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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文龙从来都不喜欢招摇，却也不迂腐，几名站在门口的安保和大堂经理刚围上来，想了解情况，他就摘掉自己的墨镜，爽朗的主动伸手过去：“我们是华国棒球队的，今天想一起来放松娱乐一下，不知道有没有房间？”

实在是两年半以前的奥运会上那一把，陆文龙太过耀眼，就算这么久没有出现在公众场合，还是被人家认出来，何况他还自承是国家队的，小小提示，立刻就换了热情如潮：“欢迎欢迎……这边请，有多少人……”

人确实比较多，而且人越多，嘴就杂，毕竟棒球还是个舶来品，玩得好比较熟悉这个的都是大城市出身，陆文龙跟麻子这样的小地方来真比较少见，所以平京的和在运动体系里面有女朋友的比较多，带来的女孩子显然也对这个传说中平京城第一豪华夜场仰慕得很，非常兴奋，看得出大多数都是第一次来夜总会，好些个女孩子都小心的拉住男朋友的手，好像走进那个灯火辉煌的大堂后面就是恐怖谷一样，但又很好奇刺激的模样。

陆家三口子就是驾轻就熟了，连陆娜都有点熟视无睹，只是陆文龙牵着杨淼淼一边走一边指指周围的装修风格：“比喵喵还是要大气不少，但喵喵胜在新潮，香港人来搞还是给我们省了不少力气。”今年喵喵就要开始逐渐提高他这边的营收比例，算是很不错的一笔进项。

杨淼淼不关心钱，只是打量那些穿行其间几乎个个都在一米七左右的女服务员，以及时不时穿着闪亮裙装出没于各个包间跟外面迪吧酒桌之间的女孩子，口气也很轻松：“该叫二狗和阿光出来看看了。看看大城市的夜总会怎么搞的，上次你带他们去了沪海见识酒吧，他们就在搞，不过我还是对这些女孩子出来卖笑陪酒，觉得烦躁。只要自己努力，求个温饱还是不难吧？为什么一定要做这种事情？”

陆文龙笑笑：“不是人人都愿意跟我们这样苦下功夫锻炼，好吃懒做就最适合干这个，娜娜！过来，你在家也去喵喵见过这些，知道怎么回事吧？”

陆娜一个劲点头：“知道知道！大妈说了。楼里面的姑娘都不许干这个，逮住就撵回去，做服务员都可以，三陪卖笑立刻赶回去！”

赵连军跟张柳鸣就走在这一家的后面，听着这别出心裁的教育方式，两人还真是相视而笑。有点苦笑。

赵连军是真没来见识过这些，偶尔经过一个包房，从拉开的门边能听见里面的惊呼娇笑声，更是伴随着不少淫声浪语，有些难以想象，低声在张柳鸣的耳边：“这！这……这跟解放前……不，清朝时候的八大胡同有什么区别？”

张柳鸣显然去过类似场所。但没来过这么高档，也有点目不暇接的到处看，忍住自己掏相机拍照的职业本能：“改革开放……的确也带来了各种各样糟粕，就看国家怎么治理整顿了。”

赵连军有点摇头，连最后一起到了大包间，都还觉得这世道是不是变化太快了，自己成天只沉浸在运动场上，这些东西的变化也太剧烈了。

可后面跟着嘻嘻哈哈的队员们，却没有立刻都进来，陆文龙一家三口都脱了外套。坐下开始点酒水果盘零食了，才进来十多个人，年轻人还是多，对这样的环境跟气氛都喜欢，还不适应一来就坐下在沙发上喝酒聊天的阵势。所以张九歌伸脖子进来：“龙哥！我们先到处看看再过来行不？”

有几个还跟着起哄：“有迪吧，我们想去蹦迪！那边还有漂亮姑娘！”

陆文龙豪爽的挥挥手：“麻子，你把这张卡带着，迪吧那边玩你负责买单！”

麻凡张张嘴想说自己来，还是笑着接过去，这也是大嫂和二哥一贯的吩咐，出门在外，就得维护陆文龙的大哥架子，不能随便打岔，结果他一拿了卡，这些年轻人就兴奋的欢呼，接二连三的进来脱了外套一涌而出，偌大一个能容纳好几十人的超级大包房，就只剩下陆文龙赵连军等寥寥几人，连有两个年轻点的教练都笑着跟队员们去见识一下。

陆文龙看看沙发那边堆积如山的外套，哑然失笑:“老赵，你是把他们关得有多厉害！”挥手让服务员开始上东西，他没什么酸不拉几的酒品，看都不看豪华的酒水单：“xo，给我们来五瓶，我要看瓶底标号，带qc的别来，啤的三打，本地货，别拿外国货来忽悠我……”赵连军张张嘴想拉住他说不要这么多，可杨淼淼已经挥手开始点小吃什么的，陆娜帮忙把爸妈的衣服叠起来。

张柳鸣更能适应点：“阿龙你的确是很熟悉这种地方？”

陆文龙介绍：“我们也开了一家，估计今年还要投资在蜀都开一家，平时家里弟兄之间要谈什么事情都坐在这里，喝喝酒说两句，都轻松。”

赵连军习惯性的揶揄：“哦！大富翁，老张！我们今天吃大户！”

陆文龙笑呵呵的不在乎：“既然大家这么喜欢，还是可以在训练基地搞个娱乐室，这种场所还是比较混乱，消费又高，不可能经常让他们来，平时在队上唱唱卡拉ok蹦个迪什么的还是可以嘛，劳逸结合，才能把训练质量搞上去。”

赵连军讽刺：“经费从哪里来？你赞助？”

陆文龙认真：“行！我赞助，就当是龙牌体育用品赞助给队上全套服装，赞助十万搞个娱乐室，行不行？”

赵连军给噎住，只能转头对张柳鸣做个老鬼脸：“看看！看看，五年前我看见他的时候，才是个毛头小子，屁都不是，现在一张嘴就扔十万出来！我肯定搂住了！给东西吧，现金免得上面查账。还要求把钱拿到别处去用了，直接买东西置办了最好。”

张柳鸣哈哈笑：“嗯，幸好我不是广告部的，不然也要哭着喊着请陆大财主去我们报社投广告费。”

陆文龙打听朋友的近况：“你最近在忙活什么，棒球队这边的确也不可能随时都给你新闻材料。”

赵连军又讽刺：“张主任了！现在我都要小心翼翼的看着他这副处级干部！”其实他作为国家队总教练。也是跟处级干部平级的。

张柳鸣笑呵呵：“五年时间，的确是，阿龙在变，老赵也是世界冠军队教头，我也总不能掉链子，现在好歹是体育部的副主任。虽然不自己跑新闻，但抓题材理脉络总是要做的，也是托了阿龙的福才彻底走上体育栏目这条道。”

陆文龙看酒水已经送上来，就咕嘟嘟的倒上，欢快的敬酒：“那就敬张主任……”

气氛的确好，虽然只有六七个不太好动的家属跟男朋友坐在这边。还要杨淼淼指挥着引导唱歌，但陆文龙他们三个聊天的氛围的确不错，喝点酒情绪也比较放松。

陆文龙今天才听说华国青年报是属于团中央的机关报，有些点头：“原来总归是有渊源的，我们渝庆的市委书记刚刚调离，就是去了团中央，我走之前还是要去拜访他的。”

跟党政领导赵连军就没什么关联。继续保持自己的风格嘲讽：“你这混社会的就最喜欢跟领导打交道，以前和老方也关系不错，这次来也要去拜访？”

陆文龙摇头：“你恰恰说错了，我是最不喜欢跟官字口打交道，也从来不指望他们帮我什么，我是学习，方主任、林书记还有现在去渝庆的汪领导，都教会我不少东西，我也不把他们当领导，没想在他们身上图好处。站在高处的人，接触多了，自己的眼界也会宽广起来。”

张柳鸣当然听说过林长峰：“嗯，前途远大，这次回京是担任第三书记……是这个体系里面的得力干将。整体上升趋势看好……”平京的人就这样，说起政治跟官场都头头是道，特别是张柳鸣这种媒体口的人，见识广博，小道消息又多。

不过陆文龙跟赵连军是真的不耐烦听这些政治上的东西：“说远了，我们不谈国事……你现在主抓的体育项目是什么？”

张柳鸣笑：“这年头，还有什么能比足球更火的？我们体育部百分之八十的精力全都放在足球上！”

赵连军大羡慕：“那倒是！我们这些干体育干了一辈子的，就巴望着自己的项目也能这样红透半边天！”

陆文龙居然不太清楚：“很火么？我怎么不知道？”他成天忙着做事跟家里，还收获一儿一女，哪里知道这些事情。

张柳鸣掰手指给他讲：“去年开始国内职业足球联赛，第一届就造成全国足球浪潮，火爆得不得了，各地球迷都到球场去看球，一改之前专业体制时期，球员比赛，看台空荡荡的场面，整个甲a赛场就是金娃娃，谁都想进入捞一笔啊……”

赵连军笑着怂恿：“今年的冠军是辽北省的一个二级城市，跟渝庆的地位差不多，也是个搞房地产的老板搞的球队，阿龙你不是也在搞房地产么，你也搞个足球队啊？”

陆文龙翻白眼：“老子是棒球队员，搞什么足球队，我不是一直在听说足球要冲出亚洲么，连亚洲水平都跟不上，还跟我们棒球比？狗屁不是……”

张柳鸣解释：“群众基础高啊，世界第一运动，加上老领导也喜欢……”

话音刚落，一个年轻队员就满脸紧张的推开门冲进来：“打起来了！跟足球队的打起来了！”

陆文龙笑着抬脚，毫不在乎的从玻璃茶几上一踩而过：“玛德！老子倒要看看究竟有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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