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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王府,一片缟素,来吊唁的人群络绎不绝,朱凌峰和朱凌宇披麻戴孝地跪在灵堂接受吊唁。这时候,外面进来个侍卫,对着朱凌宇耳语几句。朱凌宇脸色一变,挥挥手让侍卫退下。
见没人注意,朱凌宇悄悄地溜出灵堂,来到后院自己的住处。他警惕地向四周看看,轻轻推开屋门,闪了进去。
刚一进到屋里,便有一个人影飞扑上来。朱凌宇伸手抓住那人的手腕,往怀里一带。接着手臂搂上盈盈细腰,掐了一把。
那人“嘤咛”一声,歪倒在朱凌宇的怀里,娇嗲道:“讨厌,刚见面就欺负人家。”
朱凌宇邪邪一笑,冲着那发出娇嗲之声的樱桃小口使劲一吻:“还不是你太淘气,这种时候来做什么。”
“人家想你了么。”娇嗲之声的主人将一张精致的小脸凑到朱凌宇的耳边,轻声道:“你不想我吗?我的小王爷。”
“妍儿,你可是巫山教的教主,这样可没有一点派头咯。”朱凌宇伸手点着桑妍儿小巧的鼻尖,一脸怜爱的表情。
桑妍儿玉臂环上朱凌宇的脖子,一双细长的媚眼诱惑地望着朱凌宇:“什么教主,妍儿在你面前,不过是个小女人。”
“哦?”朱凌宇双眼放出**的光芒,“那就让我好好享受一下这个小女人!”
说着一把抱起那娇小的身躯,向里面卧室走去。
一番**过后,桑妍儿软软地躺在朱凌宇的胸口,娇声道:“小王爷,事情已经成功了,你怎么还心事重重的?”
朱凌宇叹了口气:“唉!虽然父王死了,但是大哥还在,这显王的位置还是别人的。”
“那简单,”桑妍儿媚眼一翻,“让你大哥也去见你父亲岂不就好了。”
“没那么简单,”朱凌宇眼中闪现出阴沉的光芒:“现在东厂督公袁振依然站在大哥那边,想动摇他只有先动摇了袁振的根基。”
突然又想起什么,问桑妍儿道:“对了,雪娘没有死你知道了吧。”
“嗯,真没想到,还有人能逃过逍遥丸的剧毒。”桑妍儿眼中射出冷冷的光:“不过我已经发出追杀令,她不会逃脱太久。”
“追杀雪娘这件事一定要保密,如果让太子知道,我们的计划就功亏一篑了。”
七月的天气越发闷热,但袁振的书房因为有冰块降温,还算凉爽。叶眉雪在忠义七子最下首,低头噤声,等待袁振的到来。
六个人就木然地坐着,没一个人出声交谈。别说交谈了,连放在几案上的茶杯都没人动一下。房间里安静的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突然屏风遮住的后堂传来脚步声,那五个人都“噌”地站起来,面向屏风垂手而立。
叶眉雪一看,也急忙站起来。
袁振金冠锦袍,一路带风地带着两个番子从屏风后面转出来,五子“唰”地抱拳行礼,口中直呼:“儿等见过义父,义父千岁千岁千千岁!”
叶眉雪也学着他们的样子,双手抱拳行礼,心中想:司礼太监而已,居然口称千岁,果然张狂。
袁振摆摆手,坐在那张黄花梨书桌后面。忠义七子等袁振落座之后,才纷纷坐下,面带恭敬地看着袁振。
袁振目光炯炯地落在叶眉雪身上:“雪儿,前几日杂家问过有关你六哥的事,去查了吗?”
“女儿已经查过了,”叶眉雪早等着袁振问这件事了,因为,她想试探一下袁振。“六哥的下落,女儿已经掌握,只是……”叶眉雪说着,露出一丝悲戚的神色:“只是义父还要节哀才好。”
“什么?!”袁振听了果然吃惊不小,其余人也都惊讶地望着叶眉雪。
叶眉雪咬咬牙,似乎在忍着无限悲哀和愤慨:“义父,六哥他……不在人世了。”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鎏金铜牌,大概有半个手掌那么大,递给袁振。
“这是前几日得到的,据说六哥被折磨的很惨,女儿几经努力,也没能将六哥的尸体带回来。”
袁振一看,立刻双目圆睁,一脸惊怒,右手一拍,面前的一个雪瓷茶碗顿时碎成齑粉。
叶眉雪不禁感叹:这老太监练的估计是童子功,看看这内力,真不可小觑。
“混账!!”袁振大骂一声。六个人急忙“唰”地站起来,垂手而立,气氛紧张地看着怒气冲天的袁振。
“什么人胆子这么大,既然敢在京城动我袁振的义子!”
原来,忠义七子每人都有一块腰牌,上面刻着各自的名号,牌子反面还有袁振当上督公之后,亲自请求皇上御赐的四个字——如朕亲临。
袁振手上这块牌子,上面刻着一只枭鸟,下面写着林枭辛武。正是那天叶眉雪在密室里,辛武尸体旁边拿到的。
“义父息怒,女儿已经暗中调查过,这件事跟最近江湖上突然崛起的一个邪教——巫山教有很大关系。”叶眉雪边说边观察袁振的表情。“因为给女儿消息的这个人说,看见六哥身中剧毒而死,死状与显王爷很像。”
之前,叶眉雪已经根据种种迹象推断:显王曾经勾结的杀手极有可能是巫山教的,而后来刺杀显王的手段也像是巫山教所为。如果那样,袁振对巫山教一定知情。因此,借着辛武这件事说出来,试探一下。
果然,袁振脸色变了变,神情复杂地说了一句:“巫山教?你是说巫山教杀害了老六?”
“线报是这么说的。而且那日在仵作房,仵作说杀死显王的袖箭上涂着一种罕见的海蛇之毒。而巫山教正是擅用海蛇之毒的教派,那种蛇毒怪异罕见,江湖其他教派都没听说有用的。”
“嗯,我知道了。”袁振的眼中闪出冰冷和怨毒的光芒,叶眉雪看出来那是一种不甘被人耍弄的怨恨目光。这下子,叶眉雪更笃定,显王雇佣的杀手和杀死他自己的杀手真的都来自巫山教。
袁振显然对这一消息十分敏感,虽然恨得牙痒痒,却并没有马上下命令做什么。
恰好,仆从换上新茶,袁振端起来喝了一口,心情似乎已经平复。便撂下这个话题,转头问老三楚翔天:“东林党人礼部员外郎赵联卿那里,你跟得怎么样了?”
楚翔天身材高大,方正的脸盘,浓眉大眼。如若不是知道他是杀手,一般人见了只觉得是个稳重忠厚的人。
听见袁振的问话,楚翔天犹豫了一下,低声道:“还没有进展。”
“小天,你向来都没让杂家失望过,这次是怎么了?”袁振斜睨着眼睛,阴阳怪气的话语里,透露出他其实已经掌握楚翔天的动向。
果然,楚翔天额上渗出汗珠,面色变得紧张起来:“那赵大人为人清廉,做人做事都很谨慎,儿子还未找到破绽下手。”
袁振眼皮耷拉着哼了一声:“东林党以皇上久不能上朝堂为借口,提议太子参政,领头的就是这个赵联卿,若是找不到证据将他拿下,真的让太子参政,杂家能有好日子过吗?”接着双目一瞪楚翔天:“到时候你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楚翔天脸色一凛,“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紧张地道:“义父,儿子一定按照义父的吩咐完成任务,恳请义父一定相信儿子。”
“最好这样,否则,”袁振将茶杯往桌子上一顿,“那个馨儿姑娘将来连教坊司都别想去,杂家会直接送她到西北充军!”
说完一甩袖子,站起来转身离开。
六子急忙行礼道:“恭送义父。”
叶眉雪冷眼看像楚翔天,只见他一头冷汗,脸色苍白,抱拳的双手颤抖的厉害。