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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煜吃惊地看着“雪娘”从棺材里蹦出来,雪娘又活过来了?这怎么可能?
昨天沈南星反复检查了雪娘的尸体,自己一直在场。那种失去挚爱的撕心裂肺还纠缠在心间,今天,居然就看见她活生生地从棺材里蹦出来。
跌坐在地上的叶眉雪,此时正一头雾水。她诧异地看着自己身上那金线刺绣的绸缎古装,茫然地摸了摸脑袋,却摸到一头珠翠。
“雪儿,是你吗?!”萧煜试探着走近这个一脸懵懂表情的“雪娘”。
“什么?”叶眉雪抬头看见方才门口那帅哥,此时正站在自己身边。
他身材挺拔,肩膀宽阔,一身飞鱼服穿在他身上显得异常挺括潇洒。乌黑的头发梳理整齐,两绺散发从耳后垂下,衬托出他古铜色的光洁肌肤。
高耸挺立的鼻梁下,厚薄适中的嘴唇透着性感的冷峻。两道浓黑剑眉直插鬓角,长长睫毛帷帐般罩着一双秋水澄澈的星目,眸子里充满惊讶和兴奋的复杂情感。
虽然他是灵堂中唯一没有跑的人,但也看的出来受惊不小。
两人就这样瞪着眼睛对峙着,突然,叶眉雪的脑袋如被闪电劈了一下般,产生了撕裂的巨痛。叶眉雪惨叫一声,捂着脑袋蜷起身子。
萧煜见状,急忙伸手搂住叶眉雪,另一只手快速在她脑袋上的穴位点了两点。
立时,两股暖流在叶眉雪头上迅速流过,转了几转,撕心裂肺的疼痛竟顿时减轻不少。她喘着粗气,一头大汗地瘫软在萧煜怀里。
好一会儿,叶眉雪才慢慢睁开眼,望着那张近在咫尺,眉眼间显露出一丝霸道之气的英俊面孔,微微一笑说:
“我还活着,煜哥哥。”
方才头痛欲裂的瞬间,叶眉雪的脑海里出现了另一个与自己完全不同的女子的人生,那个女子的名字叫做雪娘。这帅哥名叫萧煜,正是雪娘的青梅竹马。
萧煜听到“雪娘”叫自己的名字,一时情感不能自已,泪水颗颗滚落下来。他紧紧地将叶眉雪搂在怀里,哽咽道:“雪儿,你真的没死,真的没死!”
看过几篇网络小说的叶眉雪差不多有点明白了,她在汽车爆炸的一瞬间,穿越到了这个已经死去的女人——雪娘的身体里——而且还从棺材里诈尸出来。
这时候,灵堂的门口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几个人一拥而入,显然是接到了雪娘“诈尸”的消息,匆匆赶来的。
为首的男子身着锦缎华服,头戴串珠金冠。一张线条柔和的白净面庞,眉毛有些短粗,眼睛细长,长得也算英俊。只是,浑身上下透出一副养尊处优的贵公子派头。
这个人的名字和身份也迅速出现在叶眉雪的脑海里,他叫司徒睿珩,是死去雪娘的未婚夫。
门外两个丫环,哆嗦着不愿进来。是平日里伺候雪娘的,一个叫茶心,一个叫清月。但是看那神情,应该是跟雪娘不亲近。
司徒睿珩看着叶眉雪的神情接近于震惊,甚至对于她的“复活”有些不知所措。他嘴唇嗫嚅半天,才说出一句:“雪娘!你……你真的还活着!”
“怎么,让你失望了?”萧煜冷冷地瞟了一眼司徒睿珩,一把将叶眉雪抱起,轻声道:“雪儿,你受苦了,我送你去休息。”
“这是什么话,雪儿是我的未婚妻!”司徒睿珩似乎才如梦初醒般反驳道,旋即对站在后面哆哆嗦嗦的两个丫环道:“还愣着干什么,怎么能让外人随便碰小姐,赶紧上去伺候!”
萧煜就当没听见一般,看都没看走过来的丫环,自顾自地抱着叶眉雪,撞开司徒睿珩,径直向雪娘的房间走去。
司徒睿珩在他们背后狠狠地咬着牙,眼中的惊恐被怨恨代替。
雪娘的房间是非常典型的古代女子闺房。花样、质地统一的雕花大床和通顶大衣柜分列在房间东西两面,一张香妃榻和梳妆台并列在窗边。房间陈设简单,没有过多的装饰。
萧煜轻轻将叶眉雪放在床上,细心地替她摘去一头珠翠,脱去鞋子,又拉过锦被盖在她身上。
叶眉雪浑身酸痛,经过刚才做梦一样的穿越,她精疲力竭,眼皮发沉,只想好好睡一觉。
萧煜坐在床边,满眼怜爱地望着叶眉雪。伸手理了理她脸上的几丝乱发。叶眉雪能感觉出那只手的紧张和颤抖,看他似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这时,丫环清月走进来,犹豫地看着萧煜,低声道:“萧公子,我们小姐刚刚苏醒,让她休息一下吧。”
萧煜冷笑道:“司徒睿珩不自己来跟我说‘滚出去’吗?”
清月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你先出去,我等雪儿睡着了自会离开。”萧煜说罢转过头对叶眉雪说:“今天先休息一下,明天一早我叫上阿星来帮你把把脉,看看身体还有无大碍。”说着握住了叶眉雪的手:“睡吧,我陪着你。”
经过这一番折腾,叶眉雪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手脚也是冰凉。萧煜的手又温暖又厚实,那温度从手心传过来,让她感到十分踏实。
冲着那种充满关切的英俊面庞点点头,叶眉雪闭上眼睛,困意如潮水般包围了她的全身,她立刻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叶眉雪看到了一个华丽的府邸,门口的匾上写着:左佥都御史府。府里乱成一团,一个小女孩趴在主屋屋顶上,下面一群锦衣卫抓走了许多人。
“云芳姐姐,我要妈妈。”小女孩撇着小嘴,泪流满面,却不敢大声哭泣。
护在她身边的一个年轻丫环伸出手来放在嘴边:“嘘……雪娘乖,不出声,要不下面的坏人会把你抓到教坊司做官妓,再也出不来了……”
场景又变幻成一个残破的寺庙,雪娘惊恐地望着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云芳。
云芳衣衫破烂不堪,双眼圆睁,却已经失去生气。头上的破口处汩汩流着鲜血,围在她身边欲行不轨的三个流氓刚刚失手打死了拼死抵抗的云芳……
漆黑的夜晚,京城偏僻处,小雪娘气喘吁吁地跑到一棵大树后面躲起来,她刚刚从三个准备将她卖到妓院的流氓那里逃了出来。
“臭丫头,想跑,没那么容易!”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雪娘一张小脸吓得惨白。
一个流氓找到了她,老鹰捉小鸡般将她拎起来扛在肩膀上。雪娘似乎吓坏了,都没有喊叫。
流氓得意地走了几步,却突然顿住,惨叫一声抱着头着栽倒在地上。
雪娘从地上爬起来,手里紧紧握着一块尖利的大石头。充满稚气脸上,表情冰冷。泪水未干的眼睛里,满是决绝的目光。
她蹲下来,看着满头鲜血,鬼哭狼嚎的流氓。然后抡圆了胳膊,一下,两下。
流氓的叫声戛然而止,血肉随着石头的挥舞四处飞溅,雪娘的眼神里除了愤怒、仇恨,竟还有一丝兴奋和快感。
“他已经死了。”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背后响起,雪娘一惊,“噌”地转过身,血人一般,瞪着警惕的大眼睛望着说话的人。
那是听到动静赶过来的袁振,彼时他还年轻,不过是东厂的一个小小档头。
他看着眼前血腥的现场,却露出一个微笑,说:“你真厉害,年纪这么小已经懂得保护自己了,了不起。”
雪娘一愣,眼睛里警惕的神色并未消失,但已经淡然了很多。
“我很喜欢小孩,尤其是你这种厉害的小孩。”袁振微笑地蹲下,用衣服袖子轻轻擦掉雪娘脸上的血迹,“你愿意跟我走,做我的女儿吗?我会保护你的安全,教你杀害坏人的本事,还会给你饭吃。”
雪娘犹豫了一会儿,扔掉手里的石头,跟着袁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