特别熟,他能放心么?这都有一年多了,他的摊子就摆在我店门外头,我们俩的关系特别瓷实,晚上他摆摊儿的时候我们没事儿就总聊天儿。大事儿我帮你们转达,小事儿说不定都不用找他,我都能了解呢。”
“他最近每天都有来出摊么?”杜鹃问。
“最近……最近他倒是没怎么来了,这一个礼拜吧,好像是家里头有什么事儿。”姑娘被杜鹃这么一问,神情看起来有几份落寞,她不是一个擅长隐藏情绪的人,所以可以在脸上显而易见的看到内心的情绪,并且也让人可以轻易的察觉到,这个姑娘对于苏睿聪是怀有某种超越了友谊的情感的。
只不过是不是单向的,这可就不好说了。
“你对苏睿聪这个人了解么?”一看她这么说,唐弘业也不着急走了。
“还行吧,谁敢说对谁了解的多透啊,我连我自己都不敢说了解到什么程度。”姑娘的回答显得有点含糊,这一含糊竟然还透出了那么一点哲学的范儿。
“那把你能了解到的情况跟我们说一说吧。”唐弘业顺势问。
姑娘这次倒是没那么买账,拿眼把唐弘业也给打量了一遍,反问他:“你们打听这个干什么啊?你们不是想要找苏哥的麻烦吧?他人好着呢!”
“谁说我们要找他的麻烦了,我们是为了帮他拜托麻烦。”唐弘业回答。
“他咋了?遇到什么麻烦了?”姑娘一听这个回答,也有些着急了。
面对这样的询问,唐弘业把脸一板,一副老大不高兴的表情,瞪了姑娘一眼:“这事儿也是你能随便打听的?那干脆我把证件上面的姓名照片都改成你的,从明天开始,你的这个童装店也别开了,直接去公安局上班好不好?”
“不好,我才不愿意干你们那一行呢。”姑娘不买账的撇撇嘴,倒也不再追问到底苏睿聪遇到什么麻烦了,“我知道的苏哥的事儿都是他跟我聊天说起来的,他说他家里头特别困难,他妈从他小的时候身体就不好,本来攒了钱给他,让他能付首付结婚,结果眼看着要结婚了,他妈生了一场病,把留给他买房子的首付款也都给当了医药费了,钱都花的差不多,人还没留住,最后人财两空,婚也没结成,妈也没救过来,打从那之后,他就下了决心,从此以后一定要想方设法的拼命赚钱,绝对不要让自己再因为没有钱就得面对这种怎么都为难的处境了。”
“那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他现在有没有女朋友?”杜鹃在一旁问。
姑娘面色有那么一点羞怯:“那谁知道啊,我也没好意思问那么细,反正他跟我说之前因为钱的事儿,本来要订的房子没订成,女方一生气就跟他闹分手了,所以才到后来算是人财两空,那我估计他就是没有女朋友。话又说回来,要是他有女朋友,那还能白天在外面上班,晚上天天出来摆地摊么?那不得有点时间却约会谈恋爱才行么!所以我觉得他是单身,没对象。”
“你觉得他人非常好,是么?”
“是啊,那当然了,人踏实,话不多,实实在在的,还愿意努力赚钱,不抽烟不喝酒,现在这样的男人哪儿找去啊!”姑娘评价起苏睿聪的时候,满嘴都是褒赞之词,“要我说,他之前的那个女朋友肯定是个瞎子,要不然就是个傻子!这么好的一个男人看不到,满脑子就是钱钱钱!那找得到底是对象,还是找银行卡呢啊?要是换成我,我就不在乎什么房子车子,那种东西都是身外物,我家要是能买起,我家出都可以,没谁规定这种东西非得男方来负担才行吧,我家要是也觉得困难点儿,那就俩人一起努力一起赚呗,只要够勤快,肯努力,早晚能过好日子,最重要的不还得是人好才是根本么!”
“苏睿聪跟你提过他的前女友么?”唐弘业问。
姑娘表情略微变了变:“他不愿意提,我有一次无意之中问了他一句,他当时脸色就黑了,让我别问,他不想说,我看他那么不高兴,估计是被伤得太重了,所以就再也没跟他面前提起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